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這座城,朝陽已經不是第一次見了,也不是第一次覺得自己與這座城格格不入了,它對她是否包容,朝陽一點也不在乎,她現在像一具行屍走肉,什麼都不會再在乎。
朝陽走在大街上,她只是漫無目的地走着,沒有理會睡意朦朧的街道被她打擾的不滿,她就這樣走着,眼中空洞無神,臉上面無表情,心裡什麼都沒有。
傑克無視了喬的第十九個電話以後,他家門鈴響了,傑克裝作自己不在家繼續在臥室喝酒,很快,一串腳步聲在他的房間門口停下來,片刻,一腳踹開門。
喬怒氣衝衝地看着傑克:“你怎麼不接我電話。”
傑克當喬是空氣一樣,繼續把自己灌醉,喬無奈,帶着他帶來的保鏢離開了。
天亮以後,又是陰沉的早晨,朝陽繼續在街上游走,經過涅槃重生的身體早就對陽光產生免疫力,況且她現在多了一個讓吸血鬼傾家蕩產都想要的名號,吸血巫師,可是她,一點也不在乎。
傑克開車去高校門口,今天是老生返校的日子,學生們大部分穿着新衣服回到學校彼此低調地炫耀一番,做回開膛手的傑克重拾舊日的風采。
他想就此忘記朝陽,可是腦海裡都是他遇見朝陽時候的畫面,高挑的女孩站在他的車前,儘管當初的那輛車早就報廢了,短短不到半年的時間,卻在他心裡烙下一個鮮紅的印記。
傑克載着新的人肉血袋回自己家,海邊別墅裡,發現朝陽不在的李茂抓狂了。
朝陽沒有留下一個字就離家出走了,說好第二天來找朝陽的傑克到天大亮了也沒來,方舟的狀況不太好,她醒來的第一句話一定是詢問朝陽的情況,第二句話是詢問朝陽和傑克的事情,他該怎麼辦。
索性,李茂按照之前給他的方子讓方舟再多睡一會兒,他就多了一點時間,要麼找見朝陽,要麼找見傑克。
李茂找到喬的電話打給他,還在睡夢中的喬摸索着手機,接起來,咆哮着:“哪位?”
“我是李茂。”李茂平穩地說。
喬嘆了口氣,李茂打來電話肯定是爲一個人,不管他是找朝陽還是找傑克,他都是爲了方舟。
“什麼事?”喬問,“我先說吧,我不知道朝陽在哪。”
“好吧。”李茂無奈,“那傑克呢?”
“應該在他家。”喬說,“不過我說不準他現在在哪。”
掛了電話的喬繼續睡覺,李茂發動他能調動的關係開始搜捕朝陽,自己開車去傑克家。方媛今天開學,她一大早就去學校了,飛舟把自己關在房間裡,他打算兩耳不聞窗外事,至於把他的生活徹底摧毀的親生母親,正在追蹤李先生到一座島上。
沒來得及找船長的李先生自己駕船到了南島上,原本他是要去能困住他的東島上,卻爲了甩掉唐莎上了南島,看見度假村的李先生很是詫異,便在海邊的酒店裡訂了一個房間,然後假裝入住。
追命一般的唐莎到了酒店裡,從服務生那裡不惜代價問出了李先生的房間號,她打開李先生的房間門時,果斷往後退了一步,從門框上方垂直掉下來一把錘子。
唐莎嗓子眼裡不屑地發出一個聲音,這個李升,一把年齡了還整這麼一出,他早就離開酒店,去四處查看。
朝陽站在十字路口,她感覺有人在跟着她,就像雕像一樣站在馬路邊,身後跟着她的男人很詫異,看了看烏雲密佈的天空,才走到沒有遮擋的路邊。
朝陽沒有回頭,判斷腳步聲的主人是誰,她應該和這個人正面交鋒過,身上瀰漫着夜晚的沉靜,她知道是誰了。
“我該怎麼稱呼你。”男人問。
朝陽回頭,她碰上流氓的那晚,碰上流氓以後,就遇見了他,他留給自己的名片,也不知道去哪了。
“是你。”朝陽冷漠地說。
男人看出朝陽翻天覆地的變化,對她說:“你還記得我。”
“是的。”朝陽說。
男人問朝陽:“你後來沒有給我打電話。”
朝陽冷漠地說:“如何?”
