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寧大長公主說完之後,臉上就露出了輕鬆的笑意,她靠坐在椅子上,下巴高擡,傲然地看着面前的所有人,臉上露出幾絲嘲諷。
皇上眼裡佈滿了陰霾。
四皇子的逼宮雖然被蕭越給擋住了,但他醒來後,要面對的事情還是很多。
光是邊境那邊,雖然是小國聯合起來壓境,但依然不能小覷。
調兵,撥糧,各種事情結合在一起。
不僅僅是他,就是朝堂上的大臣,這段時間都很忙碌。
難道今日,他要讓自己的列祖遭受這樣的羞辱嗎?
不!不能。皇上縮在龍袍下的手,狠狠地攥緊,無論內心如何的翻騰,他的臉上卻是越發的平靜。
護國大長公主沒想到長寧大長公主會如此的無恥。
也是,她能夠那樣對待自己的女兒,還能有什麼事情做不出來。
本來,她還想知道長寧大長公主到底是和周家有什麼樣的仇恨,要這樣羞辱他們。
她眼睛一眯,看了過去,道,“姑母,你也姓林,你也是林家的女兒,享受着林家祖先給你帶來的榮華富貴,你怎麼能……你就不怕祖先跳出墳頭,來找你算賬嗎?”
長寧大長公主臉上的笑容越盛,“那些不過牌位而已,又不是活人?我又不是親手殺了他們。大不了今後我再給他們弄最好木頭的牌位好了。”
她說的輕描淡寫,可是說出來的話卻讓大殿內的各位宗親氣的發抖。
什麼叫只是牌位而已?
長寧大長公主這刻,已經褪去了在人們眼裡的好印象,化成了一個惡鬼。
大家紛紛譴責地看着她。
只是,大家的眼神對她沒有絲毫的影響。
顧世安看了眼皇上,右手做了個小小的動作。
皇上微不可查的點點頭,表示明白了。
正當君臣兩在眉眼來往的時候,就聽一聲稚嫩的聲音響起,
“外祖父。”旭兒站在皇上的龍椅邊上,和常遠一人一邊,彷彿是皇上的小小侍衛。
只聽旭兒稚嫩的聲音,“外祖父,奉先殿是不是在東面,擺了很多木牌牌,裡頭和廟裡一樣,燒着香的地方吶?”
顧世安原本要動作的身子僵了下,旭兒可以說是他看着長大的,有一小半的時間是跟着他的,他很知道自己的這個孫兒,他比同齡的孩子都要聰慧。
這個時候,他說這些話,必然是有用意的。
他緩了緩僵硬的身子,朝旭兒點點頭,“是啊,怎麼了?”
他的聲音很清和,一點也沒有着急的意思,彷彿在和旭兒聊天一般。
旭兒有點羞澀的道,“昨天,皇伯父接我進宮,我不樂意,就一個人偷偷的跑出去玩了,然後,就去了那個地方,我偷偷的躲在桌子下面,不想讓小順子找到,然後就在桌子下面發現有很多的罐子……罐子裡頭都是油……”
旭兒的話音未落,大殿裡就響起了抽氣的聲音。
油……長寧大長公主所言不虛啊,她這是瘋了吧!
旭兒抿了抿脣,“旭兒聽母親說過,油不能亂放的,於是就讓小順子帶人,把裡面的油給換了,換成水了……”
“不信,你叫小順子來問……不過,外祖,皇伯父,能不能不要讓父親知道我偷偷的跑去玩了……”
他聲音越說越小,越說越委屈,“我怕父親知道我貪玩,會打我的屁股,他說了讓我進宮好好和大儒學知識的……”
這下,旭兒的話音未落,大殿裡頓時發出吁氣的聲音,只有水,沒有火油,那火就燒的不快,救的就快,奉先殿就不會受到傷害,祖宗的牌位也就保住了。
長寧大長公主的臉色頓時大變,跪在一邊的莫大少微不可查的吐了口氣,原本跪的筆直的身子,這會也有點塌了下來。
別人不知道,顧世安的心裡卻是知道旭兒的話八成是假的。
這宮裡,人心不可測,但是,想在宮裡換根蠟燭那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更何況是在奉先殿換東西。
但這會,他肯定是要配合的,於是臉難得的板了起來,呵斥道,“你這孩子,還知道你父親會打你板子,你父親不打,外祖也要打,你真是太混賬了,什麼地方都敢去!”
