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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塊浮冰,數丈大小,上面獨自坐着秦華子獨自一人。在其左右方的數百、上千裡之外,則分別守着木離子與另外一人。由此再遠,二、三十位洞天的高手散落四方,彼此遙相呼應,已然將這片萬里海域給緊緊守衛起來。
臺勝,並未多作寒暄,便與遠道而來的八人傳下吩咐:據守萬里海域,不容任何人擅自靠近半步。但有侵犯,格殺勿論。此令時限,或許數十年,或許數百年……
在秦華子看來,一邊是真相漸明,一邊是疑雲叢生。暫且拋開臺勝不提,還有……還有另外一羣修士的出現,着實讓人不解。
此處沒了高山的阻隔,神識中一覽無餘。數千裡之外的一座冰山上,竟然還盤踞着一羣修士。初現五六人,漸漸七八個,再至後來,增加到了十餘位,而才過三五日,如今足有一二十之多。其無一不是洞天的修爲,並有兩位洞天中期的老者坐鎮,可謂陣容不凡且實力強大。
此情此景,不能不能叫人心緒糾結。那夥人是何來歷,這片幽冥海又藏着什麼隱秘,等等、等等……
秦華子兀自盤膝而坐。由其護體法力所致,身下與浮冰相隔三寸。
四周不遠之外,海水黑沉、幽寒,而波瀾不驚。
秦華子擡手摸了下眉心,隨即又不着痕跡地抄起雙手。
自己成了另外一個人,卻還是忘不掉本來的身份。而陰陽煞的法力一直在蠢蠢欲動,卻只得強抑而不敢稍有異狀。且不說那羣高手難以對付,關鍵在於虎頭、老龍的下落依然不明。爲今之計,且繼續忍耐,伺機而動。
回想這一兩個月來,還真是忙得馬不停蹄,便是亟待提升的修爲都無暇顧及!
意外闖入九天塔;與仙奴不期而遇,並帶着她與明姬擺脫兩位魔尊的追殺;正待遠去之際又巧遇黃婆婆;從玄玉子口中獲悉了虎頭與老龍的下落;隨後尋至野山谷、鳴翠谷;於寒水谷斬殺三人;再由木靈谷一路至此……
當諸多的意外紛至沓來,叫人目不暇給而疲於應付。不過,千多年來,又何嘗有過安閒的時候?雖說腳下的路愈走愈遠,修爲亦愈來愈高,而跌撞匆忙的窘境並未有所改觀,前方依然不見盡頭!
林一暗暗長吁了下,眼光中竟是現出幾分倦意與茫然。
自己便如一頭倉惶的獨狼,被生死追逐,爲形勢所迫,不得不遊蕩在遠古的洪荒之中。曾經追尋的長生與逍遙,則成了一絲慰藉,一線期待,一息不滅的執念!而天道無情,肆意鞭撻……
林一無奈地搖了搖頭。
只待尋了虎頭、老龍與琪兒,定要遠離紛爭。只不過,這看似簡單的心願,又能否達成……
林一揮袖一捲,拿出個酒罈子。隨手叩開泥封,舉起來便是一通猛灌。強勁的野粟酒直入胸腹,鬱郁燃燒,心懷爲之一暢。少頃,他又伸臂拋去。“撲通”一聲,水花濺起,空酒罈子帶着幾分法力沉入澈寒的海水深處。
許是過足了酒癮,林一昂首長吁,十足一個百無聊賴的模樣。而便在酒罈子下沉的瞬間,他卻暗中分出一縷神識隨之而去。
與此同時,數千裡外的那座冰山上,有人飛起、有人落下。不消片刻,二十多道身影相繼奔着這邊飛來……
林一不忘留意遠處的動靜,卻是微微打了個寒噤。神識才去千丈,便爲海底的陰寒所阻。再要繼續查看,難免徒勞無功。他只得暫且作罷,轉而擡眼遠眺。
那羣修士纔將臨近這片海域,便有人示警。不過瞬間,臺勝已帶着兩位同伴從後方的一座冰山中飛起迎了過去。
千里之外,一切清清楚楚。
臺勝三人越過所守的海域,前出數十里,橫空擋住來人的去路,揚聲喝道:“塵煉子!如此糾纏不休,難不成真要傷了和氣……”
二十多位修士放慢去勢,於千丈外一字排開。居中五人,神情氣勢各異。那被稱作塵煉子的是個留着黑鬚的中年人,有着洞天初期圓滿的修爲。他越衆而出,甚是不滿地回道:“臺勝道友!你此前爽約,已爲人所不齒,如今又聚衆阻攔,更有過河拆橋之嫌……”
“哼!此話怎講……”臺勝哼了聲,不以爲然地說道:“我已奉上五千神石的酬金,道友莫要得寸進尺……”
“呵呵!五千神石,真是好大手筆!”塵煉子冷笑了聲,譏諷道:“道友既然如此看重幾塊晶石,我不妨送你五萬之數,只求換取那對龍虎兄弟,如何……”
臺勝斷然拒絕道:“前事已了,不宜再提。眼下還請諸位遠離幽冥海,如若不然……”
塵煉子回頭看向左右,轉而臉色一沉,反問道:“不然又如何?”
