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隔着老遠, 便能看到處在火海血河之中的魔都。魔都上空被層層烏雲緊緊遮住,烏雲之中,火光涌動, 靈壓四竄, 有高階修士在層層雲霧之中鬥法, 烏雲之下, 喊殺聲震天地。
莫寒池的心繃成了一根緊緊的弦。他何曾見識過此等規模的戰事。萬里大地夋裂, 深大萬丈的溝壑,將長相奇異的妖攔在了城牆之外。
然而,還是攔不住那些修爲高深的妖修。有飛天遁地只能的妖修。不知又是何人, 引動天地元氣,霎時之間天空張開莫寒池此生從未見過的龐大太極八卦圖陣。陰陽魚打開, 從之中展開彷彿從天而落的太陽的一般的金色明鏡。而金色明鏡之中, 又有數十萬萬, 各種凝實的靈劍,彷彿一場巨大的劍雨, 從天而降,所過之處,又是一場腥風血雨。
血紅色的大地之下,各種溝壑之間,露出地下滾滾岩漿。不知又是何人, 將溝壑之中的岩漿, 從地下引入地面, 紛紛從裂縫之中噴涌而出。偌大魔都, 霎時炙熱烤人, 沿着龐大的宮殿四周大地,緩緩的下沉開來。
洛溪的目子驟然冷了下來。他一直以爲的魔都原來曾經也是在地上。而他的紂絕陰天宮, 只是面前那座雄偉到直通天際的黑塔廣闊的黑色建築羣的十分之一大小。而浮在冥河之下的那些黑石,竟都是當年紂絕陰天宮的殘骸。
莫寒池也是去過魔都,不由的爲這座漆黑的雄偉宮殿所震撼。即便四周血流成河,岩漿迸發,風雪肆虐,卻不曾傷到這座宮殿的分毫。
那麼又是什麼讓這座巍峨的宮殿四分五裂,該是何等恐怖的力量,在毀了魔石構建的宮殿,留下了虛淵之澗。想到此處,莫寒池不由又跟洛溪對上了目光。
兩人此時想法竟出奇的一致。難道這場幻境上演的一切,是在對他們倆隱隱暗示着什麼。
“酆都····”眼前的情景映進了子灼的眼裡,他渾身顫抖的厲害。他離開時之時,還風景如畫的酆都,再見之時竟變成了四族爭鬥的戰場。
就在他說話之間,大地又是一陣劇烈的震顫,遠處天空被一股巨力撕裂開來,與虛空之中,竟然陡然驚現龐然巨龍。
巨龍掙扎着從天空之中百丈寬的裂縫之中探出頭來,只是光探出個頭,便又有無數的修士被吸進了巨龍的嘴裡。巨龍一陣掙扎,就要破空而出,天地又是一陣顫動。
“····後面··有一個暗··道······,可以進入宮殿,只有我跟湛清知道。··不知道毀了沒有。”子灼說道,聲音很輕。
“你在這裡等着,這裡還算安全,我們去將湛清帶出來。”莫寒池說道。
“帶我去···”無名說話時,臉扭曲的厲害,似乎忍受極大的痛苦。
無名只覺得頭撕裂般的疼痛,雙目霎時之間變得血紅,就連人形都突然有些不穩。他微微一顫,趕緊從半空之中落到地面上。他深深的看了子灼一眼,卻突然將子灼交到莫寒池手中,然後後退了幾步,似乎要避開子灼。
“你怎麼了?”莫寒池接好了子灼,在看到無名的一雙眼的時候,心又是一縮。立刻轉而看向子灼。心下當即隱隱猜到了些什麼。
“洛溪,你帶着無名去將湛清救出來。有些事情,回頭我在跟你解釋。”然後不忘又密語洛溪一句。“不得已的時候殺了無名。”
洛溪心下有些疑惑,這莫寒池怎麼會突然想到要他殺了無名。
