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車子剛進焦遂的時候,就遇到了一個檢查站,除了幾名身着警服的警察之外,還有一隊荷槍實彈的戰士。對焦遂的做法,楚明堂還是覺得很欣慰的,當初湘省就是吃了這樣的虧。雖然跟那夥案犯打了照面,但因爲火力不敵他們,竟然被他們傷了幾名警察之後揚長而去。
現在焦遂的做法,雖然顯得如臨大敵,可是面對兇殘的犯罪分子,再怎麼重視,都是應該的。到市區之後,他們再次碰到一個檢查站,這次的陣營同樣強大,除了檢查他們的身份證之外,還對車裡進行了搜查。楚明堂因爲想看看焦遂到底做了哪些方面的工作,所以一直不讓司機拿出工作證。
因爲他們的車牌是外地的,而且身份證也顯示不是本省人,所以警方對他們就格外重視。在檢查站中有位警察原來是交警大隊的,他一看車牌就知道這是省公安廳的。所以就問起楚明堂的身份證,楚明堂自然不會拿出來,而司機的工作就更加不會拿出來了。
“請幾位下車。”那位警察說話的時候,旁邊幾枝槍已經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車內的楚明堂一行人。
楚明堂一看這陣勢,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是藏不住了,如果再不配合的話,恐怕會被以另外一種方式帶到公安局。既然亮出了工作證,楚明堂自然還要問起,焦遂在治安方面所做的工作。聽取焦遂市領導的彙報,只能知道一些表面文章,但從一線的警察嘴裡,卻能知道最真實的情況。
楚明堂特意又繞到焦遂火車站和汽車站看了看,那裡的檢查站規模更大,而且整個車站。三步一崗五步一哨。可以說,整個焦遂就像一張無形的大網,只要犯罪分子敢來,肯定會落入法網。看來犯罪分子在焦遂落網,也在情理之中的事。
楚明堂知道,焦遂的警羣關係。可能是全國最好的,就連京城也要借鑑焦遂的經驗,慄東武更是因此而調任京城公安局,擔任局長。當時這樣的調動,可是不知道讓多少人的眼珠子掉到地上。而剛纔楚明堂也從剛纔的警察口中知道,這次的摸排,雖然全市所有的警力都出動了,但他們還有廣大人民羣衆作爲堅強後盾。
“楚局長,你可不能借查案之際突擊檢查我們的工作。”朱代東得知楚明堂到了市公安局門口之後。馬上帶着陽署光迎了出來。雖然朱代東私底下跟楚明堂的關係很好,但在正式場合,是不會表露出來的。
“代東書記,焦遂的工作做得很紮實,我看其他地方都應該向焦遂學習。”楚明堂笑着說道,焦遂的治安工作,能取得廣大羣衆的支持,這是非常難得的。任何工作。只要能發動羣衆、依靠羣衆,就一定能做好。
“不管誰來學習。我們一定傳經送寶。”朱代東笑着說,下午竹治西就到了市裡,或許是因爲上次朱代東說話太直接,竹治西對還是有些意見的,今天兩人見面,顯得有些公式化。
“現在審的怎麼樣了?”楚明堂問。這次他帶了三個人過來,其中有一個是跟那夥案犯直接碰過面的,雖然當時他們都帶着頭套,但作爲警察的敏銳,總還是會有一些線索的。
“已經有些鬆動了。”朱代東微笑着說。
“陽局長。有個問題困惑我很久了,審訊結果還沒有出來,你們是怎麼斷定這幾個人就是在湘省犯了案的?”楚明堂見到陽署光之後,問道。焦遂的口供都還沒有拿到,但是焦遂方面卻肯定這幫人就是湘省搶劫殺人襲警案的犯人,要知道就算是他,在見到人之後,都沒有十足的把握呢。
“楚局長,這次你可問錯了人,這是我斷定的。”朱代東微笑着說,“這幾個人閉口不談湘省的事,等我們的刑偵人員詢問他們關於湘省的案子時,更是露出驚慌之色,而且這四人一副凶神惡煞的樣子,一看就讓人起疑。我雖然不怎麼辦案,但這點把握還是有的。”
“代東書記,這麼說現在還只是你的猜測?”楚明堂嚇了一跳,他一直覺得朱代東做事非常穩妥,可是從沒想過,他會在這種大是大非的事情面前,靠直覺來判斷。原本這件案子跟朱代東並沒有太大的關係,但是如果他擾亂專案組辦案,那就跟他有關係了。
“應該是我的判斷,請楚局長放心,我對自己的判斷還是很有自信的。”朱代東微笑着說,他知道楚明堂的擔憂,但他對自己很有信心。
可是楚明堂哪會知道朱代東僅憑几句話,就能斷定案犯呢,他的不安,也傳染給了竹治西。原來竹治西到焦遂之後,對朱代東就有氣,焦遂公安局抓到的這幾個人,身上肯定有案子,而且可能還是命案。但未必就一定會跟湘省有關,可是此時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就算知道焦遂是瞎胡鬧,他也只能跟着。
“竹書記,拿到口供了沒有?”楚明堂說道,他在朱代東面前不好發火,但竹治西也是公安系統的人,沒有根據的事,卻說得像模像樣,這讓他很是不滿。
“還在審着呢,我說代東同志,陽署光同志,你們也及性急了吧?”竹治西臉上露出不悅之情,他聽得出楚明堂的不滿,可是他有什麼辦法,陽署光信誓旦旦的告訴他,湘省的案犯已經抓到,陽署光是焦遂的公安局長,難道連這點常識都沒有?
