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冷笑,大周也有樣學樣,冷笑一聲反問道:“你以爲我會說?我如果真的會說,何必等到今天?何況你也知道,所謂行有行規,我們是絕對不會泄露僱主的秘密的!”
“我已經說過,之前的手下留情只不過是因爲你沒有想要當場殺人,而不是真的因爲我們下不去手對你們用刑。”端木洌突然站了起來,慢慢走到大周的身邊坐下,然後握住大周的右手腕將他的右手舉了起來,輕輕摩挲着他的食指,“所以,如果你還是決定跟我硬下去,那我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地擰斷,你信不信?”
“大哥!你……”聽到這散發着森森寒意的話,大周尚且沒有太大的反應,一旁的小周卻悚然變色,失聲驚叫了起來,“你別傷害大哥!他……他什麼都不知道……”
他一開口,大周才終於變了臉色,忍不住暗罵一聲“笨蛋”:你這個時候開口,不是明擺着在暴露自己的弱點嗎?一邊想着,他趕緊破口大罵,企圖轉移端木洌的注意力:“你閉嘴!都是你拖累我!如果當初你把那個女人搞定了,我又怎麼會失手?我告訴你,我今天就算是死了,也是死在你手裡的!到了地獄,你也別叫我大哥!我沒你這麼沒用的弟弟!”
大周這番話固然是爲了替小周遮掩,但卻也有一半是實情。當日在帝華賓館,小周正是負責去對付瀟琳琅的那個人,不過可惜,他不但沒有能夠按照大哥吩咐的那樣把瀟琳琅打昏,反而在一個疏忽之下,被瀟琳琅給整了個四腳朝天!
這還不算,負責對付端木洌的大周很清楚機會稍縱即逝,所以他並沒有打算跟端木洌說什麼廢話,本想立即開槍將端木洌制住的。只可惜就是在那千鈞一髮的時刻,瀟琳琅急中生智,發出了那幾聲驚天動地的尖叫,硬是給了端木洌一個死中求生的機會,於是,最終的結果就天翻地覆了!
所以,大周說是小周拖累了自己,此言的確不虛。
正因爲此言不虛,所以小周臉上的慚愧、內疚早已盛載不下,並且很快化作眼淚流了下來:“大哥!對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沒想到那個女人她居然……居然玩陰的……看上去那麼嬌怯怯、柔柔弱弱的,我以爲只要稍稍嚇唬一下,那麼她就算不死也會嚇昏過去,可是……”
“把你的眼淚收起來!否則我只會感到噁心!”看到弟弟真情流露的樣子,大周又氣又急,因爲他心裡很清楚,小周把對自己的感情表現得越深厚,就越會給對手以可趁之機!“早就說過你這個軟蛋一樣的男人不適合做殺手,你偏不聽!現在好了吧?成事不足,敗事有餘……咳咳咳……你……你真是給我丟臉!”
“大哥!我……”因爲大哥這些言辭犀利的話,小周哭得更加傷心,一把鼻涕一把淚的,“你以爲……你以爲我想當殺手嗎?我還不是……還不是爲了不跟你分開?咱倆從小就沒了爹媽,一直是你照顧我的,你去哪裡,我也去哪裡!你要不是一門心思地想要當殺手,那我又怎麼會……”
我暈!這哥倆有沒有搞清楚目前的狀況?都火燒眉毛了,居然還有閒心在這裡“痛說革命家史”!
不過從小周的敘述裡,端木洌也總算明白他當日爲什麼會栽在瀟琳琅的手裡了,因爲他根本就不能算是個合格的殺手!當然,也正因爲如此,他跟瀟琳琅這兩條命纔算是撿了回來,否則,說不定他早就被大周給暗算了。
天意如此,任何人都無能爲力。對端木洌來說,是天不絕他,而對大周來說,卻是天要絕他,結局已經是這樣了,誰都沒奈何。
不過……沒奈何歸沒奈何,他端木洌堂堂珠寶集團的首席執行官,又是亞洲第一幫的龍頭老大,每天的事情多得彷彿滿天繁星,哪有功夫在這裡聽他們倆“互訴衷腸”?那邊還有一個新開張的分公司等着他去視察呢!
