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景年從蘇牧婉上車後便察覺到了她的不對勁,擔憂地看了眼蘇牧婉出聲說道,“出什麼事情了嗎?”
蘇牧婉愣愣地搖頭,“沒事,就是有點累。”那件事情還是暫時不要告訴陸景年好了,還不確定到底是怎麼一回事,還是先保密好了。
“餓了嗎?要不要吃點東西?”陸景年開口問。
蘇牧婉連連搖頭拒絕,“我不餓,晚上我從來不吃夜宵。”
陸景年將蘇牧婉上下打量了一番,好一會兒纔開口說道,“你很瘦了,不需要刻意減肥。”
蘇牧婉竟無言以對,其實她並不是刻意減肥,只是沒有吃夜宵的習慣。小時候外公總是教育她,晚上不能吃宵夜,也是這樣就一直保持着這個習慣。
回了陸園,蘇牧婉準備回自己的房間,可卻被陸景年擋住了路,她一臉莫名地望着陸景年。
陸景年目光灼灼地盯着蘇牧婉,好一會兒纔出聲說道,“牧婉,你又要留我一個人獨守空房了嗎?你實在是太殘忍了。”
所以爲什麼她聽出來了陸景年好像帶着委屈似得,這一本正經地反差萌實在是太可愛了。
“我回房間自然是睡覺。”她纔不要去他的房間。
陸景年委委屈屈地瞅着蘇牧婉,“不是應該帶着我嗎?”
“陸景年,我要回自己房間睡覺。”說完,蘇牧婉便側身往前走,陸景年跟在她的身後,生怕蘇牧婉把門鎖了不讓他進。
其實只要和蘇牧婉在一個房間,陸景年是完全不在意到底在哪個房間睡覺的。
蘇牧婉進了房間,拿上了睡衣準備去洗澡,可瞧見陸景年像個巨型嬰兒似得跟着她,蘇牧婉着實有些頭疼開口,“要不你回自己房間洗澡?”
坐在牀上的陸景年,手裡翻着蘇牧婉放在牀頭的書。
“牧婉,你是不是害羞了?”陸景年故意調笑着說道。
蘇牧婉簡直無言以對,對於陸景年的厚臉皮,她早就見怪不怪了。
沒有再搭理陸景年,蘇牧婉直接去了洗手間,陸景年眼底佈滿笑意,依舊坐在牀上。
蘇牧婉放在牀上的手機忽然震動起來,陸景年看了眼發現是蘇牧晨打來的電話,他朝着衛生間方向喊了句,“牧晨打電話來了。”
蘇牧婉聞言,關了水,回道,“你幫我接一下。”
陸景年正準備接,電話卻忽然掛斷了。
半個小時後,蘇牧婉擦着頭髮從衛生間出來。
“牧晨打電話來說什麼了嗎?”
陸景年朝蘇牧婉招了招手,示意她靠近一些。
“還沒來得及接,電話就掛了。”
蘇牧婉走到牀邊,順手拿過手機準備給蘇牧晨打電話,卻發現手機屏幕被陸景年遮住了,她有些疑惑地看着陸景年,不懂他的意思。
陸景年溫聲說道,“先把頭髮吹乾,不然頭疼。”
蘇牧婉默默地不說話,她着實是不想吹頭髮的,從前在學校的時候,還有沈小柯幫她吹頭髮,後來工作了她都是習慣性地去店裡洗頭。對她來說,吹頭髮真的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沒有理由地就是覺得很煩。
有一段時間,因爲不想吹頭髮,蘇牧婉直接去把自己留了那麼多年的長髮給剪了,後來陸景年瞧見了一直皺着眉頭,似乎並不滿意她的髮型,所以蘇牧婉又重新留起了長髮。
“要不等會兒吹?”蘇牧婉用着商量的語氣,試圖說服陸景年讓她先回一個電話。
陸景年輕笑,一隻手搭在蘇牧婉的肩膀上,另外一隻手拿着吹風機,“乖乖躺着,我幫你吹頭髮。”
聞言,蘇牧婉自然是欣喜萬分,很是聽話地往牀上一躺,動作快得很。陸景年哭笑不得地坐在牀邊,讓蘇牧婉腦袋枕在自己的腿上。
有人吹頭髮的感覺簡直不能再好了,陸景年的動作很溫柔,一隻手輕輕揉着蘇牧婉的頭髮,另外一隻手拿着吹風機。
“牧婉,女孩子家的洗完頭髮要及時吹乾纔好。我小時候,我媽總是給我吹頭髮,她吹頭髮很舒服,我總是靠在她的懷裡,沒一下子就睡着了。”
“嗯。”蘇牧婉輕輕地應了聲,陸景年有一下沒一下地弄着她的頭髮,不知爲什麼蘇牧婉眼皮忽然搭了下來,迷迷糊糊直接睡着了。
等到陸景年把蘇牧婉的頭髮吹乾,低頭一看才發現蘇牧婉躺在他的腿上睡着了,雙手環着他的腰。
也不知道夢見了什麼,她臉上一直帶着笑容,陸景年盯着她看了好一會兒才把吹風機放好,然後將蘇牧婉挪了挪身子,讓她平躺在牀上。
陸景年洗完頭出來,蘇牧婉已經睡熟了,不過等到他上牀後,蘇牧婉卻是條件反射一樣直接挪進他的懷裡。
