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幹什麼!難道你忘了自己的承諾麼!”
被邢長老一腳踹出去的陳有年,就像被丟入沸水中的青蛙般,身子剛一着地就又跳了起來,跳回了盲點之內,憤怒的衝着邢長老咆哮道。
邢長老輕蔑的一笑,說道:“你不是還沒死麼。”
陳有年當即漲紅了臉孔:“怎麼,難道你怎的想要殺我?不要以爲欺天閣會給你撐腰,你若是敢加害我,我父親也不會放過你,到時候你以爲欺天閣會爲了你一個小小的聚形境而開罪我千陳皇族麼!”
邢長老眉毛一挑:“怎麼,你想試試麼?”說着話,他的挺直了身子,朝着陳有年走了兩步。
楚萱見狀練滿拉開了陳有年,陪着笑臉說道:“前輩莫要動怒,且不說我們千陳、厲楚兩國與貴門之間的良好關係,只說咱們如今困在這裡,想要出去就必須摒棄前嫌通力合作,何必要爲一點小事而鬧得不可開交呢?”
發覺陳有年似有不滿還要開口,楚萱連忙拉了他一把,然後恭敬的問道:“前輩,想必剛纔您的舉動必有深意,我們二人年輕看不明白,還請前輩賜教。”
她和陳有年之間的交情並不深,只不過眼下二人卻不得不同一戰線,因此邢長老剛纔出其不意的一腳將陳有年踹出了盲點,這使得她心中一顫。
邢長老爲什麼要那麼做,是否真的想要藉助霧獸除掉陳有年,這不僅是陳有年想要弄清楚的,楚萱也同樣想知道。如果陳有年被殺,那麼下一個必定輪到她。
同樣的問題,不同的人問出的方式也不相同。對於楚萱,邢長老沒有動怒,而是淡淡的說道:“他不是沒死麼?”
楚萱眉頭緊皺,反覆思索着邢長老話中的含義,好半天才冒出了一句:“前輩的意思是說,外面沒有霧獸了?”
話音落下,楚萱立刻轉頭看向呂秋實,邢長老同樣側轉了頭部,饒有興趣的打量着呂秋實。剛纔一直霧獸撞在了呂秋實的身上,呂秋實非但無恙,霧獸居然還被撞散了,這種事情不能不令人驚奇。
蹲守在盲點外的八隻霧獸,一隻被衆生一階的呂秋實撞散,剩餘七隻見狀掉頭逃跑,這樣的事情,如果不是親眼看到,恐怕不會有人相信。
邢長老將陳有年踹出盲點,就是要看一看那些霧獸是否真的都退了,若是沒有,那麼陳有年此刻就是一具死屍,可能連屍體都找不到,不過陳有年平安的回來了,周圍並沒有發現霧獸,這就說明,那些霧獸真的被呂秋實嚇跑了!
連乘風境高手都有些束手無策的霧獸,居然會被一個衆生一階的修煉者嚇跑,這能正常麼?
呂秋實也在納悶,剛纔發生的事情的確太詭異了,不要說邢長老和楚萱難以接受,就是他自己都感覺像是做了一場夢,難以想象。
發覺連陳有年都將疑惑的目光轉向自己,呂秋實輕咳一聲,開口說道:“長老剛纔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那隻霧獸似乎並沒有死,只不過撞在我身上後不知怎的霧化了,融入到這些霧氣中。”
這是小白告訴他的,剛纔的一幕,小白也看不明白,只是知道,那隻霧獸並非是被呂秋實撞散的,而是在撲到呂秋實身上後自行霧化,化作灰霧融入了周圍的霧氣之中。
“這個我知道,我只是想弄明白兩件事,一是你爲何沒有受傷,二是那隻霧獸爲何會突然霧化,你身上莫非有什麼至寶不成?”邢長老兩隻眼睛就像是探測器一樣,在呂秋實身上了來回掃視,想要找到呂秋實身上的至寶。
如果換一個人,比如說是陳有年或者楚萱,邢長老或許還能夠接受,畢竟這兩人都是兩個超級大國的皇室子弟,身上有什麼至寶防身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可呂秋實是欺天閣的外門弟子,他身上能有什麼至寶?
