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鋒驚訝地看着師父面上的變化,一瞬間想到了某種可能。他用力地掙扎了幾下。
但手腳都被鐵鏈捆縛,根本無法掙脫。而且身上穿着鋼甲羽衣,就算能掙脫,也根本走不了幾步。
葉鋒此時才明白師父讓他穿上鋼甲羽衣的用心。
葉鋒驚叫道:“師父,爲什麼?爲什麼要吸取我的木系靈火?”
木系靈火是葉鋒的本命靈火,若是被吸掉,那葉鋒就再也無法修煉丹師。
堡主仍是那標誌性的微笑,紅潤的面色顯得更加紅潤,說道:“乖一點,不用怕,不會很疼。”
說着那根尖刺狠狠刺破葉鋒皮膚,扎入丹田之中。
“啊——”
葉鋒嘴角幾乎是要撕裂開來,因爲疼痛,他的眼睛睜得極大,眼珠子都要跳出來。
本來已經蒼白的面色更顯蒼白。
堡主微微一笑,說道:“用力叫吧,不礙事。這間密室隔音效果極佳,就算你叫破嗓子也沒人聽見。”
桌子上了燈火微微搖晃,在燈影下,一向和藹的堡主此時竟然如一隻人形怪獸一般。雖然臉上還是在微笑,但在葉鋒看來,那卻是死神的微笑,是獰笑。
他試圖逃脫,試圖用木系靈火融斷鐵鏈。
但無論他如何努力,那鐵鏈卻絲毫不變,顯然是用特殊的材料製成的。
堡主指着椅子旁邊的透明小瓶,臉上仍是帶着微笑,面色更加紅潤,紅潤得有些詭異。他說道:“看見這個小瓶了吧?你的木系靈火會被吸進來,裝入這個小瓶。雖然這個過程比較慢,可能得兩天。不過你放心,兩天之後,你就會安安靜靜地睡去,從此不會有痛苦,不會有仇恨。你的木系靈火,就讓爲師葉絕你保管下去……”
葉鋒因爲靈火被吸,痛苦不堪。
他轉過頭,艱難地向那瓶子看去,果然見瓶子之中已經有了一絲淡淡的青色火焰。雖然極爲細小,但卻在不斷增加着。
這一瞬間,葉鋒從身到心,都被巨大的痛苦所籠罩。
身體的痛苦——木系靈火被抽,丹田之中傳來的無法言說的痛苦讓他的丹田不斷抽搐,身體上汗如雨下,面色煞白,眼珠突出,手臂上的青筋一條條盤結起來,一個個毛孔都在此時放大了許多,看起來分外恐怖。
心理的痛苦——他如此信任的師父,卻突然要抽取他的木系靈火。他就像一個傻子一樣被自己最信任的人出賣。父親已經過世,沒有一個親人,從心理上來說,他一直就把師父當父親一樣看待。那和藹的微笑,那紅潤的面龐,都顯示着師父是一位如此慈祥的父親。被自己最敬重的父親背叛,葉鋒所遭受的心理打擊比身體上的痛苦更勝百倍。
他艱難地轉動眼睛,看着那在一旁欣賞自己痛苦表情的堡主,開口說道:“這一切,都是你早已計劃好的?”
“聰明!”堡主讚許地點着頭,紅潤的面色不改,說道:“其實從我第一次給你測試知道你體內有木系靈火開始,便已經打定了主意,就算是不擇手段也要得到木系靈火。所以我對你百般優待,讓我的寶貝女兒欣兒去接近你,這一切,都是爲了木系靈火。”
葉鋒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他不願意相信,他不願意相信這一切是如此殘酷,似乎閉上眼睛就會改變這一切。
但現實已經發生,無論如何也不可能改變。
片刻後,葉鋒猛然睜開眼睛,清冷的目光直視堡主,問道:“既然想要木系靈火,爲何現在才動手?”
“呵呵。”堡主和藹地笑了兩聲,說道:“那是因爲你坐的這把椅子。它叫靈火置換器。之前沒有動手,是因爲我沒有這件東西。帶你去離火城參加鬥火大會,真正的目的便是去一個朋友處借了這東西回來。你別說,這鬼東西還真挺好使,呵呵……”
葉鋒清冷的目光更加清明冷凜,冷冷的目光直視着堡主,因爲痛苦而蒼白的臉上徹底回覆了來堡中之前的冷峻。
“師父。”許久,葉鋒冷冷地說:“我最後再叫你一次師父。從此之後,你我恩斷義絕。”
堡主微微一笑,燈火搖曳下,他的笑是那樣猙獰。他拍拍葉鋒的肩膀,說道:“好說,好說。”
葉鋒看着堡主近在咫尺的紅潤臉龐,突然一口吐到堡主臉上,聲嘶力竭地喝罵:“仁大仁,你這個混蛋,畜牲……”
堡主卻並不生氣,仍是那標誌性的微笑。
他抹了一把臉上的口水,轉頭看了一眼透明瓶子中那慢慢增多的綠色火焰,然後又回過頭來看着葉鋒,說道:“你說對了,我仁大仁就是個混蛋。話說三十年前,那時候這裡還是黃家堡。我是黃家堡的一名弟子。因爲天賦比別的弟子好,被師父特別照顧。後來,嘿嘿,我殺了師父,霸佔師孃,殺了其他所有弟子,這纔有了現在的仁村。你說我是不是個混蛋?大混蛋,大畜生。”
堡主有些神經質般述說着往事,眼裡竟然有一絲興奮。
他繼續說道:“你就在這裡靜靜地坐上兩天,然後就可以安心睡一覺了。我去安排一下,要不了多久,所有弟子都知道——葉鋒偷盜火技不成,反被師父抓住。師父大慈大悲放他一馬,他已經逃出堡去了。哈哈哈哈……”
葉鋒聽到這裡,猛然想到什麼,眼角都要濺出血來,狂亂地掙扎着。雙拳死死地攥着,指甲已經刺進了掌心,手臂上被鐵鏈拽破了皮,紅色的血肉看起來怵目驚心。他狂亂地叫着:“混蛋!原來炎也是你害的,混蛋,混蛋,混蛋!”
