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的一切對張知水來說只是浮雲而已,人們來來去去,已經不能擾亂張知水的內心。現在支撐起張知水內心的就是把自己的功法修煉到圓滿。
“我一定要把自己的功法修煉到圓滿,不是追尋力量,只是爲了看一看以後的風景,看一看未知的世界。”
張知水內心裡有了決斷。
在人跡罕見的湖泊旁邊,張知水以天地爲師,以明月爲伴,在時間的流逝下,體悟着世界上元氣的特殊性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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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宗師這個境界,普通的繼續真氣已經不能給張知水帶來很大的進步了,僅僅是讓張知水的真氣時刻處在充盈之下。張知水明白,就算自己讓自己的真氣一直的壓縮,提純,都不能給自己的境界帶來質的變話。
天地元氣,不知是從哪裡來,亦不知往哪裡去,虛無縹緲。可是這些天地元氣又實實在在,是可以被江湖人士所能感受,所能利用。
或許,這個世界和張知水曾經生活的二十一世紀的區別,就是擁有着這種特殊的天地元氣吧,宇宙中最基本粒子的稍微變化,就開出可一朵不同的文明之花。
修士,說到底就是對世界真理的探索,認識世界,改變世界。無論是這個世界的人,還是張知水曾經所在的世界,都在改造世界,利用能量的道路上不斷前進,探索。
方圓十里的天地元氣不斷的朝着張知水所在的地方聚集,又不斷的被張知水身體給噴薄而出,而在這一進一出之間,張知水的身體正發生了非同尋常的變化。
仔細感受着天地元氣的屬性,張知水習慣的用上輩子學到的辯證思維去研究這些無形無狀,卻又確確實實存在的能量。
分析,比較,歸類,記錄,漸漸的,張知水心中已經熟悉了這個世界天地元氣的各種屬性。天地元氣的各種性質和特點宛如不掩飾的一般在張知水的眼中一一揭示。
在整個過程中,張知水得到的不僅僅是此方世界中天地元氣的各種知識,更重要,張知水領悟了關於如何使用自己的功法來解析天地元氣。
這是一種如何進步的思維方式,有用了這種思維,就算是張知水換了一個世界,都能夠很順利的瞭解天地元氣。
如果以後張知水進入到一個沒有天地元氣的世界,就像張知水曾經生活過的現代社會,張知水也能憑着這種思維在世界上獲得成功。
修煉,根本上是一種對天地元氣的運用,是一種對自身力量的掌握,是一種對於自己思維方式的進步。三者缺一不可。
意存虛一,抱元心室,真氣的運行不應該僅僅憑着修煉着的本能和功法的束縛在身體內運行,更是應該在預先設計好的,完全沒有瑕疵的按照自己的心意運行。
張知水漸漸了悟瞭如何馴服這些外界的天地元氣。
一瞬間,張知水突破了自己在多年來沒有突破的境界,張知水的真氣總量雖然沒有增加,但是張知水對自身能量的掌控已經到達了一個不可思議的境界。
看着手邊吞吐不定,不斷出現又不斷消失的空間裂縫,張知水嘴角流露出了一絲微笑。空間嗎?看來我已經水到渠成的掌握了對於空間裂縫的運用。
一瞬間,張知水忽然毫無煙火氣息的出現在十米開外,幾乎可稱之爲在空間中移動。張知水現在已能夠在周身一百多米的範圍內閃爍自己的位置了。
看着初生的太陽,在天空慢慢的升起,湖面上才殘留着一絲薄薄的水汽,在碧綠的湖面和上面青翠欲滴的荷葉上纏繞,朦朦朧朧,整個湖面柔滑的好像浸入了潔白的牛奶,如夢似幻,好像一幅精美絕倫的畫。
張知水修煉到了這個地步,已經能夠輕易的影響自身所處的環境了,潛移默化的,張知水周身的環境在張知水的武道意志下,已經發生了改變。
宗師高手,爭奪的是精氣神,爭奪的一部分是對於天地的控制,如今的張知水算是瞭解了宗師級戰鬥的一種方式了。
靜極思動,張知水在自己的小屋中宅了許久,如今,想要出去走走了。
如今的天下和張知水初次來到的時候已經過去了很多年。江湖上和張知水一代的少俠少女們都已經老去,任你有多麼驚人的天賦,但都敵不過時間的流逝。
