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請君入廁?給霍光幹不會了
“我朝高祖的魄力?衛伉,你這什麼意思?”公孫敬聲很是不解的問道。
然而。
此刻的衛伉,猶如文曲星下凡,智叟附身般蜜汁自信,跟公孫敬聲說道:“表兄勿問,請跟我來便是。”
於是。
在公孫敬聲懷疑地目光中,他被帶入到大將軍府上的茅廁。
一時間。
公孫敬聲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
他看向衛伉,很是納悶地問道:“你這是,要我如廁?你覺得以此能躲避廷尉的搜捕?”
衛伉聽後,搖了搖頭,道:“躲在廁所裡那哪行,以廷尉的能力,只要在長安城內,挖地三尺都會把伱給找出來。”
說着話!
衛伉又自信滿滿地拍着胸脯道:“表兄,這茅廁都是能通向外邊的。想當初,那西楚霸王項羽以鴻門宴邀請高祖入席。”
“你知道高祖怎麼逃脫的嘛?”
“便是以如廁爲藉口,從茅廁中逃脫出去的。能忍受腌臢之味,這種魄力,本侯是相當佩服的。”
“就是不知道表兄有沒有了。”
聽完衛伉這番話,愣是以表兄相稱的公孫敬聲,臉色也不禁黑成煤炭。
讓他從茅廁逃出去?
那傳出去要不要做人啦
當即,就見公孫敬聲十分抗拒地說道:“不不不,我是絕對接受不了這種方式的,大不了被廷尉抓入大牢。反正姨娘是當今皇后,我怕什麼?”
然而。
衛伉見他要走,隨即便跟在身後嘀咕了起來:“那行吧,表兄你不要生氣,我也是好心出個主意。”
“畢竟我朝法律繼秦朝而成,雖說相對寬鬆了一些,但還是很嚴厲的。”
“你這盜用了軍隊招丁入夥的費用,以當今皇帝對軍隊的重視,不知道姑姑能不能護得了表兄啊。”
說到這。
原本要摔簾而去的公孫敬聲,一下又停住了腳步。
是啊。
他搞的那些,可是撥給軍隊的錢。以當今皇帝的脾氣,要是被查出來,絕對以死刑論處,姨娘真不一定能護得住自己。
想到此番,公孫敬聲頓時一頭黑線的抱怨道:“可是表弟你出的這個主意也太餿了吧,哪有從.污穢之物中出逃的,這誰能忍的了啊!”
然而。
衛伉卻是憨憨一笑,道:“有啊,剛纔我不是說了麼,我朝高祖啊!”
公孫敬聲聽到這話。
更是氣地直跺腳,說道:“高祖是高祖,他老人家是常人能比的嗎?反正我做不到!”
“那我就想不出其他辦法了。”衛伉聳聳肩,擺出一副愛莫能助的樣子來。
公孫敬聲急了。
想了很久後,他才作下決心,說道:“表弟,你記住,今天這事絕不能跟任何人說。還有,替我看好出口,不要讓任何人在這個時候進來。”
聽聞這話。
衛伉頓時眼睛一亮,問道:“公孫表兄,你這是作出了破釜沉舟的決心了嗎?”
“嗯。”
公孫敬聲只得點了點頭。
此時。
憨憨地衛伉,當即雙手一拍,說道:“表兄當真是有魄力,若此番逃出去後,定大有作爲。”
“閉嘴,替我看門去。”
公孫敬聲當即沒好氣的低吼了一聲。
於是。
衛伉在道了一聲“好嘞”後,便乖巧的去替他這位表兄看門去了。
然而外面沒人來。
茅廁內倒是傳出了公孫敬聲的呼喊,只聽他罵罵咧咧地喊道:“衛伯,你說的出口呢,我怎麼找不到?”
衛伉聞言。
便急忙走了進來,看着那公孫表兄滿身污穢之物,頓時胃裡一陣噁心翻滾。
“怎麼可能找不到呢,若是沒有出口,當年高祖怎麼逃出西楚霸王的鴻門宴?”衛伉也是有些好奇。
然而。
對於小胖墩的不信,公孫敬聲本就心情極差,當下就罵道:“不信你下來找找看?”
“額那還是算了。”衛伉反正是打死也不會下去的。
而這時。
公孫敬聲則是問道:“高祖從鴻門宴逃離的事情,你是聽誰說的?”
衛伉沒多想,直接回道:“霍光老表啊,他跟我說的。他還說最佩服的人,就是漢高祖劉邦了,在那樣危險的情況下,還能想出從溷廁裡逃命的辦法,非常人所能及也!”
“又是霍光.”公孫敬聲唸叨了一句,突然眼睛大睜,怒道:“溷廁?”
“對,溷廁!”
