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韙悵然回老舵手的家中,一副苦臉讓許老舵手孫爺兩個以爲出了什麼大事,丫頭也就罷了,坐在一旁傻傻的看着鍾韙,老舵手則是關懷問起來。
看着老舵手一臉關懷的神色,同時吩咐丫頭準備好酒好菜,鍾韙心裡更加的過意不去了。自己的苦惱在他人的眼中就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反而引的兩人跟着焦慮,還好酒好菜的伺候着,鍾韙更加覺得自己不是個東西了。
但是,一個感恩的人,可以爲一些人,一些事而放棄自己原則的人,也始終有着他原則的底線,超越了這個底線,這個人也不能算是感恩之人了。
鍾韙不喜歡名利,但是他可以爲了他的父母而考取功名,但他絕不會爲了光耀門楣而娶兩位公主。愛美之心,人皆有之。當一份幸福放在你的面前,唾手可得之時,很多人沒有經過任何的考慮,哪怕是一秒鐘的思索,就將這份幸福收入懷中,沒有想過是否能讓這份幸福長青下去。鍾韙不得不考慮,兩世爲人,他考慮的東西要比一般人多的多。上帝在爲你打開一扇門的時候,必然關上了一扇窗,魚與熊掌不可得兼!鍾韙比一般人理智的多。修仙是一條漫長的路,這條路需要鍾韙窮其一生去探索,鍾韙追求的不是一時的歡愉,而是永恆的長生。爲了父母的期待,報答他們的養育之恩,鍾韙可以暫時的放下修仙,去追逐名利。但是,愛情,妻子,這種一生的伴侶,鍾韙不敢接受,也不能接受。在鍾韙看來,這是在耽誤別人的幸福,在選擇了修仙的時候,鍾韙已經將愛情這扇門緊緊的閉上。
或許,符合了長生這一條件時,鍾韙那扇緊閉的門可以再次打開。
鍾韙尋思着該如何向老舵手解釋,老舵手卻是主動的將話題岔開了去。大聲的招呼着喝酒,吃菜。或許,老舵手認爲一醉可以解千愁這個說法吧,不停地向鍾韙敬酒,至於那考場,作詩之類的話一句不提,盡說些閒適的打漁,黃河風光之類的話語,這一晚上,老舵手談興大發,鍾韙則是酒興大發,最後醉倒在飯桌上。
接下來的數日,鍾韙過的平靜非常,皇上,公主也都沒有旨意,鍾韙也閉上房門,一心的溫書。
鍾韙這邊專心研讀時,柳宗元那裡卻是一腔的憤恨。
宮中一個小太監傳出話來,皇上再次接見了鍾韙,同時兩位公主對鍾韙竊竊私語。聯繫着這些天人們風傳的狀元公鍾韙成爲駙馬爺一事,柳宗元更是惱恨非常。同時心中卻也是自責不已,現在才知道原來當日充當主考官的女子竟然是公主,雖然不是皇上的親生女兒,但卻是異姓王**的女兒,而且同樣擁有公主稱號,此女必然極得皇上的喜愛。想起當日自己的餓傲慢之舉,柳宗元心中便陣陣不爽!或許正是這位異性的公主在皇上面前說了自己的壞話,皇上這纔對鍾韙親睞有加。
這些日子,柳宗元與長安城的一些名宿,重臣們相交,侃侃而談。雖然柳宗元現在依然是一介布衣,但是憑藉着他的名聲,才學,金榜題名不過是早晚之事,和那些名宿們高談闊論,享受共同的待遇沒有任何人覺得不對!長安城的名宿們是這樣想的,柳宗元也是這樣想的,但是突然間殺出個程咬金來,風頭一時無二,力壓柳宗元一頭,最近的狀元爺鍾韙將成爲駙馬一事更是鬧的滿城風雨。人們將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鍾韙的身上,柳宗元反倒無人關心了。
柳宗元才學依舊,如果沒有鍾韙那必然就是狀元,但是現在有了鍾韙,柳宗元奪得狀元的可能性就小了許多。柳宗元還是原來的柳宗元,但是得不到狀元的柳宗元漸漸的不受人待見了。柳宗元憑藉他的才學同樣可以金榜題名,做官。但是這狀元和榜眼有着根本上的差異。世人可以說出數百個第一,但有幾人能記得誰是第二呢?柳宗元做不到狀元,那麼他的價值就大大的打了個折扣。
柳宗元發現四周的人隊他的目光不再敬仰,一些宴席也不再邀請他,甚至於那些下人們,僕役們,平日裡討論的那些風花雪月之事,也變成了鍾韙好詩才,和公主聯姻,做駙馬之事上。尤其是鍾韙的幾句表達愛慕的詩“在天願作比翼鳥,在地願爲連理枝,天長地久有時盡,此恨綿綿無絕期”傳遍了京城的大街小巷,被廣大的士子作爲示愛的最佳詩篇。而柳宗元,前些日子門前車馬如簇,現在卻是門可羅雀了!