“師兄莫要理他,誰還怕誰不成……”一人隨聲叱呵。
那是個鬍鬚稀疏的中年修士,有着洞天初期小成的修爲,神情中透着幾分乖戾之氣,很是憤怒的樣子。
“師兄、師弟所言極是!我等聚衆而來,只爲討還公道!”另一個細目黑鬚的修士跟着附和了一句。他有着洞天初期大成的境界,言談舉止間要沉穩許多。
這三人話音才落,不遠處的兩位老者以及餘下的修士已是面露殺機且神色不善。
見狀,臺勝有恃無恐地擡手一揮。隨其示意,己方遠近的同伴各自飛離浮冰。淺而易見,這是要與對方擺開陣勢較量。
秦華子坐着沒動,而深邃的眼光卻變得明澈了許多。
木離子從百丈外飛過,適時傳音道:“倘若老弟顧忌傷勢,只管歇息。但有意外,不妨退守……”
這人倒也體恤有加,還不忘在此關頭照看自己。
秦華子的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無的笑意。他衝着木離子頷首致謝,禁不住暗自鬆了口氣。
不用多想,塵煉子所提到的龍虎兄弟,便是老龍與虎頭。由此猜測,那兩個傢伙還活着。不過,塵煉子等人又是何意?此舉是要出手相救,還是蓄意不良……
秦華子心念急轉,不由得神色一動。
木離子在說話之際,有意無意地將眼光投向海域中的某一個地方,隨後又隱隱約約地點了點頭,這才奔着遠處飛去。
退守?在這萬里酷寒之地,又能退往何處……
秦華子心有疑惑,轉身回望。
“砰——”
恰於此時,遠處傳來一聲悶響。
雙方已然打將起來?
秦華子從那大大小小的浮冰之間收回眼光,轉而循聲看去。
是塵煉子一方的一位老者搶先發難。他以法力化出一道劍芒,狠狠劈向了千丈外的臺勝。而劍芒纔將出手,已然消失不見,只在半空中劃過一聲刺耳的呼嘯,隨即便以無形的殺機橫卷數百丈,叫人無從抵擋且防不勝防。
洪荒修士,多以劍修擅長。其鋒銳之勢,唯快不破、唯堅不摧。動手剎那,簡單明瞭,卻又殺伐凌厲而兇悍異常!
臺勝首當其衝,不容躲避。他衝着趕來助陣的衆人擡臂一揮,隨即往前迎了過去。而人在途中,已是煞氣環繞而威勢大變。其曾以妖修示人,此時竟然變成了魔道高手。
塵煉子見有機可趁,與兩位師弟以及另一位老者使了個眼色。隨行衆人左右散開,直奔幽冥海狠狠撲來。
與之瞬間,臺勝竟從半空中抓出一柄三股黑叉。隨即雙臂揮動,一丈餘長的黑叉脫手而去,霎時化作十餘丈、數十丈,迎風猛漲近百丈,轉而急劇盤旋並嗚嗚嘶鳴,隨即幻化出團團令人心悸的黑光,幾如虛空撕裂而天地變色,威勢煞是驚人!
不過瞬間,敵我相撞。一聲悶響轟然炸開,震盪的威勢狂虐不休。劍芒霍然現身,兀自化作百丈劍光凌空不退;三股黑叉止住了盤旋,卻針鋒相對而煞氣逼人。乍然看去,一劍一叉膠着對峙,倒也旗鼓相當。而雙方爭勝心切,只管加持法力比拼修爲。
臺勝動手之際,趕到此處的近三十位同伴齊齊捏碎了一塊玉牌。隨之剎那,禁制紛飛,霎時連成一片數十里方圓的陣法並橫亙半空。隨後各人祭出法力加持,所在防禦更加穩固森嚴。
塵煉子等人才將撲到近前,已被擋住了去路。其一個個急忙催動法寶強攻,卻只換來陣陣的轟鳴而收效甚微。人手不佔便宜,加之對方早有防備。他與身旁的老者示意,隨即一起撲向正在僵持中的臺勝。
臺勝雖然擺出勢在必爭的架勢,卻無意輸贏。見諸位同伴穩住陣腳,他猛地轉身疾遁,直至躲到了陣法之後,這才掐動法訣收起了三股魔叉。
塵煉子師兄弟三人,兩位長老,以及餘下的修士,皆不肯就此罷休,再次結羣合力攻來。而對方卻在臺勝的主持下,將半空中的陣法運轉自如,一時之間倒也無懈可擊。彼此繼續對峙,法寶轟鳴不停。這酷寒荒寂已久的幽冥海,也跟着變得熱鬧起來……
秦華子猶在壁上觀,神色玩味。只因木靈谷一方早有防備,並無意拼生拼死,這才讓自己置身事外並好整以瑕地瞧了回熱鬧。
不過,臺勝之舉,或有拖延之意,抑或是另有依恃,便如此前木離子的示意。
秦華子稍稍遲疑,一道無形的身影脫體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