皇上同樣是心裡和明鏡一樣的,只怕這孩子就是爲了讓長寧大長公主放鬆警惕,有顧慮,給他們處理奉獻殿的事爭取時間。
顧世安的呵斥很沒道理,但他並沒有反駁。
“是哀家讓這孩子去的,肅王的火氣真是不小,好好的訓斥孩子做什麼!這孩子,我很喜歡,有福氣,這會,不就是立了大功嗎?
等事情了了,皇上還要厚賞呢,是不是?”
殿門口,太后娘娘走了進來,身後跟着從天牢過來的顧念和蕭越。
太后一進來就指責呵斥了旭兒的顧世安,同時招招手,讓旭兒到她身邊來。
“旭兒,你到皇祖母這裡來,你這個外祖不要了,回去也是和你爹一起打你板子,皇祖母可不捨得你這嬌嫩的屁股捱打呢。”
旭兒鬼機靈一般,朝顧世安略了下舌頭,馬上甩開皇上的手,竄到太后的身邊,抱着她不放。
顧念站在太后的身後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回家再算賬。
別的人是鬆了口氣,但長寧大長公主卻不是那麼容易死心的,“換罐子?你以爲是換一個碗嗎?那可是大桶的油,奉先殿,那是什麼地方?守衛森嚴,你一個小孩子,怎麼進去?怎麼換?會沒有人發現?”
旭兒從太后的懷裡猛地回過頭,一臉得意的看着長寧大長公主,“這你就不懂了吧,本世子告訴你,這事簡單的很。”
他雖然已經七歲,但臉上依然帶着稚嫩,此刻得意洋洋的挺着小胸脯,
“你不知道王府有一個神醫張爺爺嗎?還有,我孃的好姐妹白姨,可都是醫術高手,他們可教導了我好多東西呢。
不說診脈開方,可是幾樣藥材還是認識的,更不要說上次我被抓了,白姨給了我很多的迷藥呢。“
他從懷裡掏了個瓶子出來,放在手裡揮了揮,“有這個東西,那守着奉獻殿的太監和侍衛都中招了。
醒來的時候,還以爲自己打瞌睡了呢,那樣重要的地方,他敢打瞌睡,可不敢說出去。”
旭兒嗤笑了一聲,然後傲然的看着長寧大長公主,“本世子得皇伯父的喜愛,宮裡的太監可都對我言聽計從,我宮裡的那些個服侍的人,還不是讓他們幹什麼就幹什麼。
不過是一刻鐘的時間,就換好了,而且我們走的是狗洞,後面是沒人去的大殿,不信,你去那裡看啊。”
說完,旭兒傲氣的將頭撇了過去,一幅不相信我,就是你吃虧的模樣。
不但如此,還鼻子一哼,斜睨了長寧大長公主一眼。
顧念臉色跟着陰沉下來,沒等蕭越說話,就先怒斥,“白姑娘給你的東西,是讓你這樣用的嗎?是讓你來整人的嗎?