當日欣兒曾經說過,炎想要偷盜火技,被師父抓住,後來逃出堡去。這與剛纔仁大仁所說的對付自己的辦法如出一轍,現在看來,炎哪裡是逃出堡去,明顯是被仁大仁這畜生給害了。
堡主聽到葉鋒提到炎,紅潤的臉在燈火下泛着紅光,嘿嘿笑着,說道:“說到炎,那小姑娘,皮膚可真嫩啊,我再也沒見過那般嬌嫩的皮膚,嘿嘿。”
“畜生,畜生……”葉鋒的聲音已經沙啞,雙目通紅,脖子上的青筋顯露無疑。
“不過那小姑娘性子太烈,竟然抵死不從於我,自絕靈火而死。沒辦法,我只好將他拋出去喂狼了。這仁村周圍野狼可不少。”
葉鋒已經罵不出聲了。一想到炎自絕靈火而死,被狼羣分食的慘狀,他的心便狠狠地抽搐起來,恨不能將仁大仁生吞活剝了。
良久,他終於痛苦地閉上了眼睛。
回想着過往與炎在一起的一幕幕,淚水止不住涌出眼睛,奔流而出。
許久,當他再次擡起頭時,眼角流出的不再是淚,而是血……
密室之中,一燈搖曳。
燈光將堡主那紅潤的臉映得忽明忽暗。
他的目光帶着三分戲謔,七分驚訝看着葉鋒。
葉鋒雙眼的眼角滲出鮮紅的血來。
兩道鮮血如蚯蚓一般從眼角爬下,越過那年輕卻痛苦不堪的臉,最終滴落在鋼甲羽衣之上。
雙手雙腳被捆縛,葉鋒除了頭能稍稍轉動之外,其他部位根本半分也不能移動。
葉鋒已經罵不出話來,他的聲音完全嘶啞。喉嚨裡只能發出“噝噝”的聲音。但那噝噝的聲音仔細聽來,仍然是兩個字——畜生。
仁大仁笑了笑,紅潤的面色仍是那樣紅潤,說道:“你就在這裡慢慢享受吧。爲師這就去爲你安排後事。畢竟我們師徒一場,你的後事,我不管誰管。”
說着哈哈大笑,在旁邊的桌子角下一按,密室的門打開,仁大仁一甩衣袖,揚長而去。
門在他身後緩緩關上。
密室之中,只剩下葉鋒一人。
他眼看着透明瓶子之中的綠色火焰越來越多,而自己丹田之中的木系靈火卻越來越少,卻沒有絲毫辦法。
他無力地掙扎着,身上的鐵鏈卻絲毫不見鬆動。
體內的火能已經完全耗盡,此時的他,就只是力量比普通人稍大一點而已。要想掙斷這木系靈火都無法融化的鐵鏈,根本就是癡人說夢。
他悲哀地閉上了眼睛,眼角的血仍不斷向外流着。
……
不知過了多久,葉鋒突然睜開眼來。
他不能就這樣死,他還有很多事沒有做完。
他要回到家族奪回父親的家業,他要殺了葉子長爲父親報仇,他要殺了仁大仁這畜生……
不能就這樣死,不能就這樣死……
葉鋒心裡重複着這幾個字,眼裡的悲哀漸漸消失,取而葉絕之的是清冷,堅定。
眼角的血液已經凝固,兩道暗紅色的血跡爬在他蒼白的臉上,看起來說不出的詭異。
他身子不能動,腦袋卻在想着辦法。
轉過頭看了看旁邊的瓶子,裡面已經有一半的青色火焰在跳動了。
而自己丹田之中,原來雞蛋大小的火焰如今也只剩下一半。
葉鋒知道,當青色火焰裝滿瓶子時,自己的木系靈火就會完全消失,那時候,也就是自己的死期。
想到此,葉鋒不斷的掙扎着,試圖讓鐵鏈產生哪怕一絲鬆動,那樣就會有希望。
可是無論他如何掙扎,鐵鏈卻仍是緊緊捆縛着他的手臂和腳腕。他越掙扎,手臂和腳腕就被勒得越緊,已經勒破了皮的手臂和腳腕傳來一陣陣刺痛,但這些痛苦相對於丹田之中喪失靈火的痛苦來說,簡直可以忽略不計。
就在葉鋒痛苦掙扎之時,他袖口裡突然有什麼東西在抓撓。
這是小怪終於睡醒了。
之前小怪在葉鋒連升三級之時,也跟着進化,又生出了兩條腿。之後便是一直沉睡,直到現在才醒來。
葉鋒心中一動,忙用靈魂之力與小怪溝通,說道:“小怪,快,幫我把那幾根管子咬斷。”
小怪從袖口鑽了出來,對着葉鋒眨了眨烏黑的眼睛,然後一口便對着管子咬去,輕而易舉便咬斷了管子。
當管子被咬斷那一刻,葉鋒體內的木系靈火終於停止了向外輸出。
丹田之中的木系靈火突然形成一個漩渦,產生巨大的吸扯之力,將瓶子裡的木系靈火吸扯過來,透過皮膚滲入葉鋒體內,融入漩渦之中。當所有的木系靈火都回到葉鋒體內時,漩渦才停止了轉動。木系靈火仍然是雞蛋大小,在丹田之中有力地跳動着。
這個過程極快,幾乎是轉瞬之間便完成了。
感受着丹田之中的青色火焰,葉鋒心中再次踏實起來。
有了木系靈火,他就有了底氣。
葉鋒以靈魂之力對小怪道:“幹得不錯,現在試試能不能弄斷鐵鏈。”
小怪被葉鋒表揚,得意地揚起頭來,尾巴也翹了翹,然後爬到葉鋒手臂上,對着鐵鏈便是一口火焰噴射而出。
葉鋒有木系靈火護身,火焰並不會對他構成威脅。
但那鐵鏈卻也不怕火焰。
連木系靈火都不怕,自然也不會怕一隻小小的一級靈獸噴吐出來的火焰了。
小怪見這一招不管用,似乎有些生氣了,憤怒地嘶吼了一聲。
不過因爲它體形太小,這一聲嘶吼竟然像是“吱吱”的老鼠聲。
它對着鐵鏈便咬將下去。
這一口下去,竟然將木系靈火都無法融化的鐵鏈咬出了兩個淺淺的牙印。
葉鋒見此,忙用靈魂之力對小怪道:“有效果,繼續。”
小怪得了鼓勵,像一個受到父母表揚的孩子一般,繼續賣力地咬了起來。
又過了許久,葉鋒估摸着已經有十多個時辰了。
按照仁大仁所說的兩天,時間也快到了,那時候仁大仁就會到來。
而鐵鏈卻還有一半的厚度。即使以小怪牙齒的鋒利,也無法在短時間內咬斷鐵鏈。
葉鋒已經開始着急起來。若被仁大仁到來抓到,那自己將會再次**上那可惡的管子,下一次可就沒這麼幸運了。
想到此,葉鋒靈魂之力催促着小怪:“快點小怪,再慢的話,你我恐怕都活不了了。”
小怪也很明白當前的處境,更加賣力地咬着鐵鏈。
但一時半會看來效果並不大。
而就在此時,葉鋒的靈魂之力突然感受到,密室外面的房間門打開了。
葉鋒心中一緊——仁大仁來了。
可是下一刻,葉鋒卻放下心來。
他的靈魂之力感受到,來人並不是仁大仁,而是他的同室好友,龍陽天。
他不知龍陽天來仁大仁房間幹什麼,只是用靈魂之力觀察着。
只見龍陽天像做賊一般,先快速將房門掩上,然後輕手輕腳地在房間裡探視一週,見沒有人,才悄悄地東翻西找。
找了片刻,什麼都沒找到。
他似乎有些急了,輕輕地叫起來:“葉鋒,葉鋒你在嗎?”