所以,不等大周重新再說什麼,端木洌便一擡手阻止了他們,淡淡地說道:“好,你們兄弟之間的事情,有空再去討論。現在我只想知道,你們的幕後主謀是誰?”
“不知道!”大周正被弟弟弄得一肚子火氣沒處撒,所以全都衝着端木洌噴了過去,“我勸你最好不要在我這裡浪費時間,因爲不管你問我什麼,我的回答都是不知道!”
“哦。”聽到這斬釘截鐵的回答,端木洌也不着急,只是不鹹不淡地應了一聲,然後繼續摩挲着大周的右手食指,“那麼,當我擰斷你這根手指的時候會有多痛,你知不知道呢?”
“你……你隨……隨便!我……我正想知道……那個知道知道……”感覺到端木洌冰涼的手像蛇一樣摩挲着自己的手指,號稱不怕任何酷刑折磨的大周卻忍不住渾身一顫,激靈靈地打了個哆嗦!本能地想要把手指抽回來,卻苦於中了麻醉劑在先,所以只能任由對方爲所欲爲,這份羞辱讓他的臉漲得通紅,卻偏偏無可奈何。
眼見他還在硬撐,端木洌突然挑脣一笑,緊跟着手腕一緊一轉,只聽“咔嚓”一聲輕響,大周的食指已經被他生生地擰斷了!
“啊!”所謂“十指連心”,今天大周總算是徹底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了!隨着端木洌的動作,他只感到鑽心的劇痛隨即傳來,猝不及防之下,他不由尖聲慘叫,痛得連嘴脣都失去了血色,恨不得就此暈過去!可是劇烈的疼痛偏偏又讓他保持着足夠的清醒,好一滴不剩地承受着那股劇痛,這番折磨,真比殺了他更甚!
“大哥!你……你怎麼樣?大哥……咳咳咳……”萬萬沒有想到這個看起來俊美無雙、文質彬彬的男人居然真的對大哥下了手,一旁的小周簡直是魂飛天外,整個一比大周還要痛的樣子,眼淚流得更兇了。只可惜他同樣絲毫動彈不得,所以也只是徒勞地哭喊而已。
放開了大周的手腕,端木洌扯過紙巾輕輕擦拭着自己白皙的雙手,口中依然雲淡風輕地說着:“怎樣?嘗過了這個滋味之後,你是不是還是決定什麼都不說?”
“你……啊……”大周輕輕地叫着,臉色很快變得十分蒼白,唯有眼中的怨毒越來越強烈,“你簡直是個……魔鬼……告訴你,這種程度的用刑……奈何不了……我……想讓我說實話……做……夢……”
“嗯。”端木洌依然不急不躁,擡頭招呼了一聲,“藍橋,去拿藥箱,幫他把這根斷指重新接好,免得一次就作廢了。不然等我把他的十根手指全都擰斷之後,豈非就沒得玩了嗎?”
“呃……是。”段藍橋其實也沒有想到端木洌居然真的下了這樣的狠手,所以稍稍有些意外,頓了一頓之後才反應過來,點點頭去把藥箱取了出來。
“大哥,你怎麼樣?”小周急得面紅耳赤,恨不得代替大哥承受這份痛苦似的,“你們……你們不要再傷害大哥,有什麼酷刑就衝我來!我……”
端木洌回頭看了小週一眼,慢條斯理地說道:“不用這麼着急,兄弟,你們兩個,誰都跑不了。你以爲斷骨痊癒是一天兩天的事嗎?所以等我把你大哥的指頭全都擰斷了之後,就輪到你了。”
“你……”想到大哥剛纔承受的痛苦很快就要降臨到自己的身上,小周頭腦有些發懵,甚至連眼神都直了。
段藍橋的醫療手法顯然非常嫺熟,所以纔不過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把大周的斷指重新接好,打上了石膏和繃帶。大周儘管痛得渾身哆嗦,卻硬是咬緊了嘴脣,打定主意不再叫出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