“沒什麼。”男人看出朝陽一定比那天晚上的處境還要窘迫,便又掏出一張名片給朝陽,“你可以來找我。”
朝陽點頭,冷漠地說:“謝謝。”
換做之前,她肯定不會用兩個聽不出任何感情的字草草了事,從她的嘴裡不吐出一兩個刻薄的字眼是不會讓對方留下深刻的印象的。
那麼,他們的對話可能是這樣的。
“我該怎麼稱呼你?”
“你所說的每一句話都在你跟蹤我以後變成了我想要報警向警察闡述的事實。”
“你還記得我。”
“當然記得你,從一羣流氓中間走出來的,別多想,不是朝流氓衝過去的那種。”
“你後來來沒有給我打電話。”
“一羣流氓帶領着你離開後我就被警察抓走了,怎麼給你打電話。”
“那後來也沒有打給我。”
“後來我死了,等科學進步到死人可以給你打電話的時候,我一定會給你打一個跨界電話的。”
男人掏出一張名片給朝陽,愉快地說:“你可以來找我。”
朝陽看了看馬路兩邊:“如果一會兒警察沒有來抓我而且我恰巧有一個手機的話,你會接到電話的。”
而現在,朝陽把名片裝進口袋裡,穿過馬路,漸漸消失在人羣中。
“有意思。”男人看着朝陽遠去的背影自言自語,對他身後的跟班說,“不用跟着了。”說罷,男人大步朝朝陽的方向走過去。
朝陽再一家店前停下腳步,等着男人走近,她把名片掏出來看了一遍,繼續走,想必這個時間一定有很多人在找她,消息靈通的喬,打幾個電話就能解決問題的李茂,他們手下一定有上千號人都在城裡找自己。
朝陽想到這裡繼續往前走,原本以爲在等自己的男人很詫異朝陽剛纔怪異的舉止,趕緊加快步伐去追她。
朝陽拐進衚衕,停下來,轉身,面對男人,聲
音依舊冷漠:“你是周濤?”
“是我。”
朝陽腦子裡的兩個陣營打了一架,一邊本着“接受周濤的幫助”,另一邊打着“自力更生”的大旗,很快,“自力更生”的一方贏得了戰役。
“請問,你真是朝陽?”周濤疑惑。
“不然呢?”朝陽面無表情。
“我以爲自己見到了一個和你長的一模一樣的人。”周濤帶着笑容,這樣看起來,就沒有印象裡那麼討厭了,“你能賞臉跟我共進早餐嗎?”
“可以。”朝陽答應了,只是吃早餐,她離家出走身無分文的。
周濤帶她到了一家用鈔票過濾客人的店裡,和喬一樣頑劣的傢伙,朝陽大致的給他一個定義,不過他和傑克有仇,喬和傑克是死黨。
朝陽默不作聲地品嚐一杯咖啡,反覆抿了三口,推到一邊。
“不合口味?”周濤心情很好,“要不多加些糖?”
