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方燼斜睨着少女,看來很有必要給她灌輸些認知。
“自然是極其危險,有不少修士貪戀塵緣最後留在人界誤了仙途。而且人心險惡,像你這種絕色女子落入塵世簡直就是羊入虎口,所以去了以後,千萬不要迷戀塵世之愛,仙、人殊途,切記!”
曇蘿將辰方燼說的話謹記於心,拼命點頭。
“我曾聽聞神仙歷劫都是要轉世投胎,那我是不是也要輪迴轉世?”
“你也知道是神仙歷劫,那你是嗎?”辰方燼挑眉看她。
“這麼說來,此次歷劫也沒有想象中那般困難。”只是會忘了辰方燼,夙染還有白澤他們,以自己這般不被男色所惑的純潔品性,哪怕對方是什麼王爺,太子之類的人中之龍她也絕不淪陷!
“你確定?”辰方燼質疑,“雖然修士歷劫是爲了卻塵緣,用不着投胎轉世,但當傳送門將你送到需要歷劫的地方時,你只會記得自己是到塵世歷練的普通修士。”
“竟然會這樣,這麼說來我不僅會忘了你,還會忘了自己是去幹嘛的?”
“沒錯,歷劫的傳送門是針對弟子而設置,下界的那些弟子只會記得他們是來世間歷練,行善積德,造福蒼生,以求最終能得道成仙。”
“即便如此,燼美人請放心,我哪是那種貪財好色之人,不需幾日,我便能平安歸來!”
“還有一事你要謹記,曇蘿,你在人界時一定要多加行善積德,因爲歷劫成功後便是飛昇期,要經歷九重雷劫,罪孽深重的往往扛不過雷劫,而你乃古木所化,最招雷劈!”
曇蘿聞言,僵硬在當場,改變她記憶扔到人界去歷劫不說,哪怕渡過了情劫還要扛雷劫。一想到自己被那紫龍般的雷電劈成焦黑的木炭,曇蘿頓覺老淚縱橫。
“燼美人,我不過是區區歸雁峰混口飯吃的雜役弟子,爲給臉上貼金,站在你身邊也有光彩,拼死拼活的苦熬到今日,想不到我命絕矣!我沒有別的心願,但求到時被劈成木炭後,你將我的屍身抱回歸雁峰,就給那些雜役們拿去燒燒水,煮煮飯吧。”曇蘿滿臉淒涼,絮絮叨叨的交代後事。
“有我護你,誰說你會被劈成木炭!”辰方燼淡笑着說,“區區雷劫而已,不必過於擔憂。”
“此話當真?”曇蘿一掃陰霾,有位強大的夫君就是好啊,雷劫都能幫忙扛。
“騙你做甚!”辰方燼見少女喜形於色,知道現在再提要求,她斷然不會拒絕,“那今天晚上……”
“今晚我服侍夫君入寢。”曇蘿開心點頭,將懷中的圖冊捧在手上,“不過你得先回房等我,待我將這本冊子放回。”
“書架第三層還有一本精裝彩畫,你可以多看些。”辰方燼走向門口,清潤的聲音悠悠傳來。
想不到那傢伙還有私藏,曇蘿好奇心大發,趴在書架上細細查找。
不過這鑲玉的紫檀盒看上去甚是名貴,被拿來裝放房中術的圖冊也只有燼美人這傢伙纔想的出來。
曇蘿躡手躡腳地將木盒小心取下,放在地上細細查看。這盒子上堆積了不少灰塵,看來他也許久未曾碰過。
曇蘿施了清潔術還原它本來的面目,木盒做工精良,是上萬年的紫檀木,曇蘿打開木盒,裡面只放着一副卷軸。她將卷軸小心翼翼地展開,一位身穿華貴紅衫的女子儼然出現在畫面上。
女子明眸皓齒,出塵絕世,氣質清雅高貴,一副不食人間煙火,喜怒不形於色的端莊模樣。
這辰方燼何時偷偷描了自己的畫像,這模樣看着挺像,可神韻上卻完全不似自己。
想不到他平日裡看上去清冷淡漠,畫出來的丹青也和他如出一轍。
曇蘿再次將畫卷收好,唔,那本精裝彩畫尋不到就此作罷,可不能讓她的燼美人在牀上等急了。
時光荏苒,日月如梭,接下來的日子,便是在師伯壓榨曇蘿,她轉而調戲師父中安然度過。
在兩位師伯廢寢忘食的悉心教導下,曇蘿各方面實力與日俱增,飛速成爲晟天入門弟子中的佼佼者,並且讓人羨慕嫉妒恨的學會了點石成金術。
雖然目前只能給米粒般大小的石子施術,但是積少成多的道理她比誰都清楚。每天的閒暇時間就是撿石子,然後我點點點,並且樂此不疲,美名曰“溫故而知新,可以發財矣”!