回去跪兩個時辰。”
蕭越點點頭,慢悠悠的道,“兩個時辰太少了,讓他射五百箭,扎兩個時辰的馬步。”
旭兒被兩人給嚇的,頓時嘴巴一扁,往護國大長公主那邊逃,嘴裡還不斷的叫着,“外祖母救命,曾外祖母救命……”
靜寧郡主今日進宮就一直沒說話,此刻被旭兒一弄,開口道,“到外祖母這裡來,我可憐的小乖乖,和外祖母一樣可憐……”
祖孫倆抱在一起嚶嚶痛哭,旁若無人的樣子。
大殿裡的人都覺得旭兒不愧是天之驕子,性子都被慣的這樣無法無天。
“這是什麼地方?你瞎鬧什麼?岳母,你可別被他騙了。”蕭越冷着臉上前,一把將埋在靜寧郡主懷裡的旭兒給拎了出來,抱起就要往外走,“大人在說話,你在這裡胡鬧什麼?”
他抱着旭兒走了出去,出去前朝皇上微微點頭。
旭兒被蕭越抱着,一幅可憐巴巴的樣子,鼻頭紅紅的,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無辜極了。
護國大長公主連忙說道,“小乖乖,你和你爹先出去,越兒,你可不能罰他,這孩子多乖啊。”
太后娘娘也在邊上附和,“旭兒,先出去,聽你爹的話,不要吵。晉王,你可別嚇着他。”
兩個人都是一幅寵壞孩子的好長輩的模樣。
大殿裡,顧念看了眼顧世安,顧世安朝皇上閉了閉眼。
皇上心中大定,看着長寧大長公主說道,“姑祖母,你說的,孩子的話,也不可盡信。若是真的遺漏上一罐兩罐桐油沒換出來,也一樣有風險,朕也無臉去見地下的列祖列宗。
你雖然可惡,但也已經風燭殘年,又能活多久呢?
還不值得因爲你,讓祖宗冒險,你可以不要祖宗,朕,不能不要。
說吧,你說說你的條件吧。”
長寧大長公主嘴角一挑,“這纔是一國之君的風度,也是陛下你的風格,永遠溫和有度,求穩妥的性子。”
皇上不置可否,只是看着長寧大長公主。
“我要你走下這龍椅,讓出這皇位。”長寧大長公主的視線落在顧念身上,落在護國大長公主身上,還要繼續說話。
護國大長公主大笑起來,“姑母,你這是做什麼妖呢?你讓皇上讓出皇位,那麼,這普天之下,還有誰,比他更適合坐在這龍椅上?
他一直兢兢業業,勤政愛民,你憑什麼讓他下來?
他下來,你想把這江山給誰?”
長寧大長公主陰冷的一笑,“誰坐這張椅子,也比他坐的要好。”
護國大長公主看着長寧大長公主,“是嗎?爲什麼呢?”
長寧大長公主鄙夷的看着護國大長公主,“因爲只要他在一日,你們安遠侯府,晉王府,肅王府就會享受一天的榮華富貴。
我看不下去,憑什麼?憑什麼讓你們這麼好過?你們這樣的人,就不應該享受榮華富貴,都應該下地獄去!”
她的手劇烈的顫抖起來,惡狠狠的看着護國大長公主。
護國大長公主眼睛一眯,看着長寧大長公主,她自認對這位姑母還是很禮遇的,就算從前最得意的時候,也未曾在她面前飛揚跋扈過。
那麼,這位姑母,到底是爲什麼這樣仇視她,彷彿他們有生死不共戴天之仇一樣。
感情?她和這位姑母年齡差距還是大的,不會有什麼感情的糾葛……
利益?這位姑母一直都很低調,對皇位繼承人是不偏不倚的,應該沒有切實的利益之爭……
那麼,到底是因爲什麼?
護國大長公主保持着震驚,嘴角露出嘲諷的笑,“這世界上,榮華富貴,都是靠自己去掙的,沒有平白無故天上掉下來的。
不說別的,就說晉王,他在邊疆殺敵,對抗北蠻,坑殺戰俘的時候你們在幹什麼?
哦,你們在彈劾他,說他殺了那麼多的戰俘,有違人和。
還有肅王,他曾經爲皇上在四處東奔西走,收集消息,你們在做什麼?在京城高牀軟枕,錦衣華服,奴婢成羣,酒肉池林。
他們的榮華富貴,是他們的雙手拼殺來的,你們,有什麼話可說?”
