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阿門心中一震,只有他自己明白,凜或許真的看到了相當了不得的東西。
不管他的那一方位面——天國,它究竟是如何產生的,它究竟是如何的不靠譜,但是它仍舊算是一個微小的世界了。
既然如此,它自然就具備了其獨屬於自身的規則,也就是所謂的根源,所謂的天道了。
哪怕,這種根源再是弱小,再是微不足道。哪怕它目前只限於李阿門本身,因其根源就相當於李阿門的起源。
但是,這仍舊是相當不簡單的東西。
對於一個魔術的初學者來說,凜看到了這樣的東西,實在是對她有着重大的意義。
李阿門認爲,凜能夠看到這樣的東西,恐怕也是與天國本身的特性分不開的。
天國中只是灰霧一片,但是每一個人卻能夠從中看到只屬於自己想象中的天國場景。
每一個人心中的天國都是不相同的,對於想要成爲父親那樣魔術師的凜來說,作爲魔術師的終級追求的根源就是她夢想中的最終歸處,那就是她心中的天國。
所以,對於凜能夠看到根源,李阿門完全能夠理解。
實際上,也只有小孩子的憧憬和願望,才能夠是如此單純,如此直達根本。
換成任何一個作爲大人的魔術師,哪怕他們的最終目標仍舊是根源,但是其中參雜了太多其他的東西。因爲不純粹的關係,哪怕李阿門在那些人的面前,就是對凜所做的一般。再對那些人做一次,最終那些魔術師同樣具備空元素屬性,他們恐怕也不可能看得到“根源”。
目前,只有同時具備了各種條件的凜,纔是唯一能夠真的看到“根源”的人。
“我所有封閉的魔術迴路,似乎已經全部打開了……”凜驚異地說道。
一個魔術師的魔術迴路,雖然數量早有定數。但是也並不是一開始就全部打開的。魔術師需要不斷開發自身,才能夠打開所有的魔術迴路。並且儘可能多的開發出輔助魔術迴路。
然而,看到了李阿門天國的根源後,凜得到了頓悟,居然一瞬間就打開了她所有的魔術迴路。
“這可真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啊。”李阿門同樣高興道。
雖然。凜打開了全部魔術迴路後,她的魔力量仍舊還是那麼多,但是剩下來只要有足夠時間,她就能夠不斷自行把魔力填滿的。
只要完成了這一步後,凜直接就成爲了一個擁有強大魔力,卻不會多少魔術的非主流魔術師了。
這樣的情況就與龍之介類似了。
當然,龍之介的魔術師天賦根本無法與凜相提並論的。
看着時間已經差不多了,李阿門終於結束了這一課,直接打發凜去睡覺了。
然後。他默默一個人坐着,思索着下面的計劃。
拯救櫻的事情他已經有所眉目,不久之後就能夠進行。
還有什麼事情沒有做呢?
與韋伯和rider結盟?這個也並不急。
比起這些事情。他反而覺得更應該先繼續提升一下龍之介的實力。
目前在遠阪凜身上得到的成果,也是時候進行一些修正,然後使用在龍之介身上了。
對於這個能夠和他合拍的信徒,李阿門決定全力培養了。
最後,言峰綺禮那個人已經聽到金閃閃那番邪惡的引導了,而李阿門覺得自己差不多應該要先一步進行修正一下了。也省得這個人脫離出自己的掌控。
而且,現在已經無用的assassin。也時候應該退場了吧。
恩,這件事必須要進行了,李阿門已經有了再出門的打算了。
之前,固有結界天國全力施展出來,也不是讓李阿門沒有任何收穫的,他一瞬間就真的觸摸到了天國更深處的那道門,終於從中召喚出了一物。
那能夠改變一切的某物就正在他的手中,現在到了讓它發揮作用的時候了。
除了這些已經明確的計劃之外,李阿門只剩下不斷提升自己的實力這一件事了。
哦,對了!
其實還有一個人也值得注意,那個真正被聖盃所選中的人——衛宮切嗣。
不知道在劇情已經有所改變的現在,那個人又在想些什麼呢?
