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可對着衛生間的鏡子補妝,她用粉餅輕輕撲了撲自己的粉腮,使自己的面部看起來更加粉嫩誘人,她又拿起口紅,在脣上輕描着,心中卻是鬱悶:什麼貼身保護,恐怕是天下烏鴉一般黑,那些男性資深者要我們這些女性新人侍寢吧,卻偏要找什麼怕夢魔對我們不利的藉口,哼!天下男人都不是好東西!都想佔美女便宜!
看看鏡子裡的自己,高挑的身材,修長的絲襪美腿,冷若冰霜的倔強眼神,如此豔麗惹火的高貴女王,自己都想啃一口吧?唉,紅顏禍水啊!
如果自己生得醜一點,或是生爲男兒之身,就不會有人垂涎自己的美色了吧?
隨着這樣的想法,鏡子裡的艾可突然變醜了,身子變得和豬一樣胖,耳朵變得像驢一樣,臉上也充滿了血污,一雙眼晴完全看不出顏色,艾可驚訝地張大了嘴巴,鏡裡的醜八怪也猛然張開了血盆大口,吐出了舌頭,那條舌頭越伸越長,越變越大,猛地衝出了鏡子,向艾可襲來,纏住了她的脖子,猛地把艾可拉進了鏡子裡,就像入水一樣,艾可融入了鏡子。
哇啊啊!救命啊!艾可從牀上醒了過來,捂着自己的心臟,心臟以劇烈跳動證明着自己的存在。
原來,原來剛纔是惡夢啊。夢中發生了什麼?只記得有個舌頭把自己給……嗯嗯,反正是個惡夢,不要多想了。
牀邊的大黑伸出舌頭,又向艾可舔去,艾可賞了它一巴掌:“去!你這色狗!以後不許在我睡覺的時候偷舔人家!你剛纔差點嚇死我知道麼?”
大黑搖着尾巴跑掉了
鼻子嗅到了煎雞蛋的香氣,耳朵裡傳來老爸那熟悉的聲音:“可可,來吃早飯啦!爸託董老師給謝森局長走了關係,花了五萬塊呢,謝森局長說最近會給你一個表現機會,然後就讓你轉正。”
董老師是文化局的一個幹事,自己開了個作文輔導班,當年自己上過他的課,聽他借作文發揮,大講廉政道德:“我們局有個會計,快退休了,被人查帳,查出挪用公款,多少?才兩千塊!被局長大會小會點名批評,現在停職在家,連養老金都沒着落,所以啊,莫伸手,伸手必被捉,貪是沒有好下場的!”
當時還真有點感觸,以爲董老師必是清官。
後來參加工作才知道,董老師清個屁!一出手都是五位數的貪污!而那個倒黴蛋,一直堅持清政廉明,跟官場主流勢力不太對路,結果反被報復了。這個教訓再一次證明:可以辦錯事,不可以站錯隊!
你說這種表裡不一的人,說的話能靠譜麼?
“爸,八字還沒一撇你就把錢扔出去了,萬一瞎了怎麼辦啊?你存點錢容易麼?”艾可一臉不樂意,她早聽局裡的女同胞私下裡說,謝局長這人,很好色的,任人唯“奸”啊!哪個漂亮女生要是讓他看上了,哼哼,提拔的機會是會給的,但所謂的機會,就是陪他XXOO!
那傢伙當初跟自己見面沒幾天就暗示了那種要求,自己一直搞太極推手,沒有明確拒絕,也沒讓他佔着什麼便宜,老爸倒好,直接把女兒往陷井裡送,還倒送賣身費!
老爸看出女兒不太高興,他開導女兒:“可可啊,別信你們學校教育的那一套,什麼公僕啊,公正廉明啊,那都是忽悠小孩子的,他們自己都不乾淨呢。
就拿市重點二高中來說吧,每個議價生,額外收一萬塊擇校費,校長自己先從中扣個三成!每年二中招收一千個學生,其中五百個議價生,你算算他一年得收入多少?給個教育局長都不換!
他在上邊有關係,也沒少給下邊塞紅包,那人脈!呵呵,教育局長還得跟他客氣點!再說任何一個學校,哪個小店要去開店,不得給校長送上三五萬的孝敬?