“你爲了你那可笑的私心,你要讓皇上下皇位,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老而醜的婦人罷了,空口白牙,上下嘴脣一碰,就想讓皇上讓位,世間哪裡有這樣的事情?”
護國大長公主話一出,衆人紛紛都點頭,不管是肅王和還是晉王,那都是戰功赫赫,更重要的是,皇上也很難得,不管私底下如何,至少表面上,皇上沒有一般帝王所有的多疑,和過河拆橋。
這也是晉王死心塌地對皇上的原因吧。
長寧大長公主看了眼皇上,他至始至終都沒有出聲,只是那樣淡漠的看着下面發生的一切。
她脣角撇了撇,帶了些若有似無的冷笑道,“你說的沒錯,我是個老而醜的婦人,你既然知道我有私心,那麼就該知道,我就是想讓皇上下來,就是不想你們好過。
而我,手中握着的可是能夠讓皇上讓位的東西。”
說着,又想是想起了什麼,又搖搖頭。
她伸手,手上多了一卷明黃的卷軸,她握在手中,同時,她手裡還多了一個指甲蓋大小的琉璃瓶,小巧玲瓏,煞是可愛。
“這份聖旨,可以等一下再說,就說這個瓶子。”她揮了揮瓶子,
“皇上剛剛昏迷過,又醒來了,那毒,太醫們是否都說不出來,如今,張春子遠在邊疆,一時半會回不來,就算他回來也已經晚了。
到了這個地步,我就索性說了吧,皇上中的毒,瓶子裡的,是真正的解藥,不過,只有半分的解藥。
這半份解藥,現在就可以給你。
不過,剩下的半份,卻是需要你付出代價纔給的。
只要皇上下了龍椅,我就會拿出另半份解藥給你,命和皇位,皇上可以自己選擇要哪個。”
她說這話,就將那手中的琉璃瓶扔給了邊上的常遠,由常遠給了剛剛被召來,就沒離開的太醫院院判。
太醫院院判接過琉璃瓶,好生檢查一番,這纔打開瓶蓋,聞了聞,有弄了一點點到手指頭上,在嘴裡回味了片刻,這纔對皇上道,“這藥,應該無問題。”
長寧大長公主嗤笑道,“放心,陛下的身體沒有解藥,沒過多久,大概就要受病痛折磨而死。
我還沒必要現在再補一刀。
你看,我的要求就是這麼簡單,我只是想讓皇上自己做選擇而已,沒有逼迫的意思。”
護國大長公主目光沉沉的看着長寧大長公主,她沒想到長寧大長公主的後招還有,其實,張春子已經在回來的途中,而太醫院院判確實曾在皇上醒來後,偷偷的說過,皇上能醒來,實在是奇蹟。
而他身體裡的毒素並不能清除,院判對毒不是特別的精通,能夠控制不毒發,已經是最大的極限了。
她還沒想好應該怎麼說,皇上卻出聲了。
他讓常遠去端了個火盆上來,然後招手讓院判上前,接了他手中所謂的半份解藥,然後在衆人各異的目光下,直接將那半份解藥給扔到火盆裡去了。
長寧大長公主盯着那火盆,面上滿是憤怒和不甘。
皇上看着長寧大長公主,冷冷道,“姑祖母,朕從前以爲你是個聰明人,從高祖皇帝,到先帝,到朕,一直都是禮遇有加。
現在看來,其實也不過如此,你是覺得除了你,全天下的人都是蠢的?
你有什麼東西全部都亮出來吧,有些東西不好放到桌面上來說,那就把那些能說的,都攤開來,咱們打開天窗說亮話。”
長寧大長公主猛地轉頭,看向皇上,大怒。
她沒想到皇上竟然如此的強硬,她接受得了自己今日被揭穿了,站在大殿上和這些人對峙,她手裡有很多的東西,今日自己必然是能夠全贏的。
她連奉先殿裡祖宗的牌位都能燒,還有什麼接受不了?