此時的衛伉還有些不明所以。
但公孫敬聲已經目眥欲裂,瞪着小胖墩就大罵道:“衛伉,你個不學無術的蠢貨。溷廁是養豬的廁所,你們大將軍府上又不養豬,哪裡來的出口!”
聽到公孫敬聲的話。
衛伉此刻也有些尷尬,支支吾吾地念叨着:“啊這.”
然而。
此刻的公孫敬聲已經怒火攻心,當即也不顧形象,就衝着衛伉撲上來,嘴裡還大罵道:“啊啊啊,氣死我了,你個蠢貨,我要宰了你!”
見狀。
衛伉當即嚇得怪叫着逃出這裡,生怕自己身上乾淨的衣物被公孫表兄碰上。
同時邊跑還邊喊道:“表兄你信我,我真的是出於好心啊”
“.”
在這出鬧劇上演之前。
霍光這邊,剛與廷尉談完關於御史大夫張湯的事情,後邊立馬就被大將軍衛青給喊了過去。
來到大將軍衛青身邊後,霍光恭敬的喊道:“舅舅。”
“嗯。”衛青應了一聲,隨後說道:“你舅母說今日送的那碗麪不錯,吃下去非常順滑舒服,味道也是極爲鮮美。所以舅舅想問一下,這長壽麪的方子可以討要一下嗎?”
霍光隨即便笑着說道:“當然可以了,不僅方子可以給,若是府上的廚子做的不好,我還可以讓此間樂那邊炊房給舅母做。誒,對了,舅母呢?”
衛青則是儒雅地笑道:“吃了面後,覺得又有些睏倦,我便讓你舅母去小憩一番。”
“噢。”霍光點了點頭,
這時候。
衛青則是感嘆道:“近日不見你兄長,倒是讓你有些冷落。”
霍光聞言,則是拱手說道:“兄長前些日子被陛下安排去練兵了,今日無法趕回爲舅母賀壽,還請舅舅不要見怪。”
大將軍隨即搖頭,擺了擺手道:“這有什麼好見怪的,去病練兵的事情,我又不是不知道。”
話是這麼說。
可衛青的眼中,還是閃過一絲落寞。
陛下現在是越來越喜愛驃騎將軍了,使得他這位大將軍獨守長安好多年,沒能上戰場帶兵打仗了。
雖說冠軍侯霍去病是他的侄兒。
但主要的問題是,他已經好久沒有上戰場帶兵打仗了。尤其,是對於他這種名聲在外大將軍而言,屢屢看到自家外甥在戰場上屢建奇功,心裡很不是滋味。
那不是嫉妒。
而是癢,一種如同跗骨之蟲的癢。但他卻無可奈何,就像大樹遭受白蟻啃食一樣,上天給予了大樹成長,卻沒給他拂去瘙癢的手。
如果衛青是那顆大樹。
那麼漢武帝劉徹就是高高在上的天。
霍光看得出來此時他這無血緣關係舅舅心中的失落,隨即開口道:“大將軍放心,來年是我漢朝與匈奴人決一死戰的時候,陛下定然不會將您閒置於長安的。”
聽到霍光的話。
衛青淡淡一笑,罵道:“你個小小議郎,本大將軍何時還要你來說好聽的了。”
“罷了!”
“生於貧苦早持家,你確實比我府上那幾個孩子要懂事的多,讓衛伉跟着你後面,看來沒錯,能學點好的。”
霍光聽到衛青這麼說,當即老臉一紅。他自己可不敢保證,這衛伉跟自己後面能學啥好的。
古人云。
近朱者近墨者黑。
以霍光的行事準則,在這幫兩千年前的老舊人類看來,怕不是黑的不能再黑了。
然而此時。
大將軍府上的院子,倒是鬧騰了起來。
太僕公孫賀和他的夫人衛孺,更是在大將軍府裡大喊大叫道:“衛青,你看看你家這小王八蛋,把我兒子禍害成什麼樣了。”
“衛大將軍,你再不出來,老夫可就要去陛下那告狀了。”
“到時候給你這寶貝兒子爵位弄沒了,別來怪我這個姐夫不留情面啊!”
一時間。
大將軍府裡喧鬧異常,同時還夾雜着一股難聞的異味。
衛青自然聽到了太僕公孫賀的咆哮聲,頓時不悅地皺着眉。若不是衛孺是他姐,說不得真要鬧翻臉了。
沒多想。
他便走了出來,與之隨同的,還有霍光。
“公孫太僕,內人剛睡過去,不要大聲喧囂可好?”衛青儘量忍着心中的那股脾氣說道。
陛下日理萬機。
自然沒有時間多待在大將軍府,和霍光短暫聊了一會兒後,便已回宮了。
若不是公孫賀也知道這點。
想必。
他也不敢在這裡大喊大叫。
然而聽到衛青所說,公孫賀夫妻兩個,更是一頓惱火。
於是完全不管這個大將軍是他的小舅子,直接就罵道:“你還不高興了?你看看你那好大兒,把我兒敬聲給騙到糞坑裡,弄得一身污穢之物。”
衛孺聲音軟和些,但也是附和道:“弟,不是做姐的說你,你怎麼管教衛伯的,你看把我兒欺負成啥樣了。”
然而此刻的衛青一臉懵,還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
隨即。
他便開口問道:“公孫太僕,這是怎麼回事?”
