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南王世子想要將“朱無視”推上太子的位置,首先就讓夏雲墨着手江湖,除了朝堂已被太子掌控這一原因外,還因爲平南王世子和一個江湖組織有着密切往來。
這組織高手輩出,更有不少能人異士,對於夏雲墨掌控江湖有很大的助力。
這個組織就喚作“幽靈山莊”。
幽靈山莊裡網羅了江湖許多退隱的高手,有人被別人追殺,上天入地,走投無路,不得不化身幽靈,進入幽靈山莊。
還有人把柄被別人抓在手中,詐死脫身,再難行走江湖。
而幽靈山莊的頭目,則是武當長老“木道人”,木道人的輩分比沖虛還要高一輩,當年本該由他繼承武當掌門,可他做了件有違教規的事情,所以纔不得不被迫讓位。
而這些年裡,木道人策劃幽靈山莊,時刻準備顛覆武林,重新奪回掌門的位置。
至於勾魂,就是木道人收的一個徒弟。
只要木道人的計劃成功,那麼以後他自然也能坐上武當掌門的位置,如何能夠不興奮。
如今沖虛和方證這兩個武林泰山北斗級掌門受了傷,再加上夏雲墨這皇子身份的施壓。
幽靈山莊也該傾巢出動,發揮他們的作用了。
噠!噠!噠!
纔剛將此事解決不久,便有兩匹快馬迎面迎面朝着客棧奔來。
快馬上坐着兩個人,一個四五十歲,焦黃麪皮,雙目無神,頜下稀稀疏疏幾根鬍子,作落魄書生打扮,衣衫襤褸。
這人已是頗爲怪異,但若與旁邊那人一比,卻顯得正常得很。
只見另一人好似顆肉球般坐在馬背上,四肢短小,身體又胖,一顆既扁且闊的腦袋安在雙肩之上,便似初生下地之時,給人重重當頭一錘,打得他腦袋擠下,臉頰口鼻全都向裡扯了開去。
“是祖千秋和老頭子,日月神教的人,他們來找我幹嘛。”
夏雲墨心念一動,便立時想到了兩人:“不對,這兩人應該是任盈盈派來的。嘿,多半是想要與我合作,救出她的父親。”
他嘴角揚起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心頭已有個大致計劃。
若將江湖大致劃分一下,無外乎黑白兩道。
白道的事情有幽靈山莊出手,老刀把子策劃了幾十年,便是爲了等一個機會。
如今機會已經有了,夏雲墨想象他絕對能夠抓住,不會讓自己失望。
至於黑道,最重要的一個勢力莫約“日月神教”。
這“日月神教”高手輩出,能人極多,若是鐵板一片,那麼夏雲墨想要下手操控這個勢力,難度着實不小。
可如今日月神教中,任盈盈等人是一派,東方不敗又是一派,而這兩者間的矛盾已是不可調和。
自己正好藉此機會,掌控日月神教,一統黑白二道。
“老頭子,你說聖姑真能爭取到那人?那可是皇子啊。”祖千秋眉宇間有一縷憂慮。
“嘿,聖姑不是說過嗎?那朱無視想要干預江湖,如今惹了嵩山、武當、峨眉三大門派,若不想灰溜溜的滾回京城,就只有和我們合作。”肉球似的老頭子回答道。
眨眼間,兩人就到了客棧之外,下了馬背,向客棧走來。
“這是……左冷禪的屍體!?”
祖千秋和老不死兩人一踏入客棧,便感覺一股可怕的寒意直入骨髓。
他們竟看到了左冷禪的屍體。
這位可是嵩山派掌門人,不管武功,還是智慧,都是當世佼佼者。
左冷禪行事霸道,在江湖中得罪的人比起金九齡而言,有過之而無不及。
可這些人非但拿他沒有絲毫的辦法,反而還讓嵩山派不斷的壯大起來。就此一點,就知左冷禪非是等閒之輩。
除此之外,客棧的地面上還有兩灘血跡、幾顆散落的念珠,一柄殘破的寶劍。
祖千秋和老不死都是混跡黑道數十載的人物,又不是傻子,眼前這一番景象,怎能猜測不出此地發生了什麼事情。
三大派掌門人先於他們一步趕到客棧中,與“五皇子”展開激烈戰鬥。
而最終以左冷禪身死,方證老和尚、沖虛老道潰敗手上逃走而落幕。
“你們是魔教的人?”