眼下的狀態是陸景年一直想要的,平淡而又絲絲幸福,沒有歇斯底里。想到之前的種種,心裡便滿是對蘇牧婉的愧疚,從前自己怎麼就那麼混蛋,做出了那麼多傷害她的事情。
一夜無眠,陸景年抱着蘇牧婉遲遲未睡,腦子裡浮現的都是過去種種。他有時候問自己到底爲什麼就對蘇牧婉動心了,比蘇牧婉優秀的女人多得是,怎麼偏偏就是她了。而且當初自己明明厭惡蘇牧婉的。
在他的印象裡,蘇牧婉是無惡不作的奸險女人,可是相處以後發現蘇牧婉並不是他印象中那樣的女人,這中間相差太多了,以至於他不斷懷疑到底當初蘇雲曦告訴自己的是不是真的。可他也是矛盾的,對於蘇雲曦,他滿是歉意。
蘇牧婉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她夢見自己在很高的山上走着,一個人都沒有,四周漆黑一片,只有蟲鳴鳥叫聲。
內心恐懼至極,她四處尋找陸景年,喊他的名字,可是沒有人迴應。
卻在山道拐彎處,瞧見了蘇雲曦,她穿着潔白的婚紗,居高臨下地望着蘇牧婉。
“蘇牧婉,你這個壞女人,明明答應了我會幫我保守秘密,爲什麼還要背叛我?我爲了你坐了六年牢,你竟然這麼對我,你還是不是人。”蘇雲曦怒吼,恨不得把蘇牧婉給撕了,面孔因爲過於生氣而變得猙獰。
蘇牧婉一直搖頭,被蘇雲曦逼得節節後退,“沒有,我沒有告訴陸景年,你相信我。”
“那你爲什麼乘着我不在的日子就勾搭陸景年,你明明知道我是要和他結婚的,你爲什麼還要搶,蘇牧婉,你怎麼可以如此不要臉,他是你姐夫。”蘇雲曦疾步走到蘇牧婉跟前,根本不給蘇牧婉回神的機會,直接揚手便是給了蘇牧婉一巴掌。
蘇牧婉很委屈,可是她怎麼解釋,蘇雲曦都不聽。對於蘇雲曦的指控,她不能說服。
因爲太過用力,蘇牧婉嘴角滲出血絲來,瞧着她嘴角的血,蘇雲曦像是很高興似得,滿眼堆着笑意,“蘇牧婉,如果早知道你是這樣的人,我當初絕對不會救你,我怎麼可能會救你這樣沒心沒肺的賤人。”
“不是的,我真的沒有。”蘇牧婉陷進了噩夢裡,整個人不停地說着胡話。
陸景年見狀,連忙出聲說道,“牧婉,醒醒,別怕,你只是做噩夢了。”
蘇雲曦尖叫着睜開眼睛,整個人愣愣地,好久纔回過神來。
好些日子沒有做噩夢了,原以爲蘇雲曦不會再夢裡糾纏了,可是沒想到今晚又夢見了。夢境裡真實的感覺讓她想想都害怕。
陸景年擁抱着蘇牧婉,一直拍着她的背安撫,“沒事的,告訴我夢見什麼了。”
蘇牧婉看着陸景年,聞着他的味道,沒有開口說話。她怎麼會把夢境告訴陸景年,如果說了,她答應了蘇雲曦的事情便不作數了。
“我只是夢見了外公,有些想外公了。”蘇牧婉輕聲說着。
陸景年拍了拍蘇牧婉的背,“沒事的,外公在天上好好的,你只是太想他了。有時間我陪你去看看他。”
蘇牧婉輕聲應了句,“嗯。”
“時間還早,繼續睡一覺。”陸景年溫聲說道。
蘇牧婉緩緩閉上眼睛,有氣無力地出聲,“陸景年,我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陸景年輕笑,“沒有,我們一起睡好了。”說完,便也闔上了眼睛。
兩人擁抱而睡,一覺到天亮。
兩人洗漱吃早餐,用完早餐以後,陸景年要去公司,蘇牧婉倒是什麼地方也不想去,只想待在家裡。
“今天天氣很好,你要不要出去走走?或者是去逛逛街?”陸景年出門前對蘇牧婉說道。
蘇牧婉搖了搖頭,“不去了,你去上班吧,我在家裡待着就好。”
陸景年臨走前原本想親一親蘇牧婉的,但是看她臉色不太好,他便作罷了。
蘇牧婉一個人待在家裡,許姨有事回了陸宅。
拿了手機給蘇牧晨回電話。
電話那端一直在響,蘇牧婉都以爲不會有人接了,正準備掛的時候倒是被人接了起來。
“喂,姐。”
蘇牧婉暗自鬆了一口氣,“牧晨,昨晚你給我打電話,我沒接到。怎麼了嘛?是不是錢不夠了?不夠的話和我說,我打過去給你。”
“姐,我錢夠,打電話給你是想問你好不好。你不要擔心我,我很好。”
蘇牧晨對蘇牧婉滿心的都是愧疚,因爲蘇牧婉對他太好了,而且他錢的確是夠得,每個月姐夫陸景年都會給他匯一筆錢,只是交代他不要告訴蘇牧婉。
其實他之所以打這個電話,是因爲無意間聽自己的同班同學說到了國內的娛樂新聞,知道蘇牧婉出了事,他便打電話來問情況,可是接通以後他卻突然不想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