其他同門師兄弟無不羨慕她不僅擁有美男師父,還有兩位親親師伯,只恨當初自己怎麼沒有落選。倘若他們當初也沒被師父選中,那麼理所當然的,曇蘿現在擁有的狗屎運便全是他們自己的。
大家紛紛感慨着事無尋常,曇蘿聞言,則是長嘆一聲世態炎涼。
有誰知道看似光鮮的背後都是一段段血淚史,當你每天被惡魔師伯逼迫壓榨,各種刑罰輪番伺候,想不成神都難啊!
還是自家白娘子最好,逗一逗便臉紅心跳,親一親就癱軟在懷,時不時的練練眉來眼去劍,情意綿綿刀,乾柴遇烈火,一點就着。
就像此時此刻,曇蘿姑娘豪不矜持地將美男師父撲倒在地,看着對方眼中透露出緊張、羞澀、期盼的神色,她學着燼某人的樣子,指間纏繞上一縷髮絲。陽光照耀在髮絲上,反射出若有若無的紫色光暈。
曇蘿微微一愣,她記得第一次初見時,對方雖然還只是位小少年,可白澤神獸身上的印記圖騰分明是藍色,他的眼眸偶爾也會呈現出藍色光彩,就像藍色妖姬那般惑人,可如今怎麼轉變成了紫色?
“白澤,你的眼眸是什麼時候變成紫色的?”曇蘿疑惑出聲,指尖輕觸那濃密長睫。
難得見到少女認真的神色,也沒有戲虐地喚他一聲白娘子,可她提出問題卻怎麼也無法開口解釋。
事實上,就在當初他自斷神獸角,封印完怨魔後,他就發現自己慢慢發生着改變。先是體型變得更爲高大修長,儼然一副成年男子的模樣,緊接着,便是眼眸悄然發生變化,變成了絢麗紫色。
他不知道這些變化意味着什麼,沒有了神獸角,他的修爲確實有所減弱,但更大的是外貌上的改變。
雪膚紫瞳,身形挺拔,惑人的邪魅氣質,他對現在的形象顯然更爲滿意,舉手投足間不遜辰方燼半點分毫。
如果辰方燼給人的感覺是峰頂冷冽的冰雪,晶瑩剔透。
那麼白澤給人的印象則是蒼穹之下的夜空,神秘莫測。
他們兩人就像是一白一黑兩種極端,辰方燼讓人心生敬仰,白澤讓人屈服膜拜。
“你也不知道嗎?”見白澤沒有出聲,只是陷入沉思冥想,微蹙眉頭。
除了眼睛的變化,此時再稱呼他爲少年似乎有些不大合適。曇蘿想不通,他在須彌塔內不過待了幾個月的光景,怎麼會成長的如此迅速。
“或許是神獸成年後的變化吧。”白澤呢喃,眼眸躲閃不敢看她。
“唔,那你成年後變得愈發好看了。”曇蘿不假思索地開口稱讚,現在的白澤,看上去像是人類二十歲左右的模樣,褪去了青澀,撲倒正好。
曇蘿坐在水潭邊,垂眸看着躺倒在花叢中的美男師父,她恢復本性戲虐笑道,“白娘子,你的妻主不久後便要去人界歷劫了,到時沒我陪你,你要是想我了就在那塊岩石上劃一條槓槓,待我回來,一定會過來檢查你有沒有天天念想我。”
“哼,本大人才不會做如此無聊之事。”白澤不屑冷哼。
“那師父要是想你的親親徒兒了,便在上面刻上一筆!”曇蘿哀求。
“爲師不幹!”白澤乾脆起身,低頭看她,脣角上挑繼續說道,“既然卿慕長老能帶着她的弟子下界歷劫,爲師爲何不可?”
曇蘿聞言欣喜若狂,果然還是自家師父最討人歡喜。
不過,那時她會忘了自己對他的感情,轉而與別的男子歷經情劫,糾纏不休,他又會如何難受,肝腸寸斷。
不行,知道他的心意就足夠了,何必勉強將他拴在自己身邊。
“白澤,你的心意我懂,我也想和你朝夕相處,就像以前剛入晟天派的那段時光。可我此番劫難非比尋常,到時我會服用忘情丹,暫時忘記前緣愛戀,我怕我忘了你,更會傷了你。”曇蘿苦嘆,深情款款地看着男子。
“我明白,我會在這裡盼着你回來的那天。待你修得仙身,我便與你結成仙侶,許你三世情緣。”白澤緩緩開口,希望這天不會讓他等的太久。
“好,我應你,不過那天不是你娶我,而是我作爲妻主,以天地爲媒,迎你爲夫。”
“爲何是你做妻主,難不成你還想三夫四侍,學那些氏族之女左擁右抱不成?”
“我……反正我就負責養家餬口,你就負責貌美如花,乖乖等着我娶你過門。”
曇蘿支支吾吾地說着,想到事情遲早會有敗露的那天,以白澤那般性子不如先收了他再說。
白澤心裡雖有不滿,但又覺得嫁和娶其實也相差不大,他又不是人間那些食古不化的凡夫俗子,只要她開心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