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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處偌大的洞穴之中。
殺機猶存,血腥未去。
火光燃起,散落各處屍骸盡皆化作了灰燼。一道人影竄來竄去,得意的大笑聲震得洞穴裡嗡嗡直響。
那是虎頭,在忙着四下搜刮。原本要看一場熱鬧,卻有人不識好歹。他與老龍終於逮着動手的藉口,豈肯錯過。於是乎,十餘年來的鬱悶頓時爆發出來。兄弟倆從山谷追到地下,再又一路尋至此處。鐵拳所向,還真是一個不留。接下來的情形可想而知,才經過一場動盪的五靈族已是元氣大傷,結果被兩個殺得興起且又無所忌憚的傢伙給滅了個乾淨。
犁庭掃穴,說白了就是抄家滅門的勾當,一番收穫必不可少!
虎頭在四周掃蕩了一圈,便是犄角旮旯都沒放過。片刻之後,他大步來到的洞穴的當間,一屁股坐下,伸手拋出一把戒子、手鐲類的寶物,很是闊綽地招呼道:“兄弟!自家的東西,隨意拿用,切莫給哥哥我客氣,哈……哈哈……”他得意忘形之下,與個一夜乍富的土財主沒甚兩樣。
老龍猶自一人站着,手裡捏着一物。那是一個栩栩如生的獸形元神,血氣盈動,乃萬千年之精華所在。
虎頭抓起一個乾坤戒稍稍查看,咂巴下嘴:“這年頭還隨身帶着妖晶,寒酸……”將之扔下,又拿起一個,哼道:“三、五塊神石,根本不入虎哥的法眼……”
接連經手幾個乾坤戒,顯然是不合乎心意,虎頭興致大減,抱怨道:“五靈族徒有其表,境況不堪,難怪未見高手……”他眼光一瞥,又道:“聖人云,一個元神,一分力氣。吞噬一人的精血,便可提升一分的修爲。你還閒着作甚,莫非要將那人的元神供養起來不成……”
老龍沒吭聲,默然片刻,手上用力一捏,張口猛然一吸。元神爆裂,一道淡淡的血光倏然入腹。強勁的法力頓時充斥四肢百骸,使人爲之心神一振!
虎頭點了點頭,接着查看起面前的乾坤戒,不忘炫耀道:“實不相瞞,有了那五位妖仙的精血大補,我的修爲略有寸進。照此下去,踏入洞天三境指日可待!”
老龍微微閉眼,暗暗體會一番。虎頭吞噬了五人的精血之後,便將斬殺所得的元神盡數送給了自己。沒吞過的東西,換作是誰都有顧忌。當真正嘗試一回過後,情形倒也不差!
少頃,老龍長吁了下,轉過身來問道:“你適才所言,頗有道理,尚不知出自哪位聖人之口……”
“那位聖人,便是你虎哥我,嘎嘎……”虎頭呵呵怪笑一聲,抓出幾枚玉簡扔了過去,分說道:“你對諸般法術所知寥寥,何不借鑑一二,權作閒來消遣……”兩人相伴日久,彼此知根知底。他早已看出老龍的短處,又不便多問。只憑借天賦神通,難以剛柔相濟。誰想對方卻不領情。
老龍抓過拓有五靈妖族功法的玉簡,看都不看便拋還了過去,傲然道:“妖獸小術,不堪入目。來日,自有老大傳我相關法門……”他雖然靈智懵懂,卻知道自己因林一而生,因林一而存在。若說虎頭是兄弟,而那位老大則是寄託與依賴。精血承繼,高於一切!
虎頭無意強求,隨手將面前的數十個乾坤戒分出一半,說道:“你我可都是身家貧寒之人,且稍作補給,哈哈!”他跳起身來,躊躇滿志又道:“由此一路殺將過去,橫掃妖荒,亦好叫老大見識一下龍虎兄弟的威風……”
老龍眼光一亮,重重點了點頭。
一時難尋林一的下落,兄弟倆只有自行闖蕩一回。劫掠四方,打拼修爲,恰如其時也!
……
遙遠之外,一道彩虹橫亙天邊。
那奇妙的彩虹之下,光華閃動,似有勝景天成,卻又朦朦朧朧的看不分明。
“那是……”
“呵呵!那夢幻般的所在,便是你我要去的中天魔城!”
一道高峰之上,兩人臨風而立。一位清麗出塵,另一位同樣是秀美非凡。乍然一見,便如兩道靚麗的風景而相映爭輝。只是與那男子的嫵媚妖冶比起來,白衣女子更顯冰清玉潔而絕世無雙。如此情形,透着幾分莫名的詭異!
“你名仙奴!若天下盡是你這等仙道之奴,何其幸也……”
“不敢當!尚不知又該如何稱呼道友……”
白衣女子便是仙奴,她在密林中遇到這位怪異男子之後,一同來到此處,於歇息交談之際,如此反問了一句,而對方的舉止卻總是出人意表。
“你在問我名諱?我……我無名無姓,呵呵!”
