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死或者未死,她其實也不知道。她不知所謂的男女間海枯石爛的情愛到底是什麼樣?郭耀祖和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當初能嫁給他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因爲營生,自己說將郭子拋在腦後就沒再在意。他替自己擋了刀,她感動也震撼,直到現在還是滿腔的感激。
聽街坊說,郭子重新定了親,新娘子是吳家老小,人長相水靈就是腿腳不靈變。聽到這消息哦自己竟然沒有傷懷惋惜,只有鬆了一口氣的放鬆。
愛情,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她沒嘗前就不再期待了。心死心活也不重要,她只覺得現在的日子有小煜有小寧,過得去也充實。
“小晚…”
常晚輕搖紅脣,眼底還掛着水汽,鼻頭紅着,眼皮微微腫着,這會兒眼神呆愣的盯着自己的脖子走神兒模樣,更像兔子,單純可愛。
多好的姑娘,應該有人好好疼,好好愛,而不是讓她泛着迷茫走着前方不知道方向的路。
“你知道我的心意就成,我不逼你,但是也請你相信,我就在你身旁。”
常晚眼皮一臺,順着說話人滾動的喉結望着他的眼睛。
“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如果還爲了躲避追兵,你這戲碼也該落幕了。剛纔是我唐突,不該急切的替小妹說親,我先道歉。我家中還有弟弟妹妹要養活,不能再多收留一人。你既然有手有腳有技藝,也能再謀得好差事。就算不謀生,以前的月銀也能讓你衣食無憂。我常家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還請陸公子放過小女。”
常晚不是沒有心慌過。
貢院月下初見這個男人,他如天神下凡,氣勢凌厲,當他信步而來時,自己確實閃了神兒。她想,如果不是看慣了小煜那張妖孽的臉蛋,見到陸寒軒的那一刻自己一定會像其他少女一樣迷戀在他硬朗的外表下。
他那日借自己躲過追兵,一呼一吸的男性氣息噴灑在自己的脣角,她又怕又慌又驚,最後將然還將他撿回來,擦身療傷。
她怕男人的臭毛病在這姓陸的男人身上都沒了,她確實心中有疑惑好奇。
對陌生男人的陌生感情,猶如小貓撓着自己的心,讓她在惦記小煜之外又有了其他的惦記。所以她每日都會來看看陸寒軒,看他死了沒,喂粥喂水,嘮嗑擦身。
她不討厭陸寒軒。
這是她得到的結論。可她從沒想過以後會如何,只想維持原狀,不驚不喜。可陸寒軒突然表態,讓自己羞了臉也慌了神,而心中竟然升起了一絲絲期待?
理智又將自己拉了回來,這種不靠譜的期待太危險,不是她這種想安守本分的人可以承擔的。
“小晚…我不會纏着你,你放心。”
常晚吸吸紅彤彤的鼻子,眼睛一眨眨掉了最後兩滴眼淚,黑黑的眼眸被淚水沖刷過後,更加明亮如星辰。
她的睫毛垂下又擡起,擡起又垂下,遮住了她的心事。
“你不能叫我的名字,叫我常掌櫃的,咱們沒那麼熟。你說不纏,那一個時辰後你就離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