現在C國啊,就這行情!交通局可是個肥差,五萬塊,還真不貴,要是沒熟人幫忙,還就不止這個數呢。你轉了正,別說工資馬上翻三倍,光是冬季的取暖補貼、夏天的降溫補貼,就有上萬啊,還有那些個大大小小的補貼、福利,就更別提了!
爸這一輩子,就是上了學校里老師的惡當,現在想改也晚了,雖然進了機關,一輩子都是沒出息的臨時工,正式工動動嘴,臨時工跑斷腿,乾的活比他們多,拿的報酬纔是人家的幾分之一,每個月一千多塊撐死了,唉,便宜沒沾着,老百姓指着政府罵腐敗時,可是連咱也一起捎進去了。
爸這一輩子,倒是清廉,對得起黨了,可臨退休一看,沒編制,就沒有政府退休人員待遇,一千多塊一個月的養老保險夠幹啥?通貨膨脹就一年比一年厲害,再過三四十年,五萬塊算什麼?能頂現在五千塊用不?爸看夠嗆!花這點錢爲你買個前程,值了!”
艾可沉默無語了,突然,她想哭。
老爸:“唉,艾可,你說現在錢怎麼這麼不當錢用了呢?這五萬塊,放到三四十年前,咱家這樣八十平米的房子,十個也買出來了,可現在呢?房子上萬塊一平米,這點錢買個衛生間都勉強!”
艾可哼了一聲:“還不是美國亂髮鈔票整的?沒有幾個政府在收入赤字時能抵擋打開印鈔機的誘惑,A國政府錢袋子空了,便大印鈔票,來買我國的東西,我國也只好大印鈔票,去買A國的東西,不然我國的物品豈不是白被外國買走了?
政府的紙幣發行量越來越大,據我統計,按現在的速度,每過二三十年,紙幣總量便會增加十倍,每過四五十年,紙幣總量便會增加百倍,紙幣一漲,不動產肯定要水漲船高,如果說黃金的漲價能真實反映貨幣的縮水量,那房子這種能用七八十年的東西,它漲價的趨勢就可能是百倍千倍。
咱國家的老胡倒是和A國總統抗議他們亂髮鈔票影響世界市場了,嘿!可A國會聽他的?”
老爸點點頭:“也是,老爸年輕的時候,聽說班上有個E國女生上街買西紅柿,掏出一塊錢,老農問她:拿啥裝啊?她掏出個手絹,還當這是在E國呢,尋思一塊錢能買多點西紅柿?拿手絹包包得了――――嘿嘿,那時咱C國的西紅柿才三分錢一斤。老農直接連筐一起給她了!
那時咱國家市場還沒對外開放,現在都加入世界貿易組織了,咱國家要是不多發紙幣,東西還真全讓外國佔便宜了,只是也苦了百姓啊。現在一袋好點的嬰兒奶粉就要幾百塊,孩子進個幼兒園一年也得近萬,你將來要是生了孩子,唉,不好養啊!
捨得捨得,不捨哪能得?艾可,老爸這輩子要走到頭了,現在轉變思想也來不及了,咱家就靠你啦。在單位好好幹,啊!你這輩子,可不能再像爸這樣傻乎乎的受苦了,唉,要不是沒錢,你媽也不會跟人跑了。”
艾可忍住了眼淚,默默地點點了頭,拿起挎包上班去了。
謝森局長那碩大的腰圍現場解釋了什麼叫“將軍肚”,其體重可以讓任何肥豬自愧不如,他正坐在辦公椅上悠閒地抽着別人孝敬他的哈瓦那雪茄,肥厚下巴吞雲吐霧、一開一合,嗆人的煙氣讓從來敬菸而遠之的艾可暗自皺眉:
“小艾啊,那件事你考慮得怎麼樣了?這趟去北京開會的差事,楊梅可是一直表示想跟我去辦。要是表現好了,藉着這個資歷,轉正那基本是沒問題的,局裡也有幾個人,認爲她比較合適。
但是呢,你的文憑比她高一點,個人素質,也要比她優秀一點,而且,你爸也是局裡的老人了,跟我說了你很多好話,託我提拔你,想想也是,我怎麼樣也得優先照顧一下自己人吧?總之,名額就這一個,我還是比較看好你的未來發展前途,你的意見呢,小艾?”
