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池鄭重的點了一下頭之後,便用力將洛溪扯着他手腕的那隻手甩了開來,迅速躲開了幾步。雖然只有幾個簡單的動作,卻都被諸人看在了眼裡。
風月往前走了幾步,想要靠近莫寒池,卻被寒驚黥按住了肩膀。寒驚黥對着風月搖了搖頭。傳音說道。“上次之事,他已經不將你當做師兄,你也沒有必要在念這份情誼。”
莫寒池環顧四下,已經知道剛纔雖然才幾個簡單的動作,在這些人精面前,有些事情已經猜的七七八八。他做什麼掩飾或者解釋反倒是多此一舉了。做多了反而更讓人生疑,索性不由的坦然而對。
“算起來,還是我吃虧最大。”莫寒池笑笑。“既然已經犧牲到了這份上,自然也不會當什麼真聖人。自然也有事要兩位尊架應允。凡是兩都隨我離開的巫族之後,望兩都放行,不得追殺或者定罪。”
“比如被你帶走的方中道人嗎?”魔尊開口。
“正是。不過這也是其一。”莫寒池道,“魔尊也該知道,我這人不愛吃虧的,還要委屈二位了。”
“其二呢?”寒驚黥問道。
“我剛纔不是已經說過了嗎?還要兩位隨我走一趟,呵呵這秘境乃是巫族天命之女傳承之地,兇險萬分,在下因爲遭遇幾分意外,這修爲倒退不少,如今與凡人相差無異,卻不得不涉險,所以呢?”莫寒池眨了眨眼,看了看寒驚黥跟洛溪的反應,這才接着又說道。“在下也需要那麼一兩個打手。”
莫寒池的話一出口,立刻惹得不少人恨不得立刻下手殺了他,寒驚黥一本正經威嚴的臉上已經變了顏色,他一向最貴無比,竟然被拿來當打手用。
洛溪臉色也一變再變,卻又有些無可奈何。反倒是花疏影突然笑出了聲。“這天下敢同時讓天都聖君與魔都魔尊當打手的也就只有你了。”
“承讓了。”莫寒池對着花疏影說道。
“好大的口氣,巫族天命之女,你自以爲聖君憑什麼會聽你的。那魔尊又怎麼會聽你如此荒唐的要求。前一件,倒是可以應你,可這事,說出去你讓天都與魔都顏面擱哪裡?”說話之人乃是寒驚黥身後的一位道者。
莫寒池從他臉上掃過一眼。故意拉高腔調。“聖君您的顏面比起魔尊的復仇,跟永不進犯的協約更重要嗎?”
寒驚黥沒有說話,點了點頭。的確此時若是跟魔尊動起手來,對誰都沒有任何好處。還不如就讓這個人這麼拖着魔尊,伺機尋找下手機會。
“本尊只問你,將本尊與聖君同時算計進來,可是你早就佈下的一個局?甚至是讓你忍着,這些天來的虐待!還有那些□□。這一切都是你計劃,是從我們得到魚淵劍開始,還是從你放出巫族行蹤開始,亦或是從寶華秘境出世的異象開始,一切都在你的算計之內。”魔尊越說語氣越冷。
“要同時要你們出現,又不動手,談何容易?”莫寒池說道。“不過,你倒是猜錯了,這計劃該從我得知虛淵之澗開始的。讓你們同時出來,我也是付出極大的代價的,這些你比誰都清楚。這個答案你可滿意。”莫寒池說道。
“那你瘋了也是假的。”魔尊黑目已經寒的用可怖來形容。
“被你殺了可得不償失,我必須要活下去。是你還留着幾分不忍心。怨不得被我利用。”莫寒池說話冷冷清清,不見悲喜。
洛溪只覺得自己會被活活氣死,被氣得氣血翻涌,黑目已經隱隱可見紅光。手中黑氣翻滾,人瞬間已經襲向莫寒池身前。
寒驚黥看見洛溪動手,也閃身向前,卻不料突然全身真元猛然一滯。就眼見洛溪也全身似乎被什麼東西定住不能動彈。
兩人都是聽見莫寒池大喊了一聲。“漁淵,快就是現在。”
漁淵來到三人身前,身上青光突然大亮。遮蔽了其他所有人的視線。
而在三人眼前,黑色的巨石上,突然出現一個黑色的漩渦狀得黑洞,黑洞四周還閃着奇異的黑光。
黑洞之中漸漸浮現出不明的黑色粘稠液體。那些液體彷彿粗大的藤條。纏繞上莫寒池四隻,慢慢吞噬他的全身,莫寒池一手拉着一個,帶着魔尊跟聖君被黑色的液體吞噬,淹沒進黑色的漩渦之中。
洛溪與寒驚黥都是詫異不已,唯獨莫寒池臉上蕩起一臉得逞的笑意。
衆人面前只是青光一閃,卻已經不見魔尊與聖君。
三人一消失,魔都與天都之人雙目交匯之間,已然出手,若誰出手晚一步便是魂飛魄散。
花疏影這個不愛修煉的,對上風月就被壓制住了,花將緊緊將他護在身後,不屑一會,便是風雲色變。