那男子竟是忍俊不止的模樣,還以手掩口,眼光斜睨,神態溫柔。而不過少頃,他長髮一甩,竟是頗爲硬朗灑脫地又道:“人生一世,何必要以名諱來約束自我呢?”
仙奴秀眸一閃,愕然不語。看不出修爲,也不知曉名諱,卻又不得不與這個男子結伴同行。與其偶遇之初,便令人心神不安而又莫名所以。無論是身爲女人的多疑,還是狐妖天性的敏銳,皆讓她明白自己遇上了前所未有的危機!
男子昂然睥睨,微微笑道:“無名無姓,陰陽不羈,以化外之身秉承天道,今生所求也!呵呵!”他話語一轉,不容置疑地又道:“仙奴妹子,歇息已罷,你我接着趕路……”
仙奴恬靜自若,頷首稱是。而她動身之際,悄然回眸,孤寂的神色中透着幾分悵然……
……
一座高聳入雲的樓臺之中,默默站立着三位中年男子。
一人模樣清瘦,雙頰塌陷,猶自垂首肅立而神色畏懼。六合秘境出了大事,他自知難逃其咎。不過,天塌下來,理該由個頭高的人頂着。
一人粗眉黑鬚,個頭並不高大,卻是一位洞天中期的高手。他眼光閃動之間,同樣在驚慌不已。
這兩人並肩而立,心事各異。
幾丈之外,另有一人背抄雙手默然遠眺。其身材中等,一襲玄色長袍,面貌清朗而青髯飄飄。他雖然一聲不吭,所散發出來的氣勢卻隱隱籠罩四方。樓臺之外的風雲猶在涌動不休,而尚未近前,便已凌空倒卷,令人觸目驚心!
淺而易見,這個玄袍男子正處於盛怒之中!
“元信子……”
片刻之後,玄袍男子忽而緩緩開口。
那雙頰塌陷的男子急忙上去一步,拱手應聲道:“屬下在!”
一旁的男子未受召喚,卻是低着頭重重喘了口粗氣。
“六合秘境毀了,倒也無妨。而走脫了天寧、天棄等人,還丟了血煞,卻將一切過錯推在一個來歷不明的年輕人的身上,你以爲本尊便會相信嗎?”
元信子臉色大變,不祥之感頓作一股涼氣竄上心頭。他嚇得不敢多想,腳下一軟,衝着那個身着玄袍的背影便跪了下去,絕望道:“尊主!在下所說句句屬實,饒命啊……”
尊主頭也沒回,背影肅穆。
粗眉黑鬚的男子趁機哼了聲,叱道:“七位洞天高手,不僅對付不了一羣遭致禁制的囚徒,還任憑對方逃出秘境。三水等人已然道隕,你元信子還不自裁以謝天恩……”
這話說的正氣凜然,而落井下石不外如此!還指望有人頂着,純屬癡心妄想!
元信子如墜冰窟,猛地擡頭看向一旁,聲嘶力竭地怒道:“在下雖然不自量力,猶敢與那林一苦苦糾纏了三、四年之久。而明道前輩本該坐鎮秘境,卻無故擅離職守。試問,若非如此,又怎會生出意外?而你如今卻將罪責推卸乾淨,天理何在……”
叫作明道的男子擡眼一瞥,隨即下巴一甩,衝着元信子擺出盛氣凌人的架勢威逼道:“秘境內的修士日趨減少,本人自當外出公幹。而這絕非你等惹下滔天大禍的藉口,再敢出言咆哮,我便先制你一個藐視尊主之罪!”
好嘛,背黑鍋亦就算了,還不許人說話了!既然難逃一死,誰怕誰啊!
元信子只覺得兩眼發黑,咬牙切齒地說道:“在下甘願與明道一同領死,還請尊主恩賜……”
明道的麪皮一抖,纔要叱呵,忙又噤聲不語,低眉順目地轉向前方,恭恭敬敬道:“尊主……”
元信子沒了指望,一下子癱倒在地。盡心職守,卻落得個如此下場,何苦來哉……
不知何時,那被稱作尊主的男子已轉過身來。他神情漠然,叫人難以揣度。
“元信子!你明知難逃一死,還敢回來稟報,膽氣可嘉!不過……”
元信子微微一怔,似乎觸摸到了一線生機,禁不住跪直了身子,聽尊主接着淡淡說道:“任憑一個年輕的小子在秘境之中胡作非爲,不是你等無能,便是有通敵之嫌。說出那背後之人,本尊讓你死個痛快!”
這下更完了!所說的背後之人還能有誰?魔城中的師兄弟之爭,盡人皆知啊!
元信子跪在地上強撐不倒,豁出一切地說道:“在下與青葉及其門下毫無糾葛,天地可鑑,敢有半句不實,必遭天譴!”見尊主依舊是神色不明,他急急緩了口氣,匆匆又道:“那叫作林一的年輕人境界一般,卻魔修精純,藉助血潭之力施展神通,更是威力倍增。當時的三水師兄便被他一招滅殺,那勢不可擋的天魔血斧所向披靡……”
玄袍男子神色一動,輕聲自語道:“天魔血斧……總不會是天魔九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