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彷彿凝固,萬物終歸陷入平靜,葉軒站着,嘴巴張着,卻說不出一句話來,彷彿說出來的話,無法傳出,無法傳遞。他終究,只是一個過客。
凝固的畫面,黑與紅的邊界,是紫色的光,有如蒼天的脣,一隻眼,在空中飄蕩,彷彿紫色的黑洞,在不斷旋轉,紫色的光從中綻放,漸漸吞噬天空中所有的顏色。虛無出現,白色遮蓋,葉軒看見了一個青年,白衣似雪,紫發千丈!
“你來了!”他輕輕地開口,彷彿跨過千萬年的歲月橫絕,猶如一縷壎音,悲涼,悽婉!
“你,在等我!”葉軒輕輕地回道,想要走出,卻被一股力量所阻止,彷彿在兩人之間,存在着一道光屏,遮住了兩人的距離,就連目光,也變得無比的模糊。
“你走不過來的!即便,你修爲參天,更何況,你還沒有甦醒!”那青年笑了笑,手輕輕的揮了揮,瞬間,身後一切變化,原本的淒涼,荒蕪,紫色蒼穹一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像黑夜一般的黑。
“還沒有甦醒!我不懂!”葉軒沉吟一聲,隨後開口,這個問題,他已經想了很久了,很久之前,就想過的問題。只是,他找不到人,找不到可以回答自己問題的人。
“你不需要懂!懂了,就不會痛苦了!”青年笑了笑,目露追憶。
“懂了!爲何不會痛苦!”葉軒低沉的聲音,彷彿一道哀婉的哭泣,傳出,悲鳴。
“很多事!我不能告訴你,因爲這些,你必須自己去了解,過去,還是現在!”
“咚!”一聲心臟聲傳出,伴隨着青年的目光放入自己的胸膛,葉軒只感覺到,早已不復存在的心臟彷彿跳動了一下。
“聽聽你的心跳,看看它,在說些什麼?”青年將放在葉軒胸膛的目光收回,輕輕地開口,彷彿有着一種獨特的魔力,讓葉軒不由自主地順着他說的做。
葉軒閉上了眼睛,彷彿世間一切都變得安靜了許多,沒有一切,就連呼吸也變得無聲無息,整片天地,只剩下,心,跳動的聲音。
閉上眼,你會看見什麼?是否,第一個出現在眼前的人,是最重要的人,還是,最難以捨棄的人。葉軒不知道,只是,這一刻,他看見了他。一個只穿紅衣的他。
第一幕出現的畫面是風瀧鎮,那一刻,周長風的一指,幾乎毀天滅地的氣勢直接擊破了他的一切,就連身體彷彿也被瓦解,可是,就在葉軒合目的一瞬間,一道身影從自己的身後飛出。
紅衣紅髮,邪魅異常,眼光冷漠,看向一切的目光都是那般冰冷。
說着周長風的地方,一眼掃去,頓時,周長風動彈不得,下一刻,一支利箭從地面上飛出,刺向周長風的胸膛。畫面就此嘎然而止。
接下來,葉軒又看見那個身影,只看見他融入了自己的身軀之後,一指點在自己的眉心,頓時,千萬股血氣由地面衝出,瞬間補足了自己的生機,還開始不斷地修復受損的傷口。
與此同時,風瀧鎮底發出一聲低響,瞬間,一點點螢火般的光從風瀧鎮底飛出,假使成流在此的話一定去發現,這些散溢的光,正是風瀧鎮在遠古大陣散發出來的力量。原來,風瀧鎮陣法的缺口,便是葉軒打出的。
下一刻,畫面再次轉化,這一次,是在風瀧鎮內,成流朝自己走來,身來長出奇特藤蔓,在不斷汲取自己的生機。而後,驚變突起。
他,或者是,自己出現了,雖然依稀是原來模樣,可葉軒分明看見,在自己的身後,是一道漠然看向一切的目光。他朝成流走去。很多事,很多話,都變得不再清晰。
葉軒只看見了天穹中出現九嬰爪子,隨後自己一指點出擊退九嬰。隨後暈眩,而後的一切,便是自己知曉的所有。
“你看見了什麼?”那青年開口,葉軒睜開了眼睛,目露迷茫。
“我看見了,自己!”葉軒輕輕地迴應道。他只覺得,那個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可是,爲何卻是那般陌生。這種陌生,不是來自於眼光,更不是源於記憶,而是,源於內心深處的聲音。
他能夠感覺到,自己,就是那道身影,可是,那個人卻不是自己,葉軒不懂,不明白!迷茫!困惑!或許,他已經知道了一切,又或許,他只是不願意去面對現實,懦弱,或許吧!只是葉軒不在乎。
“那個人,真的是你嗎?”他輕輕地開口,眼中笑意更濃。看着葉軒,可目光,卻不是再看自己,而是自己的心臟。
“那個人。真的是你嗎?”這樣一句普普通通的話傳出,可帶來的震撼,卻有如十幾級地震,撼動的,不止是自己的心。
自己,到底是誰?記憶中,存在的記憶,是現實,亦或是,虛幻!可爲何,卻是那麼痛苦!葉軒不明白!他的記憶,只存在於十六歲,可是之前呢?之前的一切呢?
落霞宗那道虛影給予自己的記憶就是現實嗎?陌生,可卻熟悉的現實。
那是真實的記憶,可是,爲何從前沒有出現,爲何,那道虛影只爲自己恢復了這麼一道記憶!
柳南天口中的鑰匙又是何物,記憶中的母親,爲何化作了柳菲的模樣?心臟被挖,可天地蒼穹,人口何止數億,爲何偏偏選擇了自己?白雪漫天的世界,爲何被拋棄於荒野?自己,究竟是誰?那些記憶,是我,還是不是我?
現實和虛幻的雜糅,就像黑夜中飛過的寒鴉,看不見,也分不清。葉軒迷茫,可是,更多的,是無奈!
一切,都是自己的實力不夠,假如修爲參天,何懼柳家,何怕世間事事不真,誰人敢挖其心臟?何人敢抹去記憶?實力,纔是依靠,纔是,這世間唯一的真!
葉軒睜開眼睛,目光中迷茫不掩一絲堅定。
“我,叫做葉軒!”葉軒輕輕地點着頭,憤然開口。
“你懂了?”那青年笑了笑開口道。
“懂!或許吧!”葉軒若有若無的笑了笑。
“那就是懂了,既然懂了,你就的該走了,這裡,畢竟不屬於你!”他輕輕地開口,隨後走向身後虛無。
“多謝前輩!”葉軒朝着青年走去的背影微微躬身。
“不用謝!”那青年搖搖手,隨後走入虛空之中。
“哦,對了,你最好快點成長,時間自己不夠了!”就在青年邁進虛空之中的片刻間,他再次回頭,朝着葉軒說道。
“今日你看到的,是我們的過去,也是,你們的未來!加油吧!人族少年!你的身上,揹負太多的東西!記住,你是葉軒!”還未等葉軒開口,那道聲音再次傳出,而後,葉軒只覺得頭暈目眩,昏迷過去。
然而下一刻,他卻立即睜開了眼睛,剎那間,一張血盆大口朝自己的頭顱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