龍陽天說話一向是粗聲大氣,爽朗無比。這突然壓着聲音說話,說不出的滑稽。
不過葉鋒卻顧不得這些,他嘶啞的嗓子勉強叫出來:“龍陽天,我在這裡。”
但靈魂之力感受中,龍陽天卻絲毫沒有聽到自己的聲音。
葉鋒這纔想起來,仁大仁說過,這間密室隔音效果極好,外面根本聽不到裡面的動靜。
想到此,葉鋒清冷的目光閃爍,想着該如何通知龍陽天。
按說龍陽天身爲丹師,靈魂之力自是不弱,也能感受到自己這邊的情況,但那邊的龍陽天卻像什麼都沒感受到一般。
葉鋒當然不知道,這間密室是仁大仁爲閉關修煉特別建造的密室,不光隔音效果極好,更是採用了一種專門吸附靈魂之力的石頭築成,能隔絕外面靈魂之力的探測。裡面的人卻可以輕而易舉探到外面。
此時葉鋒見龍陽天只在外面的房間胡亂摸索,根本找不到自己,情急之下,葉鋒突然心中一動。
他將靈魂之力凝聚壓縮,壓縮到一點,然後突然施放出去,直直向着外面的龍陽天而去。
靈魂攻擊,只有靈魂極爲強大的丹師才能做到的靈魂攻擊。
葉鋒的靈魂根本還沒強大到那種程度,但他通過壓縮靈魂之力,然後再施放出去,靈魂之力便有了一定的穿透力,因此才能攻擊龍陽天。當然,以他的靈魂強度,根本不會對龍陽天產生實質性的傷害,充其量只是讓龍陽天的靈魂產生震動而已。
但葉鋒要的便是這震動,那樣的話,龍陽天便會將靈魂之力伸展開來,自己便有機會與他溝通。
正在四處亂找的龍陽天,腦子突然像是受到什麼撞擊一般。
他心中一驚,忙將靈魂之力防護在四周。因爲他知道,剛纔那是靈魂攻擊。
就在他佈防之後,下一波攻擊再次襲來,但這攻擊之中卻夾雜着一些信息。
那是葉鋒的一句話:“我被關在密室之中,機關在桌子右角下面。”
龍陽天先是一驚,他本以爲這靈魂攻擊是堡主發出來的,卻沒想到竟然是葉鋒所發。
一個凡階丹師竟然能發出靈魂攻擊,這樣的靈魂強度,實在是太可怕了。
接着當他聽到葉鋒的話時,笑容便即浮現在臉上。
他兩步邁到桌子邊上,按照葉鋒的指示,在桌子右角下摸索了片刻,便找到了機關,輕輕一按,牆邊的櫃子便向兩邊分開。
龍陽天大喜,兩步從入口中跨入,如將軍一般威風凜凜地出現在葉鋒面前,大喝一聲:“龍陽天來也!”
當龍陽天如大將軍一般威風凜凜地跨入密室之中,氣勢磅礴地喝出一句“龍陽天來也”時,最後一個“也”字卻從中間突然斷了,就像被人用刀斬斷了一般。
龍陽天看到的,是一個臉色煞白,眼角爬下兩道血色痕跡,形態如鬼一般奄奄一息的葉鋒。
龍陽天不禁頓住了腳步,脫口而出:“我靠,什麼情況?搞成這副德性。”
葉鋒剛纔使用靈魂攻擊已經讓靈魂受損過半,喘着氣,嘶啞着聲音說道:“別廢話,快幫我解開鐵鏈。”
龍陽天點點頭,兩步邁到葉鋒身邊。
正要伸手去解鐵鏈,卻看到葉鋒手臂上趴着的小怪,不禁向後跳了一步,叫道:“蛇,蛇,有蛇……”
葉鋒雖然舉動十分艱難,聽到這一句也不禁驚訝地看着龍陽天,半晌後說道:“你這人高馬大的,竟然還怕蛇?”
龍陽天臉色仍有些蒼白,驚恐地瞪着小怪,說道:“怎麼會有蛇?媽的。”
葉鋒不禁有些好笑,嘶啞着聲音說:“你看清楚,它明明生着四條腿,怎麼會是蛇?充其量就是長一點的壁虎而已。是我的靈獸。”說着用靈魂之力與小怪交流,讓小怪躲在自己衣服之中。
號爲臉色這才恢復了一些,說道:“就算是壁虎,也不能趴在那裡嚇人吧。等等,你說是靈獸?你什麼時候弄到的靈獸,我怎麼不知道?”
葉鋒自從進入仁村以來,從來未將小怪在人前顯露過,龍陽天自然是不知道了。
葉鋒喘了幾口氣,清冷的眼裡出現了一絲焦急,說道:“快點幫我解開,否則仁大仁來了我們就走不了了。”
龍陽天驚訝於葉鋒竟然直接稱呼仁大仁的名字而不叫師父,但此時也不宜多說,他在葉鋒背後將鐵鏈接開,嘩啦一聲扔在地上。
然後對葉鋒道:“你能走麼?”
葉鋒苦笑了一下,解開身上的鋼甲羽衣,說道:“幫我脫衣服。”
“我靠。”龍陽天怪叫一聲,後退一步,說道:“什麼毛病,飽暖思**,你這纔剛解開,就要思**?太那個了吧,我可不幹。”
葉鋒瞪了龍陽天一眼,罵道:“別廢話,叫你脫就脫。”
龍陽天咳嗽了兩聲,故作正經地說:“好吧,是你叫我脫的。不過咱可說好,我只幫你脫衣服,其他的事可不幹。”
見葉鋒真要發火了,龍陽天才靠近葉鋒,提起葉鋒衣領,想要提下來。
可這一提才發現不對勁,他根本就無法提起那件衣服來。以他如今九級學徒的實力,用盡全力纔將那個衣服提了一半。再加上葉鋒用力,二人合力纔將衣服脫了下來。
嘩啦一聲將那件衣服扔在地上,龍陽天已經有些氣喘,葉鋒更是因爲之前已經被折磨得半死而氣喘吁吁。
龍陽天看着地上那件衣服,叫道:“這什麼鬼東西,怎麼這麼重?”
葉鋒喘了片刻,支撐着身體站起來,說道:“鋼甲羽衣,重量大,防禦強,是仁大仁爲了束縛我的行動引誘我穿上的。”
“對了,昨日上午欣兒師姐叫你走後,半天都不見你回來,我正在納悶,晚上師爺就說是你想要偷他的秘籍,被他抓住關在密室。派剛剛回來的大師兄在密室之外看守。我呢,自然是不相信了,便趁大師兄拉屎撒尿的工夫,找到了師父臥室,想要找你問個究竟。你這到底怎麼回事?”龍陽天說道。
葉鋒休息了片刻,面色漸漸恢復了一些,體內的火能也還有三分之一。
他清冷的目光落在石壁上,咬牙切齒地道:“他不是師父,他是禽獸。他想要抽取我的木系靈火,他害了我的炎,人面獸心的禽獸。”
龍陽天驚愕地看着葉鋒,片刻後哈哈一笑說道:“哥們,你這罵得太解氣了。他確實是禽獸,我非常同意你的說法。”
說着他扶了葉鋒起來,說道:“現在仁大仁正爲其他人上早課,我們趁此機會快些逃走。”
“可是外面不是還有段然麼?”葉鋒問道。
龍陽天哈哈笑了兩聲,一擺手道:“放心,我早就弄了些瀉藥,搞得他想不拉都不行,現在估計正趴在廁所裡呢。”
葉鋒也乾笑了兩聲,然後便要與龍陽天離開。
正舉步要走,卻突然回過頭,目光清冷地落在那把椅子上,而後突然一招猛虎裂地,椅子四散而飛。
葉鋒又猶豫了一下,靈魂之力一探,將鋼甲羽衣收入掛墜之中,然後纔在桌子上一按,打開了密室入口。
來到入口處,葉鋒靈魂之力掃過,並未發現房門之外有段然的影子,當即與龍陽天一起輕手輕腳拉開房門,快步行出。
正奔行幾步,突然,一個聲音在後面叫道:“誰?”
