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在山路之間晃動着,車前三匹駿馬,其中一匹全身漆黑,四蹄健碩,馬鬃隱隱呈現出青色的火焰,而騎在上面之人一身水色長袍,雖然面貌有些平凡,卻有一雙漂亮至極的眼睛。微微一轉勾魂攝魄。
另外兩匹雖然也是神駿,但是比之卻相差不少。顯得平凡了些。前匹乃是雲嵐麒麟所化,自然神氣無比。坐騎之人自然是改了面貌的花王殿下,蓮霄。
幾天前支開洛溪,爲莫寒池解了封印,暫時隱去了莫寒池額間的印記。那印記呈現黑色,圖案古怪至極。似蛇非龍。
“九天了,寒池怎麼還沒有醒來。”洛溪低沉的聲音問道。翠微山上一行實在古怪至極。這是洛溪唯一的感覺。
“與紅雲那一戰傷了元神,服了藥沒有那麼簡單醒來。”司空元風此刻幻化一頭赤金色的發,讓它變成凡人的黑色,卻怎麼也不願意將自己那張華麗的臉藏起來。
洛溪早就探過莫寒池元神,他知道司空元風說了假話,卻又實在想不出堂堂妖皇要爲難莫寒池理由。
再說,那日軒轅煌抓着自己衣服,問自己。爲什麼的時候,他也不明白,開了天目之後,只覺得力量強大了。修爲日進千里,除此之外呢?洛溪覺得自己沒有任何變化,而且魔修的天劫竟然比道家仙法還要少。但是卻總要藏着,就因爲莫寒池對着魔修,那分恨,讓他不得不有些擔憂。報仇之後,遠走高飛。洛溪其實想的也就是這樣。
“洛溪····”馬車內傳出一聲呼喚。洛溪下了馬,身影一晃,轉眼間躍上馬車。
“你總算醒了。”洛溪將莫寒池扶了起來。
“現在是什麼時候了。”莫寒池迷茫的目子,突然變亮。“午時三刻。”
“我昏睡了幾天。”。
“九天。”
莫寒池往窗外探出腦袋看了一下。繼續問道 “還沒有走出翠微山。”
洛溪點點頭。
“糟了,別坐馬車了。這都要晚了。”莫寒池有些焦急。臉色還不太好看。
“那你要我這個功體被毀之人,怎麼辦。”洛溪問他。
“我帶着你。”莫寒池低頭一看自己還穿着一身中衣。從坤物鐲中取了一身道袍。急急忙忙穿好。焦急之下頭髮卻怎麼都弄不好。“流月,幫莫公子束好頭髮。”
流月從馬車前面掀了簾子進來,一會就幫莫寒池弄好,嘀咕一句。“莫公子,你的眼怎麼變成了金色。”另外一句話卻憋在了嘴裡,眉眼好似幾日不見精緻了許多。
莫寒池照照鏡子,心下詫異。這是怎麼回事。再次嘗試凝聚真元,卻發現紫符之處,有另外一股冰寒力量涌出,與他純陽真元極不相同。兩種真元卻能並存其中。然而當這兩種真元運轉之時,卻被身體裡莫名的一處吸收的一乾二淨。煌師父對他做了什麼?
“寒池徒兒,你與紅雲老祖一戰傷及識海,沒有一年半載是好不了的,這段時間你千萬勿要修煉或者與人鬥法。”蓮霄的聲音從馬車外傳來。
“蓮師父。”莫寒池腦袋探出車外。“您跟妖皇陛下和我們一道去論劍大會?”
