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警官看着案情分析白板上寫的破案倒計時,還剩四天。
辦公室裡除了安排一個執勤警員,其餘警員都被派出去了。曹警官在走到白班前,在王麗麗的名字上畫了個圈,想了想拿出電話,撥給徐冉。
電話響了三聲之後,徐冉就接起來了:“曹隊,什麼指示?”
“王麗麗情況怎麼樣?”
“曹隊,情況還可以,18號晚從手術室出來送到ICU,24小時內生命體徵穩定,已經脫離生命危險了。昨晚八點已經轉到普通單人間病房了,不過還沒醒過來呢!”徐冉語氣本來是透着欣喜的,說着說着,又暗沉下去了。
“徐冉,醫院兩個人盯着就行了。想讓你去趟鄭軍公司,穿便衣,低調點,把那個叫程慧慧的約出來,之前筆錄裡,鄭軍公司的兩個同事都指出來,這女孩子對鄭軍有點曖昧,看看從她那裡能不能找到些線索”曹警官說。
“收到,曹隊,還有別的指示嗎?”
“囑咐她要提高警惕,發現不尋常的情況及時聯繫警方”曹警官想了想說。
徐冉收到任務,特意回家換了一身商務休閒裝:卡其色一步裙加質地純良的白襯衫,搭配了新款的**品牌花色絲巾,黑色跟鞋,頭髮簡單打理了一下,找出了一款斜跨包,自己走在鏡子前面反覆,審視一遍。
看着看着,不免自我陶醉了一番:要是每天上班都可以穿便裝多好啊!
好像少了點什麼,氣場還不夠,哦,忘了墨鏡,!墨鏡絕對是提升氣場的單品。
徐冉找出來去年入手的**品牌的春夏款墨鏡,墨鏡一戴上,時尚得不要不要了,徐冉作爲女刑警,本身自帶一種威嚴和正氣。所以此時,鏡中的徐冉整個就是時尚雜誌走下來的模特——冷豔而有殺傷力!
回家換衣服已經耽擱了些時間,徐冉火速的趕到鄭軍公司,邁進大門,一路跑過大廳,前臺還沒反應過來,面前突然閃現這麼一位精緻高冷的時尚女王。
“您,您好!”小美眉有點受驚了。
“您好,我找”徐冉剛要說程慧慧,想起曹隊叮囑自己要低調,她不免打量了一下自己這身行頭。然後壓低聲音說:“我找程慧慧”
“誰?不好意思,我沒聽清”小美眉真心覺得來訪這位美女有點奇怪。頂着個高跟鞋“咚—咚—咚”跑過大廳,惹得一路回頭率,現在找誰說的這麼神秘。
有那麼一瞬間,小美眉甚至懷疑這個“空降”的神秘美女說不定是哪個老總的小情人。心想這回茶歇時自己八卦可有談資了。結果就聽到美女清清楚楚說了“程慧慧”三個字。
“哦,程慧慧啊,我這就通知她,請問您怎麼稱呼?”
“我姓徐”徐冉壓低聲音說,
好嘛,又說的這麼神秘。
一會兒工夫,程慧慧到了前臺,徐冉上下打量這個程慧慧,她雖然沒有自己這般高挑,但是身材姣好,五官精緻,膚白如雪,眉目楚楚,處處透着二十歲年級女孩子特有的紅潤和靈秀。
徐冉小聲告訴程慧慧自己的身份,並出示了警官證。程慧慧完全沒有思想準備,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無辜的眨巴眨巴,眼睫毛撲閃撲閃的拍打着臉龐。還真是楚楚動人啊,這個鄭軍有點品位,幾個女人類型不同,卻各有各的可愛之處。
徐冉環顧四周,感覺在公司一樓大廳實在不方便講話,就帶着程慧慧來到附近的一家咖啡館。
“程慧慧,你也看新聞了,前幾天你們公司的鄭軍被謀殺焚屍”徐冉說着,瞟了一眼程慧慧,當她聽到鄭軍的名字時,低了低頭,臉頰不易察覺的紅了。
“程慧慧,因爲此案仍在偵破中,很多細節不便跟你說,但是鄭軍死後,他的情人李雯雯也被人發現死在家中,前天也就是18號,與鄭軍有短暫交往的王麗麗又出了車禍”徐冉說到這,直視程慧慧,眼神裡傳遞出危險的氣息。
程慧慧聽完徐冉的話,發現徐冉盯着自己看,低了低頭,用眼角瞥了一下,徐冉還是盯着她不放。到底是年輕,沒經歷過生啊死啊的事情。再一咂摸徐冉剛剛那話裡話外的意思,心態完全崩了,哇一聲哭了:“姐,那你說,我該怎麼辦啊”
徐冉沒想到這麼順利就把程慧慧跟鄭軍,從同事口供裡的“曖昧不清”坐實了存在“男女關係”。
“你彆着急,警方會保護你的,你把情況跟姐說說”徐冉安慰程慧慧。
“我,我,我想想啊,那應該是兩年前吧……”程慧慧輕輕咬了下嘴脣,擡起頭,目光略過徐冉,彷彿穿越時空,定格在某個悠遠的地方。
