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辛辛苦苦了這麼久建立的青龍會,怎麼可以被你這樣的小子給打敗?”金炫的眼神變得殺氣騰騰,加上鮮血的渲染,仿若變成了一個嗜血惡徒。
臉上那些黑色的咒文在血液下散發出淡紫色的熒光,與他手中的薔薇劍閃爍着相同的頻率。
接着,金炫忽然向前邁出一步,拖着沉重的斬首大劍,慢慢的走向了白白,“從小到大我是怎樣活過來的,沒人知道。而我今天所做的一切,都是爲了自己的夢想。如果有人趕來阻攔我的夢想,那我要就要讓他死在我的劍下。”
白白下意識的向後挪動了一下右腳,刻意與金炫保持了一段距離。
然而金炫卻步步逼近,好像一隻死盯着獵物的餓狼。
雖然現在的金炫面目猙獰,滿臉是血,但是白白並沒有像第一次一樣怕得無法發揮自己的全部力量。
經過了劉玉白的一番調教,如今的白白比過去淡定了許多。
他默默地看着向他一步步走來的金炫,淡淡地說道:“金炫,青龍會對武林危害很大,你知道有多少人因爲你們家破人亡嗎?堅叔的武館被你收走了,現在只能找一份其他的工作餬口,這還算是好的。那些這輩子以武爲生,沒有其他生活技能的武者們,全都被你斷送了生活的希望。你說,青龍會做的事情是正義的嗎?”
金炫手中的斬首大劍在土地上劃出了一道深溝,“青龍會的存在是爲了用我的方式來保護武林,如果沒有我的話,你以爲現在這些武館不會被國際政府吞掉嗎?我是在保護你們……”
“也許你認爲你的方法是正確的,但真正正確的事,一定會有其他人支持你,可是現在,你的身邊出了那些被你收買的武者們,還有人真心的支持你嗎?醒醒吧,你的侵略只是因爲你從內心從小就卻是的安全感。”
白白的這一話,瞬間觸動了金炫的內心最深處。
這一刻,他的腦海中忽然閃現出自己兒時成長的畫面。
他獨自一個人坐在堪比廣場的房間裡,地上擺着一條長長的玩具火車道,那玩具小貨車在車道上嗚嗚嗚地跑着,圍着幼小的金炫轉圈。
可是,金炫卻只是孤零零的看着擺在自己面前那些豪華昂貴的玩具,只有空蕩蕩的房間與他爲伴。
他從小就擁有許多孩子都夢想的玩具,可是卻沒有人與他一起分享。
對於他來說,從來沒有體會過那種分享的快樂,留在心裡的永遠只是孤單。
在他的記憶力,最深刻的永遠是那既熟悉卻又陌生的背影。
他是一個永遠只能看着自己父親便背影活着的孩子。
金炫從小就沒有得到過父母的愛,母親生下了他之後就不辭而別,去了一個所有人都找不到的地方,杳無音訊。
而他的父親卻只顧着工作,把金炫一個人孤單的扔在家裡。
或許,家裡的傭人,都要比父親跟金炫的感情親。
而白白的一番話,把金炫記憶中所有痛恨的東西都翻了出來。
他痛恨孤獨,可是卻又不得不與孤獨爲伍。
孤獨是他的朋友也是敵人,伴隨着他一路成長,逼迫他變得比別人更強。
在他的生活裡,從來不知道朋友是個什麼樣的東西。
所以,他對任何人都沒有安全感,只相信自己。
“少來對我說教了,你不瞭解我,憑什麼來說我,現在,我就會要你們白式武館的人全部倒下!你根本就不知道,我金炫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人!!哈啊——!”
突然間,金炫臉上的肌肉抽動,面目更顯猙獰,左邊臉上滴下的血液已浸溼了他的衣裳。
下一刻,他手中的斬首巨劍高高掄起,向着白白如狂風般武動而來!
金炫來勢很快,但白白早就接着與他手滑的幾秒鐘時間做好了準備。
“鏘!鏘!鏘!”
短短的一瞬間,金炫揮動着手裡的斬首巨劍連擊三劍,卻全都被白白身邊漂浮的靈絡擋住。
“以爲這樣我就沒辦法了嗎?”
只聽金炫一聲暴喝,接着整個人伏低了身子,身影一瞬間從白白的眼前消失,只留下了一道水墨般的殘影。
白白心頭一沉,立刻失去了金炫的蹤跡,感覺不到一點點他的氣息。
“嘀嗒!”
突然間,一滴水滴滴落在白白的肩膀上。
白白餘光瞄到一滴猩紅落下,身體上下意識便做出了反應。
“在上面!”