龐大的靈壓魔氣不絕,各種陣法,法寶橫衝直撞。
就在雙方戰的不可開交的時候,黑石再次震動起來,並且黑色的漩渦又再次大開。盤旋於上方的黑蛟卻轉動了兩圈。
眼見寶華秘境洞口大開,衆人紛紛御起法寶衝進了黑色漩渦之中。
然而,他們進入之處,似乎與莫寒池他們進入之處有極大的不同。
自黑暗之中,莫寒池一直沒有鬆開手,他抓的很緊,他甚至能感到有兩股力量在身側極度危險,一個陽剛熾烈,一個陰寒冰冷。然而,陰寒冰冷的那股力量,卻始終沒有試圖衝進他的經脈毀掉他。而陽剛熾烈真元卻是一而再再而三想要偷襲於他。
莫寒池手腕一疼,一股純陽熾烈之氣終是闖進他的經脈之中,大肆破壞。讓他疼痛難當。只好鬆開了手。下一刻,一道如同火焰一般的精純真元拍向胸口,避無可避。莫寒池口鼻之間有溫熱的血涌了出去。
“寒驚黥,你這個卑鄙小人。”莫寒池暗罵道,神智開始模糊不清。
黑暗之中一直有一股大力將他們往前推送着。那股純陽之力在莫寒池經脈之中亂竄,撕扯着他的經脈。
寒驚黥得手之後,莫寒池一鬆手,他便被黑暗之中的另外一股力量送去了其他地方。
莫寒池嘴裡血腥味越來越重,意識也越來越模糊。
“醒醒,別睡過去。怎麼了,寒池,寒池。”那聲音越來越急切,緊緊將他摟緊了。
“你果真看不得我去死。我先睡會。”莫寒池聽聲音越來越遙遠。遠的都聽不清楚了。
但是那叫他名字的聲音越來越大。“煩死了,讓我睡會。”莫寒池閉着眼睛嚷嚷道。他全身都疼,睡個覺都不得安穩。
魔尊本來是一肚子怨氣,可是在黑暗之中,突然聞到了一股血腥之氣,牢牢的抓着他的手,突然鬆了不少,心中突然一空。莫名感覺到一陣慌張。雖然他現在沒有了心臟。黑暗之中,那抓着他的力道越來越輕,最後幾乎就要消失的時候。
他下意識的反用力,將莫寒池整個人抓進了懷裡,才驚覺自己被驚的冒了一身冷汗。雙手將人扎固的更緊了。
黑暗之中那股力量推的他們前進的更快了,眼前突然出現一片亮光,模模糊糊有些巨石的景象。洛溪還沒有任何準備,就被那股大力推了出去。他抱着莫寒池,摔了出去。
莫寒池被這一摔,算是徹底清醒了過來。他看清了洛溪的臉之後,身體還是忘記不了那些記憶,不由的輕顫,趕緊將洛溪推開來。
他們好像落在了一處山嶺之上,他轉身去看洛溪,卻發現洛溪就趴在地上,還維持剛纔的姿勢,一動未動。
莫寒池去看他,卻驚覺洛溪額間天目消失的無影無蹤。而全身都是各種摔傷,他伸手去按了按洛溪胸口。果然聽到洛溪倒吸了一口冷氣。大罵道“上輩子真是不知道做了什麼孽,欠了你那麼多,這輩子總是跟着你倒黴。”
莫寒池長長的舒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活該。”原本還擔心的表情,隨即冷了下來。剛纔一瞬間,突然讓他有種回到過去,一切不曾發生的感覺。
“你還能起來嗎?”莫寒池問道,聲音冷冷清清。
洛溪站了起來,看了四周全是焦黑的巨石,才道。“你剛纔怎麼那麼笨?被寒驚黥偷襲了,傷勢如何?”
“死不了。”莫寒池說。他從衣袖之中取了一枚丹藥吞了下去,又給洛溪塞了一顆。然後道。“我越發無法信任寒驚黥了。”
“信任他,寒池你多大了?你現在纔看清你一直要保的人嗎?”洛溪嘲諷他。似乎這裡已經沒有了其他人,洛溪反而多了幾分人氣。
“我保他,不是因爲他是寒驚黥,而是因爲他是天都君主,天都沒有他會更亂。雖然他是個僞君子。但是我的家人親人都在天都,別忘了洛氏還有不少人在天都。”莫寒池道。
“還有,洛溪,似乎你比我還小了幾個月。”莫寒池去糾正他。
“可你從小沒有勝過我一次,哪次不是我救了你。”魔尊卻不知爲何蹦出這樣一句話來。
莫寒池卻突然背過身去,半天沒了聲響。又過了一會才道。“我不需要你救我,更不需要你搭上性命。”洛溪分明聽到莫寒池吸了一下鼻子。卻彷彿好像非要確認點什麼一般。“你···”
莫寒池突然轉身岔開話題。“此處,不可久留,不過若你活膩歪了,自行留下便是,我先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