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孤鴻等了半天,沒見張子萱有迴應,心裡有點落寞。他現在確實沒辦法給張子萱穩定的保證。他不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女皇侍衛,沒有能力指揮別人,就連目前的差事也是有一天沒一天的,說不準什麼時候東家生氣了,一句話就把他打法了。
對於張子萱無聲的拒絕,白孤鴻表示理解,誰讓他沒那種本事呢!
“打算什麼時候辦?都請誰?要不我們過了年再辦吧,總要準備準備,我也要去做兩套衣服,還要給鄰居發喜帖……”
張子萱突然在裡屋開口,絮絮叨叨的說了起來,無非就是請人準備之類的廢話。
這下子白孤鴻徹底的懵了,女人的思維,他還真是跟不上。
兩人的終身大事,就這麼草率的定了下來。都說人逢喜事精神爽,這一點都不錯。有了這件事情分散注意力,張子萱竟然連跳舞的那件事情都忘記了,要不是霍老爺找上門來,她還想不起來呢!不過也因爲霍老爺的登門,讓她的喜悅情緒瞬間下降到零下二十幾度!
霍老爺帶着霍瑛瑛,特意選了白孤鴻在鏢局忙的分不開身的時候登門來見張子萱。而且爲了避免白孤鴻半途回來,臨走前特意吩咐讓吳猛一定要想盡辦法留住白孤鴻。吳猛應了下來,苦笑着看着霍老爺帶上興奮的霍瑛瑛離開。他心裡清楚,此次他們是去幹什麼,他喜歡霍瑛瑛這麼多年,可最後卻只能眼睜睜的看着她投入別人的懷抱。
吳猛捏緊了拳,突然狂奔起來,衝到前院,一羣學徒正在像模像樣的比劃着。吳猛二話不說,衝上去直接挑上白孤鴻,拳拳生風像白孤鴻攻了過去。
白孤鴻措不及防下被吳猛打個正着,踉蹌着向後退了幾步。待看清楚是吳猛以後,有些奇怪的問道:“這是怎麼了?”
“少廢話,看招!”吳猛不想和白孤鴻多言。這件事情說到底,並不怪白孤鴻,他對霍瑛瑛完全沒有好感,吳猛也知道。可霍老爺決定襲來的事情,霍瑛瑛自己心甘情願的事情,卻讓他心裡不舒服,只想找個發泄口。
白孤鴻躲閃了幾招,眼看吳猛不打出個結果來不罷休,只好無奈的認真起來,腳下不停的移動着,伸出手臂阻攔着吳猛的招式。可即便這樣,他也沒反攻,直保持着防守的姿勢。
“白兄弟,是不是瞧不起我?”吳猛突然跳出圈外,瞪大了眼睛吼着。
“當然不是,可是……”可是白孤鴻想要問個清楚,就算打架也要有個理由不是嗎?他是這裡的教頭,可也不是他吳猛的靶子,有這麼不分青紅皁白上來就動手的嗎?有!他今天算是開了眼界了。一直以爲這種不打招呼就動手的,只有刺客,原來熟人也可以。
“既然不是,那就拿出你的真本事來,把我打倒了,我也心服口服!”吳猛話音剛落,又一次衝了過來。
白孤鴻哭的心都有了,你說這叫什麼事兒?還有主動找揍的,看來不揍他一頓,還真就沒法交代。
兩個人你來我往,拳腳相對。旁邊不明真相的圍觀學徒都紛紛喝彩,看到精彩處還直拍手。感情是他們倆當成街頭賣藝的了,本着不看白不看,白看誰不看的原則,現場根本就沒人去練功了,裡三層外三層的把他們圍在中間,不時的報以掌聲和驚呼算是回報了。
再說張子萱,她現在可以肯定自己非常特別十分的不爽。
看着眼前一老一少,兩人臉上的笑容特別的彆扭,張子萱特別想拿自己的鞋底子去狠拍他們一頓,又怕打不過,再讓對方反拍了。她還打算留着這張臉嫁人呢,萬一毀容了,導致白孤鴻反悔,那就得不償失了。
“這算是威脅麼?”她斜着眼睛看着霍老爺,恨恨的直挫牙根。
原本這一老一少登門來,說是順遠鏢局的,張子萱一聽對方自報家門,當時還激動的心裡小跳了一下。連忙端茶倒水搬凳子,把這二位請到座位上。沒想到他們來的目的竟然這麼不純潔。
“姐姐,話可不是這麼說。俗話說得好,沒有平白無故的施恩,自然也不能平白無故的受用!”霍瑛瑛脆生生的開口,俏臉通紅,儼然是以爲自己的目的很快就要達到了。
“這俗話誰說的?”張子萱不明所以的問着,這句話聽起來有點彆扭,似乎還有點句子不通順,也不知道哪傳出來的。
