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際情況比預估糟糕許多。
鄧布利多覺得自己Hold不住了,很自然的打起了退堂鼓。
他自己到是有犧牲覺悟,他只是不想勞拉他們白白送死。畢竟他們不是分魂穿越,死了也就真的死了。
凱恩不這麼想,他覺得還有操作空間。
爲什麼要繞個大圈子,才正式開始這個項目?
爲什麼要做一系列的準備?
就是因爲現實中總有預想不到的棘手問題。
精心準備,就是爲了更高的容錯率。
說實話,他之前對鄧布利多所說的,卡雷特家族族滅涉及啓示錄的說法,一直是不太信的。
尤其是當鄧布利多告訴他,消息來自一位預言者後。
能干擾預言的力量太多了。
預言往往‘看到’的不是模糊的影像,就是碎片。
看到類似核爆的高能釋放片段,也很可能導致預言者以爲是滅世之災。可核爆等於滅世麼?被扔在新地島的沙皇核彈表示不服。
可現在,他願意相信這事了。
啓示錄,說白了就是對末世預警。
它的出現意味着毀滅倒計時已經開啓,不管是什麼原因,肯定有,並且在不斷惡化。
那麼導致這一切的關鍵,是否就是被先後兩次大規模神性打擊抹消的某物呢?
他猜測多半是死物,才能用這種頂點高能打靶的方式抹消。
而要對付他這種活蹦亂跳且不會坐以待斃的,就只能是眷族、聖靈、化身、分身,來跟他剛。
未來人吐露的情報,讓他認識到神靈在未來運作到位對付他的手段不是三招兩式,而是量大管飽的系列打擊。
這待遇可比此地的物件悲慘多了。
那麼他乖一點,神就不收拾他了嗎?
以他前世的經驗,不可能。
神靈選擇抹殺他,絕不會是因爲他有沒有乖巧做人。
他沒有退路的,只能是迎難而上。
講道理,神是很強大,但祂如果是在虛弱階段,分身只會有一個,是其最有力量,也是最後的牌。
一旦失去,甦醒渺茫。畢竟這種醒不是睡夠了自己起來,而是需要涉及一系列操作的復甦活轉。
還有,滅世、創世這套雖然逼格很高,卻也不是不可企及。
黑暗天啓,元素詛咒女妖,就是這個體系力量的低端應用。
他手裡甚至有較爲完整的神聖黃金槍技術(赫敏:被我用在你的通房丫頭身上了)。
只是黃金槍啓用條件不湊手,他也不會特意去追尋這種打造英雄單位所需的神奇物質,那會耽擱他的蟲羣擴張。
所以說,跟神開戰,要先突破既定認知導致的畏懼,不能未戰先怯。
那可是神!神也敢懟?得是多狂妄?
這個說法輕一個量級。
那可是總統!總統的位子也敢想?得是有多不切實際?
去掉未知,不要說什麼不可能,成總統需要20個階段,那麼成神就分作200個階段,然後就是不斷的解決問題,爬這階梯。
志當存高遠,戰略上藐視,就是說這種心態的。
他願意將心氣、傲氣用在這裡,而不是在處理具體事務問題上玩‘人有多大膽,地有多大產’。
他是不夠樂觀,總是做最壞打算,但他不承認自己不夠積極。不積極就不會有現在的力量成果。
當凱恩衡量着要如何大幹一場的時候,鄧布利多在對理查德和勞拉做最後的勸退工作:
“很抱歉,情況的危險程度遠超預料,這個區域,擁有天然的超凡力場,比霍格沃茨的魔磁力場更加強大,在其內部是無法進行時空穿越的。”
勞拉有些不解的道:“這就危險了嗎?我看中心地帶的建築羣,距離這山口也就千多米的距離,跑過來用不了幾分鐘啊。”
“內部遠比從這裡看來的宏大。何況就算是千米,也是極其危險的,比暴露在航炮的打擊範圍之內還危險。”
理查德插嘴:“老師,您認爲我們的敵人會是巫師?”