葉鋒與龍陽天根本不用回頭,就知道這聲音是屬於大師兄段然的。
二人腳步絲毫不停,片刻之間已經奔出了幾道院子。
衆弟子此時都聚集在鬥火廳上早課,他們根本沒碰到什麼人。
後面段然也跟着快速奔來。
這前人二前一後奔出了仁村。
出大門時,那四個守衛看到葉鋒與龍陽天閃過,便要回去報告,但隨後而來的段然卻喝道:“不用叫人,兩個小蟊賊而已,我翻手之間便能搞定。”
他對葉鋒可以說是恨之入骨,定要親手結果了葉鋒。
段然平日在堡中可算是堡主之外的第二人,他說的話還沒人敢不聽。
那四個守衛見段然如此說,只得退了回來,繼續守在門邊,驚訝地看着那三人快速奔行而去。
段然的實力比葉鋒和龍陽天強太多,速度也比他們快許多,行不到半里地,便已經越過二人,擋在他們身前。他冰冷的目光如冬日的寒風一般,冷冷地盯着葉鋒,冷冷地說道:“葉鋒,今日,你我該做個瞭解。”
葉鋒與龍陽天互相對視一眼,都看到對方眼裡的詢問,他們都在問對方要主意。
但很明顯,此時除了一戰之外,沒有其他辦法。
正在二人目光堅定準備要盡力一搏之時,段然卻突然捂着肚子,臉上是一副極爲怪異的神色。
葉鋒與龍陽天都知道這是瀉藥的藥性再次發作,他們二人毫不猶豫,繞過段然向前奔去。
即使段然在拉屎撒尿,以他們的實力,想要戰勝段然也全然不可能。
段然見二人要逃,怒喝一聲:“站住!”
但無奈他實在憋不住,當下便要解開褲子,只能眼睜睜地看着二人遠去。
龍陽天與葉鋒在雪地中奔行了兩刻,一邊跑一邊忍不住笑出聲來。
凜冽的北風將二人的笑聲吹得七零八落。
葉鋒一邊跑一邊道:“龍陽天,你小子太壞了。”
龍陽天爽朗地大笑幾聲,就算是北風也打不斷他的笑。他的揮手說道:“對付那小子,不壞是不行的。在這冰天雪地之中拉屎,那小子的屁股怕是要被凍裂成八瓣吧,哈哈哈哈……”
葉鋒邊跑邊笑道:“你身上怎麼會有瀉藥?”
龍陽天正要說話,卻突然回過頭去。
葉鋒的靈魂之力也已經捕捉到了後面有人跟來。
回頭一看,果然是段然。
段然從後面狂奔而來,臉上滿是氣急敗壞的神色,一邊奔跑一邊大罵道:“龍陽天王八蛋,我要殺了你……”
龍陽天卻並不理會,與葉鋒一起加快了腳步向前狂奔。
但他們二人的速度根本無法與段然相匹敵,只是片刻之間,便再一次被段然擋在了前面。
說起來葉鋒也已經是凡階七級,可是在速度上卻比八級的段然慢了許多,這便是等級的差距。
段然此時顯然已經氣極,他一向那那麼高傲,如今卻被龍陽天的瀉藥整得如此狼狽,這讓他如何不氣極。
龍陽天見段然擋在前面,嘿嘿笑了兩聲,說道:“大師兄,什麼事這麼着急?”
段然完全沒了往日那副冰冷的樣子,而是怒氣沖天,罵道:“混蛋,竟然給我下瀉藥,我饒不了你。”
龍陽天仍是一副笑臉,說道:“大師兄,我是看你一直陰沉個臉,跟死了爹媽似的,想給你換一副嘴臉,你看現在這不是挺好麼,效果立竿見影啊。”
這幾句話說出,段然完全暴怒了,雙拳上燃起火焰,出手如電,直接向龍陽天撲去。
葉鋒見此,木系靈火也已經出現在手上,斜刺裡向段然出手。一出手便是烈陽開天第一式,附帶着火焰的第一式。
自從上次葉鋒成功用火焰附加在第四式上之後,經過一段時間的練習,已經可以輕易用炎龍拳將火焰與烈陽開天結合起來,威力大增,比起一般的一二級火技來,還要強上許多。甚至可以媲美極爲罕見的三級火技了。
段然見葉鋒攻來,也不敢大意。忙放棄攻擊龍陽天,後退一步,避開葉鋒的猛虎裂地。
葉鋒烈陽開天的威力他可是見過,尤其是在附加了火焰之後更是威力大增,因此他也不敢掉以輕心。
不過他也有着絕對的自信,他知道,即使葉鋒的烈陽開天再厲害,也絕對敵不過自己的凌雲十八踢。因爲自己的凌雲十八踢在對上同級對手都從來未輸過,更不要說比自己低一級的對手了。
他後退兩步,手上的火焰漸漸退去,慢慢地,腳上已經生出了兩團火焰,地面的積雪在火焰之下滾滾地冒着熱氣。他一揚頭,對葉鋒道:“葉鋒,今日就讓你嘗一嘗真正的凌雲十八踢的威力。”
葉鋒心頭暗自一驚,清冷的目光落在段然腳上,向旁邊的龍陽天道:“快走,他的目標是我。”
龍陽天不屑地“嘁”了一聲,說道:“你把我當什麼人了?要死一起死,要逃一起逃,我龍陽天雖然沒什麼作爲,但拋棄兄弟的事還做不出來。”
段然此時終於恢復了些許理智,目光再次回覆冰冷,冷冷地看着葉鋒,說道:“今日你們一個也別想逃。”
話音未落,突然縱躍而起,凌雲十八踢第一踢已經向葉鋒當頭落來。
呼呼的火焰在他腳上大作,完全壓住了呼呼的北風之聲。
葉鋒忙將雙手火焰覆蓋着整個拳頭,猛虎裂地轟擊而出,竟然正面硬捍凌雲十八踢。
旁邊的龍陽天不禁在心裡道:“瘋了,真是瘋了,越級對戰,最忌硬搞,比人家低一級,竟然要硬碰硬,真是瘋了。”
在他腦中轉着念頭的工夫——
嘭、嘭、嘭、嘭——
葉鋒與段然已然碰了四下,凌雲十八踢前四踢與烈陽開天前四式轟然對接,然後倏然分開。段然猛然退出七八米遠,眼裡含着驚訝看着葉鋒。他眼裡的驚訝是如此明顯,以至於將那抹冰冷都壓制下去。
在剛纔碰之時,他腳上的火焰每一次接觸葉鋒手上的火焰,體內的火能都像是被強力吸扯一般流向葉鋒體內。
只是四次對接,他體內的火能已然消耗了二三成,這實在是太恐怖了。
因爲每一次對撞時段然的火能都會被吸入葉鋒體內,所以他的凌雲十八踢只發揮了五成的力量。
而葉鋒憑藉烈陽開天加持火焰時的強勁力道,硬生生扛住了這五成的力量,一步未退。
而且他在這四次對撞之中,體內的火能得到龍陽天火能的補充,只消耗了不到一成。
葉鋒喘了兩口氣,便恢復過來,清冷的目光再次落在段然臉上。
葉鋒可以平靜,龍陽天卻不能平靜了。他目瞪口呆了片刻,目光終於落在葉鋒臉上,說道:“天哪,對戰比你高一級的大師兄,竟然硬搞凌雲十八踢,這在以前可是誰也不敢想的。是你的實力太強……”說着轉向段然,“還是你拉肚子拉虛了?”