他看向莫寒池,目光開始擔憂起來。莫寒池又開始狠命的咬自己的嘴脣了。他這個小習慣,洛溪卻是知道,一旦遇到無奈之時,他便會如此。原本他不是要跟自己一起去,怎麼這回卻非要讓無名離開。
壓下心頭的疑惑,還有狀況有些不太對勁的無名,兩人身影便迅速化成黑紅兩道遁光,消失在遠處沖天的血河紅光之中。
待兩人走後,莫寒池隱忍的眼眶開始泛紅,然後便有一顆一顆淚珠滾了下來。滴在了子灼身上。
“何必呢?我沒事。”子灼道,摸着莫寒池的臉。然後在苦痛之中竟綻放一絲笑顏。
“你怎麼就這麼傻,殺了他,你就無事。”莫寒池捂住子灼的手道。
“他是我跟我心愛之人,血脈的延續,無論他是不是青霄大人預言中的那個孩子,他對我來說都是珍寶。”子灼道。
莫寒池緊緊抓着子灼的手,半響“用你的命換來的孩子,卻是不值。他什麼都做不到。”
“傻孩子,只是不到時候。”子灼又是笑了笑,笑容彷彿輕鬆了不少。
“如今青霄大人幫我在此殘存一念,能夠見到你長大成人,我已經是感激不盡,也了卻我最後一樁心事。你身上還真有他的幾分影子。”子灼身上浮現出一抹清影。竟是與子灼一摸一樣,只是身體半透明,朦朦朧朧,模模糊糊。
“只是,莫像我這般失敗,最後仍然你心愛之人最後誤會於你。”那道清影道。
莫寒池點了點頭,嘴角微微顫抖,語不成調。“恩···”
“我時間不多了,你可願意喚我一聲爹。”子灼道“一會無論發生什麼事,都是攔不住的,你要記住,這些都是已經發生過的事情,雖然很不想讓你看到,這對你來說有點殘酷,但這也是天命之女傳承的一部分。”
“無論什麼時候,你要好好珍惜自己。”子灼身後那道清影越來越模糊。而莫寒池懷中之人已經疼的意識模糊不清。
“爹爹··········”莫寒池話一出口。他仰頭,看到那道模糊的清影露出一抹與自己七八分相似的笑意來。子灼點了點頭。那道清影終究慢慢越來越薄,他擡了擡手,指向遠處飛盾而來的黑光。
“無亂髮生什麼事,你都要堅強,爹爹只希望你能一直····一直·····好好的······。”清影最後化成一個亮點,最終消散在天地之間。
眼前沒有任何人在,只有一個意識已經不甚清楚的子灼,莫寒池伏在子灼身上,痛哭不已。他的身世之謎終於清楚了,可是現在,莫寒池心底只有一股難以壓抑的悲傷。終於見到了生身之人,自己身上一切的秘密都迎刃而解。可是,換來的卻不是知道答案的輕鬆。而是與剛剛相認的親人,馬上的訣別悲痛。
沒有人在,他可以不忍,不用去裝。此刻只想盡情的哭個痛快。聲音極盡哀嚎,上氣不接下氣,彷彿一個失了母親的孩子。
意識不清的子灼,被陣痛和令人心神不寧的哭聲換回片刻清醒。剛纔意識昏昏沉沉之中,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然而還不等他去想,小腹一陣一陣劇烈的疼痛,卻讓他沒法去思考。
“·爲何如此傷心··。”這是他僅能說出的話來。莫寒池一聽到這聲音,便擡起頭來,他眼角還有水珠滴下來。莫寒池滿臉通紅,他趕緊用手背擦了擦那隻完好眼上的眼角。破涕爲笑。可是笑的卻很是難看。
莫寒池這個動作在子灼眼裡很是孩子氣,子灼費力擡高了手,拍了拍,莫寒池的頭。說道。“無論有多難的事,總能熬過去。等我無事了,定讓你哭個夠。把所有的委屈一次都哭出來。然後就好了。”