霍瑛瑛臉一紅,這句話似乎是這樣說的,但具體原來那句話是不是這麼說的,她倒給忘了。畢竟她從小就學武,也沒讀過書,這些話還是偶爾聽其他人說的,不然這種拗口的話,她可不會說。
“別管是誰說的了,總之,我爹幫你完成你的心願,你總不能就這麼坦然接受吧?”霍瑛瑛很快調整好了情緒,江湖兒女,不會在意那些有的沒的。
“所以呢?”張子萱不爲所動,霍瑛瑛這個小妮子很好對付,她擔心的是她旁邊的那個老頭子,看上去慈祥可愛,一副灌籃高手中安西教練的樣子,但實際這種人鬼着呢。進屋一直沒說上幾句話,估計正在心裡醞釀該怎麼周旋吧?或者就是讓霍瑛瑛先來試探一下她的本事。
“所以……你要離開白大哥。當然,你們平日見到了到是可以說說話,但絕對不能繼續住在一起。他以後要搬到我們鏢局去住,而且……”霍瑛瑛垂下頭,雙手不安分的絞着衣襟,顯露出嬌羞的模樣。
“而且,爹已經答應,讓白大哥娶我。”
“啪——”
霍瑛瑛的話音剛落,張子萱突然狠狠的拍了一下桌子,震得上邊茶杯嘩啦一聲響,也把對面的霍瑛瑛嚇了一跳。
“你要幹嘛?”霍瑛瑛突然神色大變,英眉擰成一團,站起身來,擺出防備的姿勢。
“少安毋躁、少安毋躁……”張子萱拍完了就後悔了,對方那可是開鏢局的,不管是老頭子還是小妮子,誰出手她都是死。可是她剛纔太氣憤了,聽他們說話的意思,根本就沒有人權,什麼事情都他們決定,他們認爲。難道他們覺得比皇上還牛|逼嗎?
看張子萱低眉順眼的模樣,霍瑛瑛緩緩坐了下去,心說料她也耍不出什麼花樣來!
張子萱緩緩轉身,面對霍老爺,深呼吸幾口氣,顫抖了兩下,才緩緩的開口:“伯父是吧!”
不管怎麼樣,張子萱也是生在紅旗下的講文明講禮貌尊老愛幼的四有新青年,該有的禮貌還是有的。
“不敢!”霍老爺拱了拱手,嘴上說着不敢,卻坦然的受之。張子萱又是一陣在肚子裡腹誹,雙手不停的鬆開、捏緊;再鬆開、在捏緊。
“張姑娘一定心中非常憎恨老夫吧!”霍老爺眯着眼睛,不疾不徐的說着。張子萱的小動作他都看在眼裡,心中對這個絲毫不矯揉造作的女子倒是有了幾分欣賞。
“哪能呢!只是我有點事情不明白,想問問霍老爺,也希望您能給個答案。”張子萱根本沒有被看穿的尷尬,她是誰啊!現代化廢氣薰陶出來的五講四美三熱愛的大好青年,那臉皮能是那麼薄的嗎?
“哦?張姑娘單說不妨,老夫知無不言。”霍老爺微微睜開了眼睛,原來是道門縫,現在是條刀魚了。
“你答應讓白鐸娶你閨女,但是你問過白鐸沒有?他答不答應?你又問沒問過他,他有沒有老婆孩子?你憑什麼自作主張的就決定下來呢?你可以提你閨女答應別人的提親,畢竟你是她爹,但你有什麼權利替別人答應下來婚事呢?霸權主義啊?”張子萱說了第一句,就不怕說第二句。反正說都說了,他們能把她怎麼樣?難不成真敢明目張膽的捏死她?不過她還算理智,沒直呼白孤鴻的大名,而是叫着他再次用的假名字。
“你……”雖然不知道霸權主義是什麼,但霍老爺還是漲紅了臉。從來見人都要給他幾分薄面,哪個見到她不尊稱一聲霍爺?可卻被一個小丫頭片子給損了一頓。雖然這件事情她說的不錯,他是武斷了一點,但根據他派出去的人探聽回來的消息,白孤鴻可是單身,就算他們倆住在一起,但他進屋就查看了,一個屋裡,一個屋外,並沒有什麼讓他可擔心的事情。
“大膽,你竟敢如此和我爹說話!”霍瑛瑛不幹了,又一次跳了起來。
“怎麼着?連話都不能說了?看見菩薩還唸叨幾句保平安呢!你爹紙糊的面捏的?我說兩句話他能散架了不成?”張子萱毫不示弱的頂了回去。對老人家沒辦法太不禮貌,可對於情敵那可就難說了,沒上去撓的她像土豆絲似的,她就應該萬幸了,竟然還敢咋咋呼呼,也不看看是在誰地盤呢?
論起口才來,霍瑛瑛哪是張子萱的對手?她氣的就像上去動手,張子萱也不動,就站在那看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