“小姐,既然你有車子,爲什麼不用自己的車子?”促銷員在一旁看百里冰的眼神有些異樣,實在搞不懂這位是有錢還是沒錢,或者像個有錢的葛朗臺那樣。
“別人請客,你會不會自己花錢叫快餐?”百里冰笑盈盈的說道。
“當然不會。”促銷員脫口說道。
“那就是了。”百里冰抿嘴笑道:“這個道理其實是一樣的,我雖然不如你知道的那麼多,不過卻知道一點,負重的汽車耗油肯定比空載的要多,如果你把幾十塊的油錢從我付的錢中扣除,我可以考慮一下,你難道不知道最近國外局勢並不穩定,國內石油價格不停的漲價嗎?”
促銷員臉上一陣青一陣白,終於發現並不是自己纔有良好的口才。
林逸飛和百里冰耗時兩個小時之久,這才兩手空空的從商場走出,當然百里冰沒有忘記兌獎,卻只是抽到幾張‘歡迎惠顧’的獎票,不由想要找經理理論,林逸飛好說歹說,終於答應把銀行卡的密碼告訴她作爲補償,百里冰這才作罷。
雖然早就知道百里集團是個跨國集團,百里雄飛資產數的不過來,當林逸飛看到百里雄飛居住的地方還是有些詫異,這裡只是一間普通的三室兩廳,當百里雄飛拿着鍋鏟子,繫着圍裙出來的時候,不但林逸飛吃驚,百里冰也有些發愣。
看到百里冰的那一刻,老人久經風霜的臉上浮出了欣慰的微笑,只是說道:“冰兒,快去沙發上坐着,飯菜一會就好!”
百里冰眼圈有些發紅,“爸,今天是你生日,我幫你做飯吧?”
“這位就是逸飛吧?”老人耍了一個善意的謊言,顯然還是擔心女兒的脾氣。
林逸飛只能點頭,“這位是百里伯父?伯父您好!”扭頭看到劉明理出現在客廳,端着兩盤菜站那裡,慌忙接了過來,“劉司機我倒是見過的。”
老人只是微笑的點點頭,說了句,“小夥子看起來還不錯,怪不得我女兒三番兩次打電話過來,只是因爲你的原因求救。”
百里冰木然漲紅了臉,藉口去做菜進了廚房。百里雄飛感激的望了林逸飛一眼,也跟着女兒進了廚房,雖然知道女兒獨立了很久,可是在父親眼中,女兒還是那個天天圍在他身邊,吵着要糖吃的小女孩。
劉明理並沒有跟近廚房,反倒拉着林逸飛坐了下來,打開了電視,調節下了音量,他一直是個很細心的人,做事也是滴水不漏。能在百里雄飛身邊固然是因爲他是百里雄飛戰友的兒子,另一個方面還是他的穩重。
“老闆雖然資產不少,”劉明理笑了起來,“不過你想不到他在江源市還租房子住吧?他自己其實很節儉,也討厭手下浪費,伯父是個生活很簡單的人,就算京城的房子也是很普通的。”
林逸飛點點頭,環視了一下四周,如果不是身臨其境,他也想不到百里雄飛竟然會住在這種地方。
“伯父很久沒有下過廚房。”劉明理笑道:“不過今天是例外。”
林逸飛點點頭笑道:“你這雙手也好象不經常端盤子?”
劉明理看了自己的手半天,又望了廚房一眼,低聲說道:“謝謝你。”
“不用謝。”林逸飛笑了起來,“再說謝我做什麼,能走到今天的一步,每個人都做了自己應該做的事情,有些時候,成功還是需要自己去爭取。”
劉明理看了他半晌,終於也笑了起來,伸手重重拍拍他的肩頭,“你這麼努力,做什麼事情都會成功的,”扭頭望了過去:“大小姐,你說是不是?”
百里冰正端着一盤炒糊的雞蛋,望着林逸飛,滿是不懷好意。
林逸飛心理沒底,緩緩的站了起來,坐在飯桌前面,苦笑道:“沒有想到伯父的手藝還不錯。”
百里冰宛然一笑,把這盤菜放到了林逸飛的這邊,“既然你說手藝不錯,我就大方一些,這盤才統統歸你,”回頭突然笑道:“爸,等等,我再炒一個,有人說我手藝不錯呢。”
林逸飛苦笑坐了下來,望着那盤炒雞蛋發愁,劉明理突然拍了他肩頭一下,挨着他坐了下來,“其實你應該覺得慶幸,有的時候好卡難道不見得好吃。”
林逸飛瞪了他一眼,又看了一旁百里雄飛做的有香有色的佳餚,“怎麼說你不介意和我換個位置?”
劉明理笑了起來,“我一點都不介意,不過換位置之前,我還想告訴你一個秘密。”
“什麼秘密?”林逸飛來了興趣。
“大小姐炒菜可能只是會過火。”劉明理一臉嚴肅,眼中的笑意卻是一望可知,“可是剛纔我發現,老闆炒菜味精和鹽都不區分的!”