莫寒池點了點頭。子灼又是痛的皺起了眉。然後深深吸了一口氣·····“你··要幫幫····我。”
莫寒池雙手結印,瞬間周圍藤蔓相互纏繞結成了古樸的空間。將外界隔絕開來,只留了一個出口。
天命之女一旦覺醒,陰陽同體,代天選王。修爲一日千里,不用遭受修行之時的渡劫之苦,若王端正,便壽命千壽萬載。然而一旦逆天而行,懷有子嗣,便要修爲盡被其子吸收。若是沒有足夠龐大的真元供給,便本能的奪走母體的壽元,魂力。
洛溪跟無名從暗道之中,將湛清救出。沿路雖然遇敵,但都不是難以對付的低手,好在這暗道知道的人太少。幾乎一路通暢,也有可能是有人暗中相助。不過此時卻不是想這些時候。很快他們便出了暗道,直往莫寒池跟子灼的地方趕去。
湛清雖然情況不是很好,便是行動無礙,修爲頗高,反而多次救了心事重重的無名。
無名卻是三人之中情況最糟糕的一個,他雖然是殺敵,卻是時常如同狂暴的野獸,直接用利齒,利爪將敵人撕得四分五裂。然後恍然驚醒之時,會發會呆,然後繼續投身到戰鬥之中。
洛溪跟無名總算費力半天事,將湛清帶了出來,解了他身上的烏金隕鐵鎖鏈。三人化成三道遁光,趁亂遠離了可怖的戰場。湛清明白此刻要扭轉局勢關鍵是拿回自己的天授之權,打開天目。
三人化成三道遁光急速的從遠處趕了回來。
三人看到莫寒池的時候都微微有些錯愕。洛溪目光凝在莫寒池身上移不下來。
莫寒池一身白衣,變成了紅衣,近看之時才發現那是大片大片血跡染紅了的。他神色黯然,懷裡抱着一個布包。立在藤蔓之前,他看了三人一眼,說道。“你就是湛清?”話裡沒有絲毫尊重,反而充滿了敵意。
湛清點了點頭,上次相見,沒有這般近的打量過對方,此刻見了,雖然沒有動手,但是一股劍拔弩張的氣氛瀰漫在他們之間。
突然一聲,嬰兒嘹亮的啼哭,驚到了在場的所有人。湛清突然睜大了眼。“孩子就這麼生下來了,子灼呢?告訴我子灼在哪裡,他怎麼樣了?”
莫寒池目光往藤蔓的遮蔽的洞口看了一眼。
湛清慌慌張張,竟然忘了遁術進去可以更快,可是他跌跌撞撞,往藤蔓形成的洞窟走去。然後湛清快,可有一道紅影更快。
無名霎時之間化成一道紅光往裡面衝去。莫寒池臉色大變。大喊一聲。“攔住無名。殺了他。”
洛溪想也沒想,當場攔住了那道紅影。無名已經幻化成了麒麟的樣子,被洛溪攔住,極度的焦躁,似乎陷入癲狂之中。一張嘴,利齒咬在了洛溪的手臂上,他對無名失去自我意識的情況很是奇怪。可是莫寒池似乎是知道。他接着問道。“無名是怎麼了,從進入暗道之後情況就不對。”
莫寒池緩緩開口道,他咬着牙,似乎不怎麼想說,可是此刻不說,若是洛溪不肯攔住無名。後果不是莫寒池敢去想的。懷裡的那個嬰兒,可是說萬年後的自己,一個勁的哭,止不住的哭。莫寒池突然覺得那果然是自己,明明知道親人離自己而去,卻只能難過,又是那種在命運面前無力的感覺,涌了上來,他已經失去了太多,他不想再次失去自己的親人。
“。天命之女與麒麟有一道血契,用自己死後的血肉換取麒麟的守護。所以必須殺了他,不能讓他吃了我的爹爹。殺了他··············。 ”莫寒池雙目變得通紅,聲嘶力竭喊道。+
