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耀曦點頭:“放心交給我,我會處理妥當的。”
端木洌也點了點頭,對他的工作能力自然是一百個放心,因此也就不再在這個小小的意外上多動腦筋了。另外雖然自己離開的時候展銷會還並未結束,但有戈耀曦和段藍橋以及端木傾雲在,更是不會出任何問題。
想到此,端木洌自然忘不了問一問最後一項內容:“耀曦,那件送給雲霄集團的禮物……”
“放心吧,頭兒,替你送出去了。”戈耀曦拍了拍端木洌的肩膀,一副“交給我你放心”的臭屁表情,“不過步雲霄挺有意思的,居然跟你當初想的絲毫不差,果然將那禮物捐出去了。”
端木洌笑了笑,一點都不覺得意外:“他就是那麼個人,既然是他的意思,那就隨他好了。”
斜倚在牀頭聽着他們的談話,瀟琳琅原本並沒有什麼太特別的表情,可是當他們突然提及步雲霄的時候,她卻突然有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步雲霄那雖然俊美但卻過於憂鬱的雙眸立時清晰地浮現在了她的腦海中,許久不曾消失。
事情的真相已經查清,而留在醫院繼續觀察了幾個小時之後,瀟琳琅也並沒有再出現任何問題,身上的幾處皮肉傷也處理妥當了,幾個人便收拾東西離開了醫院,各自回去休養了。
第二天回到公司之後,戈耀曦便先行處理員工小周的事情。他爲了個人恩怨,在公司的展銷會上做出如此欠考慮的事情,造成了很大的負面影響,照理來說是應該開除他的。但念在他是一時糊塗,況且自加入青花·蝶韻以來表現也非常好,是個盡職盡責的好員工,因此公司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留下查看三個月,到時候再決定去留。不過這三個月只發給基本工資,取消一切福利待遇,並且要負責瀟琳琅的醫藥費。
儘管如此,小周依然感激涕零,恨不得跪在地上磕頭致謝。要知道青花·蝶韻是一家規模宏大的跨國集團,福利待遇更是好得令人垂涎,若是就此失去了這份待遇優厚的工作,他便再也不可能找到同等待遇的公司了。因此小周心甘情願地留了下來,甚至還提議這三個月自己完全可以白乾,一分錢都不要。
將自己的處理結果打電話告訴了端木洌,端木洌自然不會多說什麼便表示同意。掛斷了戈耀曦的電話之後,端木洌又將電話打到了步雲霄的辦公室。鈴聲響了兩次,電話被接了起來,步雲霄那特有的磁性嗓音立即沿着電話線傳了過來:“喂,你好,步雲霄。”
“端木洌。”端木洌微微地笑了起來,聽到步雲霄的聲音,他總是會覺得心情分外愉快,因爲這個人不按常理出牌的行事作風總是會給他很多“驚喜”,非常對他交朋友的口味,“雲霄,忙什麼呢?”
“瞎忙。”聽到是端木洌,電話中步雲霄的聲音也退去了那層商場味道的應付,變得慵慵懶懶,越發磁性撩人了,“幹什麼?寂寞了,所以想我了?告訴你,本公子是正經人,不兼職做牛郎。”
“嘴巴乾淨點!”端木洌一聽這話便樂了,再也維持不住往常那冷酷的形象,“我現在還會寂寞嗎?我看是你比較寂寞纔對吧?”
不知道端木洌這句話是不是戳中了步雲霄的痛處,他的氣息明顯地窒了一下,接着才怕端木洌聽出破綻一般哈哈大笑了起來:“當然當然,你現在有美人相伴,自然不會寂寞了!我說,你的心肝寶貝沒事吧?昨天看你那緊張的那樣子,魂都沒了,簡直是大快人心啊!幾曾見冷酷無情、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端木總裁有過那麼狼狽的時候?哈哈哈!”
