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又一次覆蓋這座城,朝陽睜開眼的時候,天還沒有亮,從牀上爬起來,走到窗前,雪花瀟灑地從天上飄下來,映入她的眼簾的,是前所未有的大雪。
突然一個人頭飄到她面前。
窗戶外面,趴着一個人,看着朝陽。
朝陽並沒有叫,只是發出一聲驚訝的聲音,畢竟,黑咕隆咚的夜色被大雪映成銀色後突然冒出一個人,也是件恐怖的事情。
外面的人伏在半空中,歉意地欠欠身體,消失了。
一個吸血鬼?
朝陽想了想,她現在在傑克家,外面突然冒出來一個吸血鬼,朝陽往窗戶周圍看了看,是一羣吸血鬼。
話說,克里有一支吸血鬼軍團,現在看來,喬有一支吸血鬼和人類保鏢混合的軍團。
傑克和喬還在樓下喝酒,一個面無表情地吸血鬼走進來,對喬說:“先生,樓上的那位小姐醒了。”
喬看了看天還亮,說:“你們先回去吧,把人類留下。”
傑克已經躥到樓上輕輕敲門。
朝陽走到門前打開,氣沖沖地問傑克:“誰給我換的衣服,別說你找來兩個保姆。”
傑克以爲朝陽的情緒會好一點,沒想到他一開門就是朝陽的質問。
“我給你換的。”傑克說。
朝陽愣住了,愣在門口,然後當着傑克的面把門關上。
吃了閉門羹的傑克聽見樓下有笑聲,他沒理快笑掉牙的喬,在門口解釋:“朝陽,把門打開,我家裡又沒女的,你總不能穿着禮服睡覺吧,再說,你好好想想——”
門突然開了,朝陽剋制自己的火氣,一字一頓地說:“閉嘴。”
朝陽又一次關上門,傑克只能用他家的鑰匙把門打開,朝陽怒氣衝衝地坐在牀上:“這衣服哪來的?”
“半夜出去給你買的。”
“半夜哪有賣衣服的。”
“趕上聖誕節了,還有幾家店沒關門。”傑克說。
朝陽皺着眉頭瞪着傑克。
“你說你怎麼這樣,我好心好意,你倒好,把我關在門外,你都跟我同住一個屋檐了,你怕什麼。”
朝陽瞪着他,傑克說不出話來,朝陽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流血的嗓子怎麼樣。”
傑克癒合了流血的喉嚨,絲毫不生氣:“你怎麼這麼狠心。”
“狠心的是你。”朝陽氣地跳起來。
朝陽拒絕睡覺,拒絕吃飯,也拒絕有任何人靠近她,她像一個精神病人,不過,她是被判了命運判了死刑。
傑克打開門,在朝陽開口以前說:“你哥出事了,把這個換上,跟我出去一趟。”
傑克關上門,門口,放着幾隻袋子。
朝陽收拾了片刻跑出房間,徑直跑下樓,在門口說:“你快點,再不出來我就走了。”
傑克無奈,端着一隻盤子走下來:“把東西吃了。”
朝陽扭頭準備打開門,她的手還沒接觸到門鎖,傑克移動到她面前,說:“把東西吃了。”
朝陽打翻了盤子,傑克一氣之下,咬破自己的手腕把手腕塞進朝陽的嘴裡,一股帶着血腥氣的液體流進自己的喉嚨,朝陽冷靜下來。
傑克也冷靜下來,朝陽看着他,面無表情,她似乎覺得,這一系列的事情發生地太正常了,簡直順理成章就下來了,現在,她喝了傑克的血,離轉化不遠了。
“借你的手機用一下。”朝陽冷靜的聲音,讓傑克聽着心慌,他還是把自己的手機給朝陽,她會打給誰,說什麼,不光他想知道,就連喬也從樓上探出頭。
李茂聽見手機有動靜,掏出朝陽的手機,上面顯示着傑克的名字,接起來。
“是我,你是?”古怪的開場。
“我是李茂。”
“李茂哥。”朝陽的聲音發生一點變化,“我哥怎麼樣了?”
