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溪顯然是帶着一身的怒火,全然沒了往日的溫柔。莫寒池自然吃了不少苦,但是這種事,若是他不甘願。自尊受到了挑釁的憤怒卻也是無法壓抑。
。束魂鎖中帶有天外隕鐵對修道之人來說是一種可怕的致命金屬,很多法寶之中都會含有少量的這種金屬。他能壓制修道之人的真元,使之與凡人無異,洛溪竟然拿了這種東西逼迫自己。
身體極度不配合的掙動着,洛溪手按住了莫寒池後勁,低沉的聲音附和在他耳邊說道。“你是想讓自己受傷嗎?”洛溪說完,身下身體一僵。手指緊緊抓着錦被。幾乎就快要將錦被抓破。洛溪將他的腿分的更開了些。
“住手。”片刻從咬破的嘴脣邊吐出兩個字來,聲調卻好似支離破碎。讓人聽不太清楚。
洛溪在牀上一向都是溫柔的,此時卻也好像入了魔一般,直接埋進了莫寒池身體極深的地方。深的極度可怕,似乎那處已經撕裂開來。聲音被莫寒池堵在喉嚨深處。不放出一點。
指甲陷入掌心,摳出血絲。洛溪深入淺出,突然把將莫寒池身體翻轉了過來,那處撕裂的地方彷彿連着着身體深處,疼痛的收緊,莫名的牽扯的肚子一陣絞痛。不不自覺的將身體蜷縮成了一團。冷汗浸透全身。就連小腿都在抽出一般。可那絞痛卻好似沒完沒了一般,越來越厲害。
“洛·······溪·········好疼·····快···快停下。”來自小腹的絞痛實在讓他有些受不住,低聲呼救起來。
洛溪有些忘情,突然驚覺身下溫熱的液體極度不對勁。身體退出來之後,絳紅色的錦被上,慢慢溢出一團淡淡的暗紅色。雙腿之間斑斑駁駁,白皙的背上更是青紫交錯,莫寒池全身緊縮的更緊,雙腿也緊緊的曲了起來,雙手緊緊按着肚子,全身微微的顫抖着。嘴角發紫。
本來一團莫名的怒火,卻突然發現自己剛纔做的過火了,急忙解了束魂鎖,然後莫寒池還是依然疼的捲成了一團。錦被上那團刺目的暗紅色有些觸目驚心。
莫寒池眼神已經有些渾濁,神智似乎有些陷入混沌。
“寒池··寒池。”洛溪用錦被將人抱起,如風一般衝了出去回到了他們住的那間客棧之中。根本沒有去顧及路過那些人極度詫異的目光。來的時候拉着一個素衣公子。走的時候確是將人抱着離開的。
離開翠微山之前,軒轅煌曾經囑咐過洛溪,爲了寒池安全着想,無論寒池出了什麼情況,都不能隨便找野生的大夫爲寒池診治。洛溪當時就生疑。可是軒轅煌當時目光,卻讓洛溪止步了。他的理由非常簡單但是卻又充分,剛剛擊殺了紅雲老祖的莫寒池,現在也算是名聲在外。現在是魔道之中人人都想要殺他的最好時候,殺了他能在魔都之間揚名立萬,作爲一個魔修豈會放棄這種機會。
一路上,因着妖皇的氣息,讓多少想要動手之人望而卻步。
洛溪自然知道,魔道之人殺人手段千種萬樣,而魔都奉行的便是強者至上的規則。魔都此時有的是,想要對着屠魔公子下手的人。想到此處,怕隨便找來的大夫可能是魔修之人喬裝,洛溪便放棄了打算。1
洛溪緩緩爲莫寒池輸送着真元。卻見他面色似乎緩和了一些。冷汗浸透了身上披着的衣衫。取了新的衣衫準備給莫寒池換上。
慢慢的掀開被子,就連他自己都暗暗的深吸了一口氣,這魔道功法,稍微一不留神就會控制自己的心神。令自己變得暴虐起來。
