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鴻運縱橫的月票支持!
感謝:“光粉”的捧場支持!
…………
示之以弱,不過是一種喬裝的手段。所有的蟄伏與隱忍,只是爲了蓄謀已久的瞞天過海!
一個仙君的高手,竟然中了一個柔弱女子的幻術。不僅如此,還任憑對方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而渾然不覺。這要是稍有差池,可就是丟掉性命的下場啊!尤爲甚者,還有四位旁觀的在瞧熱鬧,叫人情何以堪!
蓋石是又羞又怒,根本沒作多想,氣急敗壞地罵道道:“何方小輩,也敢胡吹大氣……”他怒不可遏,擡手召出飛劍便要施加顏色。卻不料一片黑光狂卷而來,無邊的寒意頓時將人吞沒。其周身一頓,氣息凝滯,五臟六腑以及經脈百骸已被凍結,便是掙扎都不能夠。隨之剎那,一隻碩大的鐵拳破風而至,緊接着便聽得堅冰碎裂的爆響炸開--
“砰--”
血光迸現,蓋石瞬間四分五裂。適才還好端端的一位仙人沒了,盡化作無數的冰屑凌空亂舞。而這一擊餘威不斷,狂飆橫卷,再又“砰、砰”悶響,慘呼不絕,山崗上猶自驚詫的四人尚未躲避,瞬間已被強勁的法力吞噬、碾碎。而唯一的倖存者纔將躥出去百丈遠,稍稍把持着不住,竟是一頭栽了下來。他摔了個嘴啃泥,而遲滯的氣機得以稍緩,顧不得許多,急忙翻身趴在地上大叫道:“前輩饒命!在下無辜啊……”
隨聲有人笑道:“呵呵!不禁打的東西……”
那大呼饒命的男子叫作乙木,連番伏地叩首之後,只聽到了笑聲,並無人趁機發難。他帶着滿頭滿臉的冷汗與泥土悄悄張望,禁不住目瞪口呆。
一行六人,不,五人,那女子原來是個禍害,少提爲妙。而五位天仙、金仙,乃至於仙君的高手,卻在眨眼的工夫裡全軍覆沒,便是逃命的機會都沒有。如今只剩下自己,是死是活,猶未可知!
那橫空出世、濫殺無辜者,又是誰?
百丈外的山崗之上,盤膝坐在一個年輕的男子。他一身粗布袍子,亂髮披肩,滿臉的烏黑,正自拿着四個乾坤戒子在掂量着,還心滿意足地咧嘴自語道:“魔城的修士竟這般富足,看來我烏二有了用武之地,呵呵……”
見狀,乙木暗暗叫苦。
真是倒黴,那人相貌年輕,卻是一位洞天初期的前輩!而從其裝扮舉止來看,應該妖荒之人,原本要去魔城尋覓機緣,誰想到半途中被蓋石的一句話給招了過來!
這下完了,妖荒盡是嗜血之徒,對魔城更是覬覦已久,眼下又怎肯放過自己!
再者說了,能不富足嗎?一行五人肩負重任,每趟遠行都要採掘上千的神石方可迴轉,而尚未交差,便節外生枝……
乙木尚自惴惴不安,忽見那人跳下山崗走了過來。他嚇得急忙摸出一個乾坤戒子扔了過去,哀求道:“在下已是傾盡所有,前輩饒命……”
那黑臉的年輕人伸手一抄,已將乾坤戒給心安理得地收了起來,卻又好奇問道:“我只殺那罵我之人,你何故討饒?且站起來……”
乙木錯愕不已,暗生悲哀!
嗚呼!蓋石死得冤啊!他可不是罵你,他是……
殃及之下,另外的三位同門更是無辜,又找誰說理去呢!
不過,先給自己撿條小命,再論其他……
乙木從地上慢慢爬起,這纔算是看清了對方的模樣。
十餘丈之外,那壯漢便如石塔一般地杵着。他臉黑不說,雙目黃赤,頜下還長着一圈鋼針似的短鬚。尤其是那粗胳膊粗腿,以及周身所散發出來的彪悍氣勢,着實叫人望而生畏!
“在下乃魔城修士,外出採掘神石歸來,不曾想冒犯前輩,這才……這才……討饒!”
乙木很是吃力地分說一句,又是一陣沮喪。不過是歇息片刻而已,誰料卻被自己不幸言中。厄運來的時候,根本不打招呼。沒誰想着去冒犯一位前輩,而既然攤上了,只能自認晦氣!
“啊呸!魔城佔據地勢之利不說,還將觸手伸到八荒各處採掘神石,無恥之極也!幸好被我知曉,哼哼……”
這話罵得更痛快,卻與我等尋常之輩無關啊!
乙木神色尷尬,卻又不敢分辨,只得諾諾應是。便在他左右不安之際,一陣風起,一道黑霧沖天而去,那人不見了……
高人就是高人,至少是洞真後期圓滿的修爲,好大的動靜!
片刻之後,乙木才慢慢回過神來。他伸手抹了一把臉上的泥垢,四下打量,腳下一軟癱在地上。
有云,紅顏禍水,誠不我欺也!