“那就全憑謝局長栽培了。”艾可擠出一個笑容,謝森這傢伙,收進去的錢,肯定沒有吐出來的道理,可不能讓老爸的錢白瞎啊,希望他看在錢的面子上,不要潛規則自己吧!
“這就好嘛!年輕人,還是應該有上進心地!”謝局長欣慰地站了起來,整張椅子都被他的王八之氣嚇得吱呀亂顫,他親熱地拍了拍艾可的香肩,看艾可沒有反對,順勢摟着她向門外走去,“走,我們出發吧!”
“來,局長,我來給您開門。”艾可滿臉帶笑地拉開房門,快走兩步,不動聲色地甩開了謝局長的豬爪。
謝局長笑了笑,沒說什麼。小丫頭還跟自己玩這心眼,真是班門弄斧啊,不過,不敢明着反抗就好辦,只要她還在這局裡混,遲早讓她變成我的人!看她那樣子,說不定還是個處女呢,嘿嘿,這回可是有得舒服了!
艾可真的有點後悔,這一路上,天啊,伺侯親爹都沒這麼累過!開門、拿行李、脫鞋、端盤、倒水、洗頭、按摩……完全是拿自己當小保姆使喚!偏生謝局長還擺出栽培指點的嘴臉:
“小艾啊,我這是指導你怎麼做人吶!聽說過麼,要做事,先做人!連人都沒做好,怎麼做事啊?當年我像你這麼大的時候,這些事哪還用上司吩咐?早就辦好了。你們這些獨生子女啊,自小嬌生慣養,眼裡沒活兒,欠磨練,這可不行!現在的你,肯定覺得我像個惡人吧?沒關係,將來,你會念得我的好的。”
更可恥的是,在自己幫他按摩完之後,他一本正經地指了指自己腫大的下體:“可可啊,我的宿疾又犯了,說起來真是不好啓齒,這宿疾纏了我二十多年了,一發作,就渾身上下不舒服,進醫院根本不好使,只有一個偏方,必須有人幫我吸出膿來才能好一段時間……”
說完,謝局長真誠的望着艾可,那眼中的意思分明是:本局長給你一個表現機會,你可要好好把握啊!還不快幫本局長過來吸吸?
艾可真恨不得當場給他一巴掌,姑奶奶是處女不假,可你拿姑奶奶當小白忽悠是不是也太過份了?
謝局長嚴肅地說:“艾可,還愣着幹什麼?你爸爲局裡賣了一輩子命,到頭來,連個正式工的身份也沒有,我早就想給他一個出身了。可可,你這事如果做好了,你爸轉正的事就好辦了。如果因爲我的身體關係,導致這差事辦砸了,不僅是你!做爲舉薦人,你爸恐怕也脫不了關係!”
艾可的眼淚流下來了,可她笑着說:“謝局長,我是想,我能給您做這個貢獻,我實在是太榮幸了,您看,我都感激流涕了。”
捨得捨得,不捨怎能得?要爬上去,就要付出代價。姓謝的,你等着,今天所受到的屈辱,來日我必百倍償還!
艾可強顏歡笑,忍着噁心,把嘴向謝局長的下體湊去。
謝局長笑了,這是多麼美好的場景啊!讓他不由自主把想起那段改編詩:春眠不覺曉,處女吻你鳥。夜來雲雨聲,落紅知多少!
他的雙手慢慢像艾可的臀部伸去,艾可不由自主的哆嗦了一下,她真想殺了謝森,但,他與自己同時出來,他死於非命,怎麼可能會沒人懷疑到自己頭上,到時天下之大,恐怕卻無自己容身之處了!而且,還會連累家人!
艾可不敢抗議,而是立即加強了嘴裡的吸吮動作。希望這樣讓他舒服了,他能放過自己。不!他已經伸進去了,好疼啊,怎麼辦?他根本不可能放過自己吧?男人,一定會得寸進尺,現實社會,就是這樣冷酷無情。
這一刻,艾可萬念俱灰,真恨不得自己當場死了纔好。
謝局長的臉漸漸變成了夢魔那邪惡滿是燒傷的臉:這種信念破滅的感覺,那是多麼美好啊!想死麼?來吧!就讓我接收你這哀怨的靈魂吧!夢魔的下體暴發出了熾熱的子彈,艾可慘叫一聲,腦袋已被貫穿。恍惚間,她的身體似乎被夢魔撕成了兩半,鮮血猛烈噴出,灑落在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