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秋實與秦穆清二人牽着手鑽進馬車內,緊扣的雙手,頓時引起了段三孃的注意,也分散了她的注意力,給了霍白破陣的機會。
“你,噗!”
呂秋實看得出段三娘是想對自己說話,連忙解釋道:“段前輩不要誤會,我覺悟冒犯公主之意,只是要進入前輩幻陣,擊殺此人而已。前輩千萬莫要分心,全力困住此人,等到擊殺此人後,晚輩一定給您一個交待。”
聽到呂秋實的話,段三娘連忙集中精力,穩固自己佈下的幻陣,將險些要破陣而出的霍白逼了回去,同時心中不免有幾分好奇。幻陣這種東西,施術者能夠主動困住對方,不過第三人想要進入幻陣之內,絕非易事,至少她從未聽過有人能有這個本事,尤其是提議之人還是衆生一階的修爲。
看到秦穆清衝着自己點了點頭,段三娘把心一橫,決定賭上這一把,傾盡自己體內所有魂力,運轉陣法,這也使得陷入迷陣中的霍白疲於應對。
按照小白所說的一切,呂秋實將外魂完全交給小白控制,元魂海內散發出磅礴的魂力,將段三娘和霍白同時籠罩在內。
“小子,心神入元魂,內魂主身軀!”
隨着小白的一聲令下,呂秋實連忙浸入雲魂海內,盤坐在元魂海內內魂的黑色魚眼上,催動內魂,以衆生一階的修爲控制着自己的身軀,與馬車內散發出來的外魂魂力相融合。
剎那間,他發覺自己眼前的景象變了,馬車不見了,眼前是一片墳冢,每個墳冢上都插着一柄斷劍,而霍白此刻正在墳冢之中,周身散發着各色光芒,抵擋着圍攻他的無數斷劍,同時艱難的一步步朝着墳冢邊緣走去。
“劍冢陣?”小白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似是在評價段三孃的陣法,“嘖嘖,差的太遠了,才修煉出斷劍,而且只有千餘柄,若是能夠將斷劍修全,又或者能夠達到萬劍冢的境界,此人絕對抵擋不住。”
“你就別賣弄了,趕快說該怎麼辦吧!你不是說秦穆清能夠憑藉霧針殺了他麼,如今我已經進入迷陣,可是秦穆清呢?”
“小子,不要那麼心急,你看左邊,那不是你的公主麼?”
聽到小白的話,呂秋實連忙朝左側看去,只看見劍冢外,秦穆清的身影孤零零的懸浮在空中,滿臉茫然的看着一切,不時四下張望,似乎在尋找什麼。
進入迷陣之前,他和秦穆清是雙手相扣站在一起,可是進入迷陣之後,二人卻分開了。這樣的變化讓秦穆清一時難以接受,看着眼前陌生的景象,她只覺得有幾分慌亂,張嘴想要喊呂秋實,卻發覺嗓子裡發不出半點聲音。
正在這個時候,她的腦海中忽然冒出了呂秋實的聲音:“公主不要害怕,我就在一旁看着你,你只是看不見我罷了。不過你不用擔心,我會保護你的,不會讓你受到傷害。”
“表哥,你是在我身邊麼?”秦穆清說着話伸出手在自己周圍摸了摸,似乎是想找到呂秋實存在的證據。
“這裡段前輩的迷陣,你看不到我也碰不到我,不過我能夠在你心中與你交流。你看到劍冢裡的那個人了麼?現在你按照我說的去做,什麼都不要想,只要將按我說的去做就行了。”
令秦穆清的慌亂的心神穩定下來後,呂秋實又問小白:“現在該怎麼做,難道只要讓她施展霧針就可以了麼?要知道那傢伙可是化意境,公主只有聚形五階的修爲,差距太大了!”
“等我的消息!”小白很是簡短的回答了一句,就不在理會呂秋實。
過了片刻後,呂秋實突然發覺劍冢內的情形發生了變化,千餘柄斷劍同時從墳頭中飛出,匯聚在一起排成長列,朝着霍白正面飛馳而去。
“段三娘,要拼命了?”霍白見此情形不屑的高聲喊道,“你以爲我不知道幻陣最大的漏洞麼?只要我堅信這些都是幻象,即便我被這些斷劍切成肉醬,也不會死,最多隻會使得我魂力耗竭而已!不過你如此拼命,恐怕只要我挺過這次,你就再無氣力維持迷陣運轉,還會重傷不支,你這是自尋死路麼!”
千餘柄斷劍排成幾列,密密麻麻的射向霍白,雖說知道自己陷入幻陣,也知道眼前的一切都是幻象,可是被斷劍擊中後的疼痛卻是貨真價實。霍白不想自己找虐,自然拼盡全力抵擋,若是擋不住的,也就不予理會,他很清楚幻陣殺人並非真正對人的帶來傷害,主要是破壞人的精神和元魂海。
陷在幻陣中的人,如果認爲自己已死,熄滅了體內運轉的元魂海,那麼即便他離開了幻陣,也是一個死人,身上卻不會有任何傷害,只是元魂海枯萎乾涸。
雖然不少修煉者都知道幻陣的殺人方式,可是面對與真實無異的景象,沒有幾個人能夠抵擋得住切膚之痛的傷害,除非這個人的心性極爲堅強。
“是時候了!”
