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那日安如柳的院子裡發現那些死去的雞鴨之後,安家似乎就經常有活禽丟失。
“小姐,老夫人那邊的廚房也說飼養的山雞少了幾隻,應該就是昨天被丟在花園的那幾只。”逐月還記得那羣丫頭髮現的時候那驚慌失措的樣子。
“沒查到任何頭緒嗎?”
“沒有。”逐月搖頭。“管家也查了,院子裡沒有任何異樣,也沒人發現那些雞鴨是怎麼失蹤的。”
“難道是有人惡作劇?”銀鷺猜測問道。
“管家已經安排了人晚上在各個小廚房蹲點,一定要抓到那個偷雞摸狗的賊人。”
安如柳擡頭,看了看夕陽西下,還有幾個時辰就到晚上了,她倒是要親眼瞧瞧那神通廣大的小賊是怎麼做到在人眼皮子底下作案的。
“吃吃吃吃,就知道吃,除了吃你還會做什麼。”
“五姨娘,奴婢也就是多吃了一盤桂花糕而已,其他真的不是奴婢做的啊。”
“你少跟我狡辯,除了你這院子裡還有誰。”荷香端着湯婆子嘴角吐露着白色的霧氣。“六小姐也在?”
“荷香姨娘這是在說什麼呢?”
“還不都是這丫頭,你知道的最近都和大夫人同桌,哪有什麼食慾,我就讓人回去安排了晚膳想請三姐一同用膳,結果我一會去就發現只剩下一些素菜。”荷香氣惱。“你這丫頭讓我怎麼招待姐姐,我的面子都給你丟光了。”
一邊似乎是覺得還不解氣,用力的在那丫鬟身上掐着,掐出一片片青紫。
“那你來這裡是……”
“我來廚房找找看有沒有現成的菜餚,拿過去免得待會三姐來了真是要請她喝西北風了。”
“五姨娘,別進……”
“怕什麼,我就是拿點東西,又不是偷竊。”荷香不顧勸阻的推開門。
“小姐,她進去了。”
安如柳站在院子外看着荷香進了廚房。“廚房裡有管家的人,都認識她應該不會有什麼意外。”
“那那個賊人真的會來嗎,管家都讓人蹲了好久了都沒發現有人。”
安如柳皺眉。“你說管家安排下人進去多久了?”
“好像從昨晚就已經安排了。”銀鷺問了旁邊看門的下人。
那麼長時間卻沒有見到一人出來,這未免過於盡忠職守了,難道連日常需求都不用解決嗎。“這期間可有人進去過?”
“沒有,管家已經交代了,今日所有飲食都集中在老夫人那裡的廚房。”收在屋外的小廝回答道。
正詢問者,就聽到廚房裡有什麼東西砸落的聲響,“不好,快進去。”
門外的人才紛紛的衝了進去,廚房的門被死死的抵住,踢開,裡面幾具屍體倒下。
“五姨娘!”不知道是誰喊了一聲,趴在荷香身上撕咬的黑色物體猛地竄開,從窗戶飛了出去。
逐月快步上前,伸手探向荷香,“暈了。”
“快追,抓賊!”管家聞得動靜立刻待人追了上來。“六小姐,五姨娘怎麼了?”
“還是請大夫來吧。”
安如柳掃視了眼門後兩具已經幹掉的屍體,“管家,這是你
的人?”
管家看了眼,“是,今日就是他們再此守候賊人。”管家走進,一臉驚恐。“他們的……他們的身體。”
“他們的內臟都被人挖了,這裡沒有內臟的殘留物,甚至可能是被吃了。”
“嘔”跟在管家身後的幾個人都紛紛忍不住的吐了出來,人吃人,這是何等噁心可怕的事情。
“看樣子他們已經死了有一段時間了。”安如柳面無表情道。
不消片刻,大夫來了,安老夫人也得到了消息,當場震怒。
安家大堂,幾具屍體被白布掩蓋着,管家和大夫各站在一邊,賀晴,蕭姨娘坐在兩側。
“管家,這到底怎麼回事。”
“老夫人,事情纔要從幾天前說起,幾日前家中的家禽都不斷失蹤,本來我們也沒在意,可六小姐說在院子裡發現了那些死去家禽的屍體,所以老奴就留了個心眼,讓人注意那些樹叢,也發現了這幾日丟失的家禽的屍體。”
“爲了不驚擾老夫人,所以老奴沒有上報,而是派人去各個廚房守候,想要抓住那個小賊。”管家簡而言之。“今日突然那賊人就闖入了廚房,不僅殺了我們看守的人,還打傷了五姨娘。”
安老夫人擔憂。“荷香現在情況如何?”
“老夫人,貴府的五夫人受驚過度所以暈了過去,除了被人咬破喉嚨失血過多之外其他的都正常。”大夫檢查過後回答。
“被人咬破喉嚨?!”蕭姨娘驚呼道,“你沒看錯?”