段然瞪了龍陽天一眼,眼裡目光閃爍,隨即再次向葉鋒攻來,仍舊是勢大力沉的凌雲十八踢。
不過這一次的凌雲十八踢並不與葉鋒正面碰撞,前面連續六腳都是虛晃,直到第七腳,才狠狠踢中葉鋒胸口。
畢竟葉鋒的速度比他差太多,他利用速度優勢可以輕而易舉擊敗葉鋒。
葉鋒可以越級挑戰對手是沒錯,但段然的實力也是極爲強悍的,越兩級挑戰對手也是他的家常便飯,此時對上葉鋒,就更不在話下了。
葉鋒倒飛而出,在雪地直滑出七八米,一口鮮血噴涌出來,體內的木系靈火已經開始散亂起來。他努力維持,才讓靈火穩定下來。
凌雲十八踢威力太大,只是中了一腳,受傷已然不輕。
段然目光冰冷,一步步向葉鋒走來。
旁邊的龍陽天卻突然從段然背後襲擊,段然看也不看,隨意揮手,直接將龍陽天擊出了十多米遠,一聲不響便昏厥過去。
葉鋒眼見龍陽天一步步逼近,每一步踏在雪地的咯吱聲都像是死神的鐘聲。
他目光清冷,腦子極速飛轉,想着辦法。
五米……
四米……
段然的腳步如死神的腳步一般越來越近。
三米……
兩米……
段然的目光冰冷如死神的目光,直射向葉鋒的靈魂深處。
一米。
段然停住了腳步,冰冷的牙齒間擠出冰冷的幾個字:“葉鋒,你的死期到了。”
冰冷的手掌上是炙熱的火焰,舉手成刀,帶着呼呼的風響向葉鋒斜劈而下。
他的眼神是那樣冰冷,勢必要一擊將葉鋒劈爲兩半。
就在此時,突然,一團黑影向着段然籠罩而去,直接將段然罩在了下面。
黑影巨大的重量讓段然的身軀猛然一滯,幾乎坐倒在地。
段然用盡力量,才勉強站立住。
原來那是葉鋒掛墜之中的鋼甲羽衣。
葉鋒在情急之下,用靈魂之力調出鋼甲羽衣,罩住了段然。
段然心中大駭,觸手之處,感覺到那是一件衣服,想要撕開它,卻無論如何也撕不開;想要用火焰燒燬它,卻也根本不起半點作用。
葉鋒趁此機會,一躍而起,雙手燃起了熊熊火焰,一出手之間便是烈陽開天之力掃千鈞,隨意一掃,段然便向後倒飛出十多米。正好跌落在龍陽天身邊。
他身上的鋼甲羽衣也在此時才終於跌落。
段然爬起來,雙手再次燃燒起了火焰,眼中兇光畢露。
但就在此時,一雙手卻從身後牢牢地抱住了他,憑他如何掙扎也不鬆開。
那是剛纔暈厥的龍陽天。
葉鋒見此,毫不猶豫,雙手青色火焰大盛,雙目之中目光如電,緊跑幾步,縱躍而起。
人在空中,雙臂伸展如鷹,撲擊而下,雙爪狠狠刺入段然胸口,猛力向兩邊一分。
咔嚓——
段然的身體竟然生生被葉鋒撕扯成兩半。
鮮血狂噴,葉鋒與龍陽天都被染成了血紅色。
積雪也在一瞬間化爲紅色,極爲絢爛。
烈陽開天第四式——虎裂鷹擊!
這纔是虎裂鷹擊的真正威力。
將段然撕爲兩段,葉鋒這才感覺體內氣血翻騰。
剛纔受的內傷在他這次攻擊下再次加重,又一口鮮血不受控制地噴涌而出。
龍陽天則興奮地驚叫着,雙眼之中盡是驚喜:“我靠,太強悍太暴力了,竟然生生將不可一世的大師兄撕成兩半,葉鋒,我崇拜你。”
葉鋒搖晃了兩下,龍陽天忙將葉鋒扶起。
葉鋒抹了一把嘴邊的鮮血,讓龍陽天將自己扶着,把鋼甲羽衣收入掛墜之中。
剛纔多虧了這鋼甲羽衣,否則恐怕他們二人都必死無疑。
收好羽衣,葉鋒喘着氣對龍陽天道:“我們快走,雖然殺了段然,但過不久仁大仁必然會追來。”
龍陽天點點頭,扶着葉鋒,二人快步向前走去。
行了半日,眼看天要黑了,二人找了一處避風處,暫時休息片刻。
葉鋒體內有着木系靈火,當他受傷之時,火能便開始運轉起來爲他療傷,這半天下來,傷勢也好了二三成。他盤膝坐在龍陽天爲他清理出來的地面上,一邊修煉吸收着火元晶,一邊用火能療傷。同時靈魂之力外放,小心監視着周圍的一切。
此時龍陽天才拿出幾塊饅頭來,對葉鋒道:“你已經幾天沒吃東西了吧?”說着將饅頭遞給葉鋒。
葉鋒驚訝之中接過饅頭,清冷的眼裡含着一絲感激,說道:“你準備得挺充分啊。瀉藥,乾糧,這都什麼時候準備的。我們兩個是倉皇出逃,可沒時間讓你準備這些東西。”
龍陽天哈哈笑了兩聲,片刻之後,笑聲卻逐漸低沉。一直以來都比較爽朗的臉上第一次出現了一絲陰沉。他沉聲說道:“其實我進入仁村是有目的的。”
葉鋒一邊啃着饅頭,一邊仔細聽着龍陽天的話。
龍陽天繼續說道:“數十年前,仁村本不叫仁村,而叫黃家堡。堡主也不是仁大仁,而是一位姓黃的丹師。”
葉鋒聽到這裡,似乎已經明白了幾分。
龍陽天眉頭擰了起來,面色更加陰沉,說道:“黃堡主當初收了七名弟子,其中天賦最爲出色最有可能晉升爲地階丹師的便是仁大仁。堡主對他照顧有加。可是在仁大仁終於晉階爲地階丹師之後,竟然忘恩負義殺了黃堡主,搶奪了黃堡主的火技,殺盡其他所有弟子,霸佔了黃家堡。如此血海深仇,我發誓一定要報。”龍陽天說到這裡,眼裡的仇恨顯露無疑。
葉鋒輕輕點着頭,問道:“那你是……”
龍陽天自嘲一笑,說道:“我就是當年黃堡主唯一的孫子。我父親與母親當時在外地,倖免於難。我出生之後,父母就盼着我成爲一名丹師,替爺爺報仇。也正爲此,我才進入堡中,一則爲了學習修煉,另一方面更多的其實便是爲了一探堡中虛實。”
“至於名字,因爲我一直沒什麼太大的作爲,便給自己起了這個龍陽天的名字。”
葉鋒聽到這裡,輕輕點着頭,眼裡清冷的目光注視着越來越黑暗的天空,說道:“看來我們二人與仁大仁都有着不共戴天的仇恨。所以,我們一定要殺了仁大仁那畜生。”
“殺了那畜生!”龍陽天目光陰冷,咬牙切齒地說。
許久之後,二人之間的陰沉氣氛才漸漸散去。
龍陽天笑了笑,說道:“這次進堡,沒有什麼作爲,看來以後該出去修煉了,等我們修行到實力足夠強時,再去找仁大仁那畜生報仇。”
葉鋒也重重地點了點頭。
就在此時,葉鋒感覺一陣心悸。
這種感覺來得如此突兀,讓他覺得似乎隨時都有生命危險。
葉鋒一驚之下,站起身四處張望。
視野的盡頭,一匹高頭大馬狂奔而來。馬後面則是一架雪橇。
龍陽天也看到了那匹馬,不禁罵道:“媽的,仁大仁那畜生。”
“他有靈馬,我們二人一起根本無法逃脫,爲今之計只有分開逃脫了。我先走,引開他,你呆在這裡別動。等他離開了,就向相反的方向逃走。”龍陽天說着,已經向前奔去。
葉鋒想要叫住龍陽天,但龍陽天步子極大,轉眼之間已經奔出七八米。卻又回過頭來,對葉鋒道:“葉鋒,記住,如果我被那畜生殺了,一定要替我們黃家報仇。”
“回來!”葉鋒只叫得出這麼一聲,龍陽天卻已經再次轉頭奔去,將身體徹底暴露在仁大仁的視野中。
葉鋒眼看着龍陽天在雪地中狂奔,清冷的目光裡充滿着複雜的情緒。他看向視野盡頭那一匹高頭大馬,狠狠地攥緊了拳頭,片刻之後,狠狠地說道:“仁大仁,我一定會殺了你!”