林逸飛呆呆望了一桌子菜,突然問道:“那你炒的菜是哪個?我很有興趣知道。”
劉明理指着一盤涼拌黃瓜道:“喏,就是這個。”
林逸飛笑笑,只是和苦瓜放過了頭樣子沒有什麼區別,“這是炒菜?既然這樣,你們外甥女不對我早說。”
劉明理上下看了他一眼,有些詫異問道:“難道你除了功夫好,還有一手燒菜的絕活?實在難得。”劉明理連連點頭,“這樣的男人只有中國的某個局部地區纔有了。”
“不是這樣,”林逸飛搖頭笑了起來,“我的意思是說,早知道這樣,我早飯或多或少的會吃一點,現在也不至於空着肚子!”
二人大笑了起來,百里冰火燒眉毛一樣的衝了出來,‘砰’的一聲響,把一個熬湯用的堡放在林逸飛的面前,“好燙。”兩隻手掐着林逸飛的耳垂,“借耳朵一用。”
林逸飛不敢回頭,只能抗議道:“大小姐,你沒有耳朵嗎?散熱也不用這個方法吧?做人要厚道一些。”
百里冰半晌才把手放了下來,振振有辭道:“我耳朵可是用來聽的,又不是散熱器,不過手好髒,哪有手巾?”盯着劉明理的一身筆挺潔淨的西裝不懷好意。
劉明理被看的發毛,只好站了起來,“我去找,咦,老闆,你端的這個青菜是看起來很新鮮的樣子。”
“是很新鮮,手巾不着急找。”百里雄飛拉着劉明理坐了下來,“明理,你說我對你咋樣。”
“沒有話說,”劉明理慌忙說道。不過怎麼看,百里雄飛都不像要給他發獎金的樣子。
百里雄非臉上浮出滿意的笑容,把那盤菜放到了劉明理的面前,“你這麼說我就放心了,這盤纔是很新鮮,我才放到鍋裡面突然就沒煤氣了,不過根據最新的科學報道,青菜這樣炒,纔是最有營養價值,來,多吃點,不要和我客氣。”百里雄飛伸出筷子,給他挾了滿滿的一碗。
劉明理愣住。
‘十一’長假足有七天,很多人在‘五一’過後就已經翹首期盼,計劃着上哪裡遊玩,如今的三大假期,五一,十一,還有春節好象成爲了一年的三個時間點,日子也好象不再按照春夏秋東來劃分。
只是這樣一來,日子固然有點盼頭,時間卻顯得過的飛快,一年年的周而復始,每年期盼過新年的那種心情只有上記憶中去找尋。
清晨,火車一聲長鳴,從一個小站稍作短暫的休息,再次轟隆隆的向前方衝去,一些提着雞蛋,包子,白粥,鹹菜做爲早點的乘客回到了座位上,很多人不喜歡吃車上提供的早餐,一來單調,二來有些貴,相比之下,每個停靠的站點,無意是購買早餐的好地方。
林逸飛伸了一個懶腰,打了個哈欠,卻並沒有下火車買點東西,望着一提包吃的,有些苦笑,百里冰雖然沒有和他在一起,卻給他買了足足吃七天的東西,隨便翻點東西出來塞到口中,聽到火車無聊的廣播,知道離他的目的地最少還有一個多小時的路程。
車廂裡面混雜着難聞的味道,林逸飛買的是硬座,大牛給他買的票,回來炫耀功勞一般的舉在手裡,眼中一種誇張的恐怖道,那傢伙,人山人海的,鑼鼓喧天,能買個座位就不錯了,更不要說臥鋪!
阿水一陣埋怨,這個夜貓子不但白天很少出去,‘十一’在他眼中也和平時沒有什麼兩樣,他成天都像是在放假,不由嘆息道,早知道這樣,還不如自己網訂票來的實在,不過考慮到小飛身強力壯,還可以省不少的錢,阿水也就沒有說什麼,不過倒叮囑他手機記得開機,天天給林母打電話。
林逸飛深夜的時候帶着衆人的叮囑踏上了去天柱山的旅程,沒有用什麼力氣就被一窩蜂的人羣擠上了火車,好不容易找到了自己的座位,才發現行李架上堆的滿滿的,好象衆人不是出門旅遊,而是逃難。
對面是一對情侶模樣的青年,男的瘦小枯乾,眉頭不展,女的卻是眉飛色舞,嘮叨個沒完。
她從來沒有考慮男友的經濟是不是負擔的起,反正沒錢就讓他向父母伸手,值得她考慮的是如何趁大好的青春好好的揮霍,不然等到清楚貶值的時候後悔就有些太晚,不過她的青春大多表現在滿臉的青春痘上,一個個油汪汪的散發着青年人特有的氣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