尤其是呂秋實的來歷神秘,獲得晉升外門弟子資格的那一戰,還有那些煉製、催動二品符咒的方式方法,都令得山谷內的幾個長老心存懷疑。
之前在谷內,礙於風長老的約束,邢長老不方便打探,不過現在他卻忍不住想要弄清一二。
“長老,我是你手下的外門弟子,成爲外門弟子的時間也不過才三個多月,身上有什麼東西您還不清楚麼?怎麼可能會擁有至寶呢?”呂秋實一臉的無奈,攤開了雙手。
邢長老沒有開口,只是目光依舊在呂秋實身上來回掃視,良久才淡淡的點了點頭,說道:“嗯,我相信你。就算你身上沒有至寶,不過那些霧獸似乎是怕了你,咱們動身,你打頭陣,或許再不會遇到霧獸襲擊了。”
似乎被他說中了一般,當四人再度離開盲點,尋找通往三層的階梯後,在霧氣中四人居然真的再沒有遇見過霧獸,變得安全了許多,這也使得呂秋實能夠從容的找到了通往三層的入口。
“三層的危險要遠遠超過一二兩層,據我所知,裡面被切割成了一個個虛幻的空間,每個空間都有一隻魔獸坐鎮,最弱的也是八階。我們需要一個個打過去,如果運氣好,碰到的都是八階魔獸,以我們四人聯手,加上我手中的馭獸鈴,找到傳送陣應該沒有問題。
呂少,我知道你有一種能力能夠預感到遠處的魔獸,也能夠分辨那些魔獸的等階,所以一會要靠你了,千萬不要把我們帶到九階以上魔獸所在的空間,若是遇到十階以上的魔獸,就算我有馭獸鈴,恐怕都難以逃脫。”
聽到邢長老的這番說法,陳有年和楚萱身形一顫,聯想到他們在山中追殺呂秋實和韓天鵬的那兩天,呂秋實帶着韓天鵬在魔獸遍地的山林內出入自如,不由得將一臉驚奇的看着呂秋實,心中各自盤算,想着等到離開此間後,如何能夠將呂秋實拉攏過去。
雖然呂秋實的修爲低,不過手中的符咒多少能夠彌補這一弱點,而呂秋實能夠在無法傳音視物的灰霧中找到盲點,找到出路,還能夠提早感知到的魔獸的存在以及魔獸的品階,這一點對於各大勢力來說都是極爲珍貴的!
或許他身上還隱藏着別的什麼秘密。
想到這裡,陳有年不禁有些後悔,後悔之前跟呂秋實的關係鬧得太僵,同時對楚萱又有幾分嫉妒,因爲在進入萬獸山後,楚萱對待的呂秋實的態度明顯和善了許多,而且也是第一個開口拉攏呂秋實的。
欺天閣的外門弟子?說明呂秋實的這些本事,欺天閣的高層還不知道,否則絕不會這麼無視,千陳、厲楚兩國想要拉攏並非難事,只要欺天閣還不知道呂秋實身上的這些秘密,那麼只要他們以一個合理的理由,花費小小的代價,就能夠使得欺天閣捨棄這個衆生一階的外門弟子!
等到回去後,一定稟明皇帝,剷除這個邢長老,絕不能讓他把這些事情稟報欺天閣高層……還有,希望不要被楚萱領先了太多,陳有年心中如是想到。
楚萱心中也在盤算,出去後藉助兩國的力量,儘早斬殺邢長老,無論如何不能讓邢長老將呂秋實的神秘能力泄露出去,然後就是跟千陳搶人了。
二人的如何盤算的,邢長老不清楚,他根本想象不到,自己會因爲呂秋實,在二人心中都已經變成了死人,而呂秋實也不清楚,他心中正在發苦。
外魂聚形,三階中期,可是按照小白告訴他的話,以外魂目前的修爲,根本不足以感知另一個空間內存在的東西,也就是說,他不可能完成邢長老的吩咐,分辨出每個空間內的魔獸品階!
該怎麼辦呢?要實話實說麼?
呂秋實心中有些打鼓,就算他說了,邢長老也未必會相信,就算相信了,對他來說也未必是一件好事。
欺天閣培養弟子有一個非常顯著的特點,那就是功利性,這種功利性在門人小的時候就已經開始潛移默化的融入每一個弟子的骨子裡。
尤其是雛鷹三段,還沒有成爲外門弟子之前,想想那些在山谷內同吃同住生活多年的少年們,除了每個隊伍的夥伴之間或許還有些情分,對於其他人的死活,根本就不曾關心,鄧勇帶領的小隊就是最好的例子!
在與第八訓練營比試的那一戰,其他的小隊沒人關心勝負,對於鄧勇小隊的傷亡,也沒有人在乎,當凌瑤幾人的死訊傳到其餘人耳中後,呂秋實沒有看到憤怒和義憤,反而看到了一絲喜悅,幸災樂禍的喜悅。
他知道這不能怪那些少年,是欺天閣的培訓方式使得這些十幾歲的少年變得冷漠,變得一切以功利爲主,以他自己來說,在剛加入鄧勇小隊時,也遭受過同樣的對待。
唉,不能說啊,邢長老那般善待我,恐怕目的就在於此,若是我說出實話,說不定他失望之餘,會認爲我沒有任何利用價值,到時候,恐怕就是我的死期了。
打定了主意,呂秋實硬着頭皮帶着三人找到了三層入口,並且做好了最壞的打算,可是當四人小心翼翼的踏入萬獸塔三層後,都愣住了。
四個人,八隻眼睛,睜得滴溜溜圓,看着萬獸塔三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