“他沒事了,飛舟他們正在幫他救出莉莉,我把你哥安排好,在去的路上。”
朝陽點點頭:“謝謝。”
李茂心裡一沉,他有一種不詳的感覺,聲音一沉:“朝陽,你還好嗎?”
“挺好的。”朝陽說謊,“代我跟他們問好。”
朝陽說完了準備掛斷,傑克接過電話,和李茂小聲對話,然後就掛上電話出門了。
朝陽有點詫異,喬從樓上走下來,跟朝陽說:“傑克去救羅莉莉了。”
“爲什麼?”朝陽明知故問。
“爲了你。”喬喋喋不休以前,朝陽掉頭上樓。
天大亮後,傑克從外面回來,不見朝陽,也不見喬,傑克衝着他的房子喊:“有沒有活人。”
李茂回到海邊,他迫不及待地去開方舟,心裡卻像裝着一塊大石頭。
方舟還沒有醒,他輕輕在牀邊坐下來,看着方舟的臉。
方舟睜開眼睛,看着疲倦的李茂:“你幹什麼去了?”
“把我妹妹救出來。”
“我夢到一點事情。”方舟坐起來,“我們去傑克家,好不好?”
李茂點頭。
“去看看朝陽。”方舟忍不住,流出兩滴眼淚。
傑克看着空曠的房子,喬從他的臥室走出來,小聲說:“你小點聲,剛睡着。”
房間裡傳出動靜,朝陽坐起來,她沒有心情幹任何事情,愁眉不展。
傑克跟她說話她也不搭理,喬和傑克使盡渾身解數,朝陽看也沒看他們一眼,靠着牀,閉上眼睛。
傑克和喬看見兩行清晰的眼淚從眼中涌出,喬拍拍傑克的肩膀,悄悄轉身出門。
傑克擡起手幫朝陽擦眼淚,朝陽搖搖頭,輕聲說:“我想哭。”
傑克攬着朝陽的肩膀,讓他靠在自己的肩上,傑克覺得朝陽炙熱的眼淚浸溼了襯衣,這樣炙熱的眼淚,已經告別他六百年了,這一刻,他才意識到,他是那麼的不希望朝陽變成吸血鬼,可是,已經晚了。
朝陽在傑克的肩膀上哭了很久,她的哭,只是默默的流眼淚,無聲的眼淚,比啜泣聲,更令人發瘋地想要挽回她漸漸失去的生命。
李茂和方舟被傑克家外的保鏢無情地擋在門外。
“不管朝陽做出多不靠譜的事情你都要答應她。”方舟數了數房子周圍的人,翻了個白眼:“那兩傢伙這件事做的還挺靠譜。”
門忽悠地開了,喬走出來:“什麼叫那倆傢伙。”
“是你。”李茂早就見過喬。
“你昨天顧不上理我,我當你忘了我這個小輩了。”喬說,請方舟和李茂進屋。
方舟覺得這傢伙怎麼跟朝陽說話一個調調,皺了皺眉頭。
“稍等片刻。”
到底是祖先,喬都敬他三分。
喬跑到樓上,推開傑克臥室的門:“祖先找你要人了。”
傑克回頭,示意喬不要說話,朝陽擦乾眼淚。
“他們來了。”傑克對朝陽說。
朝陽點頭,起身,洗臉,然後下樓,她走了兩步,退到傑克和喬旁邊:“如果你們什麼都不知道呢?”
傑克點頭,喬一臉茫然,傑克小聲跟他說:“她的意思是假如你不知道她要轉化了。”
“她怎麼想的?”喬完全不理解。
朝陽走下樓,和方舟擁抱,然後是李茂,儘管他們昨天才見過面,幾個小時過去就跟幾年沒見過一樣。
方舟問朝陽:“我們打算去滑雪,你呢?”
“去啊。”朝陽說,她真的,還想,還要,再留戀一下人類的生活。
朝陽回頭,問傑克和喬:“你們去嗎?”
