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國在七國中是最小的國家,但卻因爲地理位置好,冬暖夏涼。不少達官貴人夏季都不遠萬里來到翠國避暑,待錯過了酷熱的時候再反轉回去。因此翠國雖不大,卻很繁榮。
翠國也是七國中唯一一位女王登基的國度,雖是女人當家,卻治理的井井有條。既不像赤國那樣明爭暗鬥,也不像藍國那樣國亂動盪;更不要說那個西北方向的橙國,就連三皇子的髮簪都被人偷了去……
永順公主大婚,全國上下張燈結綵,那比過年還要熱鬧。皇宮內院也是佈置粉刷,從裡到外的打掃着,將本就金碧輝煌的皇宮更是裝扮的錦上添花。
大婚慶典選在宮中舉行,這是毋庸置疑的,這個時候七國其餘國家自然派來使臣慶賀。張子萱緊張的在後臺走來走去。前面只聽見鼓樂聲音,以及禮部令史揚着聲音唱喏——
“赤國使臣前來慶賀——”
“輔國大將軍送上金蓮子!祝永順公主早生貴子——”
“白國使臣前來慶賀——”
“太子太保送上翡翠珊瑚——”
……
……
張子萱透過帷幔看着前面雖多卻不亂的人,努力的尋找着白孤鴻的影子。半晌後,她徒勞的放棄了。這麼重要的時刻,他一定是要負責安全吧,怎麼可能出現在這兒?
女王翠微身穿明黃色龍袍,頭戴金黃色旒冕,金冠用極細的金絲編成翼獸的形式,裝飾兩條用同樣的金絲編成的金龍,對稱裝飾在冠頂的兩側,居中是一顆火焰寶珠。冕前後垂掛着白玉玉串,隨着女王的動作輕幅的擺動着。
錦繡一身火紅的鳳冠霞帔坐在女王翠微的身邊,臉上掛着淡淡的笑容,一雙靈活的大眼正在人羣中看來看去,也不知到底是在看些什麼。很顯然,她經過了精心的打扮,本就出衆的相貌更加的誘人。
張子萱新鮮的看着眼前這一切。原來這裡女孩子結婚可以不用蒙紅布的,她之前還老土的想着蒙上一塊紅布的錦繡該有多可憐。
不看不知道,一看真奇妙。
當同樣火紅色的新郎,也就是未來的駙馬出現在衆人面前的時候,張子萱終於知道了爲什麼之前錦繡說起喜歡的男人就一臉剛和人通姦過的表情了,合着這是早就和人家王八看綠豆了啊!
胖胖的身子,個子不高,看上去就是一臉的忠厚老實!
死忠犬啊!
張子萱吞嚥了一口唾沫!還真是有夠標準的大叔,錦繡怎麼會喜歡這樣的男人?張子萱想破腦殼也想不出個所以然來。在她眼中,男人就該是白孤鴻那樣,有着萬年受的相貌和身材,卻有着強攻的氣勢,那才叫男人。
冗長的成親儀式讓所有人昏昏欲睡卻又不得不打起精神,又是拜天又是叩地,一直到日落黃昏後,纔算儀式完成。
女王揮揮手,衆人便一一退散。那些遠道來的使臣自然被安排妥當的去休息。
真正的節目,在夜晚!
留香閣內——
月上樹梢,黑暗漸深,到處皆爲張燈結綵、燈燭輝煌,滿掛各色花燈,錦幛繡幕,五彩閃灼,各有奇妙。這裡的宮廳上擺了百來席酒,每席旁邊設一幾,几上設爐瓶三事,焚着御用百合宮香;又有八寸來長、四五寸寬、二三寸高、點綴着山石的小盆景,俱是新鮮花卉。又有小洋漆茶盤放着舊窯十錦小茶杯,又有紫檀雕嵌的大紗透繡花草詩字的纓絡。各色舊窯小瓶中,都點綴着歲寒三友、玉堂富貴等鮮花。正中那席是當今女王及太子、公主等皇親國戚而坐,皆設雕夔龍護皮墊。其餘各國使臣以此在正中之席的左右手,官員及其家屬的席位皆由其職位高低而列,全以女王那北中的席位爲首開始陳列。
每一席皆配以最上等的四楞象牙鑲金筷子,各式美食擺上慶典宴來,獻御飲的古井貢酒、沙舟踏翠、琵琶大蝦、龍鳳柔情、龍舟钁魚、滑溜貝球、鳳尾燒麥、五彩抄手、御膳烤雞、烤魚扇、金菇掐菜、溜雞脯、香麻鹿肉餅等御用膳食。留香閣正門上挑着角燈,兩旁高照,各處皆有路燈。場內的打扮的花團錦簇,衆人語笑喧闐,好一副絡繹盛景。
舞臺上已經演開了,很傳統的戲曲。無非就是一些依依呀呀,你好我好大家好,我們都用婦炎潔那種喜慶的演出。距離張子萱那些奪人眼球的舞蹈還有一段時間,趁着還有一段時間,張子萱跑去廚房,七手八腳的裝滿了吃的在食盒裡,飛快的跑回到舞團休息處,將那些食物發放給團員吃。
“哪兒拿來的?”古管事蹙着眉頭問道。
“廚房啊!演出還有大半天呢,演完可就半夜了,總不能讓大夥兒餓着啊!”張子萱回答的利索當讓。就算是在奴隸社會,到點兒了也得給人吃飯呢,更何況還有她這麼一個社會主義社會下的自由產物。
“你不要命了?竟然敢去廚房拿吃的,那可都是爲了那些遠方的貴客和王公大臣們準備的。”古管事臉色頓時煞白,四下看了看拉着張子萱的袖子走到一旁。
這事兒說大不大,說小可也不小。不被發現怎麼都好說,一旦被發現了,那可就是大罪!古管事瞄着四周,見沒人注意到,這才稍稍放下心來。在一起久了,泥人也有三分感情,更別說張子萱待人和善,從不擺架子,這副性情在皇宮內院可是不多見啊!
