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二孃再次被餘閒的語言凍結,一邊是朝思暮想將自己折磨成一個瘋婆子的兒子,一邊是心心念念二十年也放不下的情人,這個選擇比讓她自殺難上千萬倍。
最終葉二孃做出了選擇,她將粘在嘴角的頭髮撥開道:“大俠,我跟你上少林,請不要傷害我的兒子。”
餘閒被這種討人厭的母愛刺傷了雙眼,他冷聲道:“這個孩子你是從哪裡搶來的,現在帶我去把他還回去。”
葉二孃這次回答的乾淨利落,將孩子的事情和盤托出說還表示願意賠償孩子家人一筆銀子。
餘閒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帶着葉二孃就要離開這個地方。忽然他發現那邊還剩下十來個西夏兵正圍成一圈防備着可能到來的圍攻,餘閒道:“那邊的西夏兵你們丐幫應該可以搞定吧。”
丐幫現在身份地位最高的四個長老之一的吳長老道:“餘大俠放心,區區幾個賊兵我們丐幫還應付的來,今日你替我丐幫找出殺害馬副幫主的兇手,我丐幫就欠你一個人情。”
餘閒點頭示意知己瞭解,忽然他想到了什麼,走到阿朱那邊去道:“今日我幹了不少給人找兒子的買賣,阿朱你想不想知道你爹孃是誰?”
阿朱一雙秀目瞪得滾圓,她小嘴吃驚地微微張開道:“餘公子你知道我的身世?”
餘閒笑着一指那邊還傻乎乎望着王語嫣的段譽道:“你姓段,他是你哥哥,同父異母的親哥哥。你隨身不是還有個金鎖片嗎,你拿着它跟段譽去見他爹自然會真相大白。”
那邊的段譽聽到餘閒說阿朱是自己的妹妹並未有不信的感覺,他只是拍拍胸脯出了一口氣,自言自語道:“還好王姑娘不是我妹妹。”
而後,段譽走到阿朱這邊有些尷尬地笑道:“阿朱,我的妹妹很多,餘兄神機妙算應該不會說錯的。”餘閒剛纔和段延慶說話聲音很低,他在這邊並沒有聽清二人的對話,不然他此時要安慰的就是自己了。
阿朱聽餘閒連自己貼身帶着金鎖片的事情都知道也就把他的話信了七八分,她對餘閒施禮道:“多謝餘公子告知阿朱身世,下次再見面我一定給你做兩盒最好吃的糕點表示感謝。”
“三盒,這個消息至少值三盒點心”,餘閒對這樣古靈精怪的阿朱很喜歡,他臨走前突然將阿朱的身世提出來就是想扭轉她的命運,至於和蕭峰的感情線那就只能寄希望於世界修正力的表現了。
阿朱笑着答應了餘閒過分的要求,程靈素又與她道別後餘閒才帶着葉二孃離去。那孩子的家距離姑蘇將近一百里,三人在城裡住了一晚纔將孩子送還給了他的父母。孩子失而復得,那對年輕夫妻對餘閒一陣千恩萬謝,連偷孩子的兇手的事也沒有問一句。
餘閒帶着葉二孃向北而行,往河南方向邁進。這一路葉二孃將自己的身份落在了塵埃裡,對餘閒和程靈素百般討好將二人的衣食住行照顧的無微不至。
餘閒明白她是想要討好自己以期能讓自己放玄慈一馬,這個女人還在用最後的手段保護自己的家人。可是她不明白,她越是這樣表現,餘閒就越討厭玄慈,二十年來被葉二孃害死的無數嬰兒至少有一半的債要算到玄慈的身上。
這一日三人正在京西北路壽州的府城內吃飯休息,葉二孃像個忠心的老媽子似的給餘閒倒酒。餘閒無奈道:“你不必這樣,我是不會改變主意的。”
葉二孃只是諂媚地笑,哪怕只有一絲絲的希望她也不會放棄。
忽然,一個身上掛着個布袋的乞丐走進了酒店,徑直道餘閒這桌前道:“大爺,這是一個姑娘讓我交給你的。”說着將一個不大的包袱放到餘閒的桌上。
餘閒有些疑惑,自己在江湖上這麼有名了嗎,已經有人來送禮了?餘閒問乞丐道:“是什麼人讓你送這個給我的?”
那乞丐一臉討好的笑容道:“是個穿一身紫衣的年輕姑娘,她還給了我一兩碎銀子呢。”
餘閒皺眉,紫衣年輕姑娘,這個描述很可以啊,要是阿紫的話自己好像和她沒有任何交集吧。
餘閒剛想到阿紫,那個乞丐的臉色忽然變得蠟黃,像個大閘蟹似的嘴裡不停吐出難聞的白色泡沫。酒店的掌櫃看到有人在店裡發病立馬上前查看,當他看到那乞丐身上的布袋時頓時如喪考妣道:“這下糟了,是丐幫的人,這可怎麼辦啊。”
程靈素醫者仁心,她猛然起身竄到乞丐的身邊扶着他緩緩坐到地上檢查了一番,道:“中毒了,是西域的一種蠍毒。”說着她從懷裡摸出一個瓷瓶,向乞丐的嘴裡倒進去數粒白色的藥丸。程靈素在乞丐的喉嚨上推拿兩下,已經失去意識的乞丐做出個吞嚥的動作將藥丸吞入了腹中。
餘閒已經確定送包袱的一定是阿紫,只是他想不明白阿紫爲什麼會盯上自己。過了約麼二十分鐘,乞丐的臉上漸漸恢復了血色,那乞丐睜開眼緩了緩道:“這是怎麼了?”
餘閒有些無奈,江湖經驗這麼差他到底是怎麼混丐幫的,“那個給你銀子的姑娘是星宿派的人,她給你下了毒。”
乞丐聽到星宿派三個字頓時一驚,從懷裡摸出一角碎銀子丟在地上,如避蛇蠍般躲到了一旁。
“氣味變弄了,阿紫就在附近”,一道語調奇怪的聲音自街面傳進了餘閒的耳朵,餘閒已經明白了阿紫的意圖。
順着那聲音的方向,兩個衣着怪異、長相不似中原人模樣的漢子走進了酒店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