傑克跟喬說:“你有這麼多人跟着也不方便,我們去就行了。”
本來傑克沒覺着有什麼不好意思,反正是朝陽叫他去的,就理所應當地答應了,倒是朝陽,對李茂說:“你就別覺着不好意思了,反正你和他有過交易,對吧。”
方舟意味深長地看着李茂:“我猜到她會一針見血,沒想到她哪壺不開提哪壺。”
朝陽最近語出驚人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她意識到自己在說什麼的時候,就閉上嘴什麼都不再說了。
李茂和傑克看了看對方,他們誰都沒有穿幫,不過看方舟的表情也是早就知道的,李茂翻了個白眼:“栽大了。”
說的是滑雪,這座城頂級的滑雪場裡,沒有富貴人家光顧,朝陽一邊抱怨着他們太拜金,一邊和方舟在雪地裡打滾。
方舟唸了個咒語,把挑釁她的朝陽活埋了,朝陽從雪裡爬出來,方舟也變成了雪人,李茂和傑克站在一邊,李茂說:“打醬油吧。”
“過去肯定中槍。”傑克和李茂在這點上達成了共識,早一點他們已經見識了這兩個女孩的偵查和反偵察能力,避免躺着也中槍。
朝陽和方舟累了,躺在雪地裡,方舟把朝陽拽起來:“你身上太熱乎了,雪都給你讓路了。”
“你就像天下掉下來的太陽。”
“你是後裔射下來的另一個。”
方舟和朝陽離開場地,李茂來來回回在場地上,試圖吸引朝陽和方舟的目光,儘管他擁有女工作人員炙熱的目光,朝陽和方舟卻坐在場地邊上。
“我活不過明天了。”朝陽說。
“我知道了。”
“本來沒想說,但是還是想告訴你。”朝陽說。
“之後我跟你去一趟起源。”方舟說,“我進得去。”
“謝謝。”朝陽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
“再過幾個小時,把你藏起來。”方舟顯然已經在肚子裡擬好了一份計劃。
“別告訴他們,我怕我會哭。”
方舟一臉“你明明哭過”的表情,還是答應朝陽。
“你們兩個在這裡商量,無視我們。”李茂走過來,傑克沒說什麼,站在旁邊。
“既然你們都聽見了,你們最好保持沉默。”方舟說。
“如果我今天沒事呢?”朝陽突然抱着一絲希望。
“你在說笑。”天涯走出來,走到他們面前,剛纔的對話,都飄進他的耳朵裡。
朝陽回頭,工作人員全都離開,這裡就剩下他們幾個了。
“從你們救出羅莉莉我就跟着你們。”天涯冰冷地說。
李茂往前走了一步,方舟站在她旁邊,李茂回頭看了一眼傑克,示意他帶朝陽走。
傑克剛拉着朝陽準備移動,他就被一團黑霧籠罩了。
方舟保護攻擊天涯的李茂,天涯打中方舟,李茂也被黑霧困住,天涯不費吹灰之力困住兩個吸血鬼,朝陽跑回來查看方舟的胳膊,被割破了皮,朝陽在天涯移動過來的時候她趕緊擡起手,抵擋天涯,用咒語刺破天涯臉上的皮膚。
她感覺自己身上佈滿了黑魔法,還沾上了天涯的血,方舟用一團火暫時打飛天涯,在朝陽身上唸了一串咒語,朝陽覺得她的力量發生了變化。
方舟解開李茂和傑克身上的咒語,他們準備離開的時候,傑克趕緊撲到朝陽,咒語從傑克的背上飛過去,天涯窮追不捨,傑克把朝陽抱起來移動,天涯比他更快一點攔住他們,打飛傑克,朝陽摔在雪地裡,李茂上前攔住天涯,方舟見天涯的咒語擊中了朝陽,唸了一個咒語把天涯凍進了地裡面。
方舟晃了兩晃,傑克爬起來抱上朝陽,李茂打開車門,方舟也迅速上車。
“往起源開。”方舟說。
“可是我們什麼都沒準備。”李茂在雪地裡飛車。
“先別管那麼多了。”方舟看着後座抱着朝陽的傑克,“她怎麼樣?”