窗外,不知何時天已經亮了起來。洛溪親自去打了溫水,然後要了幾條幹淨的布巾,莫寒池還蜷着,手放在小腹上。眉頭深深的皺起。
洛溪拿起莫寒池的手,手腕上淡紅色的印子已經變得發紫,手心處已經被扣破了,指甲縫裡全是血絲。嘴角都腫了。
洛溪從來沒幹過伺候人的活,不免大手大腳,用力過了。他抓過的地方又是一道紫色的印子。心底過於着急竟然忘了將真元全部卸去。
碎星走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麼一幕,他家陛下手裡攥着塊毛巾,鄭重愣神了半天。旁邊擺着個水盆,水已經涼了。莫公子全身裹在錦被裡,不知道怎麼回事捲成了一團。好似病了。
白無跟在碎星身後,看見碎星愣在門口。一頭撞在碎星後背上,白無是寒池那邊的人,碎星機靈。看到自己陛下失神的樣子,就知道情況不大對。一轉身趕緊將白無堵在了門外。說道“玩了一晚上,白小少爺,趕緊休息去吧。我伺候完主子也去休息。”
白無捧着一堆吃的,默默點了點頭。
“陛下,這等伺候人的事,還是碎星來吧。”她從洛溪手裡拿走了那塊白色的乾布,才發現上面的血點。洛溪看到了碎星,默默的點了點頭。讓開了地方。碎星掀開莫寒池的被子的時候,小小的驚叫了一聲。看見洛溪,便又立刻鎮定下來。她以爲這個陛下跟魔都那些王侯並不一樣。誰知道,這下起手來也沒個輕重。
碎星越是往下替莫寒池擦拭着身體,就越是皺眉。一身的青紫斑駁,落在白皙如玉的皮膚上,清晰無比。替莫寒池換掉了一身被冷汗浸透的衣服,給傷口上了藥。碎星這才喘了一口氣。
洛溪手上拿着一張,軒轅煌開的方子,給碎星。“照這個方子去抓藥。”洛溪不懂煉丹醫道,也並不清楚這些藥是拿來做什麼的。只是交到碎星手上的時候,碎星一臉難以置信的神色。
“陛下,這個藥······”碎星剛想說。卻被洛溪猩紅色的眼目盯得膽寒。“還不快去。”
碎星不在多言,立馬竄了出去。碎星明白點藥理,懂一些基本的煉丹之術。這方子分明分明就是安胎藥。碎星大惑不解,他家陛下莫不是已經架不住心魔侵蝕,瘋了嗎。
換了乾的衣服,莫寒池幾次昏睡過去,卻又突然醒來,神智也有不太清晰。捂着肚子接着在蜷縮起來。洛溪一直輸送真元。卻也只能是讓莫寒池臉色好看些。
“這次是我錯了。”洛溪摸着莫寒池汗溼的額頭。“等流月帶來燭龍果就好了。”
莫寒池驚醒,迷茫的眼神突然犀利起來。似乎那陣絞痛疼的已經輕了些。突然對上那張熟悉的臉,騰地無名怒火直上心頭。啪一聲輕響,莫寒池狠狠的甩了洛溪一耳光。正好被端着藥進門的碎星看到。放下藥,立刻護在主子面前。
“莫公子。”碎星心疼的叫了一聲,她知道陛下確實有些過分,這莫公子在仙門還是有些身份的人物,被如此羞辱,定然不甘。可那是魔都至尊,一個眼神都能使萬人陷入地獄之中。一聲令下就是天下生靈塗炭。若是莫公子將魔尊真的惹怒了,會有怎樣的下場。
碎星不敢想象,那個爲他帶上粉釵的溫柔笑臉,已經不知不覺進駐了她心中。
“碎星,你讓開。”洛溪說道,風華絕代的臉上紅了一大片。楸着莫寒池。說道。“你說怎麼才能讓你解氣。”
“你滾。”莫寒池淡淡說道,臉上一片沉靜。眼底卻有莫名的怒火。
“你把藥喝了。”洛溪語氣軟了許多。