可是,這會,她接受不了皇上這樣的漫不經心,毫不在意。
皇位和命,不管哪一個都很重要。
他怎麼能不在意?
她等着皇上,眼睛裡的憤怒幾乎要噴出來,如此還不夠,又將目光轉向護國大長公主,眼睛裡的仇恨恨不能燒死護國大長公主。
她看着皇上咬牙冷笑道,
“好,好啊,既然你不要自己的性命,難道我還能強求不成?只是,我們的帳,等下來算,現在,讓我來和我的好侄女來算一算賬。”
她緊緊盯着護國大長公主,面上帶着怨毒而又得意的神情,“你中年喪夫,喪女,想必很傷心吧?
那你知道不知道,你的丈夫是怎麼死的?你的女兒又經歷了什麼?
想必,她很沒有臉面說出來吧?”
顧世安看着長寧大長公主,覺得多看一眼都礙眼極了,他心中厭惡至極,半點都不想再跟她廢話,可還不知道她手上的聖旨到底是什麼內容,所以還要忍耐她。
護國大長公主心裡揪的緊緊的,臉色蒼白,女兒經歷的那些,已經讓她受不住了,沒想到這個可惡的女人在駙馬的世上也插了一手。
她緊緊的握着手,控制着自己沒有發作。
她不能讓長寧大長公主將靜寧經歷的那些說出來,她一直都知道這孩子有心結,哪怕她和世安,還有念念悉心的呵護,可那些噩夢一樣的經歷,依然刻在她的心底深處,不能碰觸。
她必須要保護她失而復得的女兒。
她勉強保持鎮靜,她不能慌,她得想辦法分散長寧大長公主的注意。
她看着長寧大長公主,嘴角露出嘲諷的笑,“你要找我報仇,無非就是當初莫老太爺和莫老爺都在那場爭鬥中死了。
你覺得是我造成的。
可是,你錯了,你丈夫,還有孩子的死,和我一點關係也沒有。
如果不是你表面上誰都不站,誰都不靠,莫家父子會爲了富貴鋌而走險嗎?
你不過就是個懦弱的人,你承擔不起他們父子的死亡是和你有關,所以,你就把所有的恨都轉移到我的身上。”
長寧大長公主惡狠狠地看着護國大長公主,“你胡說,分明是你,那麼多年長的皇子不支持,非要支持一個爹孃不疼,姥姥不愛的透明皇子。
可是,你傾盡心血扶他上去又能怎麼樣?得到什麼好?
還不是和狗一樣躲到金陵那麼多年。”
護國大長公主露出殘忍的笑意,“你這個人一直道貌岸然,沒有擔當,我就算敗了,可我做了,就無悔。
你呢?你只會不斷的後悔,不斷的推卸責任。
就比如今天,你還不是將所有的罪名都往你的孫兒身上推!
想讓他承擔所有的罪名,現在,見事情被戳穿了,你就狗急跳牆。”
“我真爲莫家的人可憐,他們的祖先到底做錯了什麼,尚了你這個公主……”
“你閉嘴!”長寧長公主的手劇烈的顫抖了起來,原本保養得宜的臉,忽然間鬆垮下來,皺在一起,如同揉碎的宣紙一樣。
她的丈夫和孩子明明就是因爲肅王的那場爭鬥才無辜死去的,都是這個女人,勾引她的兒子,讓她原本聽話的兒子,不惜忤逆她,也要暗中幫助她,將先帝推上皇位,先帝成功上位了。
可她的兒子也死了。
不過,就算她成功的扶持了先帝上位,那又如何?先帝同樣不信任她,給了自己那樣一份聖旨。
想到聖旨,長寧大長公主彷彿又覺得有了底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