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聞五湖盟寇盟主膝下諸子個個彪悍兇猛,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佩服佩服!”範燦一邊躲閃一邊笑道,見寇開祥動作稍稍慢了些,飛起一腳朝他肋間踢去。
寇開祥剛纔就被他踢了個準,麻了半年的身子,全身氣血沸騰,剛剛壓制下去,見他又來,只能咬着牙躲開,破口大罵:
“你這混蛋,要打便打,爲何躲躲閃閃?你家少爺雖然不如你,但絕不怕死!我知你有幾分本事,難道全是這下三濫的手段嗎?哼!你這鼠輩……”
寇開祥話音未落,被範燦一巴掌扇在臉上,將下半句話生生嚥了回去。
範燦順手在寇開祥綢袍身上抹了抹,笑道:
“某家很欣賞閣下不屈不撓的樣子!”
寇開祥如何是不屈不撓,只是無法屈無法撓而已,範燦根本不給他機會;打到最後,他臉紅的和豬頭似的,漸漸明白眼前這人不可能放過自己,怒道:
“今日若不死,你家少爺將與你不死不休!以我五湖盟的威名發誓!”
範燦不以爲意,躲開莊大化大刀,冷笑道:
“不死不休?寇公子知道在下是誰嗎?你要和這棵大槐樹不死不休嗎?那好,等在下回去,找人將這樹鋸掉,好讓你亦死亦休!你看如何?”
範燦與他並無深仇大恨,所以出手的時候有個度——不弄死這小子;不過死罪可饒,活罪難免;且不說五湖盟本就是江湖黑道巨魁,幹過的壞事不計其數,就憑他攔截阿萱這一條,範燦就必須給這小子留下一個難忘的經歷!
折磨仍在繼續。
寇開祥下人試圖拯救自家主人,全被範燦點了穴道,丟到了角落裡;店老闆敢怒不敢言,遠遠地躲開,暗自心疼自家的房子。
兩柱香時間過後,寇開祥像死狗一樣躺在地上,嗓子沙啞,全身劇痛,一身綢袍成了布條,口吐白沫,不甘地望着範燦;眼裡噴出仇恨的怒火,發誓要將這幅樣子永遠記在腦海裡,即便是挫骨揚灰也難消其恨。
範燦後退幾步,絲毫不爲所動,淡淡道:
“希望閣下以後少做些惡事,多行些善事,否則報應遲早會到來,今日不傷你身,希望你以後好自爲之!告辭!”
“嗚嗚!”寇開祥連根手指都無法動彈,不甘地低吼着。
正在此時,紀天中和馬達智狼狽地返了回來,見院中情形,雙目冒火,怒喝道:
“哪裡走?留下命來!”
範燦一個倒翻上了屋頂,淡淡笑道:
“你算老幾?”
說完之後,飛身縱起,落在悅來客棧後面的衚衕裡,大步離開;等紀天中和馬達智追上來,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影子,罵了一句,不甘地返回,去救治已經被折磨暈死過去的寇開祥和莊大化二人。
範燦悠閒地走在大街上,認準方向,返回龍門鏢局。
他這趟沒有白來,已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東西,不但弄清了這些人的身份,而且幫阿萱和溫婉儀好好出了口惡氣。
“只怕寇開祥真是爲了溫姑娘而來,否則以他五湖盟盟主少爺的身份,不可能身邊只有兩名高手。這小子確有幾分本事,若不是側面迎敵,老範的確不是這廝的對手!莊大化的一把刀耍的也不錯,可惜開始就被黑衣人傷了肩膀,一身本領只剩下不到八成。”
範燦邊走邊回憶着剛纔的情形。
“不知那個黑衣人是何方高人?擺脫紀天中沒有?難道是燕家的高手?看來不只鏢局注意着城中的一草一木,燕家的監視更爲密集——也難怪,畢竟燕家主遇襲,兇手在燕京城徘徊不去!”
“甭管寇開祥是爲誰而來,只是他五湖盟寇四海兒子的身份就能讓人浮想聯翩。因爲七煞衆人氣勢洶洶殺進燕京城拿人的事尚未解決;這兩家整個武林中實力最爲強大的黑道組織先後來到燕京城,這本身就不正常!”
“若那黑衣人真是燕家的人,若寇開祥來燕京城果然別有目的,只怕接下來的幾天少不了熱鬧!這兩派都是追逐女人而來,不愧是黑道的兩大巨頭!可惜的是他們遇上了老範。別的不敢說,整人還是有幾分手段的!”
“將這消息報與兩位鏢頭,加派人手監視,以防這小子別有所圖!”
想到此,範燦加快步子,必要時直接飛檐走壁,不到兩刻時間就回到了鏢局,比來勢足足快了一倍。
回到客棧後,範燦擔心趙震老爺子已睡下,直接去找了甄之義;甄大俠弄了點小酒,正自斟自飲,見範燦回來,立刻拉着他坐下,順手從門後頭拎出一個酒罈子遞給範燦。
甄之義上次被範燦灌醉,有點怕了這小子,所以早早準備了酒,以防萬一。
範燦謝過,暫且把就放在一邊,將自己的所見所聞細細說了一遍;當聽到是五湖盟寇姓家人時,甄大俠微微變色;耐心聽範燦把話說完,順便聽了範燦的分析,副總鏢頭久久沉吟。
範燦見他思考,不敢打擾,提過酒罈子,抄起大碗灌了起來。
“賢侄,這五湖盟來意未知,但絕不致於僅僅爲了溫姑娘!”甄之義慢慢道,“其中必有所圖,田維應的人剛過,寇四海的人又到,燕家受襲,七星樓猖狂,看來燕京城不太平靜啊!”
範燦瞭解的東西遠不及甄之義,總攬全局的視野自然不比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又是一個多事之夏,鏢局的生意必然會受到影響!”甄之義像是說與範燦,又像是在自言自語,“五湖盟的大本營在兩湖一帶,跑來燕京城幹什麼?七星樓、朱雀、七煞、五湖盟……蝶谷、鏢局、燕府……”
甄之義默默地念着這些勢力的名字,範燦給前輩倒了杯酒,甄之義沉思於內,突然像是想到了什麼,將剛剛端起的酒杯放下,對範燦道:
“賢侄暫且再次等候,我去將總鏢頭叫來!”
說完之後,匆匆出門去;範燦被他的神色影響,有些沉默,乾脆悶頭喝酒。
不多時,趙震就隨甄之義趕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