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清煜閉上眼,讓自己昏沉沉的沉浸在她顫抖的溫暖裡。
這樣偷來的短暫幸福哪怕只有幾秒幾分,他也將它們收集起來,藏在心底,成爲一顆顆最絢爛的石子,溫着自己。就算這場愛戀讓她很傷自己,他也有很多有很多幸福的時刻,用來抵上最後的黑暗。
果然,幾秒後,那顫顫巍巍的女人一聲顫顫巍巍的呵斥,遠離了自己。
“別…別…。別鬧…起來,姐帶你去醫館!”
姐…。
蘇清煜聽到她零碎的腳步,聽到房門敞開後她急促奔跑聲音。
她慌了,不管怎麼樣,她慌了…。
蘇清煜晃着腦袋,轟隆滾落下**。這次沒人,真不是他裝,高燒又**沒有安眠,本想起身去追,卻頭暈目眩的花眼睛。
常晚,你對我到底是什麼感覺?你爲何要跑?爲何最後用一個稱謂來提醒?是提醒我,還是提醒你自己?你慌了你亂了,你是不是心中也有我!
**到門邊不過五米,蘇清煜卻恨着自己之前太作,此刻像個斷了胳膊腿的廢人,趴在地上向前移動真成了王八。
“晚…晚兒…”眼前一黑,門檻只在擡手處,出了這東門就是她…。
“哈…哈…”心跳要出了胸膛,他只覺得自己是一簇火,眼前的門框成了扭曲光點,然後越來越遠,然後周圍是徹底的黑暗。
常晚衝入竈房,拿起瓢子舀了缸裡的清水,狠狠地將向自己的頭頂澆溼。
水聲嘩啦而下,常晚更加狼狽。
“呼呼…呼呼…”
水幕落下,睫毛上還撲朔着水珠,糊了常晚的眼睛。
自從在竈房中做了一場錯亂的夢,她就不對了。
那手也好,那胸膛懷抱也好,爲何她要將夢中的影子套在蘇清煜身上?
剛纔的兩脣摩擦次次碰觸,也證明昨夜扭頭一吻不是錯覺。
要焚心的熱燙,入了魔障的顫抖,怎麼會出現在自己身上!?
瘋了嗎?是她瘋了嗎?
[束髮又怎麼樣?不束髮又如何?你的心死了嗎?]陸寒軒那一句心死心活的問句竄入腦海。
常晚**着頭髮,打了一個寒顫,也瞬間清醒了。
若心還活着,腦子裡的人影不該是他!
心死心活,她情願死心…
她看着水缸中自己可憐兮兮的倒影,嘴角努力的彎着。
常晚,你瘋過了一次,就夠了,剛纔一定是瘋病沒好的後遺症。何苦再拉着旁人一起受罪呢?
“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
六年前,在家中長者的排位前,他們磕頭三聲,牽着手立着約。
這輩子是一股繩,沒有任何東西可以將他們拆散。
是小煜沒有長大的自覺,可他已經明顯是個男人。
男人。。。。
常晚的心跌入冰窖,直接將頭埋在水缸裡,讓冰冷的水讓自己更加清醒!
再擡頭水缸裡的人,紅着眼眶,一臉罪大惡極的表情。
太苦太悶,最後連水中人也閉上眼扭頭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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