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寧溪彎下腰,幾縷秀髮落在他肩頭,也完全看清照片上的兩個人,“輪廓和鼻子像,他是…?”
司徒殷絕眸色變得複雜起來,半響道:“我爸媽”。
墨寧溪愣住,她記得他曾經說過他是試管嬰兒,照片裡的人是他的父母,那也就是亦凡的父母,怪不得會長的有點像,“我聽媽說亦凡是他們去美國撿回來的孩子…”。
聞言,司徒殷絕心中微動,難道自己根本不是像西梅說的那樣昏迷過,而是沒有記憶的那段空白是作爲吳亦凡在活着,他們以爲他得胃癌死了,但其實沒有,之後醒來就變成了司徒殷絕…?這就是他所不知道的事情真相嗎?
“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墨寧溪見他一直擰着眉頭不說話,忍不住詢問。
司徒殷絕回過神來,默不作聲的將照片淡然的放回胸口的襯衫衣袋裡,這張照片無論去哪他都是隨身攜帶的,他什麼都沒有,唯一有的也只有照片裡的這兩個人。
墨寧溪見他從頭到尾不發一言,淡淡的自嘲涌上來,“你還在生氣嗎?剛纔的事…”。
“哦,對了,我剛纔不小心揍了他,他應該傷的不輕,我想你還是進去照顧他比較好”,司徒殷絕靠在樹樹上,懶聲道,“不過我是不會向他道歉的”。
“你一定要這樣嗎?”墨寧溪心酸的自嘲一笑,“子陌跟我說了,他派人跟蹤你的事我並不知道”。
“我這輩子最討厭的就是被人跟蹤、懷疑、不信任”,精瞳一眯,眸中帶冰。
“他也是出自關心我…”。
“他喜歡你對吧?”司徒殷絕冷冷的挑眉,“所以纔派人跟蹤我,爲的不過就是找出我不是吳亦凡的證據或者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然後就好讓你離開我,之後他就可以代替我的位置”。
“殷絕,你怎麼能說出這些話來?”墨寧溪生氣道:“子陌從小跟着你,如果他聽到剛纔那番話該有多難過,而且你這是在侮辱他”。
“現在問題是我一點都記不起我跟他有過什麼特殊的關係,所以他傷心也好還是其他原因也罷都不關我的事!”司徒殷絕脣角翹成清冷的月,眼睛火苗跳躍,通過剛纔的交鋒他其實能瞭解到蘇子陌是個怎樣的人,但是隻要看到她這麼維護他,他就想不停的羞辱那個男人。
“殷絕,你非要這個樣子嗎?”墨寧溪覺得很疲憊,“總之你打人是不對的”。
打人是不對的…。
一團怒火從心底蹭上腦頂,他的拳頭都不知道揍過多少人,今天真是見鬼了,他明明應該氣憤的走掉的,可偏偏莫名其妙的留下來,讓她在這裡對自己說教,“我說不道歉就永遠不會道歉,囉囉嗦嗦的煩死人了,你有完沒完?”
脫口而出的話似乎總在給人造成傷害後纔會意識過來,司徒殷絕喘了口氣,墨寧溪蒼白失色的頓在他身後。
原來他是這麼看待自己的,所以他才整日整夜的晚歸,爲的就是不面對自己,她這麼愛他,他卻煩她,墨寧溪都不記得自己的心多久沒這麼疼過了,“是,你覺得我煩7,所以纔會每天和寒玲兒在一起對嗎?”
“你胡說什麼?”司徒殷絕也恨不能打自己嘴巴一拳,他其實不是要故意傷害她的,只是脾氣上來了控制不住自己。
“我胡說?你別把我當傻瓜,你喜歡的是寒玲兒對不對?”一直苦苦壓抑的心事終於傾斜出來啊,墨寧溪悽然的注視着他。
“你聽誰說的?”司徒殷絕從草地上站起身來,居高臨下的盯着她。
“難道還是假的嗎,你們在紐約的時候不都是要結婚了嗎,交往了兩年,同居了兩年,還說什麼要做她的守護天使,她還流過產,也是你的對嗎?”
