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婉瞪大眼睛，被逼的無路可走，面前這個女孩讓她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危險。“你都知道了，那爲何還問我。不，這不可能，你不可能報仇的，沒人會爲你做主。”
“世上無難事只怕有心人。”
“可在這安家是沒有天的，她就是天。”
“看來兇手真的是賀晴。”安如柳退後，不再逼迫她。“你就這麼怕她。”
看到安如柳若有所思的表情，清婉才明白她是被試探了。“她遠遠比你想的要可怕的多，其實環兒原來還有個姐姐，她和你中了一樣的毒，我親眼看着她一點點的痛死在我面前，還哭喊着娘，救我。我那麼無能爲力，我不能再失去環兒了。”
“所以呢？你的與世無爭換來的是作爲賀晴的替罪羔羊，你替她去死了還有誰替你照顧安環。”說她卑鄙也好，無情也好，既然知道安環是清婉的軟肋，賀晴能用，她也能用。“你該看到了吧，我不會留情，荷香要殺你孩子報仇，安以知也沒有半句阻攔，你死了，安環註定活不下去。”
“六小姐，請你看在我的面子上幫我保住環兒，這一切讓我來承擔就好。”
“憑什麼。”安如柳冷然拒絕。“我娘幫了你，你卻只想到你自己，我又憑什麼幫你。”
“環兒……環兒他很喜歡你……他是你弟弟……他”
“抱歉，我沒那麼好心。”
“我知道我的要求很過分，可我真的什麼都做不了。”
“你可以。你可以爲我作證，爲我娘洗刷冤屈。你可以幫我對付賀晴，因爲你是驃騎大將軍的女兒。你可以好好活下去，至少你還有個兒子。”安如柳幽幽的盯着她，似乎能看到她內心最深處的矛盾。“這些你都該明白。”
她可以勾出人心底最深處的矛盾陰暗和畏懼，安如柳很清楚她的催眠會帶來的效果，不是改變清婉的意志，而是讓她無法逃避的直面現實。
“我做不到。”清婉搖頭。
真是個固執的人，浪費她那麼多精力。“昨日如果不是我到的及時，安環已經死了，你沒問過他爲何會落水？”
清婉擡頭，目光閃爍。“環兒他……他交流有缺憾。”
“你是他親孃，你會不瞭解他要說什麼？是賀晴做的，不要再逃避現實。”安如柳不容她躲閃。“按照我說的做，我能幫你保住安環，還能治好他的病。”
聞言，清婉狐疑。“你說環兒的病。”
“逐月。”
逐月苦笑，她就說一向讓她少出面的小姐怎麼會今天帶她來。“小姐體內的毒已經在逐步化解，現在已經不會構成威脅，不久之後便可全部清除。”
“你的毒解了，這可是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的毒。”
“天下名醫都束手無策不代表我也沒辦法，我師承毒醫，自認天下沒有解不了的毒。聽小姐的描述，安環少爺的失語並非先天就有，應該是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導致溝通失常，遇見陌生人就會驚慌害怕，甚至會失禁。”
清婉點頭。“你說都對，你真的是毒醫的弟子。”
“如果你不信，可以讓我見見安環少爺。”
清婉領
路，逐月施針。
“剛剛看到安環少爺睡覺的時候很不安穩，所以我給他施了一針。”
“這孩子沒晚睡覺都要我陪同，否則根本無法入眠。”
“我看過了，除了受到了驚嚇，只怕是這裡也異於常人。”逐月指了指他的腦袋。
清婉頓時紅了眼眶。“環兒的智力如今只有三四歲。”
“驚嚇過度會有這個現象？”安如柳問道。
“一般來說不會，除非是用藥物控制住了大腦的生長，長此下去會形成大腦萎縮，猶如稚童。”
清婉聞言如同被雷劈一樣。“她騙了我，一定是她，是她對環兒下手，她說過只要我保守秘密就絕不會對環兒動手。”
“站住。”安如柳讓逐月擋住她的去路，自己則是坐在牀邊，這個孩子和她一樣都是犧牲品。“你就這麼去找賀晴？以下犯上被亂棍打死，還是被倒打一耙。”
“環兒的命在她手上。”
“我可以救。”安如柳莫名的讓她冷靜下來。“但我不是善人，我的條件你必須答應。”
清婉頹然，如果她沒有了一絲利用價值，安環就必死無疑。
“你可以考慮考慮，是被我利用，還是繼續被賀晴利用。”
