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聰牽着狗一路往南而走,漸漸到了官道之上,大道上人來人往,車輛穿梭,沿途有市鎮村莊,還有許多擺賣東西的店鋪,道路兩旁花紅柳綠,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楊聰不敢逗留,一直往前走,行了一日,便進入了通州境內。
這通州是入京的必經之路,又有運河相通,盛是繁華,只見城內房屋鱗次櫛比,店鋪林立,商賈如雲,朱門綠瓦、亭臺樓閣、酒肆茶館多得不計其數,市井喧譁,行人如車水馬龍,花街柳巷、楚館秦樓寓於其中。楊聰趕了半日路,也覺得腹中飢餓,見前面不遠處有一家酒樓,酒旗上飄着“太白遺風”四個字,他好久沒有吃過豐盛的酒肉了,現在突然有了十兩銀子,便想美美的大吃一頓,於是便往那酒樓走去。
那酒保見楊聰衣着寒酸,滿面污泥,又牽着一條狗,喝道:“站住!小叫化子!想上樓……你有銀子嗎?”楊聰見他甚是無禮,掏出銀子在他面前一晃道:“這錠銀子夠不夠?”那酒保見是一錠十兩的銀子,連忙陪笑道:“夠!夠!小少爺,您請!”連忙引楊聰上樓,楊聰大步跨上樓去。
他揀了一個地方坐下,點了一盤牛肉、一隻熟雞和一碗幹米飯。不久,飯菜便送上來了,看着這香噴噴的飯菜,楊聰嚥了一口口水,便抓起筷子塞了幾塊牛肉入嘴巴里,扒了幾口飯,便又抓起那隻雞狼吞虎嚥地吃了起來。自從陸莊死後,他很久沒有吃過這樣美味的飯菜了,這頓飯直吃得他肚子脹得站不起來爲止,他抹了抹嘴巴,把剩下的肉統統倒給了那條狗吃,直到看那狗吃光了飯菜,才準備離開。
他朝那酒保招手道:“店家,結帳!”說着伸手往懷裡掏銀子,這一摸便嚇了一大跳,頓時臉色煞白,兩手是汗,剛纔放入懷中的那錠銀子現在突然不翼而飛了。楊聰連忙四處摸了摸,朝地上看了看,還是沒有,那酒保笑道:“一共是一兩銀子六文錢。”
楊聰連忙問道:“店家,剛纔你看到我的銀子掉到哪裡了嗎?”那酒保陪笑道:“這位小少爺!你真會開玩笑,剛纔你不是把它放進懷裡了嗎?”楊聰摸摸口袋道:“可現在不見了!”那酒保見他的樣子不像是說謊,便收起了笑容道:“你是不是放在其它地方了?”
楊聰又摸了摸身上所有的衣袋,還是沒有,他突然想起剛纔自己吃雞的時候,一個衣着華麗的中年人從自己身旁經過,忽然不小心滑了一跤,撞了自己一下,心想:壞了!銀子定是被那人偷去了。他連忙扭頭四處看了看,哪裡還有那人的蹤影。楊聰禁不住叫道:“不好,我的銀子被人偷了。”說着牽起那條狗準備追下樓去,那酒保慌忙叉手攔住道:“喂!你還沒付飯錢呢。”
楊聰道:“店家,我的銀子剛纔給人偷了,我去追回來。”那酒保一瞪眼道:“不行,你得付了飯錢再走。”楊聰連忙道:“店家,我的銀子真的被人偷了,你剛纔見的,我有銀子的,可現在不見了。”
那酒保臉一沉,喝道:“想吃飯不給錢就走,不行!”楊聰只好道:“店家,我先賒欠着行不行?”那酒保白眼一瞪道:“不行!本店本小利薄,概不賒欠!”楊聰只得輕聲問道:“那……那怎麼辦?”那酒保道:“沒銀子……好,那就用這條狗抵押飯錢。”說着便走過去想牽那條狗。
楊聰聽了大吃一驚,慌忙搶到那酒保的前面朝他推去,道:“不行!不行!”這狗與他朝夕相處了多年,跟他已經結下了生死感情,要用這狗抵押飯錢,這比要楊聰的命還難受,因此他一焦急,雙手推向那酒保的力量不知不覺用上了全力,這一推不要緊,他無意中竟用上了陸莊教他的少林羅漢拳中的招式“開山推虎”來,他此時內力已經有了相當的基礎,這一推卻闖下了大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