“你調查我?”司徒殷絕惱的低吼。
“沒錯,我就是調查了你”,墨寧溪所幸什麼都豁出去了,“這六年來你到底經歷了一些什麼事你從來都不肯跟我說,你是我丈夫,我覺得你和其他女人之間關係不簡單,我調查你有什麼錯?”
“可我從來沒覺得我是你的丈夫,說什麼相信我,原來都是假的,你從來到尾都沒有相信過我,你只是說的好聽……”,話說的越來越傷人了,司徒殷絕猛然住口。
墨寧溪心如刀割,“你說了,你終於說出你內心的話了,原來你真的沒有把我當做是你的妻子,說什麼要去工作,說什麼每天會忙到很晚,其實根本就是你不想面對我的藉口,我以爲你說過愛我就會像曾經的亦凡一樣在乎我,所以我最在意的就是每天和你相守,我錯了,你早就沒了記憶,你不是我心中的那個亦凡,是我太天真了,以爲只要我努力你就會回來…”。
聲音因爲哽咽而變得模糊不清,她抹着眼淚轉身。
司徒殷絕望着她跑開的傷心模樣,意識到自己做了一件多麼過分的錯事。
枉費他之前還說什麼喜歡她,甚至想着她的孩子如果是他的該多好,如今終於實現了,可他卻一點都沒有好好珍惜過。
“溪兒…”,司徒殷絕踩着高低不平的草地追上她,抓住她的胳膊,“抱歉,我沒有厭煩你,我說愛你也不是玩玩的”。
“放開我!”墨寧溪扭動胳膊,後邊一緊,他乾脆緊緊摟住自己,她太弱小了,在他懷裡所有的眼淚、自尊全都瓦解了。
“我剛纔只是一時心煩纔會說出那些氣話的”,司徒殷絕絞盡腦汁的思索剛纔吵架的原因,“是,我承認我說要出去工作是因爲成天呆在家裡真的有點悶,我喜歡新鮮、刺激點的生活,不過和你在一起後我已經盡力在改了,這幾天我真的是有事和朋友在一起纔會很晚回家…”。
“你的意思是你和我呆在一起覺得悶?”墨寧溪更傷心了,“可我覺得每分每秒和你在一起都是幸福的,你卻覺得悶?”
“不,不是的”,司徒殷絕真是叫苦不迭,枉費他平時一副好口才,怎麼面對這個女人完全沒了折,“我是個正常的男人,實話說吧,我每次見到你都很想要你,你那麼可愛、漂亮,我怕自己控制不住”。
墨寧溪滿臉是淚的臉上一時被說的通紅,咬脣生硬道:“我纔不信,你這都是藉口,那你說你和寒玲兒是怎麼回事,你分明最喜歡的是她,比起和我在一起你更喜歡和她在一起對不對?”
司徒殷絕哭笑不得,他不知道原來女人吃醋起來連她也是不例外的,“好吧,我告訴你,我和寒玲兒對外交往的事一直都是假的,那是爲了讓烈焰幫的風絕塵死心,我和她只是朋友,再加上我覺得被女人纏着是一件很麻煩的事,所以當初答應和她假意交往,她肚子裡的孩子也是風絕塵的”。
“那你和她要結婚總是事實吧?”墨寧溪還是不罷休的質問,“要是你不喜歡她幹嘛和她結婚,你不要告訴我這也是在演戲?”
“那倒不是…”。
“這麼說來你真的?”