接到小白的提示,呂秋實立刻知會秦穆清,令得站在霍白後方的秦穆清,趁機以全部魂力催動霧針,如牛毛般細小,如牛毛般繁多的霧針被激射而出,趁着霍白全力抵擋上千餘柄斷劍的時候,射向他的後背。
霧針雖細,破空之聲幾不可聞,而且附在上面的魂力也都很微弱,不過對於化意境的高手來首,足以讓他們提前發現。
就在漫天的霧針進入劍冢之內的時候,霍白就已經察覺到自己身後有異,不過他沒有放在心上,只以爲同樣是幻化出來的,所以繼續全身心的應對面前的那些斷劍。
霧針之細,入體無聲,霍白只覺得身體略有異樣,自然不在乎。眼看着面前馳來的斷劍越來越少,他知道破陣之時已到,當即大吼一聲,以魂力護體,徑直朝着最後幾十柄斷劍撞了過去,最終衝出了劍冢,也破掉了迷陣!
“段三娘,你完了!”破陣而出的霍白恢復了自如,看着面前臉色慘白如紙,胸前大片殷紅的段三娘,嘴角露出了一抹獰笑,根本就沒有在意身旁牽着手的呂秋實和秦穆清。
看到眼前完好無損的霍白,搖搖欲墜的段三娘勉強吊住一口氣,狠狠的看向一旁的呂秋實:“呂家小子你騙我!”
秦穆清見狀心中大急,擔憂段三娘安危,連忙用力的拉了呂秋實的手掌,緊張的說道:“表哥,他怎麼會沒事?”
“嗤,小小幻陣,豈能困的住我?”霍白不屑的回了一句,又看向段三娘,“今天你擺在我的手裡,我也讓你死個明白。霍家修爲最高的不是我大哥霍青,而是我霍白,只不過爲了隱藏實力,所以一直不讓人知曉罷了!
段三娘,你化意境二階的修爲也算是不錯,可惜你碰到了我,我如今已經到到化意境五階,只差一步就能夠達到化意境巔峰,如今你死在我的手裡,也算無憾了!”
“傻子,你自吹自擂說什麼呢?”呂秋實突然開口了,“有這功夫,你不如想想有什麼遺言要留下,你以爲你真的那麼輕鬆破陣而出麼?”
“你說什麼!”霍白聞言大怒,他破陣之後就已經知道自己身邊站着兩個人,其中一個是秦穆清,另一人只有衆生一階修爲,因此這二人都不被他放在心上。
如今衆生一階修爲的年輕人居然敢辱罵他,還狂妄的說他瀕死,他豈能不怒?
“小子找死!”大喝一聲,霍白很是隨意的運轉魂力,同時拍出一掌,打向呂秋實,打算一掌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拍死。
然而就在他運轉魂力的剎那,突然間元魂海內傳來痛苦不堪的疼痛,猶如千萬根細針蒙扎元魂海一般,元魂海遭受重創,當即大叫一聲,從馬車內跌落出去。
“表哥,這是怎麼回事?”秦穆清不解的問道。
不僅是她,勉強撐着一口氣的段三娘也露出了疑惑的神情。剛纔她的腦海中突然傳來呂秋實的聲音,讓她傾盡魂力催動劍冢陣的最後殺招,並且保證能夠藉此除掉霍白。
段三娘當時沒有選擇。與霍白交手過程中,她已經判斷出對方的修爲高過自己,幻陣支撐的很是艱難,只不過是因爲擔心秦穆清安危,爲了堅持到洪承解決霍青兄弟,才苦苦支撐。
剛纔呂秋實牽着秦穆清的手進入馬車內的時候,她一時分心,導致迷陣不穩,霍白已經有了破陣而出的跡象。如今聽到呂秋實的傳音,她不得不冒險賭上一把,拼盡全身所有魂力,催動劍冢陣最大殺招,千餘柄斷劍齊發,擊殺霍白。
霍白卻毫髮無損的破陣而出,而她還因爲陣法被破受到反噬,身受重傷,當時他恨不得將呂秋實活活咬死。
可是呂秋實似乎胸有成竹,出言激怒霍白,使得霍白髮怒,運轉魂力,結果跌出車外……這究竟發生了什麼?
“小白,他死了麼?”呂秋實其實也不是很清楚,看到霍白安然無恙的時候他也嚇了一跳,不過小白卻告訴他,霍白的元魂海已毀,只要運轉魂力就必死無疑,所以他才故意激怒對方。
聽出呂秋實懷疑的語氣,小白似有不滿:“你自己出去看看不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