傑克不說話,看着朝陽,他擡起頭:“沒有呼吸,沒有心跳。”
傑克清了清嗓子撥出一通電話。
“喂?”喬慵懶地接起來。
“趕緊開着我的車到樹林邊上,帶上足夠的血袋,不要讓任何人跟着你。”傑克說着,掛了電話。
李茂覺得這完全不是意外,天涯一直跟着他,從海邊跟到傑克家,再跟到滑雪場,目的就是爲了殺了朝陽。
朝陽躺在傑克懷裡,傑克多希望,她是睡着了,醒來以後繼續會發脾氣,可是他知道朝陽再醒來的時候就會紅着眼睛到處找鮮血。
喬到樹林邊,打電話給傑克,李茂驅車也到了,喬跟着李茂的車子往山上開。
“這是怎麼了?”喬在電話中問傑克。
傑克說不出來。
短暫的休息,誰都不說話,喬盯着朝陽,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繼續趕路,方舟無力地問:“我們打算怎麼辦?”
“先把朝陽帶到起源。”李茂說。
方舟點點頭,她沒有說出她做的小動作。
“殺天涯
。”傑克眼裡閃出仇恨的目光。
“天涯認識秦奮。”李茂說,方舟的腦子裡“咯噔”響了一聲,是敵是友,她現在能分清楚了,朝陽去的那座山上各個都是支持朝陽跟傑克在一起的,那麼,她的計劃也就順理成章了。
“我覺得事情很蹊蹺。”李茂說。
方舟猶豫了,說:“我知道一些事情,我不能說,不過我能說這纔是個開始。”
傑克沒理會方舟難懂的話,他現在就希望趕緊到起源,朝陽趕緊醒來。
朝陽睜開眼,看見自己躺在傑克的懷裡,她能從傑克憂傷的雙眼裡看見自己發紅的眼睛,喉嚨的灼燒讓她說不出話來。
“停車。”朝陽輕聲說。
車子停了,沒弄清楚狀況的喬下車跑過來:“出什麼事了?”
傑克扶朝陽下車,她靠着傑克,有點站不穩。
“怎麼了?”方舟跳下車。
“車上很吵。”朝陽試圖清清嗓子,她說,“我去那邊走走,你們都別跟着我。”
他們已經順着河流走了一多半了,大概凌晨就會到起源。
朝陽習慣的靈魂導師的力量消失了,她不知道,方舟的小動作,她現在也沒心情想那麼多,她在向她原來的生活作最後的告別。
“再見,這一切。”朝陽閉上眼睛。
當她喝下血袋裡的血時,她發紅的眼睛漸漸地好一些,朝陽說:“你們誰來扭斷我的脖子,我想好好睡一覺。”
“你怎麼了?”方舟皺起眉頭。
“我覺得我不需要睡覺了,眼皮合不上,嘴也合不上,哪哪都焦慮。”朝陽刻意深深吸了一口氣,她覺得如果她的餘生不喘氣不進食就這樣不停地說下去,都沒有問題,“方舟,你該睡覺了,李茂,你的車子快熄火了,傑克,別老盯着我,喬,你的下顎是不是掉了,我們能不能天亮再趕路。”
方舟碰碰李茂:“用你吸血鬼的視力看看我臉上是不是有三道黑。”
朝陽在地上生了一堆火,傑克坐到她旁邊。
朝陽本來想說什麼,但是費勁地生起火以後她就不想說什麼了,上次,她來的時候輕易地用咒語點火,吃燒烤,可是現在,滿腦子都是殺戮,不由自主地殺戮。
“有人歡喜有人愁。”方舟在車裡小聲說。
李茂看着她憔悴的臉:“別想那麼多了,喝藥睡覺吧。”
“飛舟他們呢?”方舟突然問,“好像沒有他們的消息。”
李茂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拿起自己的手機看了看沒有信號,對方舟說:“我出去一下。”
