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十五,一個被稱作黃道吉日的日子,御駕從洛陽啓程,返回長安。
在洛陽呆了幾個月的李治和武則天,也終於踏上了歸程。這還是李治一再要求的結果,要是按武則天的意思,今年一直呆在洛陽她都沒意見。
武則天不喜歡長安,不願意呆在太極宮、大明宮內,只有在洛陽的皇宮內,她纔不會做惡夢。但現在大唐的都城是在長安,御駕離開長安幾個月,無論是皇帝李治,還是大臣們,都要求返回長安了。
在這件事上,武則天沒辦法堅持己見。
數萬人的御駕車隊,浩浩蕩蕩地從洛陽出發,返回長安。熱鬧了幾個月的洛陽,也將稍微冷清下來,洛陽的皇宮註定結束持續幾個月的繁華,天下的焦點,又轉回到長安的大明宮。
被軟禁失去自由,過幾日將流放到房州的李賢,也跟隨御駕先返回長安,待回長安後,再押送前往流放地。返回長安的時候,李賢的護衛任務並不是由內衛負責。李晨所領的內衛,在返種的途中,主要負責李治和武則天最內圍的安全護衛。李賢的護衛不由自己負責,李晨也懶得去得會李賢的事了。
原本御駕護衛最內圍的任務是由千牛衛負責。只不過千牛衛的戰鬥力實在是渣渣,還要靠羽林軍的幫助,才能讓人放心。現在內衛的力量已經不小,數百名素質不錯,武力出衆的武士,足夠應付一般的威脅。在武則天的親自吩咐下,內衛取代了千牛衛、羽林軍成爲御駕護衛的核心力量。
護衛任務在武則天的插手下,變成了這樣,許多人表示了吃驚。很多人也明白過來。內衛的影響力在急劇提升,內衛統領的地位,不是一般人可以比的。
李晨也是知道這一點,他完全清楚武則天這樣做的用意,那就是這個女人想親自掌握一支禁軍中的核心護衛力量,以便在非常時刻。能起到大用場。只是現在內衛人員數量不多,還不足以左右宮中大局。但這並不需要太擔心,以後內衛的力量肯定會擴大,內衛擴張的速度肯定不會慢。
因爲沿途要負責御駕核心車隊的安全,李晨的擔子非常大,他不敢有任何的懈怠,每天都打足十二分的精神,旁雜的事都不去理會。雖然每天都能見到上官婉兒和武則天,但他只是例行公事一樣與他們接觸。並沒太多的分心,更沒有什麼單獨相處的時候。
上官婉兒知道李晨的心思,也沒過多的打擾。那天李晨帶她去邙山拜祭她祖父上官儀和父親上官庭芝的墳後,向他表露了心意,表示非她莫娶,這讓她心安了不少。從那時候起,她也認定自己與李晨是一條心,她是李晨的人了。因此李晨的事,她都非常支持。
而武則天在離開洛陽後兩天。染了風寒感冒了,每天都沒什麼精神,也不可能來騷擾李晨。李晨得以全身心地去負責警戒的事,不要爲女人們分心。不過不知道李晨心思的武團兒,每天都會找一些機會,單獨和他說點什麼。或者借皇后娘娘的事來找他。
以旁觀者的角度看人,李晨能明顯感覺到武團兒對他也有情意。這個女人,其實也挺出色的,李晨並不討厭她,甚至還可以用喜歡來形容。這是人之常情。一個漂亮的女人,身材挺不錯,言行舉止挺是得體,無論比什麼角度看,都是能給予高分。要是對這樣的女人討厭,不喜歡,那是不正常的。
只不過李晨心裡有了上官婉兒,又有一個隨駕一起行進的烏珠攪進來,他有點心煩,只能儘量迴避與武團兒的單獨接觸,對她有意無意的示好,他都當作無視。
烏珠和婆葛將返回西域,回去探望病重的父親,他們隨御駕一起行進,先返回長安,再帶上朝廷所贈之物,返回西域。不過他們雖然隨駕回長安,但並不走在與御駕核心車隊同一序列的隊伍中,而是隔了一段距離。又因爲護衛安全的考慮,他們沒有傳召是不能來見李治和武則天的。因此他們也沒太多機會見到負責皇帝和皇后安全的李晨。
這讓烏珠挺是鬱悶,想着過幾天后,要天各一方,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見。現在的她已經知道大唐的皇帝和皇后是不支持她嫁給李晨,皇后娘娘還準備親自給李晨挑選妻子。全部情思寄在李晨身上的烏珠,每天都是鬱鬱寡歡的樣子。
其實突騎施使團沒在接到烏質勒病重後馬上返回西域,這和烏珠的心思有關。烏珠不捨得離開長安,即使父親病重都是這樣。草原上的人,對生老病死看的比漢人輕的多,他們的孝義也沒漢人來的重,在烏珠心裡,李晨纔是她的全部,因此如果讓她自由選擇,她會選擇留在這裡陪李晨。
最終她和婆葛鬥了幾次口角後,答應隨御駕先返回長安,再從長安啓程,回家鄉。
在返程的途中,烏珠數次找機會來找李晨,大多時候她都見到了李晨,但沒機會單獨在一起呆上很久。即使單獨一起,也沒能說上幾句話。
御駕車隊抵達潼關,距離長安纔沒幾天行程的時候,烏珠終於逮了個空,趁御駕車隊在潼關略作休整的時候,逮到了能喘口氣的李晨。
烏珠希望李晨能陪她到附近走走,對烏珠挺有疚意的李晨,想了一下後也答應了。
在和李晨漫步在城垣之外的一個靜幽之處後,烏珠挺是傷感地看着李晨,幽幽地說道:“曉陽,到了長安之後,我和哥哥就要返回突騎施了,這一去,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回來。”
“只要你想來,你就可以來,”李晨不敢看烏珠的眼睛,但也儘量安慰她,“要不,你到了長安,我抽點時間陪你玩兩天。答應陪你到洛陽的一些景點玩玩,因爲事忙都沒能如願,真不好意思。”
“我知道你事忙,你是皇后娘娘面前的紅人,她很賞識你,很多事都交給你做,你沒時間陪我,我不怪你,”烏珠美麗的大眼睛看着李晨,慘然一笑,低下了頭,“希望你回長安後,會有空閒時間。”
也就在說這話的時候,她心裡冒出一個大膽的念頭來,這個念頭冒出來後,態度也馬上堅定了。
“希望,這次來大唐,留在長安的最後時光,能讓我回憶一輩子,”這是烏珠在堅定了自己決定後的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