“劉公公,這些日子,多有照顧,小小南海夜明珠一顆,不成敬意,還請笑納!”柳宗元探手入懷,頓時一顆明珠出現在手掌上,天色微黑,頓時,一道光華從夜明珠中發出,夜明珠色澤柔和,珠圓玉潤,一眼看去,便知是不可多得的珍品。
“哎呀,這可是好寶貝啊,哎呀,柳公子真是大方啊,可比狀元爺大方多了,哎呀……”說到這裡,那太監愣了一下,捂住了嘴巴。
狀元爺?柳宗元心中發狠,宮中的太監居然都這麼稱呼,難道鍾韙成爲狀元已經是板上定釘之事嗎?臉上卻是露出笑意,“劉公公,這麼說來鍾公子也給公公送過禮物了,早知如此,劉某就應該再送劉公公一份!居然讓鍾公子搶了先手,真是失誤啊!失誤!”
劉公公一聽這話,臉上頓時綻放出了花朵。“這怎麼好意思呢,要知道那狀,嗯,鍾公子鬆的不過是幾十兩銀子,劉公子可貴重多了,哎呀,真是不知道,劉公子哪裡來的這麼多寶貝啊,看着真叫人喜歡!”劉公公說了揮了揮絲巾,輕輕的在夜明珠上擦拭着。
“劉公公,他居然只送了幾十兩銀子,這也他不把公公當一回事了吧。公公可是皇上面前的紅人啊,這太不尊重公公了。”柳宗元怒道。
劉公公揮揮絲巾,對夜明珠是左擦右擦,嘴裡卻是小聲道,“奴家算什麼啊,一個閹人,哼!”
“哎,可惜,他卻偏偏能得到皇上的喜愛,還能成爲狀元,駙馬,不得不感嘆鍾公子的好命啊!”柳宗元嘆道。
那劉公公卻是忽的一笑,“小狐狸一個,終於露出自己的尾巴了吧,哼,我就知道你沒安什麼好心!”說道那心字時,劉公公手中的絲巾在柳宗元臉上一拂,“公公我在宮中這麼多年,什麼事沒經歷過啊,什麼人不知道啊,不是我吹噓,皇上心裡想什麼奴家都揣摩的清清楚楚的,那些個大臣們啊,別看在外面一臉威風,還不是可不盡的給我送禮,問我皇上最近心情好不好啊,喜歡上什麼啦,討厭什麼啦,我啊,就是皇上肚中的一個蛔蟲。”
柳宗元連忙迎合道,“是是是,您就是一個蛔蟲!”說完,柳宗元吃了一驚,這話怎麼說成這個樣子了。
那太監劉公公卻是沒有生氣,唾了柳宗元一口,道,“奴家可是皇上的蛔蟲,放心吧,你心裡想什麼我還不知道,我啊,就是見不得俊秀的小哥受委屈了。”說着劉公公在柳宗元的臉上抹了一把。
李宗元惡寒,這個太監不但貪財還很好色啊!
柳宗元連忙後退了一步,不過這一步退的卻是不着痕跡,柳宗元微微一禮,後退一步,躬下身去,道,“公公若能將皇上的一些喜好告知一二,便已是宗元的再生父母,宗元感激不盡,成事後必然百倍的孝敬公公!”
“哎喲,這話我愛聽,放心吧,公公我看見你高興,等着好消息吧。呵呵呵!”劉公公在柳宗元的臉上抹了一把後,將夜明珠放入懷中,一扭一扭的遠去了。
柳宗元忍不住擦了一把頭上的汗,卻發覺一股香氣傳來,頓時大感噁心,連忙轉回府邸,剛進府,便大聲喝道,“準備香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