緊繃富有光澤的皮膚已經被褶皺鬆弛的皮膚所取代,新一代的少年們開始粉墨登場。
張知水穿着一件青衫,身上並沒有攜帶任何兵器,宛如一個行走在塵世的書生。街面上的風俗也因爲時光的變化而變化了一些。
路人的髮型,服飾,都有了一些不小的變化,這些都是如今江湖上流行的款式。
突然,張知水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心中有着一些決斷。
從此,在一間熱鬧的街道旁邊,多了一家新開張的醫館。
醫館的主人非常的年輕,但醫術卻是在江湖上很有名聲。
剛開始的時候,張知水的醫術並不是非常的好,只能治療一些常見的疾病。但張知水的思維是多麼的強大,沒有花費多少工夫,張知水就收集到了此方世界很多的醫術。
在落後的古代,醫術和巫術的區別並不是很大,收集的醫術中,有着很多疏漏,錯誤之處,張知水一一把自己的收集的醫術修改,刪減,改良。
憑藉着醫術的便利,張知水逐漸的對人體的奧秘越來越瞭解,人體一塊骨頭,一塊肌肉,張知水都能夠清晰的掌控。
另身邊很多人好奇的是,自從這家醫館開張後,這家主人的面貌卻從來沒有變化過。衆人只當這個大夫醫術高超,深諳養生之道,雖然有着一點驚奇,但也沒有太過驚訝。
嫋嫋的薰香在醫館裡漂浮,升起,不斷擴散成各種形狀,濃重的藥香味道在這個醫館裡飄飄蕩蕩,讓進入這個醫館的人不由的放鬆了心中的戒備,縱使江湖上兇惡的漢子,走到這個醫館中都不由的屏住呼吸,放慢腳步。
張知水現在已經能夠輕易的影響普通人的情緒了。
在醫館中見慣了生老病死,張知水的心變得越發的冷漠,一雙眼睛雖然溫和,但眼底的冰冷卻越發的冷酷。
醫館裡有着三名夥計在幫忙,皆是機靈勤勞哦之輩,幫助張知水打下手。
不知不覺又過了兩年,張知水在醫館的經歷已經變成了他晉升的資糧,積累的知識讓張知水已經能夠以一種超脫的眼光來看待人體了。
晚上,一間靜謐的小院子裡,張知水在一棵大樹下盤膝而坐,身體居然懸浮着,離地面有着一段距離。
整個院子異常的清靜,周圍並沒有人家。
一夜又過去了。清晨,張知水一個人趕到自己的醫館,開始了今日的坐診。
如今的張知水已經很少坐診了,醫館裡也出現了張知水培養的幾名弟子,雖然醫術並沒有張知水高超,但是應付一些常見的疾病已經綽綽有餘。
醫館結束了一天的運作,張知水忽然站立身來,把身邊的人都召集到身邊。
看着自己身邊熟悉的孩子,這些都是張知水看着長大的,但是張知水卻並沒有把自己的心血投入其中。至於收徒,張知水更沒有這個打算。
收徒,就是麻煩。
見到人都到齊了。張知水拍了拍自己的手掌,朗聲的說道:“我要走了,以後醫館就由你們負責了。”
說完,張知水不顧這羣人的苦苦挽留,一個人走出了醫館。沒有帶走一文錢,也沒有帶走一個人呢。
從醫館走出的張知水開始攀登起這個世界上的山峰。
從天南到海北,從東方,到西方。沒有比人更高的山。在整個過程中,張知水並沒有利用自己的真氣,僅僅是憑藉着自己肉體的力量,就這樣一步接着一步的行走在這片土地之中。
在張知水的身體中,一種強大的力量正在孕育,就像是大海下面幽深的海溝,深不可測,不可觸摸。
不知不覺,張知水已經走到了北方。
萬里雪飄,天寒地凍。這是一片人煙罕見的地方,張知水卻在這裡如魚得水,感覺異常的自在。
行走在冰天雪地中,張知水的記憶開始模糊,恍惚間,自己感覺自己好像經歷過這樣的場景,似乎,曾經,自己和一名美麗的女子來到過相似的場景。
拍了怕自己的腦袋,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張知水笑了搖了搖頭,自己怎麼幻想這樣的事情呢。
前方忽然出現了連綿不斷的山脈,看不到邊界,看不到山頂。迎着朝陽,張知水那顆不知道經歷多少時光的心忽然升起了一股豪情,那時想要征服這個山脈的豪情。
張知水的腳步幅度開始越來越慢,但張知水的速度確是越來越快,一個黑色的身影,開始在這萬古孤寂的地上閃爍。每走一步,張知水的氣勢都在不斷的拔升,一道浩大的意志忽然從張知水的身體中散發,這一個,張知水的身體變得異常的高大。