“沒事了,就是受了點皮肉傷。”想到自己當時那失控的狼狽樣子,端木洌卻絲毫不覺得不好意思:緊張就是緊張了嘛,何必硬要裝出一副無所謂的樣子?爲自己心愛的女人着急上火又不是什麼丟人的事,何須藏着掖着?“雲霄,昨天走得比較匆忙,沒來得及跟你好好敘敘,失禮了。”
“去一邊兒。”端木洌一客氣,步雲霄便明顯有些受不了了,因此長長地打了個呵欠,毫不客氣地啐了一聲,“誰要跟你敘敘了?我是去參加展銷會的,沒功夫跟你敘。況且你眼裡還有我嗎?早就只剩下你的心肝寶貝一個人了。”
知道他並非那種愛計較這種小事的人,端木洌也就不再矯情,同樣啐了一聲說道:“別把我說得那麼見色忘友,要不是記掛着你這個朋友,我幹嘛巴巴地打電話給你?我說,送你的禮物收到了沒有?”
“收到啦,就你事兒多!”步雲霄又打了個呵欠,好像幾天沒睡覺了一樣,同時不滿地咕噥着,“做生意本身就是雙贏的事情,我又不是白白給你提供玉石原材料,我也從你身上盈利了好不好?送禮物?虧你想得出來!我把它捐給慈善機構了!”
當下兩人又寒暄了幾句,端木洌才把電話掛斷了。想想剛纔步雲霄說的那些話,他不由有些失笑,搖搖頭重新工作起來。這個步雲霄,什麼時候都這麼特立獨行,連說句話都帶着三分神秘,就像他本人一樣,好像整個人都是透明的,讓你一眼就能看透,但是真正跟他接觸的時候你纔會發現,你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瀟琳琅正坐在椅子上,手忙腳亂地整理着桌子上的一堆文件。因爲受了傷,所以昨天她就從醫院直接回到了心苑別墅區。誰知道不過半天沒來公司而已,放在桌子上的文件居然就堆成了團,讓她一個頭頓時變得兩個大,顧不得喘氣就埋頭整理起來。
本來端木洌一看那麼大一堆文件就連連皺眉,非要另外找人來處理,瀟琳琅把他攔住了。這本來就是她這個秘書分內的事情,有什麼理由交給別人去做?本來她謹言慎行的,個別員工就想當然地認爲她有特權了,要是再這樣做的話,可就真的渾身是嘴都說不清了。
於是乎,她只好一邊以最快的速度整理着所有的文件,一邊在心底暗暗感嘆大公司果然不一樣,連文件都多得讓人咂舌。
“叮叮咚,叮叮咚,”正在忙碌的時候,她的手機突然尖銳地響了起來,把她給嚇得一哆嗦。一把抓過手機接通,都沒來得及看看打電話的人是誰便應了一聲:“喂,你好,我是瀟琳琅,請問哪位?”
電話那頭的人似乎沉默了兩秒鐘,然後才輕聲開了口:“琳琅,連我的手機號碼都不認識了?”
是……安佑康?瀟琳琅一呆,手中的動作也不自覺地停了下來,心中隨即浮現出了一抹淡淡的歉疚:“啊……不好意思啊佑康,我正在整理文件,沒看到號碼……”
“嗯,在總裁身邊做事,是會比較忙的。”安佑康輕輕地答應了一聲,語氣中並沒有半分指責的意思,可是偏偏就讓瀟琳琅覺得十分壓抑,好像自己做了多麼對不起他的虧心事一樣。而且生怕端木洌會突然出來看到,她有些心虛地擡起頭看了看辦公室的門,並且不自覺地將聲音壓低了些:“佑康,你找我……什麼事啊?儘管說好了。”
安佑康又沉默了片刻,再度開口時聲音彷彿變得更加飄忽了,給人一種心神不定的感覺:“我找你能有什麼事呢?琳琅,你有多久想不起我來了?你已經忘記了世界上還有我這樣一個人存在着,是不是?”
我……對不起,是的。的確已經有很久很久想不起安佑康這個人了。雖說他是自己的初戀,但是兩個人畢竟聚少離多,就算是談戀愛的時候,也並不是天天都見面、一天一個甚至幾個電話那樣膩歪的。
後來自己爲了報恩,決定嫁給白浩然,再後來爲了白浩然而賣身給端木洌,直到後來再度遇上端木洌,跟他回到了總公司,直到如今跟端木洌徹底攤牌,而決定正式交往……在這紛紛擾擾的一切過程中,都根本沒有安佑康存在的空間,她也根本無暇去顧及他了。所以直到如今安佑康打電話給她的時候,她才突然想起自己的確已經有很久很久想不起安佑康這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