朝陽搖頭,她把盤子裡的食物都嚐了一遍,沒有味覺的舌頭讓她放棄了早餐,把盤子推到一邊。
朝陽聽到快門的聲音,對周濤說:“走吧。”
“怎麼了?”趙濤四處看看。
朝陽沒有解釋,站起來。
喬的電腦裡收到一系列的照片,朝陽坐在一家早餐店裡面無表情地把盤子推到一邊,她對面坐着周濤。
喬仔細看着照片,面無表情的朝陽,真的是朝陽,可是,她完全褪去了之前的稚氣,冷漠地側臉在照片上,猶如玫瑰上扎手的刺。
李茂按下傑克家的門鈴的同時他的手機收到一張照片,李茂看了一眼,把手機裝進口袋裡,過了很長時間傑克打開門,看着門口的李茂。
“進來吧。”傑克帶着醉意說,請李茂進去。
房子裡充斥着酒精和血腥味,門正對着的房間裡有生人味兒,李茂沒有往進走,移動到門對面的房間,傑克習慣關他的人肉血袋的地方,一把打開房間門,看見三個妙齡少女驚慌失措地張着嘴,沒有發出聲音,其中一個脖子上和手腕上有兩個鮮紅的牙印。
傑克移動到門口把李茂推到一邊,敢和李升叫板並且把他趕出喬公寓的傑克自然不會客氣地和李茂談判,李茂躲過,語氣嚴肅:“你又做開膛手了?”
傑克翻了個白眼:“別跟我說教,我不想聽。”
“你有想過朝陽麼?”
“她已經走了,對吧,不然你也不會來找我。”傑克擺擺手,“沒什麼事就趕緊去找她吧,不送了。”
李茂離開傑克家,迅速去照片上朝陽出現的店,朝陽早就和周濤離開那裡,李茂看着空蕩蕩的早餐店,停在路邊琢磨朝陽可能去的地方。
朝陽讓周濤停車,打開車門,對他說:“謝謝你把我送到這裡。”
“不客氣,有事打電話給我。”周濤愉快地看着朝陽的側臉,掉頭離開樹林,捧着鮮花往墓碑跟前走。
祭拜七巫師的亡靈後,把手放在旁邊久舟的墓碑上和他打了個招呼,然後坐下來,什麼都沒說,什麼也沒想,就那麼像尊雕像坐在地上。
不知道過了多長時間,朝陽聽見哄着油門的車子,趕緊離開,對於離家出走的自己,她還是繼續消失比較好。
那麼,偌大的世界,有哪裡能容下她呢。
方媛上完第一節大課去下一個教室,朝陽和肖楚都沒有來,心裡不由失落,就連傑克的影子也沒見着,當她找到教室走進去的時候看見肖楚跟她招手:“方媛,這裡。”
方媛走過去:“我還以爲你沒來上課。”
“沒趕上,就直接過來了。”肖楚說着,沉澱在心底的悲傷輕輕泛起,朝陽以後都不會來上課了,她輕聲問方媛,“朝陽的家裡知道了嗎?”
方媛看了看周圍,在肖楚耳邊說:“她消失了。”
肖楚一下子高興起來,然後她又哭喪着臉,後來對於這件判斷不清好壞的事件表示出保留意見,收了自己的表情,看着方媛。
方媛信服地點點頭,她說的是真的。
一無所獲的李茂回到海邊別墅,方舟已經知道發生的事情了,給李茂一顆定心丸,她無力地微笑:“朝陽沒事,在七巫師的墓碑前。”
李茂舒了一口氣,帶着溫柔的笑意:“七巫師都給你打過小報告了。”
還不知道自己被七巫師出賣的朝陽站起來,她不能一直在這裡站着,得趕緊找個地方,她會去哪,連她自己都不清楚。
天色漸晚,朝陽來到傑克的別墅前,站在足夠遠的地方冷眼觀賞裡面的動靜,緊閉的窗簾牽引她一步一步靠近傑克家,當她意識到自己空蕩蕩的心裡有什麼被堵住了的時候,她已經站在傑克家的門前了。
朝陽擡起手猶豫了片刻,沒有按下門鈴,轉身準備走。