夏雲墨負手而立,雙眸中閃爍着冷電精芒,面容淡漠,予人一種霸道而正氣凜然的感覺。
“黃河老祖祖千秋、老頭子見過皇子殿下,我等兩人均是日月神教聖姑屬下。”
兩人齊齊躬身,態度恭敬。
兩人也算是江湖中老前輩,但這江湖向來是強者爲尊,這次又是奉聖姑命令而來,姿態地下一般也是理所當然。
“哦。”夏雲墨淡淡道:“日月神教聖姑,不知找我有什麼事?”
祖千秋道:“聖姑只是告知我們有要事找殿下相商,至於具體是何事,我兩人並不知道,也不敢打聽。”
夏雲墨淡淡道:“時間、地點。”
老頭子道:“地點在天一鎮悅來樓,至於時間,殿下若是願意,現在就可隨我兩人離開。當然,殿下若是有急事處理,也可另訂時間。”
夏雲墨想了想,說道:“好,這事我答應了,你們先回去,我把地善後的的事情處理了,就去見聖姑一面。”
畢竟是在此地殺了人,而且這人還是嵩山掌門。再加上這一番戰鬥下來,桌子板凳毀壞了不少。若是不處理善後,這裡的掌門怕不是要哭死。
祖千秋和老頭子面色一喜,拱了拱手道:“如此就恭候大駕。”
……
天一鎮。
這鎮距離嵩山派不遠,而嵩山派是江湖上馳名武林正派,倒也沒有馬匪、山賊之類敢在此地劫掠,算的上是富裕安寧之地。
悅來樓是天一鎮上的一家小小的客棧,客人並不多,這些天更是被出手大方的客人包了樓,不接外客。
一樓大廳中,稀稀疏疏的站着數人。
“聖姑,這件事大概就是這樣了。”
黃河老祖跪在地上,恭恭敬敬的將先前發生的事情一一道來。
不得不說,這任盈盈的御下之術的確不凡,這些人縱然是被三尸腦神丹操控,但卻依舊對她忠心耿耿。
坐在兩人面前的是個不過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容貌秀美絕倫,肌膚勝雪,穿着一件淡藍色的衣裙,正是聖姑任盈盈。
“你們說……左冷禪身死,方證的念珠、沖虛的長劍都掉落在地,並且地下還有一探血跡?”任盈盈輕啓紅脣,聲音清脆嬌嫩,卻比黃鶯更加動聽。
“絕不敢欺騙聖姑。”兩人異口同聲的回答道。
“那麼……這就有趣了。”
任盈盈眸光流轉,又擡了擡手,讓兩人站起了身子,思忖道:“他的武功越是高強,便越有可能救出父親,便越能幫助我們擊敗東方不敗。”
夏雲墨並沒有讓任盈盈一行人等的太久,莫約一刻鐘的時間,就見兩道人影緩緩渡步走來。
“來了。”
站在任盈盈身後,一個老者雙眸一凝,淡淡開口道。
這老者身穿白衣,容貌清癯,頦下疏疏朗朗一叢花白長鬚,垂在胸前。他手持酒杯,意態疏狂,乃是“天王老子”向問天。
衆人紛紛將目光投向大門之外,便看到夏雲墨與薛冰聯袂而來,男的星眉劍目,瀟灑俊逸。女的溫柔秀美,楚楚動人,當真是郎才女貌的一對。
兩個身材魁偉,袒胸露乳的醜惡漢子,正上下打量着夏雲墨二人,眼中流露出一絲可怕的兇光,叫人不寒而慄。
“這男的看起來不錯,看起來練過橫練功夫,筋肉結實,用來熬湯煮了吃是最好的,看得老子直流口水,真想扯一條大腿下來嚐嚐味道。”
其中一個皮膚蒼白,毫無血色的大漢手中拿着一把長刀,下面放着磨刀石,磨的“錚錚”作響,讓人不由得心神惶惶。
“老子喜歡那個女人,瞧這一身細皮嫩肉的,不管是用來爆炒還是清蒸,想來味道都極爲不錯。”
另一個黑炭般的大漢,一臉獰笑的望着薛冰,眼中射出禽獸般的光芒。
這兩人喚作“漠北雙熊”,是塞外漠北巨盜,一個叫白熊,一個叫黑熊。
倘若事主攜貨而行,漠北雙熊不過搶了財務,也就算了。倘若有鏢局子保鏢,那麼漠北雙雄往往將那鏢師煮了吃,還道練武之人,肌肉結實,吃起來加倍有咬口。
任盈盈沒有說話,也沒有阻止漠北雙熊。
她只是打量着夏雲墨兩人,眼中閃過一絲懷疑之色。
夏雲墨這面容太年輕了,實在無法想象到他能完成重傷沖虛、方證,斬殺左冷禪的壯舉。
此時正好用漠北雙熊試探一番,再作考究。
尋常人聽到談及“吃人”這個問題,只怕已是駭然變色,雙股戰戰,更何況被吃的對象還是自己。
夏雲墨嗅到兩人身上的血腥味,也微微皺了皺眉。
左冷禪一流的確讓人齒冷,可他們到底還是名門正派,要維持表面的光鮮,良心還未完全腐壞,多多少少都還是有些底線。
至於日月神教,這就完完全全是魔教了,行事沒有半點底線,視人命如兒戲。
薛冰聽完這兩人的話,抵下頭去了,似乎是在害怕,卻又聽她輕輕的說道:“這兩隻狗熊真是討厭,說話讓人噁心,我們一人打死一頭吧。我打死那頭白熊,你打死那頭黑熊,好不好嘛?!”