洛溪被這個猛然驚人的消息,震得後退了幾步,險些失手。被麒麟的火焰傷到。就連他都有些懷疑自己聽錯了。莫寒池管子灼叫了一聲爹爹。這樣就不難解釋一切發生在莫寒池身上不可思議的事情,四族血統,無相之骨,巫族的天命之女。那麼爲何這麼多人要殺他,爲何他又昏睡了萬年,直到萬年之後今天才存在這裡。
洛溪只是攔住無名,他隱隱覺得不能殺無名,殺了無名反而對子灼更是不好。
“洛溪,你殺了他,過往一切,我再也不會追究。我隨你怎麼樣,只要你能殺了他。”莫寒池的眼神悲切,他一邊緊緊抱着那個啼哭不停的嬰兒,一邊喊道。“殺了他····求求你,··不能讓他帶走我爹。”
“寒池,寒池··你別這樣。”洛溪卻不知該說什麼好。“這是幻境,這不是真的。”
然而莫寒池沒有聽進去半點。他喊的聲音都啞了,因爲太過激動,包紮好的左眼處,又有殷紅滲了出來。可他顧不得那麼多,他從來沒有這麼強烈的無奈之感。“殺了他··”那聲音近乎嘶啞,好似用盡了他自己所有力量。沙啞粗糙至極。嘴裡已經滿是鐵鏽的味道,嗓子早已經被他吼破了。
最終他顧不得懷裡那個吱呀哭泣不停的孩子,那是他。莫寒池簡直要被這嬰兒的啼哭之聲煩不甚煩。這哭聲撼動着他的神經,致使他無法騰出雙手,此刻他恨上了這個孩子,又恨上了自己。要不是這麼可惡的小東西,爹爹不會有今日。這是他,是他自己。
一個可怕的念頭涌上心頭。莫寒池低頭看那個紅皺成一團還沒有睜開眼的孩子。摔死他。如果現在就摔死他,是不是自己就可以不用經歷那麼多傷痛,這個沒有他不知道的世界,會不會好過些。
洛溪跟無名交手,黑光火浪涌動。原本紛亂的身後突然安靜下來。洛溪突然覺得很是不安。他這一轉頭。
莫寒池正站在一處極高的巨石邊上,雙手將那個孩子舉的很高。臉上卻有着異常的輕鬆。
遠處沖天的火海,滾滾的烏雲,嶙峋巨石上站着一個渾身血衣的人,那人高高舉着一個嬰兒,形成了一副詭異的畫面。洛溪心下一沉。不好,他早該料到,從不久之前在船上的時候,莫寒池就會做出些失常的舉動來。
莫寒池雙目一閉。兩隻手便鬆了開來。那出生纔沒多久的孩子便要往地上墜去。
“這是要了子灼的命。”洛溪一個閃身已經將那孩子接到了懷裡。莫寒池眼見那孩子落在洛溪懷裡。臉色大變,便要撲上來奪回去。
“我有權處置他,讓我殺了他,大家都不用爲此痛苦。”莫寒池真元鼓盪,不分青紅皁白喚出戮仙劍便往那孩子身上刺去。
洛溪護住孩子,運起幾分真元來,一把抓住了莫寒池的雙手,將他整個人帶進懷裡。卻不敢傷他分毫。黑目深邃,卻也難掩傷痛。莫寒池掙扎,洛溪卻牢牢的匝住他。
然而就這麼一會,無名無人阻攔,便衝進了藤蔓形成的空間之中。然而突然之間一道黑光從藤蔓之中迸發而出,將無名打飛出去。而那些藤蔓交織的洞窟,也霎時之間四分五裂。
湛清坐在一塊青石上,懷裡打橫抱着子灼。
一身黑金帝袍竟整潔無比,眉宇間第三隻眼目半眯着,而子灼原本一身血衣,也被湛清換過了,一整身的暗紅,寬袖大擺。那繁複的衣服上綴着好些流光溢彩的火晶。
子灼眉間天命之女之印殷紅如血,彷彿充滿了生命之力就要躍出額頭。一頭烏髮光可鑑人,似乎也被湛清悉心打理過了。湛清環顧四周,然後聲音清朗,不復初見時的狼狽焦急。他說道。“感謝諸位爲本尊照顧子灼,巫帝貪婪無道,殘害忠良,令天下陷入戰火之中,魔都天命之女與巫祝定下最後契約,將計就計,令我等有機會引出叛逆,誅殺巫帝,以此保護魔都最強的力量用以最後扳回戰局。只是”。湛清看了眼子灼,眼中還是流出不忍。
