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陣法外的王雯,目光一直追隨在呂秋實的身上。從呂秋實走入外層陣法,再走入內層陣法,最後走到黑影面前,隨着呂秋實一步步接近黑影,她的心揪的越來越緊,心中愈發的緊張,到最後幾乎是屏住了呼吸,睜大了眼睛看着呂秋實,期望着奇蹟的出現。
可是奇蹟並沒有出現,她清楚的看見那道黑影突然沒入了呂秋實的身體內,緊接着呂秋實就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周身散發出大量的魂力,有條不紊的將呂秋實整個人覆蓋了起來。
見此情形,王雯就明白,這是那個黑影在奪取呂秋實的身體了,心中那一絲僥倖隨之破滅,臉色變得慘白,眼中淚水潸然而下,胸口好像被什麼東西重擊了一下,踉蹌的倒退了兩步,跪在了地上。
感覺到覆蓋呂秋實的那股魂力漸漸弱了下去,她的心徹底冰涼了。萬念俱灰,慢慢擡起右手,手上閃爍着白色光芒,魂力積聚縈繞,就要一掌了斷自己的性命。可這是她突然感覺到,覆蓋呂秋實身上的那股魂力強烈波動起來,而且雜亂不堪,一股新的魂力自呂秋實體內用處,兩股魂力相互碰撞衝擊,發出噼啪之聲。
這是?擡起頭,淚水朦朧的雙眼看着倒在地上沒有一絲反應的呂秋實,王雯想到了之前呂秋實對她說的那句話,心中的希望重新燃起,雙手緊握在胸前,緊緊盯着呂秋實的反應,呼氣輕緩,不敢弄出半點響動。
時間一點一點的流逝,呂秋實身上的兩股魂力碰撞的更加猛烈了,巨大的衝擊波及到周圍,旁邊的屍骨首當其衝,直接被撞到一旁,不過卻沒有散亂。兩股魂力相互攻伐產生的衝擊,甚至波及到了內層的陣法,地上刻印的各種符號頓時亮了起來,陣法再度運轉,使得陣內的魂力難以外泄,也是的兩股魂力的碰撞更加的兇猛了。
魂力的碰撞並沒有經歷太久,大約只有一刻鐘的工夫,可是卻讓王雯感覺自己彷彿經過了千年萬年之久,終於隨着內層陣法爆發出一股耀眼的光芒後,一道黑影從呂秋實的身體內彈了出去,甚至出現了片刻的恍惚,這是靈魂不穩的徵兆。
“不可能,怎麼可能,怎麼可能!”黑影惱羞成怒的大吼着,一掌劈出,直接將呂秋實從陣法內打了出去。
王雯連忙撲到呂秋實身邊,抱着他不住的喊道:“呂大哥,你醒醒,呂大哥,呂大哥!”
在她的呼喚聲中,呂秋實慢慢的睜開了雙眼,看着眼前一臉急切的王雯,伸手抹掉了她臉上的淚水,臉上露出一個笑容,虛弱的說道:“放心,我沒事。”
“沒事?老夫會讓你沒事麼!”話音剛落,呂秋實就感覺到王雯的身體怔住了,自己從她手中滑落,重重的摔在地上,而王雯則是身形僵直,慢慢懸浮起來。
“放了她!”眼見王雯遇險,呂秋實眥裂髮指,掙扎着想要從地上站起來,身體痠痛無力的他最終又摔倒了地上。
不過黑影聽到他的話,居然真的將王雯放了下來,沒有傷害王雯半分,而是低沉着聲音問道:“你二人居然都是欺天閣的門人?”
欺天閣?怎麼又跟欺天閣扯上了關係?呂秋實有幾分驚愕,不過從對方的語氣舉止來看,似乎沒有什麼惡意,連王雯都沒有傷害。
“回答老夫,你二人元魂海內怎麼會有定一符的!”
“前輩,我二人的確都是欺天閣的門人。欺天閣的規矩,晉升爲外門弟子後,元魂海內就會被打入定一符,作爲欺天閣弟子的標誌。”王雯看了眼身後的呂秋實,起身擋在了他的身前,看着面前不遠處的黑衣回答道,“請前輩放了他,我願意……”
“你住嘴!”黑影毫不客氣的打斷了王雯的話頭,“這麼說天下間還有欺天閣了?欺天閣沒有滅亡麼?”
“前輩,欺天閣傳世上萬年,怎會輕易滅亡?莫非前輩與我欺天閣有舊?”
“傳承上萬年,傳承上萬年,哈哈哈哈!”黑影突然大笑起來,“欺天閣尚在,那就是說欺天宗也還存在,哈哈哈!”