語氣溫溫柔柔,沒有半點殺意,可內容卻實在是讓人跌掉下巴。
這丫頭……
可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啊。
夏雲墨微笑道:“好啊,不要取走那頭白熊的性命,我這人做事一向講究“以德報德,以怨報怨”。這兩頭熊既然喜歡吃人,那也要有被吃的準備。”
薛冰“呀”了一聲,一下子就退了兩步,怯生生的說道:“莫非你也要吃人肉?”
夏雲墨翻了個白眼道:“我不吃人肉,就算吃,也絕不是吃着兩頭狗熊身上的臭肉,而是吃你這個香噴噴的大美人。”
薛冰又是委屈,又是害怕道:“我……我三天沒洗澡了,一點都不香。”
一衆魔頭看着這兩個傢伙,簡直就是要傻眼了。
“媽的,找死!!”
漠北雙熊臉色都要氣青了,只覺得對方毫不將自己放在眼中,彷彿把兩人當做笑話一般。
他們舉起手中武器,瘋狂嘶吼着,重重朝夏雲墨兩人砸了下來。
這兩人能夠橫行漠北,也算有些本事。可這些本事放在夏雲墨面前,就不夠看了。
夏雲墨身形一掠,好似橫空挪移般,驟然出現在黑熊的面前。
他伸手一抓,就抓住了黑熊的脖子,再隨手一扔,黑熊就好似破布娃娃般飛出了十幾丈的距離,重重的砸在地上,砸出了個巨大的坑洞。
黑熊口中吐出一口鮮血,只覺得渾身骨骼都被盡數折斷,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動也不能動。
另一邊,薛冰衣袖一揮,從她的袖子中竟射出十來枚繡花針,任意驅使,宛如飛劍,武功招式竟用的是“十二路斷魂針”。
在趕往嵩山的這些日子閒着也是無聊,夏雲墨就將這套針法交給了她,並還傳授了她不少的武功絕藝,讓其進步神速。
她雖沒辦法參與夏雲墨與三大派掌門的決鬥,但對付區區的漠北雙熊,卻算得上是輕而易舉,手到擒來。
不過十來個呼吸的時間,薛冰就用斷魂針封鎖了黑熊的經脈,紅色的繡花鞋一踹,這黑熊也倒在了地上。
薛冰道:“你要怎麼處理?莫不是你要讓其他人來吃着兩頭熊。”
夏雲墨微微一笑,卻不回答,只是拍了拍手,兩個人影立時就從陰暗處竄了出來。
這兩人也是幽靈山莊的高手,勾魂走後,他們兩人就來替夏雲墨跑腿,傳遞消息。
夏雲墨微笑道:“把這兩頭熊的胳膊大腿剁下來,然後在找一罐白糖,全部倒在他們身上,最後再扔在森林裡。”
“是!”兩條人影說罷,就帶着漠北雙雄消失不見。
薛冰也是心狠手辣之輩,可此時也不禁打了個寒顫。
這兩頭漠北雙熊只怕要受千萬螞蟻所噬之苦,就算僥倖不死,也要葬身與野外禽獸肚中。
她瞧了夏雲墨一眼,心道:這傢伙的手段當真可怕,以後還是少惹他爲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