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劉二人在一邊大開殺戒,範燦則擔心趙張二人,前去客棧救援。,。,首。發當他看到客棧了的情況時卻不由笑了。這倒是爲何?原來呀,範燦藉着火光遠遠看到,院子裡躺着趴着或者跪着個人,他們面前則是一坐一站兩個年輕人,那個坐着的年輕人不說話,正在休息;而那個站着的年輕人貌似是在滔滔不絕地對面前的一羣人教育着什麼,大概是口沫橫飛,天花亂墜,面前的那些人可能都聽傻了,一個個動都不動!
範燦看得明白,此二人正是張趙二人,坐着的是張存,站着的是趙國棟。見二人無恙,他心中當然高興,一顆懸着的心當時就放了下來。又見場面滑稽——兩個年輕人教育一羣年齡比他們大許多的中年壯年人,而且那趙國棟還比劃的煞有介事,所以不由自已就笑了出來。
他打了個口哨,加快腳步,幾個起落就到了院裡。趙張二人聽到口哨響,知道是自己人,心中大喜,擡頭看去,就見到了範燦;見範燦面色含笑,知道這仗他們勝了。不過張存還是禁不住問了一句:
“打贏了沒?他們倆呢?”
範燦聽他說話,嚇了一跳,臉色又緊張起來。倒不是話的內容讓他詫異,而是張存說起話來竟是有氣無力,軟綿綿的;而且見到張存身溼透了,就像是剛從水裡撈出來一樣。他沒有答張存的話,趕緊走近前抓住他的手,緊張地問道:
“小存,你怎麼了?是不是受傷了?傷哪裡了?怎地這般有氣無力的?”
“呵呵,”張存見他關心,先是咧嘴笑了笑,表示無甚大問題,“不用擔心,就是一個不小心,被下了蒙汗藥。沒什麼大礙,歇會就好了!”
“蒙汗藥?”範燦一愣,隨即就反應過來,大怒道,“是那店主幹的?這個混蛋,你好心回來給他送錢,他卻下藥害你。不爲人子,不爲人子!這老兒在哪裡?我要好好教訓他一番,看我打他三百下,爲你出氣!”
範燦說着就四處亂搜,要找那店主算賬。被下蒙汗藥,當然是在茶水裡,張存當然不會去喝那黃河幫的茶水,那就只有這店主的茶水了;肯定是這老兒和那黃河幫一夥,見張存到來,於是藉感謝之名,向張存敬茶,裡面放有那蒙汗藥。張存對這店主毫無防備,當然就着了道。張存機靈,只喝了一些,加藥力發作晚,他極力抵抗,這才讓這羣賊子回去求救。而後幸好趙國棟來得及時,給張存解了圍,否則後果肯定不堪設想!範燦幾人親如兄弟,見到這種情況,哪能不怒?這就要去痛打那店主一番。
卻被張存一把拉住他手,說道:
“別急,聽我說。怨不得老人家,老人家家裡人被劫持,無奈聽那黃河幫之言,才爲過此下下之舉。他數次暗中以眼色示我,又向這羣人替我求過情。就別介意了!”
範燦聞言,才止住腳步,臉色稍緩,出了一口氣,道:
“饒他一次。那你現在怎麼樣?”
“別的事沒有,就是乏力得很。你還沒說你們那邊怎麼樣呢?”
“沒事,我斬了那狗屁香主雙腿,小信小晨也大獲全勝;不必擔心。”範燦說道,然後又問張存,“棟哥這是幹什麼呢?”
剛纔他關心張存,沒有顧及趙國棟,此時緩下來,纔看到那邊趙國棟哥哥還在說個不停,只聽他說道:
“你們也是娘生爹養的,怎地就沒有一點的愛人心思?別人都有良心,偏就你們沒有?你如果這麼說,我卻是不信。你們肯定也有良心,只不過是被那貪慾惡性矇蔽了,被那黃河幫給帶歪了,是也不是?”
說完他看向下面疼得哎呦哎呦叫的衆嘍羅,看他們回答,結果大家只顧着照顧自己傷口了。原來趙國棟趕過來時,張存受了那蒙汗藥,被一衆人圍在中間,眼看就要撐不住了。他也如同範燦那般大怒不已,仗刀就衝進了場子,拼了命的嘁哩喀喳一陣亂砍。這些嘍羅可就倒了黴嘍,幫裡的救兵沒有請來,卻等來了那麼一個殺星。開始時衆人欺他自己力單,還要圍攻他,結果打着打着就有人受不了了;原來趙國棟本身功夫精妙,絕非這些嘍羅可比;而且他見張存受傷,瘋了似的向這些人攻去,根本不在乎那些人的攻勢。這些人哪能不怯?結果九個嘍羅被他砍死了三個,重傷了兩個,其餘四人跪在連連求饒。趙國棟也不客氣,直接把俘虜也給打趴下了!然後連忙去救張存,可是他也不知是何種藥物讓張存這樣無力,他把張存扶到了院裡的石凳,然後就把那店主給揪出來詢問一番。那店主那見過這等場面,見他殺了三人,弄得全身是血,早就嚇得不堪,哆哆嗦嗦出說了蒙汗藥三字,就暈過去了。弄明白張存遭的是蒙汗藥之後,就從那客棧廚房裡提出一桶涼水來,直接給張存來了個全身透溼。張存這才慢慢有些力氣。這也是範燦來到時爲何見到張存像是從水裡撈出來似的。
做完這些後,趙國棟便開始教訓起這羣小嘍羅了,一是等張存恢復些力氣好走路,二是他剛殺了那麼多人,心裡突然有些不知所措;他畢竟還只是一個剛出道的年輕人,以前的仁義道德都告訴他人性命纔是第一位的,殺人對他們來說還是一個很忌諱的東西;於是便想借此緩解一下,給自己找些理由,安慰自己,告訴自己做的沒錯。
其實他做的很好,黃河幫這羣東西是人渣,留着確實沒用!趙國棟若不殺他們,那麼封丘縣那麼多受過黃河幫欺侮的百姓的仇真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報!
