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點名的安如意心裡七上八下,踱着碎步緩緩向前走了幾步,擡起頭。“民女安如意拜見皇上,皇后娘娘,賢貴妃娘娘。”
“果然是個驚才絕豔的美人。”賢貴妃半真半假的道。“姐姐,你看這江山代有才人出,怪不得皇上經常在我們面前提起讚不絕口。”
“妹妹這莫非是在吃醋不成?”皇后瞥了眼跪着安如意道。
“姐姐說笑了,我只是感嘆一轉眼間這些孩子都長這麼大了,我們也都老了。有時候看看梅才人,似乎都能看到年輕時候的影子呢。”賢貴妃捂嘴一笑,那言語之中卻又將梅才人給提了出來。
“這麼細細一看這安家小姐和梅才人倒是有幾分相似。”青衣的妃子道。
“說來也是,雲妃好眼力。”
“臣妾突然有些不適。”梅才人臉色一變,對着上官鎏龍道。
“可是胎兒有誤?”上官鎏龍伸手就要召御醫。
“我看是這外面寒氣重,有身子的人本就怕冷,皇上還是讓妹妹早些回去歇息着吧。”皇后善解人意。
“皇后說的是,那梅兒就先回去休息吧。”
賢貴妃瞥了眼匆匆退下的梅才人,身邊猛然空出了個位置。“你瞧我們光顧着自己說了,將安小姐給忘在一邊,罪過罪過。來,安小姐,到本宮身邊來讓本宮仔細瞧瞧。”
安如意誠惶誠恐的看了眼賢貴妃身邊空出的位置。“民女不敢,民女不過是蒲柳之姿,比不上幾位娘娘芳華絕代。”
“真會說話,瞧瞧這一身素淨,還真是和這雪景相得益彰。”皇后放下茶杯,聽不出息怒。
“看來姐姐也很喜歡安小姐,咱們姐妹之中還就缺了這麼一位嬌滴滴的可人,要是能得這麼個妹妹日ri做伴,倒是看看也賞心悅目。皇上,您說呢?”賢貴妃直接賣了個好給上官鎏龍。
上官鎏龍點頭。“的確是秀色可餐。”
此言一出,頓時皇后和賢貴妃心底都略微不平坦,他們的夫君,她們的天就當着她們的面不假思索的表露對另外一個女人的好感,還是一個晚輩,可偏偏她們什麼都不能做的還要親手將人送上去。
而安如意就更加忐忑,賢貴妃明顯是在拉攏於她,和皇后的目的一樣,是用她來討好上官鎏龍,而她的命運難道就難逃給這個老頭子做妾,不,她不甘心,她不能這麼被動下去。
“初次見面,我也沒什麼禮物好送的,就送對鐲子作爲禮物吧。”賢貴妃讓身邊丫鬟取走自己褪下的玉鐲,要給安如意帶上。
安如意有些閃躲,不過只是一番拉扯,袖口就微微露出,手上已經帶着的鐲子頓時引起了衆人的注目。
“安小姐,你手上的這隻鐲子……似乎有些眼熟。”賢貴妃果然趁機發難。“不知道在哪看見過。”
“這不是皇后娘娘賞賜給太子妃的玉鐲嗎?”不知是哪個妃子開口。
“太子妃?”
頓時,所有視線集聚在太子和他身邊蒙面的女人身上
。
皇后緩緩開口。“的確有幾分相似。”
端坐的太子妃似乎沒有聽見刁難一樣,只是端起茶杯,手中的玉鐲亮出,表明她的一直佩戴在身上。“天下之大相似之物何其多,不過母后賞賜的自然獨一無二,臣媳每日都帶在身上。”
雖然只是展露了一眼,但這一眼的功夫,孰真孰假,高貴低賤就展露無遺。
安如柳微微一笑,這太子妃看來也不是個吃素的,沒有正面回答賢貴妃,確實暗諷了那仿製品的不自量力。但究竟誰佩戴的纔是假的估計只有太子自己心裡清楚了。
“臣妾倒是想起來前幾日宮外有謠傳咱們太子殿下和安家小姐夜半相會的傳聞呢。”
“雲妃,坊間傳聞你也信?”賢貴妃果然是早有準備。
“臣妾當然不信,只是覺得可笑呢。一個個說的真的一樣,聽說茶樓裡還有人將這事給添油加醋的描成一段佳話。”雲妃欲言又止,更是加重了幾分可信度。
“哼,雲妃平日也太閒了些,坊間傳聞也當真。”
“皇后娘娘贖罪,臣妾也是和幾位夫人無意中閒聊才聽聞的。”
“太子,這事怎麼回事。”上官鎏龍果然帶着幾分不悅發問,這不悅是針對太子,卻也是針對那沒分寸的雲妃。“雲妃,你倒是也說說看。”
“皇上”
“皇上,說起來這笑話也是個笑話,誤會也是個誤會,不過在臣妾看來卻是見好事。”皇后瞪了雲妃一眼,搶先道。“太子也將這件事情和我說了,我也責罰過他的唐突。”
“半夜三更私闖別人宅院,太子!”