房子裡,傑克推開一個喝空的酒瓶子,帶着醉意嘟囔着:“朝陽,別走。”
傑克的聲音飄到門外朝陽的耳朵裡,朝陽停住腳步,捕捉神志不清的傑克的醉話。
“別走。”傑克嘟囔着,酒瓶掉在地上驚醒他,紅着眼睛的傑克下樓打開關着人肉血袋的房門。
他一一盯着她們的眼睛控制她們忘記這裡的一切然後離開,門外的朝陽趕緊躲到一邊以免一開門傑克就會看見她發紅的雙眼。
誘人的血腥味,朝陽的大腦嗡地一聲,她的雙眼盯着脖子上有咬痕的女孩,不由自主地走到傑克的視線中,不給女孩留餘地地咬住她的脖子,她從來沒有感受到這樣的快感,香醇而甘甜的少女血。
傑克愣住了,看着嗜血的朝陽,他猶豫了片刻,移動上前把朝陽拉開,離開鮮血的朝陽憤怒地對傑克低吼。
傑克把她拉進自己家裡,不管掙扎的朝陽,把她推進地下室關起來,處理完她闖的禍後,朝陽已經破壞了地下室的門站在他對面。
門口對峙的兩雙紅眼睛,面無表情的臉,和外露額獠牙,傑克的酒完全醒了,朝陽嗜血的慾望還沒有被理智戰勝。
“朝陽,你竟然喝人血。”憤怒的傑克先朝朝
陽咆哮。
“你可以,爲什麼我不可以。”失去理智的朝陽低吼着。
“你是有血有肉的。”
“我什麼都沒有了,還在乎什麼。”
傑克愣住了,片刻,他收了獠牙,悲傷地看着朝陽,如果說朝陽突然出現在他家門口是老天故意安排的,那麼,接下來傑克擁抱朝陽以後的事情,纔是老天安排給他的一出好戲。
傑克擁抱着朝陽,朝陽一把把他推開,眼中血紅的光沒有熄滅,像兩團燃燒的火,把她眼底的傑克燒成灰燼。
“你怎麼了。”傑克的語氣中透着失望。
朝陽不回答。
“朝陽,你到底怎麼了?”
“我走了,我看到了早就該相信的事情。”朝陽說着,轉身,狠狠地關上門,還沒弄清楚怎麼回事的傑克趕緊打開門追出去,朝陽已經不見蹤影,突然地出現在他家門口,又突然地消失,正如她突然地出現在自己的生命中,又突然的像換了一個人,朝陽的舉動在無聲地告訴他,原來的朝陽已經徹底死了,活着的部分被徹底改變了。
朝陽擦乾淨嘴角的血跡,在路上繼續遊蕩,她突然想到自己可以回宿舍,方媛有百分之七十的可能不在宿舍,肖楚百分之百不在,可是她回去的話,除了她們以外其他人都知道了,因爲身無分無的朝陽,怎麼會有宿舍門的鑰匙。
朝陽看見一輛車停在她身邊,周濤打開車門:“上車。”
“幹什麼。”朝陽冷漠地問。
周濤愉快地說:“你終於跟我說了一句兩個字以上的話,上車再說。”
“不去。”朝陽繼續走,不料被硬拉上車,周濤關上車門,朝陽瞪着眼睛看着他,等他給自己一個解釋。
“我看你在路上游蕩了一天了,好心收留你。”
“少來。”朝陽嘟囔着。
“呵呵。”周濤笑了,饒有興趣地看着朝陽,他心裡打的主意朝陽很清楚,和傑克有仇,自然她自己就要當炮灰引起他們的戰爭了。
“停車。”朝陽知道自己在徒勞,不過既然無處可去,就老老實實地在車上坐着好了,反正事到如今現在能殺了她的短劍在向東手裡,就四平八穩地坐在車裡。
“又不打算走了?”周濤饒有興趣地問,似乎打趣朝陽成了一件有趣的事情,儘管朝陽變得面無表情空洞語言冷漠。
車子開到郊區,周濤請朝陽下車,朝陽看了看面前的二層別墅,跟着周濤走進去,周濤像一個嚮導一樣給朝陽講解房子的每一個靈感來源,賣弄他對田園風格的瞭解,朝陽的耳朵根本沒有放周濤的聲音進到聽小骨就全都趕出去了,她在捕捉房子周圍的動靜。