接文,他見那幾個嘍羅不答他話,有些惱怒,再次大聲問道:
“是不是?你們這羣混蛋?你們是不是也有良心?”
那些人嚇得磕頭如搗蒜,卻是說不出話來;趙國棟惱怒,把四人給踢了開去。回頭招呼範張二人,範燦見他面色還有些難看,不知他心中因殺人而鬱悶,直道他氣惱黃河幫衆人。便笑道:
“國棟,你去那邊看看小晨如何了,順便出口惡氣。我估摸着他們現在應該勝了。我先把小存帶走,咱們一會約定地方見,好嗎?”
“好,”趙國棟見範燦與他說話,心情慢慢平靜了一些。長長呼了口氣,看了看倒在牆角的黃河幫幾人,而後飛身出門向黃河幫趕去。
範燦背起張存,把那幾個黃河幫衆又是訓斥一番。與他們討回了張存本要送給店老闆的銀子,丟給店老闆。而後乘着夜色離開了小城。
過了一炷香的時間,二人回到那放包袱處,此時張存已慢慢恢復了力氣。緩緩地活動了一下手腳,讓氣血流暢一下。範燦則是枕着手躺在地,看着天的星辰,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二人卻都沒有說話,不知道是怕打破這夜色的寧靜,還是打破心中的波瀾?過了一炷香時間,夜色中傳來了青蛙叫聲,範燦二人知道其餘三人回來了。因爲這時節這地方哪會有什麼青蛙?於是停下心中的思索,回了幾下,果然不一會就見到三人趕來。郭信劉晨身的濃重血腥氣息把範燦張存二人駭了一跳,連忙問是怎麼回事?郭信便把二人大開殺戒之事說了出來。範張二人聽了之後更是一陣默然。從心底來說他們還是不願殺人的。
“小燦,你是不是怪我們三人下手狠了些?”趙國棟也能明白他爲何默然,其實他見到郭劉二人面前血流成河的情形時又如何不是驚呆了!本以爲自己殺了三人就已經很是過分了,卻沒想到他們二人做的更是厲害。
“……”範燦不說話,呼吸有些沉重,他確實不願意見到自己的兄弟個個手都沾滿了鮮血。
見他不說話,趙國棟找了處地方坐下,看着遠處悠悠說道:
“當時以爲小存受傷,更是被他們圍攻,我便不顧一切的去拼命,招招都是制敵要害,結果就殺了三個人。不知道算不算糊里糊塗?哎!”
“是呀,我當時看到了那麻臉,心中再次想起了那陳老才週二,也是不顧一切的就衝了去,直接把他給砍了!再想想賬本的那些人,我的手便不再受控制,不顧一切地便砍殺了起來。”郭信見趙國棟心情有些激盪,突然把手中帶血的大刀向遠處扔去,激動地說道。
“我也是如此,你走之後,我突然覺得心裡有一個聲音,那是所有被這黃河幫欺負各過的百姓一起發出的,他們彷彿在大喊着讓我幫他們報仇!我突然感到了他們滿腹的仇恨,就不顧一切地殺紅了眼!”劉晨對範燦說道,不是在爲自己的行爲辯解,而是在敘述一件事,因爲他們做的本就不是什麼錯事!
張存默然,範燦呼了口氣,低聲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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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不要介懷,我並非是怪你們!我自己何嘗不想動手殺了那些人?我何嘗不知道,如果我們不去殺了他們,那些被他們欺侮過的百姓也許永遠就沒有報仇的機會!我只是心中有些感嘆,我們兄弟本要去那洛陽城尋得名師,繼續深造,而後真正入得武林,爲這乾坤洗一番清秋。卻沒想到還沒到那洛陽,手就已經沾了別人身的血!又想想聖人在那論語中說的一些價值觀遇到那橫行霸道之人後竟是一文不值,最後還是靠我們手中武器解決了這一大禍害,不免感到有些滑稽!”
“是呀,我們的手已經有別人的血了!”趙國棟撿起個坷拉向一邊扔去,慢慢躺在地看着天空。
衆人都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