“恐怕遠比巫師可怕,但必然有施法者。”
勞拉替父做主道:“很抱歉,Elder(元老),我們只能拒絕您的好意。理查德只有在這裡,才最後可能找到解救之法,錯過這次機會,日後恐怕只能一次次深陷噩夢。”
鄧布利多輕嘆了口氣,沒再說什麼。
理查德在遺蹟遭遇神性照射的後遺症,確實是問題的癥結,不能解決,以後拿就是生不如死。
勞拉的目光投向凱恩。
凱恩仍舊站在山樑上眺望,挺拔的身姿像一杆標槍,寒風吹拂大衣,衣袂獵獵,午後的陽光灑在其棱角分明的面龐上,深邃的眼神,冷峻的神情,讓人莫名的聯想到戰旗。
他的侍童瑪麗婭也是差不多的神態氣質,但並不似凱恩那般沉穩,而是眸中跳躍着火焰般的光芒。
“Elder,凱恩?沙菲克在現實中也是這般冷硬?”
凱恩給勞拉的主要印象就是這個,幾乎沒有情感角度的考量和互動,勞拉也承認凱恩爲這個小小團隊付出了很多,但卻很讓人感到親近。
鄧布利多以過來人的口吻緩緩說:“我覺得冷硬、是因爲他失去了太多。”……
下了小山樑,就是莊園的門戶,環形山罅隙。
這罅隙是出入莊園的唯一通道,底寬上窄,頭頂只有很窄的一線,天光和碎雪自這罅隙中落下,透着一種說不出的神奇之美。
凱恩沒有上車,而是步行下山樑,穿罅隙。
人們也不知道他發什麼神經,平時看起來並不那種幾杯酒下肚就情緒上頭吟詩唱歌的三流詩人,突然這麼感性,又是停車眺望、又是步入通道。
不知道,是因爲不懂。
這種天光一線,自成通道的格局,叫做珍視之門。
地獄入口,就是這樣的結構。
入此門者,當放棄一切希望。
頭頂這一線光,就代表最後的一線生機。
“這格局真心不錯,尤其還是天然的。這相當於東方傳說中的洞天福地……”
凱恩主要不是爲了觀賞,而是解構,他所看到的,並非只有景色。
人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這裡用不了多久就要被拆,當然要看個夠。光是這門戶格局的法則結構,就已經完全值回這次穿越的付出了。
凱恩裝這個逼,弗蘭作爲地主,自然不能扔下貴客不管,只能是作陪。
夏洛特也下了車,然後是護衛。
鄧布利多他們索性也陪着走這一程。
其實行爲異常的可不光是凱恩,夏洛特及其引薦的那四名護衛,情緒明顯與平時不同,透着壓抑不住的焦躁、興奮,甚至可以說飢渴。
儘管這樣,他們始終都沒有逾越,而是亦步亦趨的跟在弗蘭和凱恩身後。
鄧布利多注意到了這一細節,提醒理查德和勞拉,通道之後,恐生事端。
凱恩也注意到了,他給瑪麗婭使個眼色,便繼續瀏覽解析。
他並不覺得這幾名役魔者會在過門之後就撕麪皮表明立場,那太不智了。
不過放肆一些是必然的。
到了這個時候,如果他仍未能看出夏洛特一行的目的之一就是借弗蘭這枚‘鑰匙’進入猩紅莊園,那他前世就白混了。
“卡雷特家族,恐怕負有‘守界’之責,爭得其族人同意,又或受到其邀請來這裡,纔是正確的打開方式。”
凱恩又想:“這個界域可不那麼好守,必然是強者坐鎮,這人跟卡雷特家族的守護者是同一人嗎?”……
一行人剛穿過通道,四名護衛就再也不肯忍受拘束,相繼縱躍而起,大鳥般在空中躥飛,一邊飛一邊暢快的哈哈大笑。
這顯然是非常失禮的行爲。不過弗蘭更在意的是他們身上洋溢的氤氳紅光,那可不是巫師該有的。
他以徵詢的目光看向夏洛特,哪知夏洛特一改往昔的矜持嬌柔的風格,頗具女王範的笑道:“弗蘭,你太拘束了,這沒什麼。這個時代,這個國度,能像他們這般大方的展示本色性情的,屈指可數。”
若是這樣,弗蘭還想不通發生了什麼事,未免太豬了。
“你是誰!?騙入猩紅山莊的目的究竟是什麼?”