花費了整整五天五夜,張知水才登上這個山脈中最高的山峰,並不是張知水的速度慢,而是張知水花費了好多時間來尋找最高的山峰。
往往是張知水登上一座山峰,卻發現還有另一座更高的山峰。
一山更比一山高,是這個山脈最忠實的描述。
終於在一箇中午,張知水到達了自己想要到達的地方。
白色的太陽照耀在白色的冰雪上,散發着閃耀的白光。張知水站立在山頂的最高頂點。
心中關於自己宗師級功法的細節全部的涌上心頭,所有的領悟,所有的經歷都融成了一爐。張知水的氣勢此時和整個高山融爲一體。
前不見古人,後不見來者。張知水在孑然一身,心靈之光不斷的閃耀,智慧的火花彼此碰撞,一個接着一個的靈感從冥冥之中產生。
一聲長嘯從張知水的肺腑中吼出,激起了大片的冰川,老雪沿着地勢往下方流動。
張知水竟然引發着這個山峰上亙古不化的冰雪形成了一場雪崩。
看着下方滾滾的冰雪,張知水心中此時對於宗師境界的功法再沒有半點不理解的地方。
一條漆黑的裂縫在張知水不遠處出現,裂縫周邊非常鋒利,縱使這個世界上最堅硬的的材質都在這種鋒利之下撐不過一息。
感受着自己身體,張知水還是遺憾的搖了搖頭,嘆了一息。
有些時候一開始就錯了,就再也沒有機會再去改進了。張知水心中明白,雖然從無到有,走上了這層臺階。但作爲孤獨的行者,張知水在修煉宗師級功法的一開始,就出現了一點小小的問題。
這個問題讓張知水的功法並不能到達圓滿的地步。
如果再給我一次重來的機會,讓我這樣高屋建瓴的去修煉的話,就不會有這個遺憾了吧,或許我能夠見識到這個世界之外的風景了吧。
理智提醒着他如果自己踏入這個裂縫,自己一定會粉身碎骨。自己心靈和肉體因爲修煉而帶來的一點點瑕疵,會變成自己在虛空中最致命的弱點。
張知水雖然感覺到遺憾,但並沒有強求,心中更是懷着僥倖,希望這個世界能夠有修復自己那絲不圓滿的手段。
張知水飄然下山,冰川裂縫,深谷,寒風,並不能成爲阻擋他下山的阻礙。
輕飄飄的,張知水又回到山下,回到了人世間。
回到人世間的張知水變得越發的有人的氣息了,有笑,有哭,有悲,有喜。似乎種種身而爲人的情緒開始在他身上出現。
江湖上忽然傳來了關於天下第一的爭奪。張知水得到了這信息,忽然心中生氣一些好奇,想要去看一看這個世界上高手的水平,不知和自己有多大差距。
自己難道做了一個金庸小說中劍神卓不凡般的人物,自認爲變得很厲害,只不過是坐井觀天。張知水在自己內心裡調侃着自己。
三個月過去了。
江湖大會已經開啓,張知水一個人安靜的站在臺下,看着這個世界的高手在爭奪天下第一的名頭。因爲是爲了爭奪天下第一,很多隱世的老怪物都走了出來。沒有正邪之分,沒有高低貴賤,全憑武力來判斷。
江湖中人,本來心中就有一股熱血,心中存着三分爭強好勝,如今大會開啓,自然是各展所長。
擂臺上劍氣縱深,真氣瀰漫,不時有人血撒擂臺,縱然失去性命,也擋不住人們對於揚名立萬的嚮往。
張知水看着這個擂臺上的高手,心中既有一分失落,又有一份驚喜。失落的是這個世界的武力不過爾爾,連自己剛進入宗師的水平都沒有。
欣喜的是自己好像一不小心,就變成了這個世界上最強的人,這難道意味着自己以後可以在整個江湖上縱橫無敵了。
這個世界還是太小了,小到根本孕育不出能夠讓張知水感興趣的對手。
能夠離開這個世界就好了,張知水心中忽然升起一個慾望,哪怕是一個陌生的世界,一個自己在裡面並不能制霸江湖的世界。不然人生真是太無趣了。
這個慾望一經出現,就越發的強烈。
忽然間,張知水感覺自己的頭很痛,一時間,有很多不屬於自己的記憶從腦海中不斷的浮現。
玄元派……天香城……兮月……師父。
我……,我是……。
驀然,張知水眼睛一黑。
等到張知水再次睜開眼睛,外界已經大有不同。
一塊大石頭,石頭上黑色的脈絡依舊充滿生機,一個身穿中年人,正在欣慰的看着張知水,赫然就是記憶中的師父,孫陽。
“難道,我剛剛是在做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