“來吧,看看你的房間,事先說明,我不住在這裡。”周濤帶着壞笑。
朝陽停下腳步,說:“你要是想知道傑克會不會來,我給你他的地址,何必繞這麼大一圈。”朝陽說完,覺得很費勁便喘了一口氣。
“你說了很多話。”周濤帶着滿意的笑容,“好好休息吧。”
“我沒說要留在這裡。”朝陽說,也沒有移動腳步,依然四平八穩地站着。
周濤返回朝陽面前,傑克的女朋友,到底是個什麼樣的年輕女孩,周濤好奇地打量她,試圖看到她的內心的想法。
“別分析我了。”朝陽說。
被拆穿的周濤覺得很丟面子,他無奈地看着朝陽,朝陽輕而易舉地看透他的心思。
“如果你換一批高智商的人放棄你周圍的這些流氓混混,可能智商會比現在好一點。”朝陽說,轉身離開房子,留下週濤慢慢回味朝陽的話,他反應過來的時候朝陽早就移動走了。
朝陽離開周濤的房子又沒有地方可以去了,這個時候,喬站在她對面。
“鬧夠了嗎,鬧夠了就跟我走。”喬命令的聲音裡帶着無奈,朝陽離家出走一天的時間,吸了一個少女的血差點把她咬死,去傑克的死對頭家裡做客,這些絕對不會發生在朝陽理智存在時候的事情,今天算是讓喬長見識了。
朝陽冷漠地說:“我不跟你走。”
“我都成了你們兩個的保姆了,先是把他藏起來,現在又得把你藏起來。”喬說着,傑克開車出現了,什麼都不說把朝陽塞進車裡,看了喬一眼算是跟他打了招呼,火速驅車離開了。
傑克踩着油門朝周濤在郊區的房子駛去,沒有多遠的距離,在半路上上傑克猛地踩下剎車,朝陽定了定神,他們的對面也有一輛車子緊急剎車,兩輛車子差一點發生摩擦碰撞親密接觸,傑克瀟灑地下車,關上車門。
周濤從車裡走下來,跟過來的喬看見傑克和朝陽以及他的車都沒有事才鬆了一口氣,在一旁觀戰。
“又見面了。”周濤饒有興趣地說,朝陽覺得他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人物,對什麼事情都表現地很有興趣。
“還是老樣子。”傑克嗤之以鼻,咬着後槽牙。
“確實,你說話的樣子都沒變。”周濤看了看車裡的朝陽,“你女朋友真漂亮。”
傑克沒有太大的反應:“知道是我女朋友,你還把她拐到這裡,我就當成是請柬帶着她一起來了。”
“真客氣,看來是我疏忽了,不過我覺得你們分手了,是你暗戀她吧。”周濤像揭發驚天的秘密一樣用隆重的語氣說。
傑克有些惱火,窘迫的自己在對手面前暴露了一個弱點,無形的削弱了他的鬥志。
這時朝陽從車上下來,不動聲色地,帶着星點的笑容,和周濤打了個招呼:“周濤。”
南島上的李先生看着傑克和朝陽愛情的見證在島上,他才明白自己上了傑克的島,看來,他來對地方了。
唐莎成了島上最不受歡迎的遊客,因爲她揚言要和一個小商販血拼到底,李先生有足夠的時間在島上找李茂藏的心臟,他了解自己的兒子,莫名其妙來到的島嶼,成了他重新掌握勝算的通行證。
李先生最終帶着一隻盒子離開南島,至於東島上有什麼,李先生沒興趣,現在他要帶着夫人的心臟回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