莫寒池若是真肯乖乖配合,就不是他莫寒池了。一把奪過藥來,摔在地上,瓷碗摔了粉碎。他笑笑,問道。“洛溪,你拿我當什麼。”
“我拿你當什麼。”洛溪眯起了一隻眼。重複了一句。“若不是你,十年之後,我便不會努力活着回來找你。”洛溪說完一甩袖子,摔門而出。洛家不需要開枝散葉,他不需要莫寒池說那麼多廢話。他要的其實很簡單,只要活着留在他身邊便好。他不需要莫寒池爲他打算。
莫寒池被子下的手攥的死緊,剛纔他就明白洛溪功體未毀,卻已經不得已步上魔道。風月已經將屬下帶來的消息告知於他了。已經分開了十年,在遇見卻還要分開的時候
洛溪轉身才走,莫寒池看了碎星一眼,眼底卻突然平靜無波。剛纔的憤怒全然消失,對着碎星說道。“論劍大會近了,不知道他能不能明白,我也想保護他。”碎星聽得不太明白,卻感覺到兩人一片深情,心下微微感動。陛下在魔都不曾對任何一人如此,這莫公子剛纔竟是隻是爲了讓陛下離開。
“寒池,寒池。你師父他們來了。現在長白天池城不少人都出門迎接他們去了呢。”白無推開門,看見莫寒池臉色蒼白。就好像久病之人一般。接着說道。“你還是休息吧,臉色怎麼這麼難看。”
“我沒事。”莫寒池雙手拍了拍臉,似乎紅了一點。“碎星你去找洛溪吧,我換換衣服,然後去接師父他們,今後恐怕就不能住一起了。”
“莫公子,妾身謝謝莫公子所贈之物,今後見物如見人。”碎星微微欠身。行了一禮。遂離開房間。
白無晃盪着退,坐在牀沿邊上,莫寒池將房間收拾乾淨,白無突然說道。“那人跟洛溪有些像。”莫寒池沒有說話,穿戴整齊。便離開了客棧。
巨大的冰雪城門緩緩打開,地面有幾分輕微震顫。上次仙靈洞府來的時候,乃是冷無雙親自帶着六瓣冰晶弟子前去迎接。如今輪到崑崙,峨眉的弟子們反倒是來了不少。還有一些其他門派的弟子爲了一睹崑崙派的風采,早早的便來到城門前。
門前頓時變得擁擠不堪。莫寒池已經換了崑崙門下入室大弟子的道袍。白玉的頭冠將頭髮整齊的挽起。門口的廣場已經被清了出來,莫寒池與白無站在左側,六位身着白衣的袖口繡着六瓣冰晶的弟子立在右側。而冷無雙去沒有出現。莫寒池微微壓下了心中不快,擺出一副笑臉來,卻遮蓋不住蒼白的面色。偶爾在人羣之後環顧,卻沒有找到洛溪的影子。
遠處天空之中,成羣的流光,劃破天際。朝長白天池城飛來。越來越亮,彷彿一條從天而降的五彩光帶。從九霄而來。心中自豪之情油然而生。那羣五彩的流光之中有自己的師父,師兄,師妹,師弟。
挺起胸膛,身形纖長,下襬繡着精製的銀線,無風自動,露出素色的白靴。一身白衣纖塵不染,朗眉星目,自然流露出俊逸瀟灑。負手而立在一片晶瑩剔透的冰雪之中,彷彿畫中走出的謫仙,莫寒池擡首看九霄,嘴角掛起一個漂亮的弧度。
聲音遙遙天際之間響起。“小倉浪峰道真坐下首席弟子莫寒池,恭迎掌教,師尊駕臨。”
右側衣角上繡着六瓣冰晶之人露出一抹憤然之色。到底誰纔是此地的主人。
五彩流光進了,紛紛一羣一羣的有秩序的落在了廣場中央之地。長白天池的弟子,率先走了上去,看見道胤掌教,本想只是淡淡的鞠躬就完了,卻沒有想到,雙膝竟不自覺地跪在了地上,額頭一滴冷汗流了下來。“恭迎崑崙道胤掌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