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棄老冢

壬壬精神好了一些,此時正和小丫躺在牀上。“姐姐,你們是哪裡的人啊?”小丫睡不着,拉着壬壬聊起了天。

“我——”壬壬頓了一下,忽然又不想提起巫嶺的事。“小丫很好奇嗎?”

“不是不是,只是看見姐姐和哥哥穿的衣服好特別,讓人見了竟有種——嗯——我說不出來的感覺。”小丫認真的思考者。

“小丫,以後我就做你的姐姐吧。”壬壬突然坐了起來,拉着小丫的手說到。

“姐姐,小丫不是一直叫着你姐姐嗎?我的爹孃在我還不懂事的時候就已經去世了,小丫從小和奶奶相依爲命。現在又多了一個姐姐,一個哥哥,真好。”小丫甜甜的笑了。

兩人還準備說些什麼,奶奶卻是走進來吹熄了燈。“兩個孩子都快睡吧。”

很快小丫就睡着了,壬壬卻怎麼也睡不着。她側身望着窗外的月光,月光還是那般美好。雨叔叔說讓我爲巫族正名,又說讓我不要再捲入這是非中來,可真是矛盾哪。壬壬想着想着就笑了。一方面,雨叔叔站在巫族祭司的立場上對我寄予厚望,一方面雨叔叔又是站在一個長輩的立場上希望我活的開開心心的。那我呢,我是誰?我應該怎麼辦呢?不知不覺間,壬壬也沉沉的睡去,一夜便過去了。

等壬壬醒來已經是日上三竿了,小丫也早已經起牀。壬壬暗自責怪自己睡得太沉。。急忙穿好衣服來到外屋。小丫正在端飯,巫寅也在一旁幫忙。看見壬壬出來了,小丫笑着招呼:“正準備去叫姐姐起牀呢。”

壬壬也笑笑,“奶奶呢?”“奶奶一早就出去了。”接話的是巫寅。

“姐姐,可以吃飯了。”小丫叫到。壬壬看着桌上的四碗白米粥和一盤醃菜皺了皺眉。

“姐姐將就點吃。我們這兒產不出好莊稼。家裡糧食也不多了,只能做成這樣了。”小丫見壬壬不動,急忙解釋。

“不是,我只是心疼。你們已經這樣了還收留我們,這樣我們如何是好?”壬壬趕緊坐下,卻不忙端粥,“我們等奶奶回來一起吃吧。”

正說着奶奶就進來了,四人就方桌坐下。

“對了,奶奶。”壬壬突然想起一件事,“村子外邊那些半圓式的建築是用來幹什麼的,我們以前從來沒有見過。”

奶奶夾菜的手一抖,小丫也垂下了眼眸。“是墳嗎?”巫寅追問道。

“是墳。”奶奶快速的回答了這句話便喝起了粥,不再言語。巫寅還想再說什麼,卻被壬壬拽拽衣袖,一下子安靜下來了,四個人都默默的吃着飯。

“你們出去不要說自己是巫族的。”奶奶想着還是不放心,叮囑了一句,“衣服我已經拿去扔掉了。”

“爲什麼?”壬壬有些激動,那是對巫嶺唯一的念想了,奶奶怎麼可以不經過他們的同意就——

“那衣服會給你們帶來災難的。”奶奶想了想,“你們巫族中人在外人眼中可是很危險的,其實一直流傳着一句話。”奶奶眼神複雜的看了壬壬一眼,“巫人現,戰亂起。我們老百姓啊,就想要個平平安安的生活。誰都不希望打仗。”

壬壬震驚在原地,巫寅也久久沒有回過神來。原來雨叔叔說爲巫族正名是這個意思。

“奶奶,你絕得我們會給天下帶來那麼大的災難嗎?”壬壬望着奶奶,渴求着她的答案。

“我們這鄉野人家不懂什麼天下,你只是個和我孫女一般大的姑娘而已。”奶奶神情淡定的說到。“快吃飯吧,你們暫時在這兒住着,別想太多。”

吃完了飯,小丫急急地將壬壬拉到一旁,在奶奶看不見的地方朝壬壬跪了下去。這可是嚇了壬壬一跳,趕緊扶起小丫,小丫卻不肯起來。

“姐姐救奶奶。”小丫哭着說道。“你快起來把話說明白呀。”壬壬有些不好的預感。

“姐姐,村外那些半圓的東西叫棄老冢。我們這裡實在是太窮了。老人只要是年齡超過六十的,都要被關進那裡面活活悶死、餓死啊。我的爺爺,就是——就是——”小丫已經泣不成聲。

聽着小丫的講述,壬壬只覺得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雙拳緊握。“小丫不怕,有姐姐、哥哥在呢。”壬壬抱着小丫輕聲安慰着。

—————————————————————————————————————注“在古代鄖縣這一帶的‘麇國’裡,凡是上了60歲的老人,都要按老規矩送進‘自死窯’讓他們凍餓而死。

一百多年前,達爾文在非洲考察的時候發現過一個遺棄老人的部落。那個接待過達爾文的原始部落,還跟北京山頂洞人一樣住在山洞裡或者樹窩裡,達爾文最爲驚訝的是,這個部落總是把年老的婦女放逐到森林裡讓她們餓死,請教他們爲什麼這樣做,他們的酋長回答說,婦女是生孩子的,年長的婦女既然不會生孩子,還留着白吃飯幹什麼呢?遺棄老人的故事不只發生在非洲。古代朝鮮有一種流傳廣泛的習俗,凡是喪失勞動能力的老人,都被遺棄在山上,任其死亡。人爲敬養老人。

韓國的鄰居中國,古代也有遺棄老人的傳統,而且有考古遺址爲證。在湖北武當山地區,人一到60歲,就被年輕人送到野外的一隻土坑裡,這種土坑通常80公分高,50公分寬,200公分長,正好可容一人躺着或者坐着。前不久,湖北省丹江口市官山鎮西河村黨支部胡書記向考察者介紹說:古代遺留下來的這種土坑,被當地人叫做“寄死窯”。整個官山鎮發現了大約四十多眼古時遺留下來的“寄死窯”。

一位研究民俗學的中國學者說,像韓國的筐子、中國的貓這樣的表現尊敬孝養老人習俗確立與普及的類型故事,至少在亞洲範圍內非常普遍,印度、日本、印尼等國家均有同類故事傳世。由這樣的故事推斷,遺棄沒有勞動能力的老人,在古代可能是遍及各個民族普遍現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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