是不是他仍舊在糾結言峰綺禮呢?
……
無意間向窗外望了一眼,發現外面已經是黎明時分了。
望着漸漸升起的朝陽,衛宮切嗣沒有任何感慨,繼續進行着情報的整理工作。
三天前與舞彌見面的新都站前的賓館,現在正作爲隱蔽據點之一而使用着。首先停止了旅館房間的一切服務,然後在房間內的牆上貼滿了冬木市全域的空白地圖,接着在地圖上面將各個地點的情報無一遺漏地坐上標籤和記號。
幾天以來的搜索路線和時間,使魔發來的信息,靈脈的變動。竊聽警察無線電臺獲得的失蹤人口的信息,盤查點的位置……將夜間發生在冬木市的事件,事無鉅細全部都表示出來的圖標,呈現出一片陷入混沌狀態的馬賽克模樣。
衛宮切嗣的右手一邊默默地繼續進行着標示工作,左手一邊無意識地將搜索時順路買回來的營養補給——快餐漢堡機械性地往嘴裡塞,然後反覆咀嚼起來。對於在好似宮廷料理一般的艾因茲貝倫家的餐桌上進餐了九年,並早已厭倦的衛宮切嗣來說,這種充滿殺戮感的快餐更適合他的口味。不管怎麼說,能夠在不打斷自己工作與思考的前提下把飯吃完是比什麼都好的事情。
地圖上的記號全部做完之後。切嗣整理了一下整體的內容,重新判斷起聖盃戰爭的動向。
archer——遠阪邸沒有動靜。自從第一天擊敗assassin之後,時臣便好像冬眠的熊一樣閉門不出了。讓人捉摸不透的沉默。
berserker——多次進出過間桐邸的好像r的人影,目前已經徹底失去了此人蹤跡。但是berserker那謎一樣的特殊能力可以與擁有超強寶具的archer相抗衡,仍舊值得讓人在意。爲了在某種程度上牽制遠阪,現在是否應該放任berserker不管呢。
r——代替了受了重傷的羅德.艾盧美羅伊,他的未婚妻索拉.娜澤萊.索非亞莉開始了行動。恐怕現在控制r的就是她吧。到底是通過《僞臣之書》而暫時代替r的職責還是搶奪了令咒而與r再次締結了契約呢……如果是前者的話,即便幹掉索拉也無法切斷r的魔力供給,無法使r不能戰鬥。那麼這樣的話。到底應不應該向索拉出手,看來現在還需要繼續觀察。
r——最近發生地下勢力人員失蹤事件。懷疑已經被殺。通過種種跡象來看,似乎是與這個r有關,但還無法徹底確定。而且r的r似乎一直沒有出現的跡象。彷彿根本不存在一般,這一點不得不讓人在意。
rider——絲毫沒有頭緒。總是和r一起依靠飛行寶具進行移動所以很難追蹤。從外表看來非常豪放但卻沒有絲毫的破綻,是個強大的對手。
assassin——目前仍舊處於未知狀態。
???——神秘出現,自稱是異世界王者的英靈,目前不知道其目的,也不知道其具體所在。看來,必須着重對其進行研究了。
關於rider和archer的信息,目前在艾因茲貝倫城內療傷的久宇舞彌剛剛醒來,愛麗絲菲爾剛纔通過電話已經將大部分的情況轉達過了。
據說事情向着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結果沒有辦法的rider只好使用寶具對付草泥馬,但慘遭失敗。
草泥馬暫時無解,且還是先放下。
反而是rider使用的被稱爲“王之軍隊”的寶具很令人在意。
另外。目前行蹤成謎,仍舊沒有讓人看透的assassin,不知道爲何殺不死的assassin,他究竟又在哪裡呢?
目前所有的英靈中,恐怕assassin纔是最神秘的一個,完全是摸不到任何頭腦。
還有——他的r呢?
