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良這頓飯吃的很開心, 分量足,味道好,價錢便宜。吃完飯, 兩人又去爆炸的化學實驗室樓下圍觀。僅僅一天的時間, X大就把實驗室整理好了, 反正從外面看, 兩個本來已經燒得烏黑的實驗室, 現在看來已經與其他實驗室無異,只是窗戶新的有點過分。
“難得看他們效率這麼高一回,我記着大一的時候宿舍走廊的燈壞了, 我們找了好幾次,都沒來換。後來我忍不了了, 買了個燈泡, 借了個梯子, 找倆同學幫我扶着梯子,自己把燈泡給換了。”
趙明軒看了他一眼, “你膽子可夠大的了,閘也沒拉,你也不怕電着。”
陳良說:“你當我傻啊,我先讓寢室管理員幫我把閘關了。”
不管怎麼說,校園總是一個讓人懷念的地方, 雖然當學生的時候可能一天罵它八百遍, 但還是有所留戀。陳良跟着趙明軒四處遛彎兒, 講一講自己當年的衰事兒。評估團還沒走, 校園裡的人少的可憐。兩人逛了一圈沒什麼意思就回去了。
前一段時間陳良忙着查案, 身心俱疲,也沒心思想別的。眼下好不容易逮着一天休息, 又在自己母校花前月下的逛了那麼半天,心思就有點活絡。
回到家趙明軒去洗澡,還沒等洗完頭陳良就進來了,親吻,撫摸,本來一切都進行的挺順利,就聽吱溜一聲,趙明軒腳底一滑,連帶着陳良一起坐在了地上,摔得尾巴根兒直疼。
“你知道這個故事告訴我們什麼?”
“什麼?”陳良齜牙咧嘴的問道。
“這個故事告訴我們,沒事兒不要在浴室裡瞎折騰。”
兩人都摔得不輕,互相擦着紅花油,陳良癟着嘴很不甘心,趙明軒說:“行了行了,再折騰咱倆明天誰都上不了班,直接進醫院。”
陳良憋屈的說:“好不容易纔休息一天。”
趙明軒說:“要不然,我幫你,用手?”
“真的?”
“正好就着這一手紅花油”,趙明軒說着就去解陳良的皮帶,陳良從沙發一頭一下竄到另一頭,“我錯了,我錯了還不成麼?這玩意兒抹上我這一宿還能睡覺麼?”
趙明軒攤手,“你看,我都說我幫你了,你不願意,不賴我。”
陳良忍氣吞聲的躺下睡覺,心裡琢磨着沒關係,反正週末快到了。
你別說,這一週還真沒什麼大案發生,陳良如願的撈着了一個可以休息的週末。琢磨着此等革命事業一定要等夜深人靜時方可進行,陳良上午就去了一趟以前的派出所,看看老同事。
進門打了一圈招呼,誰都看見了,就是沒看見以前帶自己的教導員,同事說在裡邊審人呢。陳良顛兒顛兒的過去,一染了幾左黃毛的小子正跟那兒按手印呢。
“什麼事兒啊?”陳良問了一句。
“年紀不大,到學會收人保護費了,古惑仔看多了吧?”教導員氣不打一出來,“這把你們狂的,以後再讓我們撞見,就直接抓人。”
小黃毛點點頭,有點畏首畏尾,“知道了,沒有下回了。”
他一擡頭,陳良心說這人有十六七,未成年吧。
把小黃毛打發走,陳良纔開始好好敘舊,眼瞅着快到中午,教導員死活要留他吃飯。好在,中午這頓也沒法喝酒,在派出所的小食堂簡單吃了幾口,陳良就推說下午有事回去了。
趙明軒嫌天熱,咬着冰棍在家上網。陳良到家就把筆記本電源鍵給按了,輕輕咬了咬趙明軒耳朵,“咱們……”
趙明軒把吃了一半的冰棍塞陳良嘴裡,“貼這麼近你不熱麼?”
陳良幾口吃完了,繼續貼着,“熱啊,怎麼不熱呢。”
說着就開始對趙明軒上下其手,摸得趙明軒想拿刀剁了他這雙爪子,“這回你也熱了吧?”