“沒看錯,的確是人的牙印,而且這幾具屍體也都是被咬破喉嚨吸了血之後至死。”
安管家忍住心底的噁心,揭開那些蓋着的白布,頓時大廳中的女眷全都驚呼出聲。
“快蓋上,安管家快蓋上!”
安管家蓋上白布,可屋內那腐屍的味道卻怎麼都散不掉。“這幾人和那些失蹤的家禽一樣都被挖去了內臟,而且……”
“而且什麼?”老夫人見管家推三阻四的不忍再說下去追問道。
“而且沒有內臟的蹤跡,所以我猜測,他們的內臟都被人挖了吃了。”
“嘔……”
“嘔……”
幾乎是同樣的反應,而始作俑者安如柳卻是一副實事求是說實話的表情。
“帶下去,帶下去。”老夫人震怒之餘。“到底是什麼人咋安家興風作浪,你們可有線索。”
“這兩日家中並沒有外人潛入。”安管家細細查了。“就是來送貨的人也仔細的盤查,並無可疑。”
“如柳,荷香出事的時候你是第一個趕到的,有沒有看見兇手的樣子。”
安如柳搖頭。“只是一個黑色布袋一閃而過,不過想要知道誰是兇手也不難,等五姨娘醒了一定會記得咬斷自己喉嚨的那個兇手的模樣,而且你們沒有留意到少了一個人嗎。”
少了個人……安老夫人當機立斷。“管家,全府搜人,荷香身邊的那個丫鬟就是兇手,抓住她。”
“是。”
一番變故,安家的守衛更加的森嚴,每個人都害怕下一個遭殃的人是他們。
一個神出鬼沒能一口咬斷人的脖子的兇手,是多麼
的可怕。
安如柳不怕冷的站在廚房門外,那時候他們距離廚房不過只有數步之遙,可卻完全沒聽到裡面有掙扎的動靜,如果對方能做到這麼神不知鬼不覺,那麼最後爲何會讓荷香發出動靜,目的是什麼?
引他們進去,故意讓他們看見一切?這樣對他有什麼好處。安如柳想不通,所以她又來到了這裡。
荷香當時暈倒的地方距離窗口還有幾步之遙,如果是用輕功的話也不可能這麼快就鑽出去而且消失無蹤,一個人咬斷兩個下人的脖子,是怎麼做到的,還有哪個失蹤的丫鬟去了哪裡。
安如柳心中有太多的疑惑難以解開,“繩子……”地上躺着一條繩子,孤零零的吸引着安如柳的注意力。
“我就說小姐果然在這裡。”
轉頭,銀鷺提着燈籠已經尋來了。“小姐你可真是讓我們難找。”
“晚上風寒露重,您就別亂跑了。”逐月緊跟其後。
“就是,小姐你要是能安分點也不會被別人說閒話了。”
“說什麼閒話?”安如柳穿上逐月給她帶的披風問道。 шшш● ttκǎ n● C O
銀鷺眨巴眨巴眼睛想要收回剛剛說的話卻已經來不及了。
“說實話。”
“還不是那些閒言碎語。他們說死人的事情和小姐也有關係呢,說大小姐和三小姐在的時候家裡就沒有出過亂子,而小姐在就一直出亂,這次死人的事情是妖怪做的,而妖怪……”銀鷺嘟着嘴。“妖怪就是小姐引來的。”
逐月冷哼。“不過都是一羣膽小鬼,遇見像小姐這麼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就開始害怕了。”
世人愚昧,遇到不解的事情就當做是妖魔鬼怪做的。
帶着不解,安如柳被逐月強壓着回去休息。
而第二日,安管家就帶人將安家上上下下的全都搜查了一遍,沒有找到任何可疑。
不消片刻,荷香也醒了,安老夫人帶着人去問候,安如柳滿腹疑問也跟了過去。
“荷香,你看清是誰咬你的嗎?”
脖子上纏着厚厚的繃帶的荷香話也不能說,只是僵硬着動着脖子搖頭表示不知道。
“你怎麼會不知道,是不是你身邊的那個丫頭。”蕭姨娘追問。
荷香只是兩眼透着茫然,無神的什麼都想不起來。
“別問了,看她的樣子也是什麼都不知道。”賀晴勸阻道。“老夫人,我們還是將此事交給官府查辦吧。”
“不行不行,老也不在,要是讓旁人知道我們家裡鬧了鬼豈不是笑話。”蕭姨娘反對。
老夫人猶豫,“到現在還沒有找到那個丫鬟?”
“已經派人去找了,那丫鬟常去的地方和常見的人都表示不知情。”管家回覆。
“好好的一個大活人還能失蹤了不成,我看十有ba九就是那丫頭故弄玄虛的夾帶私逃,爲了怕被發現,先弄死她的主子然後再擺了這齣好戲來嚇我們。”蕭姨娘揮揮手絹笑道,也不知道是在安慰自己還是安慰別人。
“希望如此。”
“一定是!哎喂!”蕭姨娘剛想走到老夫人身邊卻突然腳底下一滑,整個人沒站穩的撞到荷香屋內的衣櫃上。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