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小邪子如今的功力,從慕容府到長醉村,不到十里的距離,自是一路施展輕功無壓力。
小邪子被阿青打扮得漂漂亮亮,穿的早已不是當初那身鄉村少女服飾。
她身上穿一件白色絲綢配以紫紗製成的連衣短裙,腳下是一雙連着紗制靴筒的過膝長靴,露出一小截纖柔白皙的大腿(請自行腦補“光同塵”套裝咩蘿形象)。
這身衣服穿在小邪子身上,令她猶如一個可愛的小公主,背在背上那柄華麗長劍,更是最好的裝飾。
羅長風與阿青一左一右牽着她的小手踏空而行,他們互相借力換氣,也無須落地,可以一直飛到真氣耗盡。
原本要走半個時辰的路程,不消片刻就已經越過,很快,那間院子就出現在眼前。
……
院子裡,鄭戈和林雨在活動着身體,這是他們每天都要做的,因爲他們總是希冀着,多活動能夠讓自己僵硬的身軀變得柔軟。
文露在用那僵硬的手指,費力的捏着針給何棄我縫補衣服,其他人也在各自做着自己的事。
自從去年羅長風他們來過,將村裡村外清理過一遍,又將小邪子這個唯一的活人帶走後,已經很久沒有殭屍來這周圍遊蕩,他們也能平平靜靜的打發時間了。
而且他們運氣不錯,幾個月前,原本是雜貨商的耿雲生,用布將自己包得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然後跑到了長守村去。
因爲看不出他是殭屍,他又隔老遠出聲招呼,所以在靠近長守村時,他沒有第一時間被民兵射殺,他終於得到了靠近活人,向他們說明自身情況的機會。
自此之後,長守村的村民們終於知道了,長醉村中有一羣雖然身體化作了殭屍,卻並未失去神智的人。
雖然他們不敢跟殭屍同住一村,怕他們指不定什麼時候就會失去神智,但至少長醉村算是恢復了與外界的聯絡。
他們可以從活人手中購取需要的物資,尤其是酒,如今他們每天就是設法打發那無所事事的時間,一瓶酒下肚,就能睡上一整天。
“孃親,爹爹,村長伯伯……”
正在縫衣服的文露一愣,下意識的轉頭四顧,隨即輕嘆一口氣,一年不見女兒,都開始出現幻覺了。
誰知道何棄我突然跌跌撞撞的從屋裡跑出來,急道:“夫人,你有沒有聽到小邪子的聲音?”
文露目光一凝,猛然站起身來,道:“你也聽到了?”
村長手中握着一個酒瓶,也晃晃悠悠的晃了出來,道:“我也聽到了。”
“孃親,爹爹,村長伯伯……”
剛纔小邪子的聲音還有些縹縹緲緲,似從遠處傳來,可這次卻是感覺已經很近,所有人都聽了個清清楚楚。
衆人紛紛跑到院子中央,仰頭望去,便看到了讓他們嘴巴大張的一幕。
距離院子已經只剩下不到二十丈,羅長風和阿青放開了小邪子的手。
小邪子興奮的雙腳在空中連踏,使開梯雲縱,速度頓時快了一大截,率先向着院子中掠去。
“小……小邪子?”看着飄然落地的小邪子,何棄我夫婦幾乎不敢認,這個小仙女一樣的小姑娘,真的是他們的女兒?
“爹爹,孃親,小邪子來看你們啦!”小邪子一落地,就要往文露懷裡撲去。
文露連忙擺手,“別,別,孃親身上髒,會弄髒小邪子衣服的。”
小邪子纔不管衣服呢!衣服髒了可以洗嘛!她不管不顧的撲進了孃親懷裡,讓文露欣慰不已,遲疑了一下,冰涼的手掌終於還是輕輕將女兒抱住。
感受着孃親身上那冰冷堅硬如故的觸感,小邪子仰頭不解的道:“孃親,小邪子都走這麼久了,你們怎麼還沒卸掉化妝啊?”
“呃……這個……”
恰好在此時,羅長風與阿青落地,何棄我與村長等人忙迎上前見禮,暫時避過了小邪子的問題,“見過羅大俠,羅夫人。”
羅長風伸手虛扶,溫言道:“諸位快快請起,切莫多禮,今日是小邪子想來看望各位,我們便陪她來了。”
何棄我心下既是感激,又有些歉然,“羅大俠疼愛小邪子,在下萬分感激,但也不能什麼都由着她啊!這來一趟路途遙遠,豈不耽擱大俠的正事?”
羅長風擺手笑道:“何兄放心,我等並非從師門而來,在下有幾個朋友就住在江津村附近,因身體有恙,我這一年都在給他們治病,所以尚未返回師門。”
“如今我那幾個朋友相繼痊癒,我們也準備離開了,小邪子想念爹孃,我們便陪她回來看望諸位。”
衆人恍然,羅長風之所以率先說出治病之事,就是怕小邪子會說漏嘴,讓他們知道自己可以治癒殭屍,如此一來他就爲難了。
此時率先說明,他們反而不會往治療殭屍之體上想。
鄭戈幾人知機的從屋裡搬出幾張胡牀(類似後世的馬紮),請羅長風和阿青坐,大人們說上了話,小邪子自然不好再插嘴。
“呵呵,諸位平時還在玩好人壞人的遊戲?”羅長風對何棄我使了個眼色,笑問道。
何棄我瞬間秒懂,連連點頭,道:“啊,啊,嚯嚯,我們平日也沒什麼事做,大家就一起玩玩了。”
這話自然是說給小邪子聽的,提過一嘴後就不再多言,羅長風看向村長手裡的酒瓶,眼前一亮,道:“喲,看來諸位日子過得還不錯嘛!青葉酒都喝上了。”
村長那迷濛的醉眼中露出了笑意,道:“這可多虧了小耿,他幾個月前去長守村,跟那兒的老鄉聯絡上了。”
羅長風和阿青是真心爲他們感到高興,這事還真是他們的疏忽,早知道,他們去年就該去長守村,跟別人說說長醉村的情況,好在這事他們自己辦成了。
關心了一下衆人的生活後,便聊起了小邪子,鄭戈敬佩的看着羅長風道:“羅大俠果然不愧當世高手,短短一年,便讓小邪子有了這般成就,真乃名師出高徒吶。”
一說起這個,羅長風就不自禁的喜上眉梢,他擺擺手,哈哈笑道:“可別這麼說,在下實在慚愧,不瞞諸位說,能收到小邪子這個徒弟,在下便是做夢時,都常常笑醒。”
衆人頓時來了興趣,看羅長風的喜色不似作僞,莫非小邪子真有什麼異於常人之處?
小邪子眨巴着大眼睛,好奇的看着自家師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