夏洛特‘咔噠’一聲打開羽毛扇,遮着臉,只露出寬檐大帽下一雙碧光閃耀的眼睛。帶着幾分戲謔口吻、又不乏魅惑的道:“作爲一名紳士,你真的覺得‘騙’這個字合適嗎?那些美好時光,你可是很享受呢!”
弗蘭窘的臉上一紅。
凱恩從一旁拍拍他的肩膀,“先去拿到屬於你的,劇幕已經開啓,別讓大家久等。”
弗蘭冷靜下來,衝凱恩點點頭。
結果夏洛特嘴炮殺傷:“奧斯頓,還記得那天歌劇散場我對你說的話麼?你確實比弗蘭要更有趣一些。。”
說完,咯咯笑着回了馬車,還衝這邊勾了勾手,也不知道目標是弗蘭還是凱恩。
“看來我們的拜倫小姐很容易滿足。否則不至於幹出這種消抹別人心中對其的情誼的不智事情。”
弗蘭再次恢復鎮定,但已經很牽強,看凱恩的眼神也有些怪怪的,半晌才幹笑道:“失禮了。”
凱恩沒再多說什麼。
很顯然,夏洛特以身體爲武器而達成的火熱親密,並沒有做無用功。論及對弗蘭的性情的瞭解,夏洛特要在他之上。
弗蘭有點玻璃心,並且比他預想的氣狹,夏洛特利用模棱兩可的說法進行挑撥,手段這般粗淺,竟然成功了!
凱恩倒是不怎麼可惜跟弗蘭之間的那點情誼,他心中小鬱悶的是弗蘭感人的智慧……
不遠處的鄧布利多眉頭挑了挑,心說:“未來的斯卡布羅侯爵,成色還真是讓人失望!”
卡雷特家族在後世的典籍記載中很有幾分盛名,可照眼前的情勢看,這裡邊恐怕很有幾分純血權貴自我鼓吹粉飾的成分在裡邊了。
見微知著,弗蘭的不佳表現,讓鄧布利多營救這個家族的熱切之心一下就涼了不少。
勞拉則對凱恩更感興趣,作爲一個女漢子,能讓她生出好奇心的異性有兩種,陽光和煦的暖男,以及凱恩這種,強勢冷峻的酷男。
尤其是現在這種時候,她很樂意看到凱恩是如何處理問題的。
更準確的說,她希望看到凱恩的尊嚴和情感被挑釁和刺傷之後的反應。
結果有些讓她失望,凱恩絲毫不見惱意,就那麼忍了,表情一直都很自然,彷彿他就是這麼個豁達、寬容的人。
勞拉不信,她覺得凱恩這種人,是不能接受夏洛特那樣的羞辱,和弗蘭那樣的愚蠢質疑的。只能說凱恩城府極深,這樣的情況還不足以讓他當場發作。
實際上凱恩的主要注意力在對這片土地的觀察和解構上,勾心鬥角的那些玩意他並不放在心上。
說個難聽的,跟這些活不過三日的將死之人較什麼勁?
理查德則仍舊一副憂鬱模樣,他一直是這樣,只不過近來顯得心事更重了。
瑪麗婭眯着眼睛,遠遠的注視着理查德將凱恩爲他配製的、用於壓制神性侵擾的藥劑沿着車廂內壁倒掉,眼中有寒光閃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