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蘇茜的畫展,森文已經開始籌備。
其實自從知道喬丹和蕭澄的關係,蘇茜對於隆田集團的合作,心底總有特別不安心。
她之前並不知道喬丹就是蕭澄的叔叔,只知道他和蕭澄、柴歌有關係,如今知道了,她很清楚自己恐怕又會成了蕭澄的累贅。
蘇茜已經連續幾次和森文碰面談關於畫展的細節。
以前熱衷想要和森文見面的楊零,因爲那次受傷的事後,似乎也沒有那麼執着了。
她在家休養,和唐小蔥的關係一度的陷入了冷戰。
楊盛因爲楊戩的事備受打擊,這段時間蒼老了很多。
蘇茜並不知道楊盛和楊戩還有蕭澄之間到底是什麼事,但她能感覺到,伯父一直無法釋懷。
她曾經試着問過楊零。
楊零輕輕的搖了搖頭,表示她也不知道。
也問過蕭澄,蕭澄只是摸着她的頭笑道:只是一些以前的恩怨,不是什麼大事。
“茜茜,你讓蕭澄有空來陪陪我爸,我總覺得自從我哥失蹤後,他特別不開心。我總覺得我父親不開心和蕭澄有關係。”楊零給蘇茜打電話無奈的說着。
她父親就像變了一個人,再也沒有以前的風範。
“好的,今天我要和森文是談論畫展的細節,你要過來嗎?”
那頭,楊零陷入了沉默,許久纔開口道:“不了,我的傷還沒好,不想出門。你真的確定要授權隆田舉辦畫展嗎?你又不是不知道喬丹和蕭澄的關係,他做的那些事。你確定還要和他們繼續合作下去。我怕又出什麼事端。”
“合約已經簽了。”蘇茜低聲的說了句:“況且我相信森文就是楊大哥,他不會傷害我。”
這話是安慰楊零的。
自從那次看到森文看她被打時的態度,楊零已經慢慢的接受了楊戩已死的事實。她曾試着想要勸慰父親把屍體拿回來,但楊盛卻一口咬定了那不是楊戩。
那句屍體已經被燒成了焦炭,除了身高根本無法辨別。
徐子穎的屍體和楊戩的屍體都一直放在警局的冰窖裡。
她一直不明白爲什麼徐子穎的屍體徐清一直不去認領。
對於徐子穎的死,蘇茜心底一直有個心結。
因爲曾經愛過,因爲他死在自己的面前,她始終無法釋懷。
徐清明明好好的活着,卻始終不去認定屍體,讓她覺得不可置信。
不管如何,徐子穎都是他的親身兒子,沒有人願意一直把屍體留在警局的。
兩人通完電話,森文已經過來接他了。
“先生,想要見你。”沒等蘇茜上車,森文已經開窗說了句。
今天的森文打扮的很陰冷,帶着墨鏡,穿着黑色襯衫,看不出臉上的表情。
蘇茜錯愣的看了他一眼,疑惑的問道:“喬丹?”