人與神石都沒了,自己又該如何?
……
萬萬裡之外的一片密林中,匆匆閃出一道纖弱的人影。她雲袍勝雪,黑髮如瀑,容顏精美,而回眸張望之際,神色惕然。
若是那個僥倖餘生的乙木在此,對這個女子定然不會陌生。仙奴,一位纔將渡劫的嬌美仙子,擺出逆來順受的模樣,卻將五位仙道高手玩弄於鼓掌之間,並不費吹灰之力滅掉了四人。其間雖有巧合,誰敢說一切不在她的算計之中呢!
不過,仙奴並不知曉蓋石等人的下場。好不易逃脫虎口的她,此時只想着遠離那幾個暗藏禍心的修士。
山高林密,四下裡未見異常。
仙奴心頭稍緩,禁不住呻吟了一聲,嘴角竟是溢出一縷殷紅的血跡!其微微搖晃,稍感不支,倚着身後的古木慢慢坐了下來。少頃,她明眸閃動,神色中透着一絲落寞與無奈。
洞天有三境,洞真、洞玄與洞神是也。身爲狐妖族傳人,兼修道法傳承,只須有了洞真的仙人境界,本命神通便會隨之威力大增。而渡劫才罷,若想施展幻瞳來剋制一位仙君中期的高手,難免力有不逮。不得已之下,藉故噴出精血強行施爲,卻是爲此牽動氣機而落下傷勢。所幸沒人追來,總算是堪堪逃過一劫!
從蓋石等人口中得知,此處已屬八荒中野地界。奴兒曾於天虞蠻荒留下暗記,師父能否察覺,又會不會一路尋來?而兩地相隔遙遠,縱是有心即刻迴轉,卻一時難辨歸途……
仙奴想到此處,眼圈一紅,委屈得直想落淚。
奴兒聽話來着,一直呆在天虞夷族的地下閉關。誰想天劫來臨,卻遭遇壞人。師父尋不見弟子,定會心急火燎。而自己同樣焦慮,卻無能爲力……
每當一人獨處的時候,那個冷若冰霜且沉靜自如的仙子不見了。取而代之的,只是一個彷徨無依的小女兒家!
仙奴默然片刻,輕吁了下。
無論怎樣,終有師徒重逢那日。不妨先行療傷,再尋機返回天虞蠻荒尋找師父!
仙奴自我安慰一番,摸出一塊晶石吸納起來。四周藤蔓牽扯,枝葉婆娑,生機氤氳,所在甚是幽靜。她盤膝坐在粗大的樹根之上,小巧的身影倍顯嬌弱而無助……
……
又一處地下洞穴之中,林一在踱步不停。在他的不遠處,一堆死屍之外,還有兩個癱倒在地的修士。
這是所經過的第七處神脈!其彼此之間,皆有傳送陣相連。爲免途中耽擱,借道捷徑一路尋來。雖說爲此捨棄了不少收穫,卻還是順便搶得數萬的五色神石。
不過,救出仙奴才是首要大事!
林一腳下一頓,繼續衝着手中的一枚玉簡細細查看。
據悉,再經兩回傳送,便可抵達中野。事不宜遲,還須早日截住那個可惡的蓋石!若是任憑那傢伙躥入所謂的魔城,必將麻煩……
林一大袖一甩,直奔來時的傳送陣而去,頭也不回地冷喝道:“且給林某記住了,來日召喚即至,可免一死!”
那是兩個仙君中期的修士,本以爲厄運難逃,誰料想絕境逢生,竟是意外撿得一條性命,頓時如蒙大赦一般連連點頭,各自忙不迭地爬了起來……
……
密林之中,仙奴雙目微闔而神態淡然。她無雙的容顏與出塵的韻致,有着花蕾待放的嬌美,更透着幾分冰雕玉鑿的冷豔。這一刻,仿若光陰凝滯,風兒也爲之流連往返!
如此靜坐半日過後,仙奴傷勢已有所好轉。而不知爲何,她緩緩睜開雙眼,竟是悠悠神往而莞爾一笑。
適才的恍惚剎那,好似見到師父尋來。是幻覺,還是心有靈犀……
仙奴笑容猶存,卻又神色一動。
遮天蔽日的樹冠原本靜而不動,卻於此時微微搖晃,接着從遠處分開一道縫隙,隨之一道人影凌空踏來。
仙奴擡眼看去,暗暗戒備。
那是一位修爲莫測的年輕男子,大袖飄飄而灑脫不凡。其雙眉入鬢,眸子湛然,面白如玉,模樣極爲的英俊!或者說,他與貌美的女子相較亦不遑多讓!
便在此時,那人已翩翩落下身形,於幾丈之外踏空而立,稍加端詳,由衷讚道:“這位妹子好生美貌,我見猶憐!呵呵……”其說笑聲頗爲清脆入耳,神色顧盼之際,竟有幾分嫵媚叢生,顯得極爲詭異而又讓人如沐春風。他背起雙手,文雅自如地又問:“若去魔城,可否結伴同行?”
仙奴只覺着自己見識短淺,一時瞠目不語。那人是善、是惡,是男、還是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