呂秋實一直在留心聽着黑影的話,如今他只能靠自己了,小白廢了。不是說小白沒用,其實能夠阻止黑影奪取自己的身體,完全是小白的功勞,呂秋實第一次發現,小白居然會如此的厲害。
不過小白顯然是低估了對方的修爲,引君入甕之計並沒有收到成效,與黑影關於自己身體的搶奪方面很快就落在了下風。不過呂秋實體內還有萬獸血脈,小白最後用萬獸血脈觸動了萬獸門的陣法,兩股力量聯手,這才最終將黑影從呂秋實的身軀內逼退。不過小白似乎受了重傷,沉入元魂海內的黑魚白眼之中,只說以後要靠呂秋實自己,就消失了蹤影。
如今他隱約感覺到那個黑影與欺天閣存在着某種關係,不過對方有許多話令他有些不解,例如之前的什麼上青天,還有現在的欺天宗,不應當是欺天閣麼?
“女娃,你把你知道的事情都說出來,老夫要知道如今欺天閣的一切,還有你二人是如何加入欺天閣的!”
王雯愈發的懷疑對方與欺天閣有舊,說不定還會是欺天閣的什麼人,當下連忙將自己所知道的有關欺天閣的一切事情都說了出來。
黑影靜靜的聽着,隨着王雯最後的話音落下,他身上的魂力突然暴亂起來,咬牙切齒的大罵道:“呂敬言,你這個卑鄙無恥的小人!偷襲老夫不算,居然還從老夫手中竊取了欺天宗,老夫若是能夠從這裡出去,一定不會放過你!”
呂秋實慢慢從地上坐起來,不解的看着黑影,他感覺到這裡面恐怕有很大的文章,或許他想知道的許多事情,有可能從這個黑影口中問出來。
果然暴怒之後的黑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他的身上:“呂家小子,你是呂家當代繼承裂魂訣傳承之人,怎會加入欺天閣?莫非欺天宗已經完全落到了呂家人手中?不對,如果是的話,呂家人不可能讓你在這種修爲下,四處遊歷,說,你到底怎麼加入欺天閣的!”
這裡面恐怕真的有什麼隱秘!呂秋實愈發確定了自己的猜測,臉上輕鬆了少許:“前輩,請問你爲何會稱呼欺天閣爲欺天宗?”
他不答反問的態度引起了黑影的憤怒:“小子,不要以爲你元魂海內的古怪力量能夠擋得住老夫奪了你的身體,就能夠保住的你的性命!若非老夫發覺你元魂海內的定一符,老夫當時就能收了你的元魂海!”
看來此人不但跟欺天閣有關,而且關係匪淺!判斷出這一點後,呂秋實不敢隱瞞,當即將自己被人打下深澗,無意中被欺天閣第四訓練營救起,因爲自己過人的天賦被收作學員,後來晉升爲外門弟子,更是成爲小隊的隊長等事情詳詳細細的說了出來,不過並未提起自己等人已經被欺天閣放棄之事。
黑影聽得很是認真,同時散發出魂力緊緊鎖住了呂秋實,感受着呂秋實體內魂力的變化。到了他這樣的境界,想要判斷一個人是否說謊很容易。
發覺呂秋實沒有說謊,這才點了點頭:“這麼說來,你們呂家跟以前一樣,都是千年一輪迴,在興旺和衰落中周而復始了?”
呂秋實苦笑了一下,點了點頭:“應該是吧。由於族中族譜只有最近三千年的記載,呂家如今應當是最沒落的時候。”
“否極泰來,最沒落的時候纔會出現最厲害的族人!”黑影突然說出這麼一句話,令得呂秋實有幾分不解,沒等他開口詢問,黑影繼續說道:“你得到了裂魂訣,又擁有了萬獸血脈,足以修煉萬獸訣,可以說天下兩大奇功你都能夠修煉,恐怕呂家還沒有一個人能夠同時修煉這門**!你對萬獸門可有一定了解?”
呂秋實點了點頭:“略知。”
“可知道呂家跟萬獸門之間的恩怨?”
“略知。”
“那你如何加入的萬獸門?難道萬獸門出現了新門主?他沒有認出你呂家族人的身份?”
呂秋實發現,這個黑影顯然是對萬獸門的舊事很瞭解,不好欺騙,於是挑挑揀揀的選了一部分事情講了出來,最後說道:“萬獸塔的器靈肯定已經知道了我的身份,只不過是爲了羞辱折磨我,所以才逼迫我加入了萬獸門,體內用於萬獸血脈,不過性命卻也落到了他的手裡。”
“哈哈哈哈!”黑影聽得似乎很是高興,“看樣子萬獸門當崛起了。你可知道這裡是何處?你可知道萬獸門餘孽衆多,爲何這麼多年卻都沒有門主出現,害的萬獸門不得不沉寂三萬年之久?”
這跟我有關係麼?這根欺天閣有關係麼?
看到呂秋實一副愕然的表情,黑影言語中帶着些幸災樂禍,輕笑着說道:“這裡是萬獸門的聖地之一,其作用之一就是爲萬獸門培養下一代的門主!你不覺得你體內的萬獸血脈精純了許多麼?只要你的萬獸血脈能夠達到一定程度,甚至可以得到萬獸塔的認可,成爲萬獸門的門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