“尊上,湛清,最終還是··對不住你。·········你··能原諒···我····嗎?···請··請不要···爲難··那個··孩子···欠···你的···只能··來世··再還了。”
“子灼···別胡說··。”湛清與子灼一同長大,即便曾經怨過,恨過,可是當這個人在自己懷裡,慢慢感覺到他一點一點流逝的生命,在如何也只剩下了難掩的傷痛。
“子···灼·······,子灼···”湛清一直不停的叫他,“綺羅········再也····見不到了·····那年···聖殿上的雪山··救的···少年,綺羅·······綺···········”舉起的手,最終是無力的垂了下去。
“不·····。”突然心底好像空了一大塊,痛的難以忍受,甚至都不敢去呼吸。莫寒池用盡力氣大喊了一聲。卻好像什麼都挽留不住。洛溪怕他在做傻事,只是一味牢牢的圈住他。莫寒池眼睛睜大很大,他怕極了。無名身上的束縛被湛清解了開來。
“爹爹,爹爹········爹爹·······”莫寒池大喊大叫到,他撕扯着洛溪的衣服,洛溪的臉也有被莫寒池抓破的地方。可是洛溪卻只是將他牢牢鎖在懷裡。皺着眉。爲莫寒池感到心疼。這種親人當着面離去的滋味,他懂得。只是當時年紀尚幼,有些事情還有些懵懵懂懂。
無名身上的血契在這一刻被解了開來,兇惡的麒麟,往子灼逐漸冰冷的屍體走去。
“放開我·····,放開我····不能吃我的爹爹,我纔剛剛認了他,不要····求你····別····,殺了無名。殺了他····。”莫寒池撕心裂肺的吼道,不停的叫喊道。“不,爹爹還活着,你不能吃了他,求求你,求求你。”莫寒池已經發不出聲音來,他嘴裡滿是血腥味,一口一口的血,伴隨着莫寒池叫喊,流到洛溪肩上。
火紅色的麒麟,哀嚎一聲,利齒撕裂了子灼的屍體。
“啊”洛溪沒有想到,莫寒池彷彿受到了刺激一般,尖叫起來。他摟的更是緊了,恨不能將人揉進自己的血肉之中。如果可以代替,洛溪想,他一定會去代替他。此刻恨不能代替子灼。若是他呢,洛溪不能不想,換做是他的話,寒池是不是也這般痛到骨子裡。他這般想着,卻突然感覺到懷裡已經瘦成一把骨頭身軀,抖個不停。
他只好輕拍着莫寒池的背說道。“都是假的,已經發生過了的。不是我們能改變的。”
一地的鮮血,刺激着莫寒池的眼睛。子灼一點一點被麒麟蠶食。他瞪着眼睛,無助的看着,一張嘴要喊,可是喉嚨卻發不出任何聲音,只有大口大口的鮮血涌出。他動不了,被人攔着,只能眼睜睜的看着。
他不要這樣只能眼睜睜的看着,而無能爲力。
天地之間,好像只剩下殘忍的麒麟撕扯着自己這世間最親的人的身軀,眼睜睜的看着,那一地的鮮血,漸漸溢滿了地面,一滴一滴沿着石階滴答流下來。
“閉上眼吧,別看了,寒池。”洛溪只敢用很小的聲音勸到。就連他覺得這場面過於殘忍,一想到每一個天命之女過世之後都會有次一遭,上蒼很是不公平。然而這個時候他心思卻沒有亂,心底同時想到一個可能,子灼死了,然而湛清的力量卻回覆了。這在他們那個時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