“寒池徒兒不歡迎嗎?”蓮霄微微一笑。莫寒池不由的紅了臉。
“高興還來不及啊。”莫寒池說道,心下卻是着急不已,這樣慢慢趕去論劍大會,恆泰尊者一定不會給自己好臉色看。估計林師兄他們已經開始準備了。寒池看看洛溪。卻遺憾自己沒有看到當年他是如何在論劍大會上驚採絕豔,奪得魁首的。
感覺到一股熟悉的視線,洛溪擡起手,摸摸莫寒池有點冰冷的臉。好脾氣的說道。“在想什麼。”
“能不能爲崑崙在奪魁首,讓小倉浪峰在崑崙也擁有一席之地。”莫寒池說道。
“道真長老,一向最看淡這些,你若平安無事,他便放心。”洛溪說道。
“這幾年間,長白天池城壓的崑崙厲害。崑崙弟子常常被他們欺負,這口氣卻不能不爭。尤其是你離開之後。”莫寒池笑笑。“不能被人嘲笑崑崙後繼無人啊。”
“你做的已經很好了,這幾年,我也有聽到過。”
“可是沒有你好。一提起崑崙,無人不會提起滄瀾長老。你出了事,是我的任性的結果。”
“還想那些做什麼。”
“洛溪,我只想把你永遠留在身邊。”莫寒池揚起臉來。
“我就在這裡。”
“不,不一樣。”莫寒池說道。
一行六人,專門走偏道,不走康莊大道。深林間穿梭,深山之中游走。山中玩夠了。改成了水路。
滾滾江水,大浪淘沙。洶涌的江水上,卻有一簡陋至極的木船。船頭立着一人,手搖着摺扇,觀看洶涌澎湃的江面。望兩側巍峨青山,從身後掠過。
木船的船艙內,傳來食物奇怪的味道,船頭立着的人,轉身進了船艙。
“洛溪,快來嚐嚐妖皇的手藝。”莫寒池,蓮霄圍着一火爐上不明咕嘟咕嘟的液體,露出難看的神色。莫寒池手裡捧着一個木碗,當先吞了一一口口水,壯着膽子拿起漏勺,乘了一碗。紫色的不明液體,冒着咕嚕咕嚕奇特氣泡。
蓮霄早就是一臉嫌棄的模樣,只有妖皇還是一直在旁邊勸着衆人品嚐自己的手藝。卻是無人敢動。
剛纔洛溪出了船艙去,沒有見過全部的烹飪過程,於是衆人便起了歹毒的心思。
2
莫寒池,笑的一臉可以的溫柔,捧着那個木碗走到洛溪身邊。“這是妖皇陛下親手做的午飯。你嚐嚐。”
洛溪面無表情,一把奪過來一口氣喝了下去。五雙眼睛愣愣的注視着他。半響過後,洛溪仍然面無表情的坐下,然後扇了幾下扇子。說了句.
“妖皇陛下手藝還不錯。”洛溪出口
司空元風點頭示意。“本皇的手藝怎麼會差了。”
衆人便放了心,蓮霄仍然一臉不敢置信。莫寒池看洛溪無恙,也放了心,盛了一碗剛一吃下去。臉色從青色變成了黑色。
“混蛋。”
“獨樂樂不如衆樂樂。”洛溪不疼不癢的,又扇了幾下扇子。
不明物體的黑暗烹飪,卻害苦了莫寒池,刺鼻的氣味衝進鼻腔之中,引得莫寒池一陣子噁心。胃裡泛酸,捂住嘴巴,憤恨的瞪了洛溪一眼,衝出去船艙,抱着船欄杆,往江裡猛嘔了好一陣子。
洛溪坐了一會,忽覺得有些不對頭。走出船艙。卻看見莫寒池抱着船欄杆吐得可憐兮兮。深覺得自己大概做了一件有點過分的事情。
“喂,你沒事吧。”洛溪好心幫他拍着背。“妖皇做的那些東西,其實也是些大補的靈藥,雖然有黑泥鰍的妖丹,跟千年蜈蚣皮。”
“住嘴。”莫寒池擡起頭來,平時不覺得如何,此刻想到那些東西,在自己胃裡突然覺得極度噁心。連着早上吃的東西都跟着吐出來了。
“你還欺負他。”蓮霄端着一杯水出來。遞給莫寒池。一張臉原本就沒多少血色的臉,此時卻顯得有點慘白。喝了一口茶,漱了漱口。
“從小到大,先挑事每次都是你,輸的也總是你。不長記性可不行。” 洛溪拍拍他的背,伸手接過跟着蓮霄出來的妖皇遞過來的錦帕,幫莫寒池擦去嘴角的污漬。
“我幾時輸給過你。”莫寒池站起來整了整衣裳。
“都說娶妻娶賢,若是········”妖皇揹着手,說道。突然之間華麗的臉一陣扭曲。“霄,朕錯了··········你別擰朕耳朵。晚輩看着呢。”蓮霄眉毛輕挑,脣角一彎。手上力道加重“再說一遍。”
“朕···我錯了,是你娶了我。是妖皇下嫁了花王。”蓮霄手一鬆,輕佻轉身不再理妖皇那張可憐華麗的臉。“彆氣了。是朕··我錯了。”
任誰都無法想象,堂堂威勢赫赫的妖皇,在花王面前如此“可憐”
“哈哈哈哈哈。”莫寒池忍不住笑出聲,傳進船艙。蓮霄不悅的說了句。“寒池。”
“蓮師父,徒兒知錯。”莫寒池捂住嘴,再次笑的前仰後合,聲音卻小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