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中拎着的食盒打開，一盤一盤的將吃食擺在了案上。
“我去門外守着。”
凌霜起身剛要離開，便被南淵拉住了手。
“霜兒，你就在這，陪陪我，也陪陪咱們的母后。”
咱們？
不過凌霜沒有說什麼，便安靜的跟他一起跪在了蒲團之上，替南淵燃了三炷香敬上。
“母后，兒臣小的時候您就曾說過，不知兒臣日後會娶哪家的姑娘，只可惜，您天命不永，沒有見到兒臣長大後的模樣，也沒有見到兒臣娶妻的樣子。今日兒臣就把她帶來給您瞧瞧。她是霜兒，是我這一生唯一想要娶的女子，她待我很好，就像母后一樣。今日是您的忌日，兒臣永不會忘您是因何離去的，您只管安心，兒臣會給您報仇的。”
南淵似乎是自言自語，又似乎是說給孫問雁聽的。
凌霜只是靜靜的待在南淵的身邊，不發一言。
祭拜完皇后之後，二人便離開了陵寢。
馬車在喧囂的街道上停下。
凌霜撩開車簾。
“咱們不回宮嗎？”
“霜兒還沒看過南水國京城的街道吧，今日我帶你逛逛。若是喜歡什麼衣裳首飾，儘管挑。”
凌霜想說，她也有錢，而且不少，喜歡什麼可以自己買，只是她並沒有開口。
這個時候還是不要打擊直男的脆弱心理了。
今天南淵顯然不開心，她還是想法子讓他開心些吧。
凌霜點頭：“好。”
凌霜倒也沒客氣，挑了不少的胭脂水粉，還有一些珠寶首飾，好看的布料也來上幾匹。點心果子什麼的也得來上一些。
以至於他們回去的時候，馬車裡塞得滿滿當當的。
回到東宮，凌霜命人將這些東西都安置在了院子裡，讓沁兒先挑選了一些，然後其餘的，都分給了宮裡的宮人們。
殺人誅心，她現在採取的是糖衣炮彈策略。
只是，南淵剛回宮，王公公就來了。
“太子殿下，皇上召您前去。”
不用說，南祁這個時候召見他，不會有什麼好事兒！
到了御書房，王公公推開門。
“皇上就在裡頭，太子殿下進去吧。”
南淵走進，王公公在外頭關上了門，守在了御書房的門口。
御書房內光線有些昏暗，南淵一時間沒有適應，只是突然迎面砸來一個東西，南淵下意識的想要躲開，可又覺得現在不是暴露自己的 時候，就這麼硬生生的捱了這一下。
杯子落地摔碎，南淵的額頭上也流過一股暖流。
但是他沒有說什麼，只是靜靜的行禮。
“兒臣，參見父皇。”
“你心裡還 有我這個父皇嗎？說，今日你做什麼去了？”
南祁怒氣衝衝，恨不得將手邊的東西都砸過去。
“回父皇的話，今日是母后的忌日，兒臣去祭拜了。”
南淵的語氣沒有波瀾，似乎在說一件很平常稀鬆的事情。
“誰允你去了！”
“可父皇也沒有禁止兒臣去祭拜。”
“好啊，你現在還會頂嘴了，你母后真是給朕生了一個好兒子啊！”
提起皇后，南淵的拳頭緊緊的攥着，指甲幾乎嵌進手心的肉裡。
“以後沒有朕的命令，不得離開皇宮！”
“是。”
南淵沒有說什麼，直接應了下來，南祁的臉色好看了一些。
“對了，你今年也十八了，該是選妃的時候了，之前耽誤了，現在是時候提上日程了，貴妃勞心勞力的爲你擇選了上百家女兒，精心的挑選出了這幾個，你看看，可有喜歡的？”
在妻子忌日的時候說兒子的婚事，也不知道這南祁是糊塗了還是太過冷血，根本就絲毫不在意自己兒子的想法嗎？
不過南淵早就看透了，父皇的心裡，何時有過他和母后的位置？
“兒臣會考慮的。”
“考慮什麼，這幾個都是貴妃費心挑選的，個個都是不錯的，一個太子妃兩個側妃，剩下的隨便給個名分一併納了就是。”
南淵低着頭，諷刺的勾起了脣角。
說是讓他挑，實則已經安排的明明白白了。
誰是太子妃誰是側妃都已經定好了，還假惺惺的問他做什麼。
見南淵沒有說話，南祁接着說道。
“既然你沒意見，那就讓貴妃去操辦此事了，婚期就定在三個月後吧。好了，這段時間你就待在東宮裡老老實實的等着娶太子妃入宮吧。”
也就是說，這三個月，不僅不能出宮，連東宮都不能出了。
南淵退出御書房，看着門外的藍天白雲，吐出了一口濁氣，然後提步往東宮走去。
凌霜看見額頭上有血的南淵嚇了一跳。
“這是怎麼弄的？”
南淵靜靜的看着凌霜沒有說話。
“是皇上？”
看着南淵的反應，就知道了，除了皇上，也沒人敢這麼明目張膽的傷太子啊。
凌霜趕緊去找來紗布和藥。
還是要好好的清理傷口包紮一下的，不然這麼好看的臉留下了疤可怎麼辦？
清理完額上的傷，凌霜發現南淵的手心也有血跡。
剛纔他是經歷了怎樣內心的痛苦折磨啊。
凌霜有些心疼，心裡將那熊皇上罵了千百遍。
“霜兒，他讓我三個月後娶太子妃。”
凌霜正在敷藥的手微微停滯了一下。
“三個月後？這麼急促？”
按說太子娶太子妃......
罷了，不受寵的太子，能娶妃就不錯了。
“哪家的姑娘啊？”凌霜裝作漫不經心的問。
“不知道。”
“啊？你要娶誰都不知道？”
“我只想娶你。”
凌霜有些不自在，不留神下手重了一些。
“嘶~霜兒是你要謀害親夫嗎？”
“你胡說什麼？”
凌霜將手包紮好，拎着藥箱就離開了。
她在那藥中注入了靈力，不出十日就會好的一點兒疤都看不出來了。
之前，他們的計劃是在一年之內，完成他們的計劃，只是現在，一年怕是不成了，只能縮短至三個月了。
而南淵的想法跟她不謀而合。
二人商量的時候，不約而同的笑了。
心心相印，心有靈犀，說的不就是他倆嗎？
夜間，南淵換上夜行衣，偷偷的溜出了宮。
他這幾年也不是白受苦的，所練皆有成就，加上凌霜給他掩護着，根本不會有人發現南淵出宮的事。
“啊，來人......唔......”