趙明軒拽着陳良的衣領吻了上去,這麼摸再不熱,那就得去看醫生了。將近兩個星期沒有□□,兩人都有點把持不住。陳良好歹還吃了幾口午飯,趙明軒是早上喝了碗粥到現在什麼都沒吃。這一下午折騰完了,趙老師覺得自己就要歇菜了。
陳良也好不到哪兒去,兩人商量了一下,出去大吃了一頓。吃飯的地點在X大後面的腐敗一條街,吃飽喝足的兩個閒人慢悠悠的往回走着。
一到晚上,就有很多人在街道兩旁擺攤,陳良走着走着,忽然覺得前方站在攤位前的一個人很眼熟。瞄到那人頭上的幾左黃毛,陳良就想起來了,這上午不是剛在派出所見過麼。
小黃毛站在那兒等着攤主掏錢,忽的覺得有人在旁邊看自己。一轉頭就瞧見陳良這便衣,嚇得錢都不敢接,嗖嗖跑了。
“那小孩是誰呀?”趙明軒納悶的問了一句。
“這附近的小流氓”,陳良說,“我今天上午在派出所剛見過他,晚上就又出來得瑟。”
“年紀輕輕的,乾點什麼不好?”趙明軒教師的責任感又涌上心頭,“哪怕到飯店給人端盤子,也算是自食其力啊。”
陳良搖頭,“這樣的小孩才吃不了那個苦呢。”
兩人沒事閒的爲祖國花朵感嘆了半天,最後只能慶幸自己當年沒有誤入歧途。
趙明軒想起自己上大學的時候,一個英語老師說:“教師這行業吧,你們要是想爲國家做點貢獻,就去當中學的老師。就拿我們這學科來說吧,你隨便拎出來一箇中學老師,那語法都給你講得頭頭是道。換成大學老師,甭管你問什麼題,就倆答案,不是固定搭配就是習慣用法。”
雖然趙明軒當年現在都很想做貢獻,但是還是跑大學來誤人子弟了。想到這些,多少有點感慨。
週末過得相當愉快,陳良神清氣爽的重新回到工作崗位,結果又累得想死。出去抓人走山路,累得兩腿跟灌了鉛似的。拖着疲憊的身體上了公交車,萬幸逮着了個座位。剛坐了沒兩站,就聽見前面刷卡的地方蹦出來仨字兒,“老年卡。”
陳良是真不想站起來讓這個座,可是就算下班不穿制服,你不也是人民公僕麼。剛想站,就有人給老爺子讓座了,讓座的居然還是個黃毛。陳良挺高興,心說這人雖說打扮成這樣,但是本質還不錯。
讓座那人被擠來擠去,好容易車到站,下去了些人,才站穩了腳跟。低頭看了看被踩了好幾腳的鞋,再一擡頭就看見了陳良,徹底傻了。
陳良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怎麼又是你啊?”
小黃毛撓撓腦袋,“哥,這回我可沒犯事兒。”
陳良心說你這哥倒認得挺快,“知道,你剛纔不還給人讓座呢麼?”
“你看見啦?”
“怎麼着,做好事兒害怕別人看見啊?”
“不是,就那老頭顫顫巍巍那樣,誰看見了都得讓。”小黃毛有點不好意思,“哥,你怎麼在這兒呢?”
陳良有點納悶,“我怎麼就不能在這兒了?”
“我明白了”,小黃毛湊近了些壓低聲音說,“抓掏包的是吧?”
陳良說:“這都哪兒跟哪兒啊,你叫什麼名,我看你也就十六七吧,怎麼不上學呢?”
小黃毛說:“哥,我今年都十八了,叫謝超。”
“那怎麼不上學了?”
“我不愛上學,老師教的那些玩意兒我都聽不懂。”
陳良瞅瞅他,確實也不像學習好那樣,正琢磨怎麼安排這社會不穩定因素走上正軌呢,車後門附近有個中年婦女大叫,“我手機沒了!”
陳良眯起眼睛看向謝超,謝超趕緊搖頭,“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師傅你把車直接開到派出所去!”中年婦女繼續嚷道,“這掏包的人也太缺德了!”
司機師傅也正有此意,就答應了。這邊答應的話音剛落,就聽有人說:“誒,大姐,這地上有個手機是不是你的?”
陳良笑着搖搖頭,心說這把戲真是亙古不變啊。
“我說跟我沒關係吧”,謝超嘟囔道。
陳良說:“你要是一直這麼下去,以後那片兒出了什麼事兒,警察最先懷疑的都是你們這些沒有固定工作,沒有經濟收入,整天遊手好閒的人。”
謝超耷拉個腦袋沒吱聲,但陳良確定他聽到了自己的那番話。
從車站到家不過短短五分鐘路程,陳良覺得每一步都那麼艱難。要不是趙明軒正好開車路過,陳良真懷疑自己要爬着回去。
到家後,趙明軒看着躺在牀上裝死狗的陳良納悶,“什麼事兒能把你這樣體格的累成這德性?”
陳良說:“別提了,這回是跨省追捕。人那邊來了一批人,上頭讓我們支持追捕,我們就去了,犯罪嫌疑人那叫一厲害,在山裡面搭了個小房,聽說在那兒都呆了兩個多月了。你說那山那麼大,村民只能描述大概位置,這頓好找把我們給累的。”
趙明軒說:“那還能不累,那可是山路啊。”
“說的就是呢”,陳良嘆了口氣,“我現在就腿疼,明天估計連樓梯都下不了。”
肌肉酸脹持續了兩天才好,陳良這恢復的還算快,有些同事足足持續了一個禮拜。接下來的一個來月,管轄區裡沒什麼大案,衆人的安樂思想剛剛露頭的時候,又出了個分屍案。
陳良極其納悶,自己當學生,甚至是後來當民警的時候,都覺得這個城市的治安不錯。怎麼一到了刑偵大隊,案子一個接着一個。
據說是一個釣魚愛好者早上去江邊釣魚,發現一個編織袋被衝到了岸邊。覺得好奇就打開來看,誰知道這一看差點嚇掉半條命。編織袋裡放的,全是人的肢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