“竹書記,請放心,雖然暫時還沒招供,但是結果不會出意外。”朱代東說道,他其實當時也想過,是不是先讓公安局審着,但是時間不等人,嚴鵬飛雖然不是專案組的人,可是他都感覺到了巨大的壓力,遑論身爲專案組常務副組長的楚明堂了。
楚明堂這個常務副組長,跟朱代東當時在鐵道部調查小組的副組長可完全不一樣,現在湘省的案子,基本上就是由楚明堂在負責。雖然他現在可以調動湘省、古南省和湘北省等幾省的警力,可是權力越大,責任也越大。如果案子不在期限內偵破,楚明堂的責任可能會超過張政。
“你是會未卜先知,還是能掐會算?沒有證據,沒有口供,你就敢胡亂上報?還有沒有組織性、原則性?”竹治西板着臉,冷冷的說道。
“竹書記,如果我的判斷有誤,我願意承擔一切後果。”朱代東淡淡的說完,轉身離開了房間。竹治西雖然是省政法委書記兼公安廳長,但是跟他並沒有直屬關係,就算他是省委常委,自己也可以不給他面子。
“有你這句話就好。”竹治西望着朱代東的背影,冷冷的說道。
楚明堂沒想到竹治西把矛盾轉移到朱代東身上,這裡是焦遂市,也是朱代東的地盤,雖然他的做法不是很專業,可也不是沒有一點道理。朱代東認人、識人十來年了,不說火眼金睛,至少察言觀色的本事是一等一的。
“竹書記,雖然朱代東不會審案,可是他的判斷未必沒有道理。我看是不是先見見那幾個嫌犯?”楚明堂笑了笑,說道。
“也好,最後的結論也只能由你們來下。”竹治西說道,就算他們拿到了口供,如果楚明堂不認可,也是沒有用的。
楚明堂帶來的三人,除了一個是一線的刑警之外,其他兩人都是資深刑偵專家,包括楚明堂在內,這段時間他們每天都是研究這個案子。雖然只知道是四個人,也沒見過他們的相貌,更沒聽過他們的聲音,可是這四個人,好像已經印在他們腦海裡似的。
一看到洪富強等人,楚明堂腦海裡的印象馬上就變得清晰起來,他幾乎下意識的斷定,這幾個人就是自己苦苦追逐的那夥案犯。楚明堂跟旁邊的人交換了眼神,他從對方的眼中,也看到了驚喜。
“竹書記,我有感覺,這些人正是我們要找的。”楚明堂沒有參與具體的審訊工作,作爲公安局刑偵局的局長,這些人還不夠資格讓他出面。
“楚局長,你什麼時候也相信感覺了?”竹治西笑了笑,說道。任何刑偵人員都知道,辦案子最重要的是證據,就算是口供,有的時候都會是屈打成招。
“我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這棟案子,這幾個犯人,他們的年紀、相貌、眼神、身材等信息,都印在我的腦子裡,剛纔我跟他們一見面,馬上就有種熟悉的感覺。”楚明堂說道。
“這件案子是你負責,一切由你說了算。”竹治西淡淡的笑了笑,說道。
楚明堂走到外面,悄悄給朱代東打了個電話,把自己的想法告訴了他。雖然他覺得朱代東的做法有些欠妥,可是看到嫌犯的時候,早就沒有了那樣的想法。他相信,在自己帶來的這些人的審訊下,案子很快就會取得突破性進展。
“楚哥,案子沒這麼快拿下,晚上一起出來喝一杯吧?”朱代東笑着說,他早就知道這樣的結果了,但楚明堂能跟嫌疑犯見一面就猜個大概,他還是很佩服的。都是術業有專攻,還是沒錯的。
可是朱代東卻不知道,楚明堂更是佩服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