雪地之中一馬狂奔,絲毫沒有因爲積雪而減緩速度。
雪橇上的仁大仁早已發現了龍陽天,調轉馬頭,直奔龍陽天而去。
暗處的葉鋒待仁大仁消失在視野之中後,才快速站起身,從相反方向快速行去。
天越來越暗,葉鋒只行了有半個時辰,天已經完全暗了下來。
他深一腳淺一腳在積雪之中向前行進,速度並不快。
傷勢此時已經好了四五成,但對於速度的影響還是非常大的。
他一邊奔行一邊悲愴地回想着剛纔的一幕,眼裡清冷的目光直視着前方,雙拳死死地攥着。
龍陽天犧牲了自己,才換來葉鋒逃跑的機會。現在的葉鋒,肩負着兩個人的仇恨,所以,他一定要逃出去,一定要活下去。
一個時辰之後,葉鋒本就虛弱的身子已經極爲疲憊,因爲長時間不斷的療傷,他體內的火能也消耗得只仁一成。
但他卻不敢休息,他腳步不停,一路向前奔去。
此時的他多希望來一場大雪,將他的腳印掩去。
但擡頭望天,天上的星星卻是分外明亮,絲毫沒有要下雪的意思。
葉鋒正在奔逃之間,突然,又是一陣心悸。
回頭看去,隱約能看到在遠處,一匹高頭大馬狂奔而來。猶如死神的坐騎。
葉鋒心中大駭,眼裡清冷的目光閃爍不定,腦子極速飛轉。
但是急切之間,卻想不出絲毫辦法。
只過了一刻鐘,那匹馬已然追了上來。馬後的雪橇之上,仁大仁高叫着:“乖徒兒,爲何走得如此急切?”
葉鋒並不答話,只是繼續向前奔走。
仁大仁在雪橇之上一個飛躍,已然落在葉鋒前面。
他轉過頭來,黑暗中,笑吟吟地對葉鋒道:“你是我的,木系靈火是我的,永遠是我的。”
葉鋒清冷的目光直視着仁大仁,罵道:“仁大仁,畜生,你把龍陽天怎樣了?”
仁大仁仍是標誌性地微笑着,說道:“還能怎樣,殺了唄。不過他的死可以說是毫無意義,雖然拖延了一點時間,但你還是落在了我手上,木系靈火仍然是我的。”
“想要木系靈火,休想!”葉鋒怒喝一聲,一伸手竟然向自己的丹田插了下去。
丹田是丹師的根本,丹田被破壞的話,靈火將會熄滅,丹師也就失去了生命。
葉鋒竟然寧願自盡,也不將木系靈火留給仁大仁。
仁大仁一見之下,心中大驚,忙一個縱躍,速度極快來到葉鋒身邊,直接向葉鋒的右手抓去。
而就在此時,葉鋒右手突然燃起了青色火焰,反手一掃,直接掃中了仁大仁。
這一瞬間,仁大仁大驚。因爲他感覺到體內的火能不受控制地向外流出。
他一驚之下,忙飛退了五米。怒喝道:“耍我。”
葉鋒眼裡清冷光芒閃過,虎裂鷹擊發動,直接向仁大仁撲去。
仁大仁怒喝一聲,手上淺綠色的火焰暴漲,化爲三米長劍,直向葉鋒刺來。
火焰凝兵,地階丹師的標誌。
他的速度比葉鋒快太多,幾乎只是一瞬間,長劍便已到了葉鋒胸口。
葉鋒一驚之下,忙要翻身,卻根本來不及了。
而仁大仁這一劍卻並未刺入葉鋒胸口。他手腕一抖,長劍已然閃到葉鋒頭頂,接着向下一拍,直接拍中葉鋒頭頂。
正在半空之中的葉鋒硬生生被火劍的大力拍落地面。
仁大仁哈哈一笑,手中長劍隨意揮舞着,臉上的表情盡是得意,他說道:“小小凡階丹師,也敢……”
咔嚓——
仁大仁話未說完,只聽地面咔嚓一聲,竟然裂開一個洞來。
葉鋒直接栽入洞中,眨眼之間便已經消失。
仁大仁大爲失色,笑容僵在臉上。
片刻後纔回過神來,不禁怒火中燒,生平第一次暴跳如雷:“冰河,冰河,竟然是冰河!”
原來他們所站的位置下面本來是一條大河,但因爲冬日河水結冰,又覆蓋着厚厚一層積雪,根本看不出來。
仁大仁長劍一拍之下,力量太大,已經讓冰河裂開了一道縫隙。
葉鋒發現了這一點,隨即用木系靈火融化冰面,跌入河水,被流水沖走。
這一次可以說是險之又險,若是沒有冰河,葉鋒鐵定是要被抓回去。
而且就算落入了冰河,以他渾身重傷,火能耗盡,要想再爬上岸,希望也非常渺茫。
且說仁大仁見葉鋒落入冰河,瞬間消失,不禁怒髮衝冠,暴跳如雷,火劍一揮而出,五米之內的冰面在一瞬間融化。
河水嘩嘩流過,卻並無葉鋒人影。
仁大仁站在岸邊,不斷揮着手中火劍,十多米寬的河面在他一次次的揮動之下全都融化,河道上下五十多米全都被他融盡,仍是不見葉鋒蹤影。
他已經快要發狂了,不斷揮舞着火劍。
兩個時辰已過,全無葉鋒蹤影。
堡中弟子卻沿着雪橇痕跡找來,見師父不斷融化着冰面,不知他在做什麼。
仁大仁見衆弟子到來,強自按下胸中怒火,對衆弟子道:“快融化河面,葉鋒掉入水中了,一定要救他出來。”
衆弟子見此,也都在手上燃起火焰來,將手按上冰面,冰面便在衆弟子的齊心協力之下快速融化着。
當葉鋒醒來之時,已經是白天。
他渾身戰慄不已,上下牙齒咯咯地碰撞着,幾乎能碰出火花來。
一個有着靈火的丹師竟然能被凍成如此模樣,也算是千古第一人了。
凝神內視,體內的那一團木系靈火忽明忽滅,隨時都有熄滅的危險。圍繞在靈火周圍的火能已經消耗殆盡。
內傷已經再次加劇,疼痛讓他不斷咳嗽着,就像一個患了重病行將就木的老人。
葉鋒回想着之前的一切。
他只記得自己被火劍拍中之後融化冰面落入河中,勉強支撐了兩刻鐘便暈厥過去。之後發生什麼都不曉得。
睜開眼來,看了看四周,只見自己有一半身子正躺在水裡,顯然是被水衝到岸邊的。岸邊是如茵的綠草,間或夾雜着幾朵奇異的小花。
葉鋒心中暗自奇怪,此時正是冬天,積雪足有二尺厚,哪裡來的草地?
