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你翅膀硬了,敢忤逆我了?明日我就進宮去和太后娘娘……”紀氏喘着粗氣,扔了個茶盞,又拍了把桌子。
蕭越臉色未變,擡眼看着面前的女人,一雙眼睛黝黑不見底,聲音不緊不慢,“母親還是不要做這些傷了自己的事情了,皇祖母……呵呵……”
紀氏氣的手指顫抖着,一句話也說不出。
立在一邊的丫鬟,小廝看得膽顫心驚,明明長的極像的一對母子,卻彷彿天生不對盤一樣,從來沒能好好的說一次話,每次見面太妃都能被王爺輕描淡寫給氣的暴跳如雷。
可偏偏王爺有皇上護着,縱使太妃是親孃,也拿王爺沒轍。
晉太妃紀氏喘了半天的氣,好半天,才終於道,
“算了,你如今是王爺了,我也管不了你,只是,有一件事,你要聽我的,前幾日,你舅母帶着你表妹過來,我很喜歡她,我欲聘她爲你妻,如何?”
蕭越盯着她,神色陰沉又壓抑,很是嚇人,忽然,他懶懶道,“多謝母親關心,不過我的婚事自有皇伯父做主,母親既然身體不適,兒子就先告退了。”
說完,不再理會身後狼狽的紀氏,揚長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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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慈聽到顧念說讓她來處置馮奶孃,頓時臉色黑了下來,而馮奶孃卻是得意洋洋的看着顧念,諒五姑娘也不敢處置她。
正說着,外面響起氣勢洶洶的腳步聲,直往裡屋來,片刻,門簾掀起,一個弱冠少年大步進來,滿面憤怒的瞪着顧念。
阿鏡攔在他面前說,“大少爺,這是姑娘的閨房,不方便,請外面坐。”
大少爺顧至城冷哼一聲,一把推開她,朝顧念走去。
顧至城黑着臉,眼眸裡都是戾氣,一腳踢在邊上的繡凳,凳子飛的老遠,然後一腳踩在繡架上,實木的繡架四分五裂,一塊木塊飛了起來,砸在顧念的額頭,眉心一痛,頓時,她心裡涌上一股火。
阿鏡撲了上來,拉住顧至城的手,“大少爺,這是五姑娘的閨房,雖是堂兄弟,但到底男女有別……”
顧至城又是一推,阿鏡被他推撞到邊上的桌角邊。
顧念實在是煩了,她千辛萬苦的逃回來,不是讓這些小人糟踐的,她本想在護國長公主派人來接她之前,韜光養晦的,此刻,她顧不得了。
她揚手重重的揮了顧至城一個耳光,只聽脆生生的‘啪’的一聲,所有的人都愣住了。
顧至城頓時爆起,道,“你打我?”
“是,我打你。”顧念冷冷的說道,
“齊國公是武將起家不錯,可男兒們在讀兵法前,都會先讀聖賢書,讀聖賢書,是爲了什麼?”
“是爲天地立心,爲生民立命,立修齊志,存忠孝心,你倒好,闖堂妹的閨房,毆打妹妹的丫鬟,毀壞妹妹的物品,你的這一切,符合忠孝義有哪一點符合?”
顧至城從外面回來,聽到下人議論長春侯上門退親的事情,想也沒想就衝到顧念這裡來了。
他挑挑眉,“你是什麼東西?不過是個沒人要的野種,輪得到你來教訓我嗎?”
“是,你是齊國公府的嫡長孫,是輪不到我來教訓你,但你的所作所爲,哪裡有一個百年世家的做派?國公府將來交到你的手裡,不沒落纔怪!”
“你無緣無故跑到我這裡砸東西打下人,只不過是揀軟柿子捏罷了,我只看到你的懦弱與無能……”
“你說我是野種,好,我們去宗祠裡說道說道,我是不是野種?我的名字前還是姓顧,如果這樣,那顧家的都是野種。”
“我的孃親是流着皇家的血液,如果我是野種,大哥,你把皇家置於何地?”
顧至城市國公府的嫡長孫,雖然還未封世子,但也是衆星捧月般的長大,何曾被人這麼說過?
顧念還把整個顧家都給拉下了水,他一個怒火攻心,反手就是甩了顧念一個耳光,頓時,她的臉上五個手指印。
“大哥,你這是怎麼了?”顧慈雖然很痛快顧念被打,但到底是因爲她而起,她拉住顧至城的手,“五妹妹不懂事,你別怪她,五妹妹,快跟大哥道歉。”
顧念擡着下巴,昂然道,“我爲什麼要道歉?他一句話沒有就打打殺殺的,我做錯了什麼?”
顧至城本就是爲了顧慈退婚的事情出氣,見她還爲顧念求情,怒道,“你傻啊,要不是因爲她,你能被退婚嗎?”
顧慈低下頭,一幅很委屈的樣子,嘴裡說着,“和妹妹沒關係。”
正鬧的不可開交,外面很多腳步聲匆匆忙忙的往裡走,然後就是一聲雷霆怒吼,“畜生,你在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