森文點了點頭。
“他找我幹什麼,我不想去。”
森文拿下墨鏡朝着她掃了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他是你老闆,你覺得你有說不的權利嗎?你怕什麼,我們只是去談論一下關於畫展的細節。”
蘇茜猶豫了下,沉默的上了車。
手下意識的摸了摸胸口換上的其他掛件。
蕭澄送她的子彈上次被喬丹扯掉了,原本她是要去撿回來的,後來因爲徐子穎的死,徐家被封了,所以那個裝了監控的子彈一直在徐家。
後來蕭澄不放心她,又重新給她換了個手錶,也裝有跟蹤器。
到了一間私人別墅,森文和蘇茜都被人攔住了:“不好意思,蘇小姐,請您把首飾掛件都拿下來,等您離開的時候我們會如數歸還,這是主人的規矩。請您不要爲難我們。”門口的保安面無表情的說了句。
蘇茜愣了愣,朝着自己的手錶看了眼。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蘇茜的目光,伸手朝着她做了請的姿勢。
拿掉了身上的東西,蘇茜進屋的時候,幾道強烈的紅外線射遍了她的全身,等確認她身上沒有任何的互聯網設備後才放她進去。
他們身上的所有通訊系統都被要求拿下來,包括蘇茜手上的手錶和所有裝飾品。
進屋,喬丹正坐在鋼琴旁認真的彈着鋼琴,入迷的樣子和蕭澄像極了。
不得不承認,他身上的確有着和蕭澄一樣的氣質。
她聽蕭澄介紹過喬丹的背景,網上關於他的事也有一些介紹。
他是混血兒,有一半的法國血統,一半中國血統,他身上的法國人特徵不多,除了微卷的頭髮,在他身上看不到任何混血兒的特徵。而蕭澄或許因爲母親也是中國人,所以他外國人的特徵更好了,除了立體的輪廓完全看不出他有法國人四分之一的血統。
鋼琴聲在空氣中迴盪着,蘇茜和森文靜靜的坐在一旁。
蘇茜側頭朝着森文瞥了一眼,想從他臉上找到楊戩的痕跡。
一樣的輪廓,一樣的身高,長相,但是給人的感覺卻是完全不同的。就連看人的目光也是完全不一樣的。
森文像是知道她在想什麼般,側頭冰冷的目光對上蘇茜的打量。
對上他的目光,蘇茜的心驟然的沉了下去。
的確不是楊戩的目光。
楊戩的目光帶着暖意的,而森文的目光木然而空洞,看着蘇茜不帶
任何的情緒。
“蘇茜,好聽嗎?這是我自己寫的曲子。”一曲終,喬丹慢慢的起身,朝着蘇茜走去。
空氣中還回蕩着剛剛的鋼琴聲。
蘇茜擡頭的時候正好看到牆上的照片。
一個就是喬丹,還有一個顯然是蕭澄的父親,兩人是雙胞胎,長的及像,只是蘇茜一眼就能辨楚哪個是喬丹。
不管是在照片裡還是本人,他的眉梢永遠抹不去濃郁的戾氣。
“蕭澄的父親,我的哥哥,叫喬治。”他朝着蘇茜聳聳肩笑道。
蘇茜錯愣的看着特意被放大了的照片,他們中間站着一箇中國女人,並不漂亮,卻英氣十足,眉宇間居然和楊戩相似。
到此時,如果以前有什麼疑問,那看到了這張照片,蘇茜已經認定了,他真的是蕭澄的叔叔。
“我們倆是不是長的很像,不過從出生到現在,我和他的待遇卻區別很大。他永遠是發光體,而我只是他發光體下的影子,怎麼都無法擺脫。不過我從來都無所謂。”他陰翳的臉上閃過冷漠。
“如果你真的不在意,那爲什麼會有以後的這些事呢?”
蘇茜的話讓喬丹的反應極大,目光驟然緊縮,身子猛的朝她靠近,手已經掐在她的脖子下了。
“我最討厭自作聰明的人,尤其是女人。”指尖驟然的鎖緊。
蘇茜目光回視着他的目光,並不說話。
對上她毫無畏懼的目光,喬丹笑着鬆開了手,冷漠的笑着:“你不怕我殺了你?”
“你要是真的想要殺我就不會如此大費周章了。況且我和你公司有合約,在商言商,殺了我對你沒有任何的好處。”蘇茜淡淡的說着,脖子上還能感覺到剛剛被他掐着的痛楚。
森文坐在一旁,不曾開口說過一句話。
“很好,看來你身上果然是有可取之處的。”他說完朝着森文看了一眼:“森文,關於蘇茜畫展的細節你決定就好。我帶我的侄媳婦看看她公公的東西。”
森文的目光微臣,隨即恭敬的朝着喬丹鞠了個躬,然轉身離開了。
“走吧。”
蘇茜心底驟然的沉了下去:“我跟森文一起走。”
喬丹低聲的笑了起來:“我從來沒說我會讓你出去。”
他的話讓蘇茜的心縮緊了,驚恐的看向森文遠去的背影。
“喬丹先生真是說笑了。您不是讓我過來商量畫展細節的嗎?”