被分到飯盒的人興高采烈的或蹲或坐吃了起來,以往但凡有演出的時候,從來都是餓着肚子一天,哪像現在這樣還能吃上熱乎的飯菜?
蘇荷冷眼看着分發到面前的食物,一想到這些是張子萱拿回來的,就心煩的不想吃。說不出的理由,只是覺得張子萱的存在對她來說是個威脅。即便一向自負的蘇荷,心裡也有了威脅感。
終於又過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才終於有公公來傳話,讓她們準備一下,馬上登場。
所有團員興奮不已,上次壽宴的時候只跳了有氧操和肚皮舞就讓她們名聲大震,在宮中走路都停滯了腰板,誰見誰羨慕。今兒個可是在七國使臣面前跳舞,還是前所未有的,這下還不名震四海,傳遍七國嗎?
雖然只是舞團中的一員,但每個人臉上都洋溢着雀躍,緊張的情緒一掃而空。
悠揚的曲子響起,每個穿着緊身服飾的舞娘扭動着身子從後臺移到舞臺上,舒展着身體,隨着音樂的節奏或弓身或伸腿,帶着些許異國風情的舞蹈呈現在衆人眼前。
不僅是其餘六國使臣,即便是翠國這些王公貴族也從未見過如此怪異的舞蹈。自從壽宴後,他們倒是很期待宮中舞團下一次的精彩演出,果然沒讓他們失望。芭蕾夾雜倫巴的舞蹈在張子萱眼中看起來有些不倫不類,卻讓這羣山寨版的土包子大開眼界,各個瞪大了眼睛,死死的盯着臺上的舞娘。
“太好了,效果果然不同凡響。”張子萱透過縫隙看着前面舞臺上的演出以及臺下衆人的反應,忍不住興奮的捏了捏拳。可惜這個時候白孤鴻一定是在忙着負責安全事項,要是他能親眼看到該多好。
“哼!”蘇荷冷冷的哼了一聲,張子萱排練的舞蹈她從來都不參加,但身爲舞團裡出名的紅牌,沒有節目那是不可能的。所以,蘇荷悄悄私下裡排練了歌舞,就等待讓這個胖女人好好看看,屬於她的風采。
對於蘇荷的冷嘲熱諷,張子萱早已不在乎了。她裝作沒聽見的樣子,自顧自的看着前面。再有兩個舞蹈加蘇荷的一個節目,便是她露臉的時候了。按照張子萱原本的打算,根本就沒想過要上場,但畢竟是錦繡大婚,一輩子可能就這麼一次,自己不送上一些祝願有些說不過去。
緊接着的交際舞更讓衆人大開眼界,尤其是最後那個舞蹈串燒,結合了恰恰、探戈、拉丁以及牛仔舞爲一體,跳得臺上的人香汗淋漓,跳得臺下的人熱血噴張。
“段大人,不知貴國這些舞蹈都是些什麼名稱?怎地以前從來都沒聽說過?”從赤國而來的使臣貼在負責招待這些人的翠國外交官吏段大人耳邊好奇地問着。
此話一出,頓時引起旁邊人的附和。
“就是啊,段大人,雖說我們七國使臣每年才得以見一次面,但畢竟平日也有書信往來,有如此精美節目竟然掖藏着不說……”
“紫國使臣大人說的是,段大人,這可是有點說不過去了……”
衆國使臣善意的玩笑頓時讓段大人汗流浹背。這是他隱瞞不報嗎?在這之前他都不知道會有這麼一出,他找誰報去啊?沒事跑去東宮問問?他長了幾個腦袋?
蘇荷的歌舞雖然別開生面,但衆人早被之前的舞蹈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況且蘇荷雖然功底不錯,但演來演去都是那些內容,臺下一片寂靜,就連她表演結束,都沒人想起來拍拍巴掌鼓勵一下。
蘇荷滿臉冰霜離開了舞臺,到了後臺狠狠的瞪了張子萱一眼,連招呼都沒打就獨自離開了。張子萱無奈的看着蘇荷的背影,心說我什麼時候得罪這位祖宗了?人家不鼓掌也怪我身上。這不是明顯的拉不出屎怨廁所沒吸引力嗎?
顧不上想太多,馬上就是她上場了。抱着特意打造的古琴上了臺,張子萱規規矩矩的向臺下深施一禮,從旁邊拉來椅子,坐了下去。重新打造過的琴更像吉他多一點,上大學的時候張子萱跟着宿舍裡那位參加過快樂女聲的才女學過幾天的吉他,雖然生澀了些,但畢竟這裡沒人聽得懂。
輕輕撥弄了一下琴絃,張子萱清了清嗓子,場下一片寂靜,都被這沒見過的樂器奪去目光。
“今天,是我翠國永順公主大婚之日,在此,我謹代表舞團所有的成員,特別代表我自己獻上一曲,希望公主婚姻幸福,和和美美!”
“好!”錦繡不顧形象的拍手大叫。別管張子萱接下來要表演什麼,只要她能露面,她就很高興了。
再次撥了撥琴絃,張子萱合着琴聲輕聲唱起來:
“明月幾時有,把酒問青天,
……………………
…………
但願人長久,千里共嬋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