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李霜明不是毒龍教的副教主嗎?怎麼會這麼好心來幫我們?”張瑋的二師弟閱信後問道。
“嗯,是!但是最近毒龍教發生了大的變故,諸位或許不知。”真正的李霜明接話道,“數日前,李霜明在點蒼山總舵率衆起義,要推翻上官雲姬的獨裁暴政,結果被上官雲姬的爪牙楚懷打倒,現在被毒龍教追殺、仍然流亡在外。我也是前天才從雲南武林同道那兒收到消息的。”
“原來如此……既然這樣,要是能將上官雲姬和她的親衛等一網打盡最好,如果不能就先刺殺這個賤人!”二師弟眼中噴出了濃烈的怒火,惡狠狠地說道。
“可是,她也率領了三百人,兩邊加在一起就是五百人,風險太大了!只有兩百人的話,即便計劃不成功,咱們倚仗水性也能逃脫,五百人的話一旦計劃暴露,恐怕想走也走不成!”
見張瑋如此說,幾個師兄弟中最小的四師弟說:“大師兄,你要是放不下嫂子,那你負責殿後接應,我替你衝陣!反正我們幾個都是光棍一條,好不容易等來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一定要替師傅報仇,哪怕身歿名不留!”
“誒,四弟,我是那種貪生怕死、忘恩負義的人嗎?!你們的嫂子也是咱們的小師妹,她會支持我爲復仇做的任何決定!如果犧牲咱們幾個,一定能滅得了上官雲姬這賤人,我眉頭都不皺一皺。我只是想說咱們人手太少,恐怕辦不成此事,枉自送了性命!”
“信上不是說上官雲姬今明兩天都在這兒嘛,那咱們可以今天先滅了這二百人,明天再和上官雲姬較量!”二師兄提議道。
“不妥!”張瑋立即駁回了他的二師弟的建議,“獅子口雖然是險灘,但你能保證那二百人裡沒有一個水性極好的?哪怕就逃掉了一個,她就有可能在逃遁的時候遇到上官雲姬,將咱們的事說出去。就算是咱們能將這二百人殺個乾淨,那上官雲姬出遊能不先派探子?咱們十幾個人要藉助水勢殺掉近二百人,這可不是小場面,肯定會被人發現的!咱們能夠報仇的前提是出其不意,萬一走漏了消息,上官雲姬殺不到不說,還會使咱們天瀑門再次暴露在那個妖女眼前。此議不妥!”
“除此之外,上官雲姬還可能將計就計把你們一網打盡!”一道中氣十足的聲音遠遠傳來,飽含着霸道的威勢和凜冽的寒意,籠罩住了天瀑門衆人。
“誰?誰?”一衆諸人皆茫然四顧,唯有功力較深的張瑋和李霜明擡頭向身邊毛竹林的頂部看去,站在毛竹竿頭的仇昌正冷笑着看着他們。
“就憑這點本事,還要殺上官雲姬?”仇昌正說着,飛身而下、飄然落地。
天瀑門一衆頓時羞的滿面通紅,其中張瑋的二師弟見狀,硬着頭皮上前問詢:“兄臺,剛纔在下去尋我家掌門師兄時,咱們見過。”
“是!”仇昌瞥了他一眼。
“那……您來這是……”張瑋的二師弟雖然武功不出衆,但眼力還是有的,他從仇昌這悄無聲息地一躍中,就看出對方武功之高就算己方聯手也未有勝算,因此言語間頗爲客氣。
“來幫忙的,我們跟毒龍教也有仇!”仇昌掃視了衆人一眼,天瀑門衆人無不冒汗,李霜明更是呼吸急促,不知爲什麼他總覺得仇昌特意多看了他幾眼。
“仇兄,此話怎講?”張瑋靠上前來,他雖然與仇昌是初識,但好歹知道仇昌的名字,也看得出仇昌身上的傲骨和正氣。
“有緣山莊。”仇昌淡淡的看向張瑋,抑或是張瑋身後的李霜明。
李霜明聽到“有緣山莊”這四個字心頭一緊,他自然聽說了那一夜風、雷、火三旗的覆滅。但又一想自己從沒和山莊裡的人照過面,因而心中稍平靜了幾分。李霜明故意咳嗽了一聲後,爲不知其中緣故的天瀑門人講說道:“據我所知,有緣山莊內高手衆多,不久前也曾與毒龍教大打出手,殺死毒龍教風、雷、火三旗近三千人衆。”
一聽這話,天瀑門一衆俱是大喜,早已察覺殘月、仇昌、李純鈞三人功力深不可測的張瑋更是喜不自禁:“敢問仇兄打算如何對付仇敵?”
“別問我!”仇昌頂了他一句後,轉身向着毛竹林喊道:“下來吧!”
殘月和李純鈞前後從竹林中現身,殘月一邊搖着扇子,一邊貧嘴道:“怎麼不說呢?我還想聽聽你有何高論呢!”
“算計人,你是專業的!”仇昌不禁又替自己因幾百兩銀子而爲他賣力感到氣憤和不值。
殘月也不謙讓,在張瑋面前徘徊了幾步後,笑言道:“還按你們的想法——一網打盡。你們就在這兒等第五無情等人來到,她們上船後就載着她們東下,不要着急對她們下手,一直到她們遇到上官雲姬的船隊,咱們再一併下手!”
看了眼張瑋的臉色,殘月又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這麼做確實會有很大風險,因爲不能確定與上官雲姬碰面的時間與地點,因此不能提前下套,你們熟悉水文的優勢也變得無用;但這麼做也有好處,那時候她們雙方重逢、戒備最低,方便了我們動手,而且我也有一些下屬,武功不敢說多高,但在江湖上都至少是二、三流的好手,而且大都是湖廣人,長江邊長大的,水性都不錯。嗯,你們十三隻船載二百人,每隻船除去擺渡之人,至少應該能載十六人吧。我有四十幾個下屬,正好坐滿其餘三艘船!”
“那就賭一把吧!你們這樣大富大貴的人都不畏死,我們天瀑門十六個光棍爺們怕什麼!這一趟,我們幹了!”張瑋激動的吶喊出來,身後十五個師弟或徒弟也都跟着振臂高呼,這時候殘月和李純鈞纔看清天瀑門的一十六人用的兵刃都是一水兒的分水峨嵋刺!
一旁神色泰然的仇昌卻不合時宜的講了個“冷笑話”:“他們是不是光棍我不知道,但你最好記得你不是!”
張瑋尷尬的笑了,殘月一臉詫異的看着竟然說出這番話的仇昌,只有李純鈞知道仇昌伸進懷裡的右手在撫摸着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