“你要做什麼。”清婉搖頭。“就算被你利用，也當是我這麼多年欠你孃的，總歸要還。”
“我要你家族的力量，還有我娘到底是怎麼死的。”
“你跟我來吧。”
從清婉那裡出來，安如柳手中多了一幅畫，展開，畫裡的女子巧笑嫣然。“逐月，這就是安如柳的孃親。”
“長得真美。”
“恩，這也是我第一次見到。”安如柳點頭。只可惜這麼個美人竟然嫁給了安以知，還落得個屍骨無存的下場。
“小姐要替她報仇。”
“這是我答應安如柳的。”
“您交代我的事情姐姐已經去辦了，不消兩日，賑災銀失竊的事情就會通過正直不阿的驃騎大將軍之口傳到皇上的耳裡。”
不長不短，正好兩日。
朝堂之上一片波瀾。
“太子，這就是你辦的好事，賑災銀被盜，朕還被瞞在鼓裡！”上官鎏龍奏摺扔在太子腳下。“你說，可有此事。”
“父皇，請您息怒。”
“啓稟皇上，臣在臨城救災的將領傳言賑災銀遲遲不到，城內百姓已經食不果腹，民怨四起，百姓也是猜疑紛紛。”驃騎大將軍不卑不亢。“太子可疑隱瞞此事，只怕是事先早已知情。”
“父皇，兒臣的確是不久之前得知賑災銀失竊，已經在四處尋找竊賊。”
“尋找尋找，當初你信誓旦旦一定將此事辦妥，太子，你的保證呢！”
“皇上息怒，想必是太子一時疏忽。”安以知上前勸說。
“疏忽就能將萬民安危棄之不顧，疏忽就能掩蓋自己的罪責嗎！”
上官如玉跪地。“父皇，兒臣已經在籌措銀兩，兩日之內一定能送到災區，還請父皇給我一個將功補罪的機會。”
“皇上大錯已成，與其責怪太子還不如早日想出兩
全的解決之道。”安以知同勸。
“臣不贊同，若是此事不予追究，只怕民心難服，這讓皇上如何立威取信萬民。”驃騎大將軍反對道。
“臣以爲安大人所言有理。”
“太子有錯，但可將功補過。”
“夠了，你們不要偏袒太子，做了錯事本就該罰”上官鎏龍本就憎惡結黨營私，一聽滿朝文武大多都在爲上官如玉求情，加上上官如玉膽大妄爲瞞着他，更加不悅。“你們說該如何。”
被點名的皇子們都不吭聲。
“小五。”
“父皇，兒臣不敢說。”
“小三。”
“太子有錯，但並非無可補救。”
“好了好了，問你們也是白問。”上官鎏龍不耐煩的繞過他們兩，指着二皇子，還未開口。
“父皇，兒臣認爲倒不如兵分兩路，一方面讓太子將功補罪，所以丟失的銀兩交由太子籌措，一日之內務必完成並且安然無恙送達。另一方面可選取一位大臣追查銀兩丟失之事，這樣既能給萬民一個交代，又能避嫌。”
“二皇子說的對。”
“臣認爲可行。”
“那就依照皇兒所言。”上官鎏龍揮袖，對着上官傾城和上官屠蘇。“你們也多和你們二哥學學，真是讓朕失望。太子，你做的錯事容後再議！”
“是。”
上官鎏龍大發雷霆之後退朝，滿朝文武都捱了一頓訓。
“二哥，還是你厲害，這滿朝文武都被訓了，只有你一人的了誇讚。”上官屠蘇故意道。“說來我還真是不如你。這次不是你，太子怕是也沒那麼容易脫身。”
“五弟切莫這麼說，我只是提了個意見而已，你看三弟不是被委以重任去調查銀子去向。”
上官傾城悶聲。“這可不是什麼好差事。”
“就是，也只是有這種吃力不討好的事情才能輪到我和三哥，太子你說是不是？”
上官屠蘇冷着臉，“那我該多謝二弟纔是。三弟，好好查，若是抓到兇手嚴懲不貸。”在上官傾城肩上種種一拍大步離開。
“嘖嘖，太子這可是惱怒了。二哥，我看你是被記恨了。”
“五弟不要胡說。”
“我可沒胡說，你看這次父皇多惱怒，如果處理不好，只怕太子的帽子都難保，他不生氣纔怪。”上官屠蘇似乎是想到哪說到哪。“你看着驃騎大將軍，他保準被太子給恨上了。”
“好了，五弟別說了，有空就幫三弟去查案。”二皇子微微一笑，先行離開。
上官屠蘇見他走了，搖頭，那副輕慢的模樣絲毫不見。“三哥，這事情你有頭緒了沒？”
“沒。”
“那我幫你，保準是太子自己乾的。”
“不用。”
“三哥，我是真的想幫你。”
“我聽不懂你說什麼。”
“別走啊三哥。”
人都被念走了，上官屠蘇才幽幽嘆氣，回頭看了眼那高高在上的王位。“多少人想要你，有人近在咫尺，有人苦心孤詣，有人風輕雲淡，鹿死誰手還是未知之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