朝陽聽見背後有動靜,李茂嗖的竄出去,她能看清楚李茂飛快的步伐,李茂跳到高處轉了好幾圈,回到車前,看方舟睡着了,移動到朝陽和傑克面前,對他們倆說:“飛舟和久舟應該在我們前面,我先去追他們,他們要炸起源。”
李茂嗖地消失了,沒錯,在他們救出羅莉莉以後,李茂急着回家看方舟,他知道他們最近要去起源的消息,沒想到這麼快。
飛舟和久舟準備了足夠的炸藥,他們要放手一搏,試一試能不能把久舟變回人類。
“就在前面了。”飛舟停車,久舟迫不及待地想要變回人類,雖然他還不太清楚應該怎麼變回去,但是他要找的答案,就在這裡了。
“我跟你說了,沒有方舟我們都進不去,伊麗莎白也死了。”飛舟從車上下來。
“方舟病了,不要告訴她。”久舟在入口的咒語前停住,“炸開就能進去了。”
李茂聞見一股火藥味,他加快步伐,竄到導火索麪前把火星踩滅。
千鈞一髮,他要是再慢一點,久舟和飛舟就會把整個起源都毀掉。
“李茂?”飛舟驚訝,看見李茂飛快地把炸藥取出來。
“先別炸,朝陽轉化了。”李茂簡明扼要地說。
本來要衝過去和李茂理論以爲他徇私情的久舟頓時張了張嘴,把到嘴邊的話都咽回去,飛舟的腦子已經受不了接二連三的噩耗,死機了。
先是肖楚變成吸血鬼,然後是久舟,接着方舟得了絕症,現在,朝陽也成了吸血鬼,他身邊的人,本來好好的人,一個接一個,或是見過了死神,或是趕着去見死神。
天亮的時候,起源地莫名其妙升起太陽,久舟趕緊躲進車裡,朝陽死了,SD就不能保護他免受陽光的灼燒了。
朝陽見太陽升起來,傑克趕緊把她拉進自己的車裡,他們要啓程了。
聽見動靜的喬睜開眼睛:“發生什麼了?”
朝陽臉上的灼燒在癒合,喬愣了片刻,他剛發現朝陽比以前變得更美了,似乎吸血鬼的面容在她精緻的臉上又細心雕琢了一番。
“看什麼看。”傑克看着喬盯着自己的心上人,“去那邊開車去。”
“喬。”朝陽叫住喬,“別把方舟弄醒了,拜託了。”
“好。”喬愉快地答應她,既然是美女相求,他心裡不亦樂乎,在傑克的白眼下,下車,去開李茂的車子。
“我緊張。”朝陽小聲說。
傑克猶豫了片刻,一隻手握住朝陽的手,他之前只是拉着她跑來跑去,對她的體溫沒有太過的接觸,就算是抱着她的時候,他的神經都在爲朝陽擔心,從來沒有注意過她的溫度,他記得的只是她有一顆跳動的心。
現在,傑克覺得朝陽的溫度正好,朝陽低頭看傑克握着的手,把手握的更緊一點。
“你在發抖。”傑克說。
“陽光太刺眼,睜不開眼睛。”朝陽說,傑克竟然把把着方向盤的手鬆開給朝陽取墨鏡,朝陽趕緊接過來。
“你告訴我我自己拿就行了,別一會兒車毀人亡了,還沒見到起源的陽光就被烤焦了。”
傑克突然笑了。
“好笑嗎?”朝陽動了動笑肌,她笑不出來。
傑克見朝陽沒笑,就沒再說下去,朝陽越來越緊張。
“別害怕,你只要走到聖壇一切就都像原來一樣了。”傑克鼓勵朝陽。
“從起源的入口,到聖壇,還有一段距離。”朝陽小聲說,“你是帶着SD過去的,我跑的再快,也要被烤焦的。”
傑克沒想到,他漏掉一個重點,就是起源入口到聖壇的距離,一個大太陽掛在天上,朝陽要怎麼走過去,才能活着站到聖壇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