“你覺得我是說笑的人嗎?當初喬治搶走了我的未婚妻,我用他兒子的女人來補償下,你覺得不應該嗎?蕭澄的母親曾是我的未婚妻,我很愛她,對她那麼好,可她見到了我的哥哥之後就立刻投入了他的懷抱。我哥還讓我出國辦事,等我回來的時候居然就是他們舉行婚禮的那一天。”近乎變態的笑,眼底的笑容帶着徹骨的恨意。
聽到他的話,蘇茜猛的轉身朝着森文的方向跑去。
森文人已經在門口了,關於喬丹和蘇茜的對話,他顯然是能聽到的,但他毫無反應。
“楊戩.......”蘇茜朝着他的背影喊了一聲。
他依舊沒有任何的反應。
蘇茜人沒到門口已經被人攬下了,兩個高大的男人直接把她朝着樓上擡去。
“放開我。”蘇茜掙扎的朝着那兩個男人吼着,那兩人目光空洞,沒有任何的情緒。
森文在門口取回屬於他的東西,然後漠然的離開。
這下蘇茜的心徹底的沉下去了。
她怎麼都想不到他們會如此明目張膽的把她帶進到這裡,甚至明目張膽的囚禁自己。
“蘇茜,好好的留在這裡。我的別墅環境很不錯的,我想你呆幾天就會喜歡的。”喬丹笑着說着,轉身已經朝着樓上走去了。
此時,他的電話響了。
接通了電話,他原本帶了笑容的臉驟然的冷漠。
掛了電話,轉身就離開了。
.......
車內,蕭澄拿着一疊資料,輕叩着方向盤,目光平靜的平視着前方。
此時一亮灰色的車在他旁邊停了下來:“找我出來有什麼事。”
蕭澄把那疊資料遞給他,取下墨鏡,低聲的說道:“你看了這些東西,你就會明白一切了。”
灰色車裡的男人也脫下了墨鏡,露出邪魅異常的臉。
灰色車裡的男人正是柴歌。
“柴歌,你恨了這麼多年或許一直都恨錯了人。當初你接的任務的幕後黑手原本就是喬丹。所以當你完成任務後,他會要求你把其他同伴都滅口。”蕭澄毫無波瀾的聲音在空氣中迴盪着。
柴歌又帶回了墨鏡,翻開手裡的資料,一頁頁的看着,墨鏡下的目光看不出任何的情緒。
蕭澄的手依舊輕叩着方向盤,等着柴歌把所有的東西看完。
柴歌一頁頁的翻着,到資料的最後幾頁他停滯了很久,原本微勾的嘴角驟然的緊繃。
等他看完所有的資料,他再次脫下墨鏡,所有的情緒都在頃刻間恢復了正常。
“你想和我說什麼?你覺得就緊緊憑着這些東西我會相信你?”柴歌面無表情的說着,手裡的資料被他扔在副駕駛位上。
蕭澄淡淡的笑了笑:“如果真的想要查證這些事的真假實在太容易了。況且以你現在的本事想要了解一
些你一直沒有去查過的事也是相當容易的。很多事根本不用費多大的力氣就能查清楚了。”
“然後呢?”
蕭澄目光平視着前方,眼底看不出任何的情緒變化,他沉默了片刻,低聲的說道:“畢竟我們曾經是夥伴,曾經一起生活了幾年,我不希望你恨錯了人。難道你真的沒有懷疑過你在獄中的遭遇是有人安排好的?如果願意,我希望我們可以合作。”
“你覺得你斗的過喬丹嗎。”
“......”
沒等蕭澄說完,柴歌已經踩下油門揚長而去了。
蕭澄坐在車裡,面無表情的繼續坐着。
三分鐘後,他的手機響了。
“是否和你合作我會考慮,不過回報你給我的這些資料,我提醒你一下,蘇茜在喬丹那。”他說完,電話已經掛了。
掛了柴歌的電話,蕭澄立刻給蘇茜打電話。
沒人接。
搜索着蘇茜的位置,卻被人屏蔽了。
他再次撥通了柴歌的電話。
柴歌的電話已經關機了。
踩下油門,急促的回家。
誠誠詫異的從房間裡出來,錯愣的看了眼有些慌亂的蕭澄:“怎麼了?”