“還怎麼回事,不都是你家那個衛伉,說什麼廁所能通向外面,把我兒騙到跳進糞坑裡。”公孫賀此時極度憤怒地的述說着事情的經過和發展。
公孫賀雖然只是位居九卿,但他跟隨當今皇帝的時間很早。
在漢武帝還是太子的時候,這公孫賀便是太子的舍人了。
論資歷。
公孫賀比衛青要老,論尊貴,他夫人是衛青姐姐,也是當今皇后姐姐,不比衛青差。
等衛青聽完公孫賀所說,也差不多明白髮生了什麼。
隨即。
便疑惑地問道:“敬聲侄兒不是很聰慧嗎,怎麼會被我兒衛伉騙了?”
頓時。
全場的視線,開始聚焦於這位又髒又臭的公孫敬聲身上。
這時候。
只見公孫敬聲手指着霍光,說道:“是他,衛伉說他向廷尉舉報了我,我纔會失了分寸,信了衛伉的話。”
剎那間。
霍光就懵了,沒想到這裡面竟然還有自己的事情?
好傢伙!
隨即,頂着衆人目光與公孫家的怒火,霍光淡淡地冷哼道:“笑話,我什麼時候跟廷尉舉報了你,這事我怎麼不知道?”
“那我就不知道了,衛伉說是你舉報!”此刻公孫敬聲就像一條毒蛇,死死的咬住了霍光。
這使得霍光也是無奈。
倒是衛青比較深明大義一點,當下便讓人將衛伉尋來。
只是此刻衛伉知道自己闖了禍事,也怕的要緊。
聽聞衆人問他爲何說霍光跟廷尉舉報,當即辯解道:“我是見到老表在府門外跟廷尉減宣說話,同時還手指着敬聲表兄,纔會覺得他跟廷尉舉報了此事。”
這時。
身爲母親的衛孺,卻是在此時瞪着霍光說道:“你這鄉野來的傢伙,我衛氏對你不薄,爲何要跟廷尉舉報!”
“大姨娘,廷尉我今天確實有接觸,但那是因爲人家減宣調查關於御史大夫張湯的案子。這事,大姨夫也知道啊,那天朝會陛下讓廷尉調查的。”霍光說着,突然一頓。
他終於發現了一個問題所在。
於是。
便又開口說道:“不對啊,我跟廷尉舉報什麼?是敬聲表兄有做了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嗎?”
一時間。
目光便再次回到惡臭的公孫敬聲身上。
可能是怕小胖墩衛伉說錯話,他便搶先開口道:“娘,父親,舅舅,是這樣的,我前些日子和長安樂的一名歌姬有那麼回事,怕你們反對,便又斷了關係。”
聽聞此話。
衆人一下豁然開朗。
原來。
是這傢伙做了惡事,俗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這公孫敬聲難怪會有此惡報。
一時間。
公孫賀與衛孺這夫妻二人,臉上也有些掛不住。
當即又對衛伉呵斥道:“衛伉侄兒,就算我兒不對,那你爲什麼害他,把他往廁所裡帶。”
只見衛伉這時怯生生地盯了霍光一眼,然後說道:“我這不是聽霍光老表講過,高祖當年從溷廁逃出項羽的鴻門宴嗎,我是好心想讓表兄逃出去.”
然而。
在衛伉說話的時候,他的大將軍父親,早已一腳踹了過去。
大將軍府上。
隨之也響起了衛伉那熟悉而又陌生的殺豬聲。
幾天後,長安城內並沒有流傳出關於公孫敬聲的笑話。
因爲大將軍衛青和公孫家發動了能量,將此事封鎖起來,沒給更多的人知道。
此事也就遺忘在了某個歷史長河的角落裡。
而這天。
霍光按照陛下所託,要從儒家各學說派系中,以比試對論的方式,挑出一位大儒來,作爲大漢朝未來太子的老師。
於是。
他先來到了瑕丘江公的府上,敲了敲門。
沒一會兒。
便見到了皮膚雪白的江婉秋探出頭來,看到是霍光後,驚疑了一聲,道:“誒,怎麼是你?上次騙了我太公,居然還敢來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