不過此時不是探究這些的時候。
他身上根本已經沒有半分力氣,他使勁支撐着想要爬到岸上,卻連胳膊也無法挪動。
葉鋒無奈之下,只得就這麼躺在水裡,開始修煉。
用靈魂之力引導着火元晶進入體內,然後轉化爲火能。
只有火能充沛了,他才能行動自如。
這裡植物並不算少,植物中的火元晶都極爲豐富。
隨着火能越來越多,葉鋒丹田之中的木系靈火也漸漸壯大起來。
當火焰再次明亮壯大到雞蛋大小時,葉鋒欣喜地發現,火焰竟然比原來更明亮了幾分。
他來不及從水中上到岸上,便從掛墜之中拿出火靈石。
被水泡得發白的手輕輕按上火靈石,一絲火能沿着手指輸入其中。
片刻後,火靈石亮起了青色光芒,在青色光芒之中,有八個小點懸浮着。
凡階八級!
“升級了!”葉鋒驚喜地叫了出來,清冷的眼裡多了一絲喜悅。
因爲接連而來的戰鬥,葉鋒不斷消耗着又補充着火能。
在如此消耗與補充之下,再加上面臨生死危機,激發了葉鋒的潛能,竟然讓他快速突破,達到了凡階八級。
距離上一次服用丹藥升級只過了四天不到。
四天升一級,如此速度,實在是恐怖得不像話。
當然,這也是因爲葉鋒體內潛藏着從龍涎池吸收的龐大火元晶。若沒有那龐大的火元晶,葉鋒想要在四天之內升一級,恐怕沒這麼容易。
收好了火靈石,葉鋒爬到岸邊,盤膝坐在草地上,繼續吸收着火元晶,鞏固着自己的等級,同時讓火能更加充沛。
終於,三個時辰之後,丹田之中的木系靈火再次壯大起來,圍繞在木系靈火周圍的火能也變得濃了許多,達到了飽和狀態。
葉鋒吐出一口濁氣,睜開眼來。
此時因爲他體內火能充沛,體溫升高,身上的衣服已然幹了。
葉鋒微微有些艱難地站起身,內傷讓他嘴角一陣抽搐,傳出了“噝噝”的聲音。
他放眼四處觀望。
只見四周都是雪山,茫茫的雪山高聳入雲。
而在雪山之下,則是這片谷地。谷地中草木茂盛,野花遍地。一條大河正從腳下緩緩流過。
這裡與外面的冰天雪地簡直就是兩個世界。
葉鋒深呼吸一口,新鮮的空氣讓他的精神爲之一振。
他驚異於這片土地的寧靜,疲憊的身心在寧靜的土地上似乎都顯得充滿了生命活力。
正在葉鋒放眼四望之時,突然——
吼——
一聲深沉悠遠的咆哮之聲傳來,震攝人心。
葉鋒沒有防備之下,吃了一驚,向那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那裡正是谷中草木最爲茂盛的地方。
正在葉鋒遲疑不定之時,旁邊草地上傳來沙沙的聲音。
低頭看去,只見小怪從遠處奔了過來。
四隻小腳在地面迅速劃過,速度竟然比野兔還要快,片刻之間已經到了葉鋒跟前,一躍上了葉鋒肩膀。用它的手指大小的頭蹭着葉鋒的臉,顯得極爲親暱。
葉鋒撫摸着小怪的身體,用靈魂之力與小怪交流:“小怪,這是什麼地方?”
小怪小腦袋不停搖着,顯然它也不知道。
不過它的靈魂傳達過來的信息卻讓葉鋒知道自己究竟是如何來到這片地方的。
原來在那條冰河之中,有一條暗河與這裡的河流相通,葉鋒在暈厥時就是順着河水通過暗河進入這片谷地的。
葉鋒看了看四周,又有些心悸地看了看那片草木最爲茂盛的地方。
小怪在葉鋒肩膀上不斷甩着尾巴,時不時昂起頭來,顯得極爲興奮。
葉鋒有些疑惑。自從收了小怪以來,還從未見它如此興奮過。
小怪昂着頭,向着草木最爲茂盛的地方點了點,然後躍下葉鋒的肩膀,向前奔去。
葉鋒疑惑地看着小怪,用靈魂之力問道:“小怪,怎麼回事?”
小怪甩了甩尾巴,跳起了一米多,然後摔落在地上,興奮地說:“那裡有好玩的,好吃的。”
葉鋒更疑惑了。小怪自從跟了自己以來,從未見它吃過什麼,它最喜歡的,還是自己的木系靈火。有了木系靈火,它什麼都不用吃。
現在竟然說那裡有什麼吃的,這不能不讓葉鋒疑惑。
不過片刻這後,葉鋒便舉步跟着小怪向前走去。
他的肚子也餓了,雖然疑惑,但填飽肚子要緊,此時也顧不上那麼多了。
隨着小怪一起前行。
小怪一路上跳躍着,奔跑着,顯得極爲興奮。
但葉鋒卻仍是有些心悸。剛纔那一聲咆哮太過震撼,一聽便知道是極爲強悍的生物。萬一被那生物發現了,恐怕是有死無生。
在疑惑之中,他們已經進入一片石葉。
這裡的石頭都是兀立在那裡,決不像是天然形成的,而像是有人建造的。
葉鋒心中更加疑惑,小心地跟着小怪進入石葉。
石葉就像是迷宮一般,有大有小,奇形怪狀。
如果葉鋒單獨來此的話,恐怕走不了多少便會迷路。但小怪卻像是早已走過千百次一般,極爲順暢地帶着葉鋒,行了一個多時辰,穿過了石葉。
當葉鋒從最後一塊怪石後面出來時,出現在他眼前的東西讓他目瞪口呆,腳步生生頓在了原地。那張略顯蒼白的臉上完美地詮釋着震撼。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片巨大的空地。
空地足有方圓上百丈。
空地周圍是三面都是懸崖向上豎立着。懸崖上有數十個巨大的空洞。
但這都不是讓葉鋒最爲震撼的。
最令他震撼的,是空地中央的那個生物。
那生物長達二十多米,如甕一般粗細,身上生着無數手掌大小的鱗片,四條粗壯有力的腿上生着巨大的爪子,看起來威猛無比。巨大的頭顱上生有一對枝叉橫斜的角,角下是一雙火紅的直徑足有半米的眼睛。
它嘴半張着,長達半米的獠牙閃着寒光。
正在葉鋒震驚之時,那生物仰天長嘯,巨大的咆哮聲震耳欲聾,地面上的石塊似乎都要被這咆哮聲震飛。葉鋒的心臟被這長嘯聲震得直顫。
在三面懸崖的效果下,長嘯產生了巨大的迴音,迴音在三面懸崖間久久迴盪,直過了一刻鐘,這嘯聲才漸漸消失。
葉鋒目瞪口呆,一動不動地站在那裡,他的心靈完全被震撼所侵佔,腦海中一片空白。
許久……
他才眨了眨眼睛,聲音有些乾澀,說了一個字——龍。
是的,正是龍。
出現在他眼前的,便是傳說中的龍。
無論是形狀、個頭還是可怕的嘯聲,都與傳說中的龍毫無二致。
在神奇大陸的傳說中,有一種強悍的生物。它生來便具有極強的力量,舉手投足間便能發出驚天動地的能量,吞雲吐霧,翻雲覆雨,無所不能。
這便是龍。
龍族在萬年之前極爲強盛,他們活躍在這片大陸上,統治着整個神奇大陸。
可是後來不知爲何,龍族在一夜之間突然消失,被統治着的人們莫名其妙。終於,在過了很長時間之後,他們確定了,龍族消失了,再也不會回來了。
重獲自由的人們歡欣鼓舞,但在歡欣之中,卻不無疑惑——龍族究竟去哪了?