“媽媽呢?”
“她說去談關於畫展細節了,算着時間應該快回來了。”
蕭澄的臉色驟變.....
......
喬丹的別墅內
蘇茜試着幾次想要逃出去,卻幾次都被保安直接扛回來。
那天喬丹接到一個電話之後就匆匆的把她留在這裡了。
今天是第三天了。
這間別墅沒有任何互聯網設備。
別墅很大,游泳池,圖書館,還有秋千,她可以四處隨意走動,只是不能出去而已。
傭人每天都會把飯菜送到她手裡。
“柴先生.......”
聽到門口的聲音,蘇茜激動的朝着門口走去。
柴歌熟稔的進來,他看到蘇茜,沒有任何的詫異,轉身朝着書房走去。
“柴歌,我什麼時候能出去。”蘇茜緊跟在柴歌身後低聲的問着。
“你覺得進來了還出得去嗎?”柴歌的腳步沒有緩下來,背對着她往前走着,冷漠的回了她一句。
看着柴歌的背影,蘇茜突然開口說道:“你爲什麼要跟着喬丹,他.......他不是什麼好人。”
她一想到蕭澄說的喬丹喜歡男人的事,她就全身毛骨悚然。
緊跟着柴歌的步子。
或許是被她跟煩了,柴歌驟然的停下了步子,轉身看了她一眼,面無表情的說道:“他不是好人?那在你眼裡我就是好人了,你想說什麼,一次性把話說完。”
蘇茜低頭,沉默了片刻然後低聲的額說道:“柴歌,阿雅是不是也認識喬丹。”
她記得曾經阿雅提過一些柴歌的情況。
柴歌的臉色微動。
“蘇茜,現在你自己都自身難保,你爲這些是不是太可笑了。”
柴歌說完直接進了書房,直接把門關上了。
蘇茜被擋在門外呆呆的看着。
她心底焦躁,但她有很清楚,就算再焦躁也沒用。
她在等,等喬丹接下來要做什麼。
柴歌進了書房,在抽屜了翻找着什麼。
最後目光落在抽屜裡的一本文件上。
緊攥着文件,他的目光更加的陰冷了。
片刻,他的目光沉寂了起來。
蘇茜在門口等柴歌。
等柴歌出來的時候,臉上的神色沒變,但他全身籠罩着冰冷的氣息。
看着柴歌,蘇茜微愣,想要說什麼,但被他的目光給震懾住了。
他受了什麼打擊?
“柴歌,喬丹呢,我要找他。”柴歌恍若沒聽到,一步步的朝着樓下走去。
最後,他在沙發上坐下了,安靜的坐着。
“柴歌.......”蘇茜再次試探的喊了一聲。
這會兒,柴歌朝着她掃了一眼:“他不在B市,這兩天他應該回法國了。所以你暫時是安全的。”
“他爲什麼要抓我。”
柴歌突然詭異的笑了起來,面無表情的看着蘇茜:“誰都猜不到他想要做什麼。”眼底帶着毫不掩飾的憎惡。
對於喬丹,他打心底的厭惡,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他比誰都希望他死。
“蕭澄找不到這裡的。”他突然開口說了句。
蘇茜猛的擡頭看向他,驚愣的瞪着他:“什麼意思。”
柴歌換了個姿勢,面無表情的說道:“你以爲喬丹是什麼人,如果那麼輕易給蕭澄找到了,他還會把你藏在這裡。”
柴歌輕輕的來回摩擦着手,臉上的情緒已經恢復了正常。
蘇茜眼尖,目光落在他手腕上襯衫沒擋住的地方。
鞭痕。
那個鞭痕和楊零身上的一樣。
她胸口激盪了下。
注意到了蘇茜的目光,他也不多,只是面無表情的說道:“正如你想的。不過等喬丹回來,我經受的應該都會在你身上用一遍。他是個變態。”
柴歌湊近蘇茜低聲的笑着。
那笑容帶着詭異的冷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