“你先等我說完好不好?”司徒殷絕將她身體轉過來,“在沒有遇到你之前,我覺得和誰結婚都無所謂,我也不小了,結就結唄,與其和某個女人結婚,倒不如和彼此熟悉的寒玲兒結婚”。
“你怎麼能把結婚的事看的這麼隨便?”墨寧溪火大的瞪圓眼,要不是當時婚禮及時被人阻止了,她好端端的老公就跟別的女人結婚了,這實在…太離譜了。
“現在不是沒結婚嘛?”司徒殷絕說道。
墨寧溪不甘的冷哼着背過身,眼睛的水霧遮擋住她前面的視線。
“你還不信我?”司徒殷絕再次問道。
“我不想勉強你”,她不會忘了他剛纔親口說的,“我知道你自由自在慣了,讓你突然之間接受有孩子、有妻子這個問題對你來說肯定有很大的困擾…”。
“ok,不用說的這麼婉轉,不就是因爲我打了蘇子陌,我打人就不像你心目中的吳亦凡了,既然如此,我也不強人所難”,司徒殷絕垂下眼眸,聳聳肩,慢慢放開她,一步一步後退。
“該說的都說了,我看你們一家四口還是可以躺在一張牀上睡覺的,反正我和澈兒、冰兒也還沒有相認,你就當以前的吳亦凡死了…”。
墨寧溪回頭不敢置信的用朦朧的雙眼望着他,他竟然能平靜的說出這些傷人的話來,淚痕未乾的她看起來慘淡不堪。
月光灑在兩人之間,墨寧溪張張嘴,話都說到這份上,她發現自己都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司徒殷絕,你這個大混蛋,嗚嗚嗚~大混蛋!”難道看不出她只是在鬧彆扭嗎?難道看不出她並沒有真的生他氣嗎?他竟然連多餘的一句話都不願意哄她。
眼淚如潰堤之洪,面前的他更是模糊的看不清了。
她甚至都不知道他走了還是沒走,只是傷心的蹲在草地上。
“笨蛋…騙你的,乖,別哭了,我怎麼捨得離開你們呢?”司徒殷絕蹲下身將她抱了起來,目光溼潤,“好吧,我承認我是在吃醋,我看到你們四個人開開心心在一起的模樣心裡不爽,所以纔會忍不住打蘇子陌,我暴躁衝動,都是我不好,你別哭了”。
墨寧溪艱難的睜開淚眼,摟住他的脖子,用力的狠狠在他肩頭咬了一口,發泄內心的怒火。
他不動,連眉頭也沒有跳一下,反而低低微笑起來,“還氣嗎?”
“我不會原諒你的!”墨寧溪恨恨的說。
“好,你不原諒我,所以罰我做你的奴隸,任你使喚總行吧?”司徒殷絕心疼的吻了吻她頭頂,該說的都說了,該無情的也無情了,到最後還是動了真心,無法將她置之不理,將她抱起來的那一刻,他已經承認了自己所有的錯誤,並且下決心要照顧她一輩子。
“就這樣?”就這樣也不足以解除她的恨啊,竟然故意說那種話傷她的心,欺騙她的感情。
“還不夠,那就再加下輩子吧,下輩子繼續做你的奴隸,我親愛的老婆大人,請問讓小的做些什麼啊?”
墨寧溪被他逗得破涕爲笑,擦擦眼淚,嘶啞的哼哼鼻子,“首先第一件事抱我回房”。
“遵命,老婆大人”,司徒殷絕抱着她直接走進別墅上樓進房。
聽到關門聲,蘇子陌慢慢走出來,望着二樓閉上的房門,眸光暗淡的笑了笑。
“老婆大人,我已經抱着你回房了,請問是把你放沙發上還是牀上或者去陽臺賞月好呢?”司徒殷絕笑眯眯的低頭望着懷裡的女子。
“你故意和我饒舌是吧?”墨寧溪水汪汪的眼珠調皮的轉了轉,“我要你抱着我去牀上”。
“去牀上啊,那老婆大人,需不需要我服務到底呢?”司徒殷絕將她橫置於牀上,雙手故意在她身上抓啊抓,嚇得墨寧溪慌忙羞澀的抱起了自己的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