“父皇還請勿怪罪,兒臣只是一時心急而已。”
“父皇,此事太子也曾和臣媳提起過,安家小姐年紀還小,臣媳認爲太子雖有做的不妥的地方,但也不至於傳出那些難聽的閒言碎語。”太子妃出人意料的維護上官如玉。“說起來,還有一位安家小姐在何處。”
“還有一位?”上官鎏龍看了眼一旁楚楚可憐的安如意和未曾扭頭看一眼的太子,似乎有些明白了。“莫非是指……”
“皇上,正是,前幾日安家六小姐進宮陪伴方色公主,遇到了些許意外,恰好遇見我,我就同她說了幾句話,倒是頗爲投契。”皇后呵呵一笑。“多次聽見皇上誇獎那位安小姐,又出了這個意外,我就讓太子去探望一下,沒想到這孩子確是心急,當晚就去了,才鬧出這個誤會。”
“安家六小姐何在?”上官鎏龍緩了緩神色,對着身旁太監附耳說了幾句,那大太監就向着人羣中詢問。
安如柳微微闔眼,心底早已猜到的ba九分最終還是落實了,走上前。
“不必行禮了,有些日子未見,你的功課做得可還好?”上官鎏龍如同一個長輩一樣的詢問安如柳,似乎在他眼裡,安如柳更多的像是個朋友或是學生。“上次與你的棋還未下完,倒是忙得沒有功夫繼續。”
“皇上日理萬機還惦記着和民女的棋局,民女惶恐
。”
“你還是這幅模樣,哪有一絲惶恐,罷了。”轉頭。“皇后也喜歡這丫頭?”
“可不是,乾乾淨淨聰慧過人的,讓人看着就喜歡。”皇后笑道。“別說我,太子也好幾次和臣妾提起呢。”
“那可是好,呵呵。”上官鎏龍給了上官如玉一個誇讚的眼神。“一門雙姝,才貌均備,安家好福氣。”
“只怕也是皇上的福氣吧。”
上官鎏龍一愣,隨即大笑。“皇后說的對,咳咳,皇后說得對。”
存心挑撥卻沒得到一絲結果的賢貴妃笑的嘴都有些歪,這次就算是太子走運,都怪那莫名冒出來的醜丫頭,皇上喜歡那安如意也就算了,這丫頭有什麼特別的。
使了個眼色給下首的人,女眷之中突然就有一人站起。“臣女冒昧,聽聞安家有兩位小姐文采出衆,今日特意來一見。”
“彩渠,怎麼這麼無禮。”賢貴妃怪罪。“皇上,這是臣妾的侄女彩渠,小時候您還抱過她呢。”
“是嗎,朕倒是不記得了。”
“皇上,皇后娘娘,賢貴妃娘娘,臣女跟隨西蜀第一名伶學藝數載,與師姐宋青不日前才歸來,趕上梅花宴,只爲見見傳聞中的兩位安家小姐。”彩渠同先前那找麻煩的宋青一路走上前。“不過今日一見卻是有幾分失望。”
“彩渠,你怎麼這麼說。”
“凡女子者,無才便是德,彩渠觀望已久,卻在安家兩位小姐身上並未見到想象中的與衆不同。所以彩渠不服。”
上官鎏龍在那各有特點的四位女子之中左右看看,饒有興趣。“那你想如何。”
“臣女不爲其他,只爲爲天下才智出衆卻被埋沒的女子討個說法,請兩位安小姐不吝賜教,如果臣女輸了,臣女從此不再踏入皇城一步,但如果臣女和師姐僥倖得勝,希望皇上收回對安家兩位小姐舉世無上的賜字。”
“希望皇上和娘娘成全。”宋青附和道。
這可是明目張膽的挑釁了,這些年來,在梅花祭上這麼囂張的挑釁還是第一次。
上官鎏龍靠在椅子上,眯着眼。“就這麼簡單?”
“當然不止,臣女不敢隱瞞,臣女有私心,臣女希望能在皇上和太子殿下面前一展多年所學,也爲家中父母爭一個彩頭。”
安如柳冷然站在一邊,打量着那個振振有詞的彩渠,目光堅毅,胸有成竹,看來是有些本事的。
“你,說的很誠實,朕很欣賞,看在賢貴妃的面子上,準了!就當爲今日增添個助興節目。”上官鎏龍轉而又詢問安如意她們。“你們呢。”
安如意溫婉。“盡力一試。”論起才貌,她還沒有輸過誰。
安如柳則是不做聲,反正此時她的意見也不再重要。不過要論起那些討好獻媚的才藝,她真的是一竅不通,加上毫無準備,只怕要讓上官鎏龍失望了。
不過也許這樣正好可以避過皇后的眼線,她可是看見上官傾城已經焦急的幾次示意於她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