只見白白一瞬間將身邊所有的靈絡聚集在頭頂,將自己包成了一個繭。
就在這個繭剛剛成型的一瞬間,一股巨的震顫力便傳到了白白的身體上。
金炫從空中墜落的一擊被白白防禦,可是下一秒鐘他不但沒有停止攻擊,反而加快的速度。
幾乎一人高巨大的劍刃在空中揮舞,擊打在零落上迸射出金色的火花。
白白躲在靈絡圍成的繭子裡,感覺外面像是發生了一場足以毀滅世界的劇烈地震,讓他體內的氣血翻涌,腸胃攪動。
“鏘!”
隨着最後一聲震顫傳來,白白的忍耐終於到了極限。
只見金炫再次落下一劍的時候,白白的繭子突然裂開,隨即他便從裡面鑽了出來,用左手裂開一根指頭的手甲握住了金炫落下的劍刃。
看到白白從繭子裡鑽出來,金炫那半邊被鮮血染紅色的臉露出了一絲驚訝。
然而下一刻,就在金炫企圖將手中的劍刃掙脫白白手甲的時候,白白卻右手凌空抓住了一條靈絡,接着靈絡的外形便瞬間變成了一根銀白色的錐子,毫不猶疑的向着金炫的左肩膀上刺了下去!
“噗!”
下一刻,一攤鮮紅色的血液從金炫的肩膀上飛濺而出,化成錐子的靈絡直接刺透了他的肩膀。
可是金炫卻顧不上傷口傳來的劇痛,右手緊握的劍刃瞬間發力,接着一股極強的爆發力清晰而出,狠狠的向着抓住它的白白的手甲劈了下去!
“啪!”
一聲脆響傳來,白白左手上佩戴的銀色手甲頃刻間碎裂,只剩下手腕上碎得只剩一條環,還套在手上。
“呃啊!”白白一聲痛呼,接着左手上便傳來了一陣劇痛。
可是他沒有鬆手,而是用還粘連着碎甲的左手死死地握住了薔薇劍的劍刃!
緊接着,白白髮動身後堆成繭的靈絡,全部變成了銀白色的綢緞向着金炫握劍的右手纏了上去。
“可惡!”金炫心頭的怒火被撩起,看到那些如同蛇一樣的靈絡飛了過來,可是左臂卻被纏住動彈不得。
隨即他念頭一轉,右手鬆開了薔薇劍,接着右腳在劍身上用力一踢!
只見鋒利的劍刃直接割開了白白的手掌,繞到白白的身後轉了一圈,又在他的背上割出了一道傷口,在空中劃出了一道迴旋的拋物線,最後竟然飛回到了他的左手上!
金炫左手接住薔薇劍,毫不猶豫的向着白白刺入他左肩的手臂砍了下來!
白白見狀全身一顫,劇烈的劍風吹開了他的劉海,在他那白色的面具眉心處割出了一道裂縫!
只見他看到斬首大劍落下的一瞬間,立刻拔出了插入金炫左肩的靈絡,鬆開了所有金炫的束縛,向後飛躍了三米遠。
“轟!”
那勢大力沉的一劍,幾乎是擦着白白鼻尖砍在了他面前的地面上,頓時煙霧升騰,大地震顫!
幾根被切斷的髮絲在白白的面前緩緩飄落,在他長長的劉海上出現了一道被劍風切到,很細小的縫隙。
一時間,所有人正在戰鬥的人羣都向着白白和金炫的方向看了過來。
當琴墨菲看到白白血淋淋的左手,頓時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就連林飛宇看到了白白現在這副樣子,也不免爲他捏了一把冷汗。
至於青龍會的人,看到金炫的樣子時,可比白白的朋友們要驚訝得多。
他們從沒有見過金炫如此狼狽的樣子。
面具碎裂掉了一半,露出的一半臉也是被鮮血染紅,那些開啓武化狀態後的符文閃爍着淡淡的紫色熒芒,看上去詭異之極。
再加上他的左肩被白白的靈絡貫穿,鮮血汩汩的流出,一滴滴的滴淌到他腳下的地面上,模樣很是狼狽。
此時此刻,白白與金炫拼了個兩敗俱傷,全部重傷在身。
站在一旁全程都沒有出過手的葉無涯終於看不下去了,想要過去護住金炫。
可是還沒等他邁出一步,那遠處一直牽制他的白袍男人卻突然間閃現到了他的面前。
葉無涯止住腳步,驚奇地望着眼前的白袍男人,“凌波微步?”
只見白袍男神秘一笑,“哼,還算有點見識。我勸你還是不要過去的好,別把體力浪費在這裡。如果你過去幫忙的話,就別怪我去幫助白式武館了。”
葉無涯瞳孔一閃,感覺到一股比自己強兩倍的殺氣從對面這個白袍男人的身體上散發出來,頓時心裡沒了底。
雖然說實力可怕的人會讓人感覺到恐懼。
但是,無法看透實力的人,纔是真正的魔鬼。
而這個白袍男人,就是這樣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