萬年之後,人們只能在傳說之中才聽到龍族,那強大的力量,那強悍的肉體,一直遺留在人們的記憶之中。
而葉鋒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竟然能在真實世界中見到龍。這怎能不讓他目瞪口呆。
正在葉鋒驚訝之時,那隻龍也已經發現了葉鋒,一個縱躍已經到了葉鋒面前。
它的速度是如此之快,數百米距離,一閃之間便已經站在葉鋒面前。它帶起的狂風吹得葉鋒後退三步才勉強站定。
火紅的大眼離葉鋒只有五米距離,就如一個火坑一般,讓葉鋒幾乎喘不過氣來。
片刻之後,那龍眼裡像是突然燃燒起了熊熊火焰,一隻巨爪揮過,瞬間便將葉鋒按倒在地。巨大的龍口噴出火熱的氣息,讓葉鋒呼吸都是一窒。
巨大的龍嘴正對着葉鋒頭部。
在龍嘴之下,葉鋒顯得如此渺小。絲毫沒有反抗之力。
但龍嘴並沒有立即對葉鋒進行處死,它一張一合之間,竟然口吐人言:“人類?!”
葉鋒聽到這條龍說出人類言語,只是驚訝了片刻,就反應了過來。龍族曾經統治過人類,能說人類語言也不足爲奇。想到此,他忙大聲叫了起來:“我只是被河水衝入這裡,無意冒犯……”
那條龍卻不耐煩聽葉鋒解釋,爪子一揮之間,葉鋒被拋飛五十多米,重重摔落地面。
“人類闖入龍族領地,殺無赦!”
那條龍喉嚨裡發出深沉的聲音,像是對葉鋒宣判死刑。
葉鋒被這麼一摔,內傷再次加劇,伴隨着劇烈的咳嗽,一口鮮血噴涌而出,將黑色衣衫染得更黑。
龍一回頭,巨大的爪子再次按住了葉鋒,嘲笑一般說道:“脆弱的人類,當年若不是我們龍族內部出現變故,你們如今仍然是我們龍族的奴僕。”
說着擡起爪子便要再次拍下。
這一下若是拍實了,葉鋒必死無疑。
但就在此時,小怪卻突然快速奔過來,如一道火紅的閃電一般,躥上了葉鋒肩膀。
那隻龍已經拍到一半的爪子突然停了下來,停得毫無預兆。
巨大的瞳孔猛然一縮,死死地盯着葉鋒肩膀上的小怪。
片刻之後,巨龍喉嚨裡發出一聲驚訝的叫聲:“幼龍?!”
小怪卻根本不理會他的叫喊,一口火焰噴吐而出,直接對着巨龍的眼睛而去。
巨龍直接將這口火焰無視,仍是驚訝地盯着小怪,片刻之後,再次昂首向天,一聲咆哮再次衝破喉嚨發出,聲調卻是忽高忽低,在懸崖間迴盪。
葉鋒已經受了重傷,被這聲音震得幾乎暈厥過去。
正在他難過之時,卻看到懸崖上一個巨大的空洞之中紅影一閃,天空中便多了一條巨龍。
葉鋒已經顧不得身上的疼痛了,驚訝地叫出聲來:“又一條?!”
但這只是驚訝的開始,接着,第二條,第三條……數十條巨龍從周圍懸崖上的空洞閃出,在天空中、空地上游動。就如一條條紅色緞帶在天空中舞動。
這些巨龍最小的身長二十多米,最大的身長足足有五六十米。
數十條如此龐大的生物齊聚飛舞,那種場面,那種震撼,葉鋒一輩子也忘不了。
巨龍們沸騰片刻之後,都向着地面圍攏而來,形成一個巨大的圈子。
先前那條巨龍將葉鋒提起,扔在圈子中央。
周圍的巨龍見了葉鋒,一個個都是驚訝無比,一個接一個說道:“人類?!”
而先前那條巨龍卻用爪尖指着葉鋒肩膀上的小怪。
小怪此時正憤怒地盯着那條巨龍,不斷噴吐着火焰。
那條巨龍對衆龍說道:“幼龍,千年以來第一條幼龍。”
衆龍聽此,一個個都將目光注視到小怪身上,巨大的龍眼一個接一個收縮。
片刻之後,第一隻巨龍叫了起來:“幼龍,真的是幼龍!”
“千年來第一條幼龍。”
“龍族已經一千多年沒出現過幼龍了,這實在太難以置信了。”
……
一聲接一聲議論在巨大的空地上傳出,龍族的驚喜之情顯而易見。
巨龍們不安地,或者說是興奮地扭動着巨大的身軀,一雙雙龍眼緊緊盯着小怪。
如此巨大的壓力令葉鋒一動也動不得。
但他肩膀上的小怪卻絲毫未覺,仍對周圍這些巨龍怒目而視。
許久,一個高過其他巨龍的聲音從一條長達六十多米的巨龍口中傳出:“千年之中,我們龍族的第一條幼龍出現,龍族有希望了。”
吼——
數十條巨龍齊聲仰天長嘯,巨大的嘯聲在空地上回蕩,如巨雷、如巨浪,天地爲之變色,江河爲之倒流。
在歡呼過後,這條六十多米的巨龍兩步來到圈子中央,巨大的頭顱湊近葉鋒。
確切地說,應該是湊近葉鋒肩膀上的小怪。許久之後,那頭巨龍將前爪伸向小怪。
小怪仍是對這巨龍怒目而視,向它的前爪噴吐着火焰。
葉鋒見這條巨龍頭上的角比其他所有巨龍的角都要大,顏色都要深,猜測這也許就是龍族的王者——龍王。
果然,那巨龍在被小怪反抗之後,喉嚨裡傳出幾聲深沉的笑,說道:“孩子,我是龍王,而你是一條幼龍。回來吧,回到龍族來,這裡纔是你的家。”
小怪一雙漆黑的小眼睛含着敵意盯着龍王,見龍王的巨爪伸過來,不禁往葉鋒衣服中縮進去。
但還沒完全縮回去,龍王的巨掌中便傳來強大的吸力,直接將小怪吸了過去。
龍王帶着小怪,身子一動,便騰空而起,向着空中而去。
葉鋒知道小怪是龍族,他們定然不會傷害小怪,因此也並不擔心。
此時,有一隻巨龍問龍王:“這個人類該如何處置?”
“擅闖龍族領地,死!”龍王輕描淡寫地說出這幾個字。
在他們龍族心中,人類都是些卑微的生物,根本不值一提,殺一個人類,就跟人類捻死一隻螞蟻差不多。
一隻巨龍遵從龍王的命令,一口火焰便向葉鋒噴吐而出,然後便要離開。
在他的火焰面前,還從未有一隻生物活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