切嗣深深地嘆了口氣。點着了今天的第一根香菸。最後,留有懸念的還是這個部分。
言峰綺禮。存在於第四次聖盃戰爭中最大的“異端”——
對於切嗣來說。這個男人究竟是爲了什麼目的而參加這次戰爭,他還完全理解不了。
在倉庫街的混戰中發現assassin的時候,切嗣便已經意識到assassin的r是遠阪時臣的傀儡,只負責做斥候的任務。但是在這之後的言峰綺禮,卻連續作出了許多讓他無法理解的行動。
在冬木凱悅大廈襲擊肯尼斯的時候,埋伏在中央大廈建築現場的言峰綺禮——
在艾因茲貝倫的圍城戰中,從完全相反的方向潛入城內的言峰綺禮——
不管從哪件事情上來看,只有假設他的目標是衛宮切嗣,這一切才說得通。
先是表演了一場假裝退出的鬧劇,然後一邊逃往冬木教會尋求庇護,一邊繼續派遣出大量assassin進行諜報活動。爲了使這戰術更加完美,綺禮明明應該一直躲在冬木教會之中一步都不出來。但是他現在的行動卻完全暴露了自己。
原本隱藏在愛麗絲菲爾與saber的掩護之下的衛宮切嗣,只有在與羅德.艾盧美羅伊陣營對陣之時才暴露出來,所以直到前天爲止應該沒有任何人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就算遠阪的情報網實現察覺到了是切嗣在暗中進行着活動,但是也不至於就此推測出切嗣纔是saber的真正契約者。而且排除這些,從整體的戰局上來看,以切嗣爲追擊目標又有什麼意圖呢?
雖然也有可能是因爲毫無理由的私人恩怨,但是這種可能性卻是非常低的。在已經調查過的所有言峰綺禮的經歷之中,幾乎沒有任何與衛宮切嗣有交集的地方。就算是曾經被切嗣暗殺過的魔術師以及推測的相關犧牲者中,也沒有與言峰綺禮認識的朋友和親戚。
總之,可以肯定地說——即便失去了assassin,言峰綺禮也一定會站在衛宮切嗣的面前擋住他的去路。不管這個男人的行爲準則是什麼也好,都已經超出了聖盃戰爭的範疇。即便失去了之後,他也不會老老實實的退出。
一邊無奈的思考着,切嗣一邊嘆息着呼出一口紫色的香菸。
一想起有關言峰綺禮的事情,自己就好像被囚禁於無底的黑暗之中,只能感覺到一陣陣的恐懼。
切嗣的戰術是自始至終都在“打亂對手的內心”。敵人準備進攻哪裡,敵人的目標是什麼,只要能夠事先看破對手的行動,自己就能發現對方的死角與弱點。而且,作爲一名魔術師一般都擁有高於普通人的“目的意識”。正因爲如此,切嗣才能在“狩獵”之中從不失手。
而現在。像言峰綺禮這樣“表面也好內在也好都完全無法捉摸”的敵人,正是切嗣最大的威脅。而且在這樣的強敵面前。現在的切嗣卻束手無策。
簡直就好像能夠讀懂自己的思想一樣,看穿了自己所有行動的追蹤者。切嗣這次沒有站在狩獵者的位置而是站在了獵物的位置上。這就是唯一意想不到的要素——
“……你,究竟是什麼人?”
終於,在切嗣的口中無意識的嘟囔道。越是思考有關言峰綺禮的問題,想要的答案就離自己越遠。結果只能變得更加焦躁起來。
究竟這種追殺有什麼有趣的地方。看來今後還要冒着隨時受到意料不到的奇襲的危險繼續戰鬥了。
切嗣在附近的城鎮租了一間車庫,並在其中隱藏了一輛可以使用遠距離遙控裝置操縱的改良過的油罐車。這被城市游擊隊稱爲“廉價巡航導彈”的平民武器,本來是準備在遭到間桐或遠阪的圍城戰時使用的王牌。如果用這個撞向言峰綺禮潛伏的冬木教會的話,就算是那個代行者恐怕也捱不住吧……
“……混蛋,適可而止吧……”
切嗣一邊提醒着自己,一邊胡亂的把香菸按滅在菸灰缸裡。
最後,他似乎又想起了今夜突然出現在他面前的那個神秘人,那人莫明留下的話語,很讓人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