“有一次鄭軍老師在M市有課,我作爲課程助理陪同。三天兩夜的課程,最後一天課程結束的早,大概下午四點鐘吧。會務組兩個同事建議一起吃了飯再回家,鄭軍老師本來不想去,不過一想到自己愛人當天出差了,回家也沒飯吃,就索性一起去了。其實當天鄭軍老師要是不參加,我也就不參加了,我是他助理,他參加了,我不參加感覺不太好。”
說到這裡,程慧慧的臉又泛起了紅暈,徐冉敏銳的捕捉到了,心想:什麼叫不去不好,明明是這丫頭崇拜鄭軍,沒想到鄭軍還是有點個人魅力的。徐冉溫柔的注視着程慧慧,鼓勵她繼續講。
“吃飯的時候,不知怎麼回事,會務組的同事突然腸胃絞痛,把我們嚇壞了,另一個同事開車,所以就帶着那個同事先走了。我和鄭軍老師也沒興致吃飯了,打算回去。鄭軍老師問我住在哪裡,他送我回去,這時候快五點了,晚高峰不好等公交車,他開車送我也方便,一腳油的事情。當時我挺感激鄭軍老師,沒有架子,想的體貼又周到。”
程慧慧說到這裡,服務生上了咖啡,她端起來,喝了一口。然後臉上慢慢浮現出迷惑的表情:“鄭軍開車送我回家,大概開了十分鐘不到,他說頭暈,然後就越來越暈,送我回家會先路過他家,到他家小區,他就暈的沒法開車了,他勉強把車停靠在小區邊上,下車就吐,蹲在那半天起不來。讓我自己打車回家。我看他都吐了,臉色也非常不好,就這樣走了,回頭公司領導再批評和遷怒於我。你也知道鄭軍老師這種級別的講師,對外的授課費用是10000元/天。”
“噢?”徐冉聽到這裡,心生疑惑,這聽起來像是渣男騙人上牀的伎倆啊。但是徐冉總感覺鄭軍不至於呢,這個程慧慧明明就仰慕和青睞他,他可以順水推舟的帶她去酒店開房啊,犯得着演這麼一出嗎?
“然後你打算送他回家,再走是吧”徐冉問到
“對,其實我也這麼大了,我也知道一個女孩子送一個男的回家,此時他家又沒人,容易讓別人說閒話。但是當時的情形,我擔心鄭軍生病了,要是把他仍在大街上,萬一出了意外,我一輩子都良心不安。即使看到路人突發疾病也不能坐視不理,何況是同事呢。於是我堅持送他回家,進了他家,就變得不可控了,他又吐了,吐完之後,好像變了個人似的,非要跟我發生關係。”程慧慧越說聲音越小,後來就聽不見了,低着頭,扯着衣角半天也不肯擡頭。
“之後呢?”徐冉問
“之後?之後鄭軍老師就睡死過去了,我想來想去,想過報警,但是又認爲警察也不會相信我說的,誰會相信我主動跑到人家裡去,又告人家強暴啊。再說我一個女孩子,這事情傳出去多丟人,以後還怎麼找男朋友了,權衡再三,我選擇了忍氣吞聲。”
“那之後,鄭軍有沒有找過你,要求你跟他發生關係?”徐冉問
“啊?鄭軍老師不是那樣的人,之後他好像不記得這個事情一樣,還是把我當同事”程慧慧又浮現出迷茫的表情來。
徐冉一驚,難道說鄭軍當時是被下藥了嗎?
“程慧慧,現在鄭軍被謀殺後焚屍,你和鄭軍是同事,你回憶一下5月8日前後,鄭軍有什麼反常的舉動嗎?”徐冉問到
“好像鄭軍老師最後幾天來公司上班,有點心浮氣躁,心神不寧,他拿了早餐到公司,直到下班都沒吃;公司給他安排課程,他都推了,說過段時間再接課程;7號那天他們講師團隊在會議室開會,我看我們大boss正講話呢,他突然站起起身走出來了,一般這種會議中途出來都是接電話,所以大家估計也沒當回事。可是我注意到他出來之後,走出辦公區,在走廊的落地窗前站着發呆,不停地抽菸。他最後一天上班是5月7日,之後我也再也沒見過他了”
“好的,謝謝你,程慧慧,你的事情警方會替你保密的,你最近要提高警惕,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及時聯繫我,”徐冉說着從包裡拿出紙和筆,快速的寫下自己的手機號碼遞給程慧慧。
程慧慧接過紙條,轉身走出咖啡廳。徐冉也準備付賬走人,一擡頭看到程慧慧又折回來了,怯怯的眼神看徐冉,忸怩了半天才說:“冉姐,這個事情我誰也沒說,今天既然跟你說了,我能問你個問題嗎?”
徐冉有點意外,不過隨即猜到她要問什麼了,笑了笑說“你是不會要問鄭軍是故意裝作忘記了,還是真的不記得了?”
程慧慧看着徐冉眉目舒展,眼角含笑的樣子,不好意思的笑着點了點頭。
徐冉說:“我個人判斷啊,他是真的不記得了。當時吃飯被下了藥也說不定呢,他是尊重你,想保護你的,沒看他自己吐得起不來,難受的很,也不讓你留下來,讓你自己打車回家。”
徐冉說完深深的看了眼程慧慧,這個傻丫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